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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软整个人便要倒下去,上官燕黎慌忙将她扶住,担忧道:“怎么了?朕见你安然无恙前来,以为你已经治好自己,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语气中似在怨他,“皇上的剑身上涂了丹红毒,我医术再怎样高超,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让伤口愈合。”
他闻言也不顾其它,拦腰将她抱起,作势就要往客栈楼上走,门外却有人通报,“皇上,臣白墨扬有要事求见。”
景颜心下一紧,许是关押在城外的病人被找到了。她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但上官燕黎如今这样抱着自己,若让外人瞧见,指不定该怎么想。
谁知某人却没想这么多,竟朗声道,“进来吧。”
于是,白墨扬一推门,左侧是目瞪口呆的玄音,右侧站着神情复杂的路子歌。身后浩浩荡荡跟着数十位侍卫,侍卫后又有数百位慕皇帝之名前来围观的百姓。
众人皆目睹了安国皇帝怀里抱着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
那姿势,好不亲密。
而那少年,脸红得堪比窗外冉冉升起的日出。
白墨扬望着眼前的场景怔了片刻,说话也有些结巴,“皇……皇上,这……”
“无妨,进来说吧。”
上官燕黎面上并无异样,只是景颜明显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却发现他不是在望白墨扬,而是将视线直直落在路子歌身上。
那眼神,为何充满敌意与防备?
“皇上,”景颜在她怀里轻声嘀咕,“你与白大人有要事相商,请放我下来。”
言下之意,人家大臣跟你商讨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男人,这场景,怎么想都怎么别扭。莫说外头的百姓了,连景颜自己都觉得此情此景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无比震撼。
“怎么,你不想知道结果?”上官燕黎在她耳边轻喃,这一暧昧的举动落在白墨扬眼中,又是另一副画面。
原来皇帝,好这口。
景颜确实迫不及待想知道白墨扬昨夜的行动是否成功,只得任凭上官燕黎胡闹。他抬头朝白墨扬道,“说吧,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要报。”
白墨扬努力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去望眼前两个俊美异常的男人,将手中的名册呈上,“禀皇上,昨夜在云城外搜察时发现四处地牢,经一夜盘查共有七千名病人,两百人尚未染上怪黑病,另……”
他忽然间踌躇沉默,惹得上官燕黎不悦地扬眉,命令道:“说!”
白墨扬被他的天子之威震慑,忙低头坦诚道,“另发现一处墓堆,到目前为止,已挖出三千多具尸体,臣已增派四百多兵力继续挖掘,今天应该能挖出所有尸骸。”
抱着她的手,忽然间用力一握,景颜吃痛轻咛一声,他这才惊觉到伤疼她,忙放松了手。她对上他痛心的双眼,莫名地随他一起难受。
三千多具尸体,七千多名病人……
还有不知道多少尸体未被找到。
那些都是他的臣民,他怎会不痛。权势间的斗争,波及到的无辜,都曾是安国的子民。
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他的,却感受到他冰凉的脉搏快速的跳动,那样剧烈,那样……
不安。
、朝朝暮暮'二'
朝朝暮暮'二'
三千多具尸体,七千多名病人……
还有不知道多少尸体未被找到。
那些都是他的臣民,他怎会不痛。权势间的斗争,波及到的无辜,都曾是安国的子民。
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他的,却感受到他冰凉的脉搏快速的跳动,那样剧烈,那样……
不安。
上官燕黎眼底浮起一抹水雾,景颜看得真真实实,恍然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只听他沙哑着嗓子问白墨扬,“可有查到是谁将病人转移到城外的么?”
“回皇上,我们到场时,地牢附近设有埋伏,似猜测到我们会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虽然六扇门及御林军持重械强攻,仍损失惨重。攻下地牢后,现场捕获四十个位看守及一百三十个杀手,全部都强行被喂了毒,有位看守说若他们不能及时服用解药,所有人都会在一个时辰后毒发身亡。臣知道凌公子医术精湛,因此想请他帮忙辨识一下毒物,看是否能找到些许珠丝马迹。”
“六扇门中擅医者数不胜数,为何偏偏要让景彦帮忙?若没了他,六扇门是不是连案子都查不下去了!”上官燕黎担心景颜身体虚弱,不想她再牵扯到这些事中,因此不悦地斥道。
白墨扬闻言身子一窒,忙跪得更深,惶恐道,“皇上恕罪,这些人身上中的,并非普通的毒,六扇门中的医师琴玥查了许久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
“皇上,我没事。”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他瞪着她,语气不容拒绝,“朕不许你去,乖乖待在这好好养伤。”
“白大人,可否请你先回避片刻,我有事想同皇上商榷。”景颜知道,这个男人有的时候霸道的不可思议,可是他有一个致使的弱点。
偏不巧,她知道这个弱点是什么。
白墨扬躬身退了下去,沉旧的云木门被吱地一声轻轻阖上。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你无须再劝我,好好休息。这件事,朕会派人去查。”
“皇上……”她轻声打断他,字斟句酌道,“景颜有救人之心,还望皇上允我救人之命。”
看着她恳求的眼神,他犹豫不决,迟疑一番后终是允了,无奈的妥协,“你先在这歇着,朕命人将病人带来,让你医治。若是感到不适,不许强撑。”
她挽唇浅笑,“谢皇上。”
他虽狠心,却心系天下百姓。
他虽冷漠,却牵挂安国臣民。
他是个帝王,受万人敬仰,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子民。
忽然,他握住她的手,用轻不可闻地声音喃喃道,“昨夜,是朕的错。”
莫名地,她的眼眶慢慢酸涩,红成一片。
她蓦然间想起那日,他曾说;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成就旁人的荣华富贵,你和我,亦不例外。
那时她十分不解,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今日她明白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上官燕黎,一个假装快乐,一个真心难过。
、朝朝暮暮'三'二更
朝朝暮暮'三'
她蓦然间想起那日,他曾说;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成就旁人的荣华富贵,你和我,亦不例外。
那时她十分不解,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今日她明白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上官燕黎,一个假装快乐,一个真心难过。
很快,中毒的人被陆续送来,景颜忍痛细心把脉诊治,六扇门的医师琴玥前来帮忙,景颜正在为一位年约二十出头少年把脉,忽然细心的她瞧见那少年的指尖呈诡异的蓝色,忙让琴玥查看其他人的指尖,果真发现右手指尖都有或浅或重的蓝色。
琴玥不禁感到奇怪,“凌公子,我方才替他们诊治的时候,指尖尚没有这种古怪的蓝色。”
心,猛地抽紧,痛成一片。后背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胸口闷地厉害,甚至快要呼吸不过来。这些人中的毒,竟是……
蓝莲花。
中毒者面无异样,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只有将死之时,指尖处的一抹蓝色才会愈发地重,直到呈深蓝色,便气血攻心,毒发身亡。
琴玥替中毒者诊治时,毒气尚未渗至心脉,因此指尖色泽没有异样。
景颜起身,因为晕眩,差些又要跌落在地,琴玥见状忙来扶她,景颜微蹙眉尖,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起身将琴玥拉到偏僻处,沉声道,“不用再医了,让随皇上前来的御厨做些上等佳肴给这些人吃,再为他们安置一个住处,让他们好好休憩片刻。”
琴玥闻言不禁怔住,“凌公子何出此言?早听闻白大人说起,凌公子医术卓绝,为何解不了这些人中的毒?”
她却只是摇头,茫然自语,“医不好的,琴玥,这种毒,全天下无人能解。”
琴玥的视线却转向她的身后,她亦听见了脚步声,来人却是上官燕黎及路子歌。
她忙收起失魂落魄的神色,琴玥跪地向上官燕黎行礼,她亦要弯身,却被上官燕黎拉住,“受了伤就莫要再行这些虚礼了,有查出是什么毒么?”
她摇头,之后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开口,“皇上,恕景颜无能,查不出这些人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上官燕黎闻言凝眉沉思,“连你都查不出来是什么毒,到底是什么人,能制出这样厉害的毒来。”
景颜只觉胸口愈发痛,转身向琴玥道,“按我方才说的去布置吧,让他们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开。告诉白大人,莫要再审了,这些人不可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莫要再平添他们的痛苦了。”
琴玥迟疑道,“虽然他们现在身中奇毒,但之前残害病人的罪行,亦是死罪难逃。为何凌公子要待他们如此慷慨?”
“他们受了蛊毒,所做所行,都并非自己能够控制。”景颜安抚她,一字一句道:“琴玥,你我都是医者,一个人哪怕做了再罪大恶极的事,在我们手下,都只是一个病人。更何况此次事件波及到的无辜者实在太多,我不想再平添杀戮。”
言罢,她转身向上官燕黎道,“皇上,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上官燕黎刚想开口问她怎样,她却已经匆忙离开。
面色那样急迫,犹如落荒而逃。
、朝朝暮暮'四'
朝朝暮暮'四'
言罢,她转身向上官燕黎道,“皇上,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上官燕黎刚想开口问她怎样,她却已经匆忙离开。
面色那样急迫,犹如落荒而逃。
路子歌见状,下意识地便想跟上去,但身前的男人却一言不发,他只得沉着气默默站在上官燕黎身旁。
上官燕黎稍候要与白墨扬商讨之后的案件,一时抽不开身,却又心系景颜的安危,只得转身朝路子歌下令,“子歌,你跟在她身后护着她,她受了伤,代朕好好照料她。”
路子歌颔首,第一次迫不及待心甘情愿的想去完成上官燕黎的命令。
他在客栈附近搜索一番,果真在城中的榕树下发现了她的身影。
他放慢步伐走近她,见她坐靠在粗壮的树干旁,晨曦照拂在她的脸颊,映衬出她清尘如水般的眸子,以及她眼角闪烁着的泪光。
“丫头,”他出声唤她,指尖拭去她的泪痕,明白她为何流泪,柔声劝慰,“不要哭,你已经尽力了,不要把那些人的死亡强压在自己的身上。”见她依旧泪流不止,他不禁叹息道,“这世上很多事,我们束手无策,任你医术再高超,也阻止不了旁人的生老病死。”
“你不懂,路子歌。”她只是摇头,止不住的哭泣,眼泪如泉涌般流出眼眶,“你不懂的……”
路子歌一时间觉得疲惫不堪,他自幼被人收养,那人教他武功,教他杀人,他每日过得是人间炼狱般的生活,但他从未觉得辛苦。
可是如今,见她这般痛苦,而他却无能为力,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那样柔弱,泪雨濛濛,犹如受伤的小孩,无助地哭着。
他想阻止自己时,已经来不及。他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轻颤着哭泣,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哭吧,真那么难过的话,就统统哭出来吧。”
听他这样说,她哭得更难过,背后裂开的伤口有血液流出,很快便浸湿衣衫,她却毫无知觉。待哭得累了,她才慢慢停了下来。
路子歌见她终于平静,也不敢立马追问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风扬起,卷落片片树叶,在风中翩跹飞舞,幽幽地落在她的脚尖,深吸一口气,她才终于开口,“路子歌,你知道么,那些人中的,是一种叫'蓝莲花'的毒。”
“'蓝莲花'?”路子歌的脑海猛然闪过一些段落似的回忆,不敢置信地反问,“你说的,难道是江湖上已经消失数年的奇毒——'蓝莲花'?”
景颜沉沉地点头,“是,正是在一夜间害得红衣山庄遭受灭门惨案的奇毒'蓝莲花'。”
、痛彻心扉'一'
痛彻心扉'一'
风扬起,卷落片片树叶,在风中翩跹飞舞,幽幽地落在她的脚尖,深吸一口气,她才终于开口,“路子歌,你知道么,那些人中的,是一种叫'蓝莲花'的毒。”
“'蓝莲花'?”路子歌的脑海猛然闪过一些段落似的回忆,不敢置信地反问,“你说的,难道是江湖上已经消失数年的奇毒——'蓝莲花'?”
景颜沉沉地点头,“是,正是在一夜间害得红衣山庄遭受灭门惨案的奇毒'蓝莲花'。”
路子歌突然明白为什么她这般伤心了,她自幼随羽衣习医,不知遇到过多少疑难杂症,但都被她轻易化解,连怪黑病那样古怪的病,她都能在短短半日便研发出解药。
可是'蓝莲花'……
这个名字太过慑人心魄,江湖人人谈之色变,自红衣山庄灭门后,江湖之上,再无人敢提及。
三年前,红衣山庄在一夜间忽然蒸发,惨遭灭门。
因为红衣山庄威名远扬,此事惹得江湖上人人猜测遐想。红衣山庄以经营绵衣绸缎起家,名下红衣坊的店铺遍布四国,江湖甚传,红衣山庄的庄主红阑,其财富足可敌国。
事隔三日,一个醉汉半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