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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颜并非沉不住气的人,但这次路子歌似模做样的疏远确实让她云里雾里,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到底是哪得罪了他,干脆软下声音求他,“路子歌你别这样,这一路要不是你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要是连你也对我爱搭不理的,我真离死不远了。”
装无辜这招她平日里极少使用,因此杀伤力也非同一般。
见路子歌依旧背对着她,她又放低了声音,继续伪装可怜惹人疼惜,“别叫我什么娘娘了行么,咱俩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你突然这么叫我,让我怎么受得住。”
他仍未回头,却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景颜觉得,倒不如不说。
、一往情深'二'
一往情深'二'
“他日若回了宫,我还能称你景颜么?既然不能,倒不如从现在开始习惯叫你娘娘,免得……”他停了片刻,方才缓缓道,“免得旁人说三道四,让无谓的流言蜚语中伤娘娘。”
她仍不甘心,“既然你都说是无谓的流言蜚语,又何必在意?路子歌,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相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知道,你并非那种看重尊高礼长的人。”
“我是。”他的声音变得陌生,没有一丝温度,“颜妃娘娘都说了,你与我相识时间不长,又何来的自信认定我是怎样的人呢?”
风吹过,扬起他白色的袖摆,青丝如絮。她凝视他如冷山般的背影,伤口在隐隐作痛,似在叫嚣她这可悲的命运。
“我知道了。”她落寞的应着。
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上官燕黎吧。
他是因为自己是上官燕黎的妃子,所以才刻意冷漠,疏远彼此的距离吧。
曾经还以为,他是不同的。
可是又为什么要以为,他会不同呢。
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格外尴尬,压抑的犹如天上飘浮着的厚重云彩,灰蒙蒙的一片,惹得人喘不过气。心头似被重石压制,动弹不得。
玄音及阮儿终于姗姗来迟,玄音木讷,一时没看出路子歌及景颜间的纷争。以为路子歌面露不快是因为自己来晚了,忙歉意道,“先生,景彦抢了我的马,害我跟阮儿姑娘共骑一马,所以才来晚了……”
后来的话还未说完,路子歌却冷声打断他,“阮儿姑娘,麻烦你在前面带路,时间紧迫,我们务必尽快找到炼金炉。”
阮儿朝他点头,带上玄音驭马疾驰。景颜及路子歌两人无言,相继追上。
风愈发的大了,越往深山而去,眼前便是烟雾重重一片,看不清晰前方的山路深浅,马蹄翻飞,枯叶如蝶般在身后翩跹飞舞。
景颜忽然觉得马身猛烈的晃动,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马背便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慌乱间她强作镇定试图拉住缰绳控制马的动作,却被马儿巨大的力量牵引,半个身子都倾向了马侧,离地面仅几米之远,便要跌落在地。
她死死地拽住缰绳,想踩住马镫,却几次都踩空。
玄音及路子歌也发现了她的马儿出现异样,忙止住马身回头支援,路子歌见她被马儿牵扯挥舞,先竭力控制住马身靠向她,弯下腰朝她伸出手,安抚她道:“不要硬拽住缰绳,先慢慢松开,我会接住你的……”
阮儿看见那马儿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红色,不禁急道,“路先生,那马儿似乎中了毒……”
听阮儿这样说,路子歌定目望去,果真望见那马儿的眼睛呈一片可怕的血红色,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从腰间拨剑刺向马儿的下池穴,剑身锋利,一剑封喉。
他紧张的望向失魂落魄的景颜,眼见马身胡乱摇晃就要倒地,焦急叫她,“景颜,快跳马……”
朦胧间,只记得他唤她,景颜。
呵,路子歌,你这个混蛋,先才不是说以后都要叫我颜妃娘娘么。
你这个,大混蛋。
、一往情深'三'二更
一往情深'三'
马儿终于失重无力,马蹄疲软地朝地面跌去,景颜还未回神,巨大的马身忽然倒地,她也被马的力量带着,整个人都险些要被马压在身下,她先前被疯马牵扯摇晃,浑身上下都快要虚脱无力,加上后背的伤口被扯裂,疼得一丝力气都用不上,更别说逃出生天。
玄音吓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下得马来去救景颜,却又看到在千钧一发之际,路子歌将差些昏厥的景颜死死揽在怀中,惊险万分的从马身下逃离。
轰然一声巨响,马儿应声落地,悲痛的眸子流露出哀色,显然是之前受到了毒素的折磨,困苦不堪。路子歌那一剑于它而言,反倒是种解脱。
明明上一秒还告诫自己要离她远些,可是见她脸色惨白如纸,脸上心间统统都是对她伤势的担忧,话至嘴边,却只余一句,“没事了。”
景颜感受到他的怀抱,一时不知怎样才好,脑海中全是先前被马身甩动的画面,回忆狰狞的犹如刽子手,砍在她的身上,顿时便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眼角间全是眼泪,虚弱不已的靠在他怀里,喃喃的安慰自己,“没事了……”
路子歌的手摸到她手背的衣服上透出的血渍,明白不能再带她前行,狠了狠心后朝玄音道,“你留下照顾她,带她回城里医治。我跟阮儿姑娘去找炼金炉。”
玄音迟疑片刻,望了望景颜,又望了望眼前的阮儿,第一次下决心违抗路子歌的命令,“先生,还是我跟阮儿姑娘去找炼金炉吧,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通知白大人前去支援的。你大可放心,赶紧带景彦回城里,免得耽误了医治。”
说罢,不等路子歌拒绝,拉住缰绳将阮儿护在怀中,驾马离开。
望着玄音绝尘而去的背影,路子歌也不愿再多做追究,打算等他回来再好好同他算这笔账。轻声问怀里的人,“伤口还好么?”
景颜强行撑起身子,想要离开他的保护,人却仍是晕眩不已的,起身后摇摇欲坠,路子歌想扶她,却被她挥手推开,她倔强的一瘸一拐的走着,声音里努力学他一样淡漠,“路先生,莫要忘记你我身份有别,若让旁人见到我们这样亲密,不免招人口舌。”
路子歌怔在当场,她竟这样在意自己的言辞。他无奈的望着她倔强的走着,似一个受了伤却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小兽。
他大步上前,不顾她挣扎,将她横抱在怀,轻放在马背上,牵着缰绳带着马慢慢前行,不去望她哀怨的眼睛,沉声道:“我送你回去。”
她的眼角仍有未干的泪渍,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滚烫如火般灼热。
她仍旧咬牙坚持,“不用。”作势便要下马,被他拉住,他望着她的眼睛,声音中有一丝怒气,“坐回去。”
她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皆不愿退步。剑拔弩张间,她仍旧不愿屈服。
她尖利的牙齿刻进柔嫩的下唇,脸上仍挂着泪,气势凌人,“我说不用!”
“现在由不得你闹脾气,坐回去。”他似乎也格外生气,二话没说用力将她扶回马背,许是力道太大,捏得她手腕吃痛,红了一片。
她当然知道此时不是耍性子的时候,深吸口气后道,“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去追玄音他们吧,查案要紧。”
他却仍旧握着她的手,不许她下马。
好半晌,才终于一字一句道,“现在,没有事比你更重要。”
、一往情深'四'
一往情深'四'
他说得极轻,几乎轻不可闻。
夜色渐浓,幽暗的山林迷雾叠影交错,有虫鸣兽语低吟浅奏。月华如水,落进这漆黑般的夜幕中,凝成一股银色的月光,犹如瀑布般披在他身上。
她忽尔觉得夜风骤凉,又听他轻声软语,落在耳边,低喃如清风飘絮,暖到心里。
景颜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任他稳稳的牵着马,小心翼翼的前行。
浅风滑过,酸涩了她的眼眶,不觉间,有泪惊落。
她愈发望不清眼前的男人,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只是灰蒙蒙的一片,却唯独他,渐渐从模糊隐约中,变得清明起来。
耳边始终回响着他之前说过的话,‘现在,没有事比你更重要。’
“能看出马儿中的是什么毒么?”路子歌忽然转移话题,想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骏马,感慨道,“这马一直是你骑着的,今日本想让阮儿姑娘骑的,若不是你坚持跟来,今日命悬一线的人,或许就是她了。”
凝眉浅思,她启唇回他,“失心散。”
这种毒路子歌也略有耳闻,是普通的毒药,黑市上便有得买。
景颜沉思一番,将之前发生的种种抽丝剥茧说与他听,“若我没猜错,应该是有人借喂马的时候,将毒掺进了牧草里。”
又想起先前他舍命相救,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拉出死亡边缘。
这一次,又欠了他一命。
细细数来,她欠他的人情,当真是多到快要数不清。
“先前,谢谢你救我。”犹豫半晌,她终是道出了心中的感激。
路子歌面上凝笑,却掩于夜色之中,“之前你也救过我两次,扯平了。”
她皱眉,印象中分明只记得她在秀女殿内救过他一命,还是当着白墨宣的面,将他藏在床榻上,才躲过搜察。
但算上被上官燕黎剑刺的那一晚,以及在云城榕树下为她挡住的那一箭,他已经统共救过她三次了,且次次惊魂动魄。
未等她想问清,他却支开话题,“既然凶手在牧草中下的毒,那为何我及玄音的马都并未中毒?”
“因为下毒者,只是针对我一人。”景颜只觉得疲惫不堪,马身轻摇慢晃,让她一阵晕眩,“此举,是想让我死于非命,看似一场意外。不动声色间,夺我的命。”
忽然间想到马儿中毒的异样,心思慎密的她无奈道:“子歌,或许下毒者,和杀死刘建义的,是同一人。”
“你知道是谁?”路子歌止住步伐,转身细细望她。
她点头,说出了一个任是谁都无法想到的人,“六扇门的医师。”
他眉宇间凝着忧虑,虽然她逃过一劫,但危险犹如藏匿在周遭的毒,无声无息,便伤人于无形。自离开安国,一路上杀机暗伏,杀人者处处针对她下手。
甚至连消声匿迹多年的'蓝莲花'也再现江湖,初衷想必也是为了激起她之前痛苦不堪的回忆。只需细细一想,便不难发现,这个对手,是个很了解她的人。
他不敢深想,只怕那人,是曾与她朝夕相处,如今却要致她于死地的。
、步步惊心'一'
步步惊心'一'
“你是说六扇门的医师琴玥?”
景颜起初也无法肯定,但如今将这一连串的阴谋统统连接起来,便不难想到下毒者的真实身份。
路子歌轻易便推翻了她的猜测,“你忘记了么?刘建义死时,皇上和六扇门还未到云城。若她想杀了刘建义再回到随行的队伍,肯定会惹人怀疑。”
“刘建义被杀时,皇上和六扇门应该已经在云城附近,杀手的轻功十分了得,若想杀了人再不动声色的利用卓绝轻功回到随行的队伍,并非难事。如今我们只需与白大人对质一番,问清楚琴玥在随同皇上前来云城的路上是否离开过,就能真相大白了。”
路子歌不再迟疑,翻身上马将她护在身前,柔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回城里找白大人确认此事。若琴玥真是凶手,现在皇上可就危险了。”
他尽量保持马速平衡,免得过度的颠簸震疼她,见她死死咬牙强撑,又心疼不已,嘴上却仍不肯服软,“早就让你乖乖待在客栈休息,非要逞强。”
她疼的死去活来,若非强撑,早就晕了过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深知他的脾性,懂得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便也不再多与他争执,干脆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养精蓄锐。
几经艰辛,终于到了云城,白墨扬正在刘建义的府邸和上官燕黎商洽案情,见路子歌扶着她进来,两人都惊了一惊,上官燕黎率先发问,“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
说着便上前查看景颜的伤势,她不动声色的避让开来,“皇上,我有要事要同白大人确认。不过是伤口扯裂开来,不碍事的。”
她试图将一切说的云淡风轻,上官燕黎却不随她意,问向她身后的路子歌,脸色已然暗沉下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子歌不愿瞒他,也深知瞒不住他,长话短说道:“昨日我与玄音救了一位姑娘,叫云小阮,她说她曾在云山上看到炼金炉,答应我们今早带我和玄音去找炼金炉,可是凌公子非要随我们一同前往。后来马儿失控,在山上失去控制,险些将她摔落。估计是晃动中扯裂了她背后的伤,因此才会血流不止。我已经为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血,依如今的伤势,还请皇上下令,让凌公子好生休息,莫要再旁生枝节。”
景颜听他若无其事的向上官燕黎打小报告,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这男人,方才还好言好脸的与她商量,如今一见上官燕黎,却又是这样一副奸人告状的嘴脸。
当真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掐着他脖子问他究竟是人是鬼。
“墨扬,即刻宣琴玥进来替她包扎伤口。”上官燕黎却并未斥责两人,而是立马下令命白墨扬出去找人。
白墨扬领命便匆匆离开,房间内只剩三人。上官燕黎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禁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