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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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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并未诳他们,那个名叫阿蛮的船老大行船速度极快,双橹随着臂摆动富有节奏的前后晃荡,水波层层荡开,碧波青影,映衬着岸边茂林密树,相得益彰,也着实美景如画。
景颜一日未进食,让妇人做了些许可口的糯米香粥,就着素淡小菜,填饱了肚子。
“起初你不是说我们到了汉水不渡船的么?”玄音晕船,饿了一天,却丝毫提不起食欲,差些要将昨夜吃的酒菜都吐了出来。景颜却非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硬生生往他嘴里灌了几口白粥,他艰难无比的吞了下去,只觉得那粥的味道异常难吃,再不愿多吃一口,幸好景颜也不再逼他。
他见不得船身在水面浮来晃去,紧紧握着船帆,咬牙道,“那时候还夸夸其辞说什么用飞的,如今不是照样……照样得坐船渡河……”
景颜白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我又未说不飞,只是时候未到,你急什么。你先歇会吧,待会在天上要飞上一阵子,我怕你受不住。”


、汉水五蛇'一'

汉水五蛇'一'
玄音一听要在天上飞上一阵子,立马如坐针毡,这船上的晕眩痛苦此时犹如过眼云烟,丝毫没有威胁。
“当真要飞?可是这河中央,四面都没有可借助起飞的高点,怎么飞?”
“山人自有妙计。”景颜伸了个懒腰,说了这句话,便倒头睡了过去,徒留玄音一人满心恐惧,却又碍于面子说不出来。
玄音在漫无边际的恐惧中也经不住这两日舟车劳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暗,船已划至河中,除却遥遥可望淡如墨点般的鲤鱼山,再无它物。
玄音莫名于船身不再如之前那样剧烈的摇晃,揉了揉眼起身走向船舱外,却发现船身竟停在了河中央,而妇人及那个叫阿蛮的船老大也不见了踪迹。
倒是船头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他将帽沿压得极低,因此玄音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依稀觉得那人的身型,似曾相识。
他慌忙进了船舱唤醒景颜,叫嚷道,“景彦!船老大跟那女人都不见了,这船如今停在河中央,怎么办!”
景颜初睡醒,打了个哈欠,被他扰了清梦,着实不爽,昵哝不清道,“急什么,船不是还在么。”
玄音被她这无所谓的表情气得差些内伤,“我们在这河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我都不会划船,难道要困在这活活饿死不成。”
“放心,他们怎舍得我们成饿死鬼,那样岂非太便宜我们了。”景颜活动活动筋骨,走出船舱,只见夕阳迟暮,半浮于河面,倒影随波摇曳,景色宜人。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重重似画,曲曲如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太便宜我们了?”
“路子歌常说你笨,你还真没辜负他对你的赞赏。”景颜笑得灿烂,却又很快黯淡下去,不觉间,她又提到那人的名字。
当真是,无法摆脱。
她敛去复杂的心绪,摆袖站于船尾望着黄昏日浓的良辰美景,思绪万千。
“凌景彦,我知道你跟先生都绝顶聪明,智慧超群,但你信不信你再继续卖关子,我就一脚把你踹你下去!”
景颜闻言却没有一丝怒色,反倒幽幽的讥笑:“哟,玄音你何时脾气这样大了。世事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浮躁,这样不好,不好。”
“你……”玄音一时气极败坏,又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现在究竟在干吗?”
“欣赏美景。”她淡然答之,又满是感慨,“夕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玄音你说,这世上最美的东西,为何总消失的这样快。”
玄音白了她一眼,“我只知道,我不想消失的这么快。是逃是躲你倒是开口说声,难道我们就坐在船上傻等不成?”
“你说对了,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等。”


、汉水五蛇'二'

汉水五蛇'二'
她估算着时辰,朗声朝水底道,“各位,泡在水里头这么久,不觉着闷的慌么?倒不如露出庐山真面目,也好让我一睹汉水五蛇的风采。”
玄音讷讷不解,以为她是睡昏了头。
谁知她话音方落,只觉船身忽然剧裂摇晃起来,未等他扶稳,便有人从船周拨水而出,水注倾天,他定睛望去,共有五人,皆满身湿透,其中两人,便是之前摆渡的阿蛮,以及舌灿莲花的妇人。
几人却并未登船,而是以极玄妙的轻功浮于水面,那妇人率先开口,“姑娘怎知我们的真实身份?”
景颜掩嘴浅笑,指了指那妇人手上的银镯叹道,“以水为身的女人,怎会佩戴遇水则锈的银饰?再言之,汉水人长年以水为生,经受雨淋日晒,因此双手肿白,面色铜黑,而你与你丈夫的手却细嫩的犹如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破绽,也露得太多了。”
“即使如此,你又怎知我们便是汉水五蛇?”发问的是一个身型矮小的男子,想必便是五蛇中的水蛇。
景颜答的轻巧,“船舱中有未清洗干净的血迹,以及残余的蛇溪香,你们应当是用蛇溪香杀了这船原先的主人,再取而代之的。试问,这普天之下,除了臭名远扬的汉水五蛇,还有谁会有蛇溪香这么龌龊的毒?”
“龌龊?”玄音听得云里雾里,汉水五蛇臭名昭著,他自是有所耳闻,但蛇溪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景颜低声向他解释,“蛇溪香中加了*,吸食者死前满脑子只想着那档子事,就算是贞洁烈女都会*大发,掌控不住。汉水五蛇生得极丑,却皆是好色之人,但凡看到生得俊俏的人,便用蛇溪香迷倒,继而……”
她咳了咳,眼神意味深长,心想玄音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定当明白其中深意。
“公子说的不错……”妇人笑得花枝招展,“你即知道蛇溪香的厉害,定也知道我们方才在船里放了整整一瓶蛇溪香了,我花蛇见过不少*俊毅的公子歌,但像二位生得这般俊俏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今日也不枉我苦候许久,稍候公子定要与奴家,好好缠绵一番。” 
花蛇故作娇羞的声音,惹得玄音几欲作呕,又觉着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若将昨日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实在对不住肚子,便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一条笨蛇。”景颜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你也说了你在船上放了整整一瓶蛇溪香,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二人至今还好好的跟你唠家常?”
花蛇微怔,旁边立着的一个彪形大汉却按耐不住了,“花花,何必与他们废话这么多,我就不信咱们五个人,还治不了这俩小子。”
“哎哟,黑蛇大哥,早听闻你脾气暴躁,喜欢霸王硬上弓,强扭的瓜可不甜。”景颜笑得云淡风轻,“就凭区区蛇溪香和几条蠢蛇就想对付我们,真是有够天真。”


、汉水五蛇'三'

汉水五蛇'三'
音落,她挥袖轻舞,数千枚银针梨花落雨般朝五蛇飞去,五蛇亦不是吃素的料,见状纷纷后退入水躲避,任他们五人轻功如何之高,仍是有两人中了暗器。
“暴雨梨花?”玄音见状不由瞠目结舌,暴雨梨花乃唐门暗器之最,是比之梨花雨更为精致可怖的暗器。且唐门暗器只传同门之徒,从不外传,为什么这臭小子竟连如此高超的秘器都了如指掌?
其它三只未中招的蛇从水底崛起,手持银剑朝景颜刺去,三人从三个方向而来,剑身所指的,却只有景颜一人。玄音深知不能再坐视不管,将景颜往后一拽,挥袖轻甩,剑方出鞘,便不动声色的将那三柄银剑悉数挡了回去。
这场仗,犹如壮士对孩童,赢得轻而易举,玄音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彦一直这么淡定了,原来她早料到对手的实力与他们相差悬殊。
三只蛇受挫,花蛇朝其它二人相视对望,随后纷纷潜进了水中。
玄音收起剑,摇头叹气,“真没意思,大爷我还没打够呢。有本事别逃……”
景颜却悄然走到船尾,紧紧握住船身,不怀好意的望着双手环胸的玄音。
玄音被她盯得不自在,望了眼她的姿势茫然道,“这风平浪静的,船身纹丝不动,你抱得这样紧做什么?”
没等景颜说话,原本风过无痕的河面瞬间波涛汹涌起来,很快便盘旋成一卷巨流凝成漩涡,船身在漩涡中来回晃动,很快便被卷起数丈之高,再重重落下。
玄音这回终于明白景颜为何要死死抱着船身不放了,先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犹如鸡蛋般在船上东撞西碰,惹得浑身酸疼,不禁愤恨的想,这个混蛋,居然这么缺德,也不提前通知他一声。
他慌忙找了个柱子拼尽全力抱住,免得自己被巨浪冲走,嘴上还不忘朝景颜破口大骂,“凌景彦你这个混蛋,你个没天良的臭小子!你说一声会死啊你,非让我受这些个罪!你明知道他们几个会来这招,刚才干吗不一次性用暗器解决了,非遭罪受!”
景颜对他的谩骂置若罔闻,只是不住的盯着天空望着,忽然她扬指于唇,吹出一声响亮且奇特的哨音,不过须臾,有三只硕大的白鹤从山边腾翅飞奔而来,为首的白鹤通体纯白,羽莹泛光,与夕阳余辉相影成双,看得人目瞪口呆。
“还犯什么傻,快抓住鹤脚啊!”景颜大声提醒他,自己已然趁船被浪卷至最高处时,奋力跃起,用力抓住为首的鹤脚。
白鹤腾空盘旋,却不急着离去,而是悠然腾飞,似在等待什么。
玄音咬了咬牙,知道继续这样抱着柱子也是等死,死在水里倒不如死在天上,这样一想,心理负担立刻便轻了许多,他迟疑片刻,用尽全力双手死命抱住一只幼鹤的双脚。
那幼鹤尚且年幼,不过百余岁,被他用力一抓,许是弄疼了脚掌,竟二话没说要将他甩下去,景颜见状忙用哨音安抚,那幼鹤不甘愿的挣扎片刻,才终于乖乖抓住玄音。
玄音长吁了口气,差些以为自个要命丧黄泉。
景颜朝着始终立在船头的男人大声道,“你还真打算死在这船上?”


、汉水五蛇'四'

汉水五蛇'四'
那男人却并不慌乱,轻功极佳的由船头飞至船尾,任船身在漩涡中打转跌旋,轻提脚尖,纵身一跃,轻巧的握住另一只成年雄鹤的双脚,朝景颜沉声道,“多谢。”
景颜见人都到齐,又吹了一个哨音,三只鹤仿佛能够与她交流,扑腾着翅膀,朝鲤鱼山飞去。三只白鹤中,除去玄音抓着的幼鹤,其它两只都有近四百年的寿命了。世人皆知龟活万年、甲活千年、鹤活百年,却不知其实鹤才是三物之中最为长寿的。
景颜两年前去鹤寉居的时候,最年长的一只白鹤,已活了一千四百多年。
“景彦,你刚才是故意引那三只蛇搅起水浪,把船冲高,然后借机叫这些白鹤来接我们对吧?看不出来,你竟有这般谋略,每一步都掐算得正是火候,当真不亚于先生一毫。”玄音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景颜所指的飞过汉水,便是让这些白鹤带着他们。“不过汉水码头上这么多只船,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会遇见汉水五蛇?”
景颜难得被他夸赞,笑得好不得意,“汉水五蛇最喜欢两样东西,一是俊男美人,二便是金银财宝。我到了码头便觉得这船上的船老大身形貌色与旁人有异,就猜测这船定是被五蛇给强占了,加上看到那花蛇穿戴成那样,就估摸着与我猜测的差不多。单凭你我的相貌,足矣引得这两只蛇上当,加之船中残余着的蛇溪香,我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玄音这回心服口服,又想起蛇溪香来,“对了,刚才花蛇说她在船上放了整整一瓶蛇溪香,为何我们二人都没有中毒,安然无恙啊?”
景颜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蛇溪香的味道我一闻便知,因此在白粥里加了解药,强行让你吞服了。这五只臭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在暗器里粹了些蛇溪香的毒,不晓得待会中毒的两只蛇强行将剩余的三只蛇按倒在地时,是怎样一副别开生面活色生香的景色呢。”
玄音看她笑得那般奸诈,不由感到一阵寒意,脑海中又想起什么来,他扁了扁嘴,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俩吃了解药所以没事,不过坐在船头的那位公子貌似什么都没吃吧?”
景颜闻言笑容蓦地僵住,她不敢置信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转过头,望向一边的男人。
只见他抓着白鹤的手已然疲软,白鹤极费力的反握住他的手臂,才避免他从这万丈高空落下去。最令景颜担忧的不止于此,那男人的脸颊已然开始泛红,瞳孔涣散无神,显然已经种毒颇深。
对于景颜而言,蛇溪香最龌龊的地方并非中毒后满脑子情欲,而是一旦错过服药时间,药性渗进体内,就会很难解毒。
当然了,很难解开,便是有方法解开。
只不过这方法,只有一个。
那便是,找个或漂亮或姿色平平或臃肿或瘦弱或高贵或低贱的姑娘与他睡上一夜。反正这姑娘姿色家世如何是由不得他了,能将这蛇溪香的毒解开才是王道。
慢着,景颜眯起眼睛回想起羽衣在药王录中写到的字眼来;
蛇溪香含百克合欢精华,足抵药坊春 药功效十倍之余。中毒者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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