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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丫头还真会给自己拉生意,不过我也无所谓,笑道:“好的,以后我都找你。”
小妞甜甜一笑,说:“我的名字你没忘吧?”
我还真忘了,问道:“你叫什么?”
小妞轻轻拧我一下,说:“真没记性,我叫莉莉,千万别忘了。”
我说:“莉莉是吧,记住了。今年该有二十岁了吧?”
莉莉说:“没有,我才十八。”伸手搂住我,丰满的胸部在我胳膊上蹭来蹭去,说,“明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帅也最斯文的客人,以后一定要常来,不然我会想死你的。”
我问:“来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名人?”
莉莉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有很多名人,但我不能说,这是规矩。不过我们这边也没啥花样,只是唱唱歌喝喝酒,那些人最后都会去客房部过夜,那里的小妹才知道他们的底细。”
我笑着推开她脑袋,说:“别冲我耳朵吹气,怪痒痒。”
莉莉整个人粘在我身上,就跟牛皮糖似的,眨巴着一双戴有假睫毛的眼睛,昵声说:“明哥,等会儿你去客房部带上我好不好,我为你破例出台。”
我问:“可以破例吗?”
莉莉说:“只要和客人商量好,上面不会管我们。你是大帅哥,我对你一见钟情,只想好好伺候你。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跟着就撒起娇来,好像一只小花猫。
我笑道:“算了吧,唱完歌我就走了,老婆在家等我。”
莉莉满脸失望,说:“真扫兴,好不容易遇见个帅哥,却是妻管严。”
我大笑道:“没错,我就是妻管严。”指指一旁的葛远,小声说,“他是夫轻松,你可以找他。”
莉莉说:“没劲,他这么瘦小,一看就知道没筋骨。”
我指指沈磊,说:“他更好,又高又帅又有钱,你找他试试。”
莉莉叹息道:“哎,如果实在找不到帅哥,也只好找个有钱的了,总比穷光蛋好。”
我笑道:“我就是穷光蛋。”
莉莉笑着扑进我怀里,说:“如果你是穷光蛋,你老婆就不会管你了,压根懒得理你。”
我一愣,失笑道:“为什么?穷光蛋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莉莉说:“那当然,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找穷光蛋,犯得着跟那种男人吃苦吗?”
我笑着推开她,说:“你坐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莉莉笑道:“明哥给老婆汇报情况吧?”
我笑道:“没错,我要谢谢我老婆,找了个穷光蛋还没啥怨言。”
走出包厢,我来到一个安静的转角处给月萍打电话:“喂,月萍,我在这唱歌,眼看时间不早了,平时你差不多已经睡下,就跟你说一声,我可能还要呆两个小时。”月萍说:“你老实告诉我,身边的小姐漂亮吗?”我笑道:“一般般,是小孩子,我就跟她喝喝酒,什么也没做。”月萍说:“总之你注意分寸就好,我先睡了,你回来时喊醒我,我要仔细盘查。”我笑道:“好的,任你盘查就是了。”月萍笑道:“你口气很正常,看来确实没问题,这就好,我挂了。”我说:“做个好梦。”
挂了电话,我正要离开,只见附近有个楼梯口,上面传来脚步声,随后看见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下来,我停步抬头,缓缓看去。
从下而上,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躯体,长裙席地,腰肢纤细,扭出百般风情、千种艳丽,平坦的小腹上是饱满的胸丘,露出一道深深的|乳沟,视线继续上移,只见雪白的胸脯肌肤中挂着一条水晶链子,未必很名贵,但衬着这白玉也似的肤色,便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肩胛和脖颈处有极为柔和的线条,缓缓往上收拢,托出一张动人的脸——
——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好像在我心里烙下深深的印痕,又似早已悄然逝去……
——我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只觉心中有个部分正在剧烈跳动,徐徐拉开一张尘封多年的大幕,显出我懵懂无知的青春和蠢蠢欲动的少年时光……
——那年洪水,那座老屋,那间房,那张床,那个温柔轻缓的女人,那段蒙昧初开的记忆……
——她毫无改变,依然是那双明媚如秋水的眼、远山般淡然起伏的眉、尖尖秀秀的下颔、小巧红润的嘴,十一年的岁月只在她眼底留下一抹沧桑,她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情,好像一朵盛开在山野间的白栀子花,吸收所有的光芒,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深深映入我心底……
——十一年了,光阴如流水,岁月似长河,一切已改变,惟有这坐标点依然牢固而清晰……
月琴……
我缓缓地、深深地、如同呼唤自己心灵一般地说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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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是我生命的中第一个坐标级女人——刘月琴。
她注视着我,眼中神情多变,一时疑惑、一时沉思、一时恍惚、一时释然、一时惊诧、一时欢喜,最后化为一抹温柔的笑意:小明,是你吗?
我强抑心中的激动,展颜一笑:是我。
她深深看着我:你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我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她说:不,我变了很多。
我说:可以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吗,我想和你叙叙旧。
她说:不可以,我在工作。
我说:工作?在这里?
她说:是的,我在三楼工作。
我说:你……做什么?
她说:以后告诉你,给我你的电话。
我说:用你的号码交换。
她笑了:你还是一样调皮,我不能接电话,有空我会找你,给我你的号码。
我说出号码,问:明天可以见面吗?
她说:不一定,看吧,我下去开会了。
我说:尽快给我电话。
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说:再见。
她缓缓走下楼梯,秀美匀称的背脊一闪而逝,消失在转角。我心中百感交集,有一种夹带着失落的兴奋,这种感受就像洪水席卷村落般将我团团包围,我再没兴趣回包厢唱歌喝酒,只剩回味和疑惑。
月琴,十一年后我们在此重逢,为什么你不像我这样激动?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兴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十九章 烦恶
他妈的!烦死了!我心浮气躁焦虑不安恶向胆边生,我即将发疯!
五天过去,恒远公司和律师事务所签署合作协议,月琴没有给我电话。
十天过去,恒远公司和幸福村房产开发公司结对挂靠,月琴没有给我电话。
十五天过去,恒远公司新址装修完毕,正式对外经营,月琴还是没有给我电话。
她怎么这样?我天天冥思苦想迫切期待她的来电,又不想做什么事,只是和她叙叙旧,她为什么不给我电话?他妈的!再不来电我就真的疯了!
我知道我这副模样肯定很不正常,索性不瞒沈磊,将我和月琴的事说了一遍,让他动用关系帮我调查,至少也要知道她在那个俱乐部三楼做什么,最好还能找来她的电话和住址。
沈磊托人帮忙找月琴,我像个憋了满肚子火气无从发泄的怒汉一样,烦躁焦虑之极,葛远笑我患了孕期焦虑症,我觉得颇有道理,我现在就和前阵子月萍发作时一模一样。
恒远公司占据两层楼,下层是设计部,上层是总办、财务、预算部和业务接待处,共有四十多人,其中三十人属于三个设计所,直属员工只有十来人,我坐在大厅里看着这些员工,他们一个个专心工作,兢兢业业,而我是他们的领导,这对一个从未做过领导并且一事无成的男人来说是一件很虚荣的事,我本该志得意满沾沾自喜,可是此刻却毫无这种念头,脑中闪动的尽是月琴那张美丽的脸。
我一根接一根抽烟,一上午时间已抽完大半包烟,不时翻动手机仔细查看,生怕有未接电话,后来实在坐不住了,就站起来转圈子,接待室尽是我徘徊来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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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我的膝盖不慎撞到一张椅子,痛得弯下腰去,使劲揉了一阵,把膝盖搓得火热发麻才站起来,一时怒气勃发,狠狠一脚踢去,“啪”的一下,将那椅子远远踢飞。
“操它妈了个逼!”我骂道,“破凳子也跟老子作对!”
前方一群员工小心翼翼向我张望,财务室里几个女人闻声走了出来,我呼呼喘气,抬眼看去,那几个女人里有个四十出头的老娘们,名叫邱兰英,是陈文贤派来协助工作的会计师,其实就是专职监视我的密探,此刻我心情恶劣,狠狠向她瞪眼看去,只看得她花容失色,忙不迭跑回财务室,再也不敢出来。
“妈的!”我忿忿骂道,“拿走老子分红不算,还要限制老子的自由,派个娘们做密探……他妈不是密探、是明探。操!当老子好欺负啊!”
一帮员工也不知我在骂谁,生怕自己做炮灰,战战兢兢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我。
他妈的!怕个卵啊!老子又不是那种没事冲手下发脾气的###老板,我来自社会底层,我爱民如子,我比你们还卑微!别把我看成你们的老板,我他妈连个屁也不是!
“靠,没一个贴心的,”我喃喃自语,“都他妈不把老子当回事,亏老子还###嗬嗬跟这瞎起劲……”丢下手里的烟头,穿过办公室,来到卫生间,一把拧开水龙头,哗啦啦往自己脸上扑水。
大冬天浇上一头冷水,顿时冰寒彻骨,不止双手和脸庞一阵清凉,心里那团火也熄灭不少。
我吁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这个男人很英俊,不论走到哪里都算得上帅哥。可是帅有个毛用!再帅还不是一样没出息、一样不招人待见!我他妈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他妈还以为互相对等十分平衡,我他妈还以为我值得期待,原来压根就是错的!我看错我自己了,他妈全错了,压根就没对过!
我这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有,一忽儿想到家里的老婆和没出生的孩子,不禁有点内疚;一忽儿想到这十一年来的思念之情,曾经在心中百遍千遍地预演和月琴重逢时的情景,不料却换来匆匆一面后的再无音讯;一忽儿想到当年月琴曾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做一个风流倜傥随心所欲的男人,如今我却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招赘女婿;一忽儿想到可能正是因为我做了上门女婿,月琴才懒得见我,因为现在的我令她失望透顶;一忽儿又想到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月萍是我老婆,月琴是我第一个女人,她们谁也没错,都是最好的,只有我这个没用的家伙辜负了她们,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操!”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骂道,“没人看得起你,包括你自己,你他妈白活了!”
身后传来沈磊的声音:“老王,冷静一下,我有消息给你。”
我一愣,顿时激动起来,三下两下擦干脸上的水渍,转身问道:“是不是月琴的消息?”
沈磊拍拍我肩头,说:“你跟我来,我慢慢告诉你。”
我和他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关山门,沈磊给我一根烟,按住我坐下,说:“我托潘耀光打听来刘月琴的资料,不算很详细,但也包含了她这些年来的大部分经历。”
我急道:“快说,快说!”
沈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你自己看吧,上面有记录。”
我仔细看去,纸上是一份简历,寥寥数语记下了月琴十一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涯——
刘月琴,生于1971年,21岁结婚,丈夫徐妙林,次年徐妙林伏法枪毙,离开乡下老家前往县城,独自经营食品店,24岁结识县城餐饮业老板陈贵龙,嫁入陈家,夫妻共同经营酒店,两年后陈贵龙抱病逝世,其家人埋怨其为不祥之人,遂离开县城来到本市,在城郊结合部开设低档歌舞厅,28岁时结识本市娱乐业小老板马澄,两人结为夫妻,在市中心开设歌舞厅,三年后马澄车祸去世,歌舞厅被收购,新老板为幕后人士,聘请其出任俱乐部三楼总管,年薪三十万,任职至今。
“嫁了三个老公,”我喃喃道,“三个都死了,月琴真命苦……”
沈磊说:“刘月琴和第三任丈夫马澄经营的歌舞厅就是那个俱乐部原址,本来只有两层楼,一楼是我们见过的那个舞厅,二楼是KTV包厢,档次很一般。两年前马澄去世,歌舞厅转手,刘月琴没有多少补偿,转让费都给了马澄的家人。现任俱乐部老板对夜总会进行改造,一楼维持原状,二楼重新装潢,新设三楼,聘请刘月琴做三楼总管。也就是说除了几大股东之外,刘月琴是这个俱乐部行政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