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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华裳一把甩开她的手,朝身边的侍婢冷声道:“统统给我出去。”
众人听令皆躬身退了下去,李嬷嬷犹豫半晌,仍是退出了殿外。
慕容华裳望着站在景颜身后的宫女,声音尖利道:“耳朵聋了么!本宫让你们滚出去!”
那些宫女都是上官燕黎指派给景颜的,听慕容华裳这般骇人的厉吼,一群不谙世事的姑娘们皆惊了一惊,讪讪地望了眼景颜。
景颜转身,和颜悦色朝几人柔声道,“既然裳贵妃都下令了,你们便到殿外候着吧。”
几位宫女这才忐忑不安匆匆退了出去,待殿内只剩她们两人,慕容华裳方才恢复了一丝往日的傲然,冷声道:“凌景颜,无论你想做些什么,本宫不会让你得逞的!”
景颜全然将她无视,端起茶桌上的瓷杯茗了口香茶,淡淡笑道:“方才在殿上我曾说过,我与若兰算是有些交情的。因此问她要若兰香时,曾特意问过她,若常年贴身擦拭若兰香,是否当真此生都无法再受孕……”
她欲言又止,却挑起了慕容华裳所有的好奇心,她疾步走到景颜身前,扯住她的衣领,迫不及待道,“她怎么说的!”
见景颜只是但笑不语,那笑容望得她毛骨悚然,她不由又加重了说话的音量,“说啊!若兰怎么说的!”
景颜不着痕迹将她的手从领口推开,“贵妃娘娘今日在我惜颜殿这般失态,可真不像娘娘往日倨傲的姿态。让我瞧着倒无所谓,若让旁人看着了,倒不知要在背地里如何议论娘娘呢,你说是不是?”
慕容华裳收回手,仍无法阻止自己好奇的心,若兰是制香师,她对若兰香的功效作用定是知之甚详的。
景颜抚平了被她扯皱的衣领,全然不顾慕容华裳火烧眉毛的急切,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方才慢悠悠道:“若兰倒是提到过,想要让常年贴身擦拭的人受孕,也不是不可能……”
她抬眸望着慕容华裳期盼渴望地眼神,心下竟动容起来。
竟,不忍再继续折磨她。
收回不该有的同情和可怜吧,凌景颜。在你落寞无助的时候,她可没想过要放你一马。
她轻阖双眼,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心软。
再睁眼,眼中又浮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冷然,她启唇,一字一句道:“只不过,日子长了,我倒一时忘记该如何配制解药了。”说罢,又佯装怪罪自己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怎的这么没用,被裳贵妃惊了一惊,就将这么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慕容华裳所有的期望皆因她这一句话落了空,犹如站在天际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去。比之万丈悬崖还要高的高空,摔得那样沉,那样重。
“你究竟想怎样!”慕容华裳知道她这般欲擒故纵,不过是要与她谈条件罢了。
“不怎样。”见她开门见山,景颜也不再与她卖关子,“贵妃娘娘既然知道孩子对一个女人有多么重要,那便收手吧,别再对旁人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再狠下毒手。若贵妃娘娘愿保扇常在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地出生,我便为娘娘调制解药,如何?”
景颜不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好姐妹也痛尝丧子之痛,她只能出此下策,用若兰香的解药牵制住慕容华裳。
一来慕容华裳肯定不会再敢伤害云菲,二来有她照应着,旁人也不敢放肆。
“你当本宫是傻子么。”慕容华裳冷眼望向她,“本宫怎知你不会使诈!若本宫费尽心思去保护扇云菲,谁能保证你给出的解药真能解开若兰的毒!”
“我倒还真没什么可以保证的。”她扬唇望着她,嘴角挽起一抹冷笑,“不过,我可没贵妃娘娘这么卑鄙,我向来说话算话。”
“哼!”慕容华裳甩袖打算离开,行至一半又幽幽道,“你最好能保证你制出的解药有用,否则,扉云菲的孩子有幸出生,却不一定有命长活!”
景颜望着那个女人远走的背影,顿时只觉心神俱疲。
和这个女人说话都犹如打仗,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外头的宫女见慕容华裳走远了,方才一一掀帘进来。见景颜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一个年纪颇小的宫女忙上来惊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景颜躺在床上继续装死,有气无力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按顺序把名字报一报吧。”
几个小宫女一一将名字报了上来,“锦蝶,雨兰,珍云,玉婷。”
报完名字,景颜挣扎着艰难起身,睡意渐浓,朝几人挥了挥手道,“行了,今个大家伙都累了,你们先退下吧,我先歇下了。”
说罢,又重重地躺回到床上,衣服也未换下,裹了被子便沉沉睡了过去。
几位小宫女你望我我望你,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熟睡的公主,不由感慨,这公主还真是古怪得很。不喜欢人伺候也就罢了,方才竟然敢和荣宠后宫的裳贵妃那般针锋相对。
不过几个丫头都聪明的很,比之先前跟的几位骄纵跋扈的妃嫔,无论这个主子待旁人如何,对待她们几个倒还是很好的,因此也格外欣喜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退到殿外时,才发现石桥上宫灯闪烁,锦蝶最先看到,忙扯了扯身旁的玉婷道,“玉婷,你看那轿上坐的人,不是皇上么?”
玉婷眼尖,远远便看到上官燕黎明黄的皇袍,一时惊讶地差些叫出声来,“真的是皇上,快去通报公主,说皇上来了。”
谁知几人还未转身,于德却已经一路小跑到了殿前,扯住几个手忙脚乱的丫头道,“皇上说了,不用通报!”
几人虽满腹疑问,但这可是皇命,谁敢违背,因此统统安静地站在殿外恭候。
待上官燕黎下了轿,几人忙要跪地行礼,却都被他拦了下来。
指腹搭在唇间朝几人嘘了一声,轻声道:“公主已经睡下了吧?”
锦蝶忙小声答道,“回皇上,公主刚歇下。”
上官燕黎点了点头,却仍是自顾自掀帘进了景颜休息的寝殿。几人见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惊慌失措地见皇上就这般堂而皇之进了内殿。
公主已经歇下了,容仪不整,若让皇上瞧见了……
几人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床榻上,她正睡得安稳,黛眉浅蹙,挺俏细圆的鼻梁,精致的唇线,让人想要俯身亲自描摹一番。不停话的腿夹着锦被,手指放在嘴里咬着,嘴唇咕哝着不知说些什么,似在梦呓。
他坐在床侧,见她睡得香甜,不舍得吵醒她。
指尖撩起她闪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她似感觉到微痒的触碰,小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脸颊当作枕头般舒适的枕着。
上官燕黎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来,俯下身,在她粉嫩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
不过是轻轻的碰触,仍使得他心悸不已。
他魂牵梦绕的人呵,终于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不是画中浅笑,不是梦中哽咽,不是幻境中低吟。而是真正地,在他面前熟睡宜然。
红烛静燃,蜡痕如泪般滑落,烛火微颤,昏沉的光芒照在她的脸颊,殿内只余她香甜熟睡的呼吸声,那般均匀详和。
他静静地陪她直到凌晨,天初亮之时,他方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已经被她握得温热的手抽了出来。
走到殿外时,低声朝候了一夜的众人道,“不要跟公主说朕来过。”
众人自是忙不迭地应了声是,声音轻若蚊盈,生怕吵醒了在里头舒睡的人。
迈出惜颜殿时,余辉初现,有一丝霞光照进上官燕黎的眼中,一夜未眠,不知为何,却丝毫觉不到累。
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痕。
待上官燕黎离开后,景颜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原先握着他手的掌心,不由轻叹。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妃子谋》…………………………………………
隔日一早,得了空闲,景颜换了身衣裳,径直去了云菲所居的怜云殿。
去时白芊羽也在,正与云菲说些什么,两人皆笑不可抑,见景颜来了,芊羽忙迎了上来,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与姐姐正谈着你呢,没想你就来了。”
景颜坐定后先替云菲探了探脉,见她脉向平稳有力方才放下心来,又嘱咐她万事小心,切莫伤了身子,毕竟现在是有孕在身的人了,万事皆要用些心思。
“景颜,哦不……”云菲用绣帕掩了掩唇,“应该叫你霓夕公主才是,你倒是快给我和芊羽说说,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当初听闻皇上命你离宫,永世不得返京,我跟芊羽急得四处求人……”
“说来话长,这其中的事我也不知如何长话短说,你们便将我当作是霓夕公主吧,若旁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为何如此好,便说是一见如顾就好。”景颜握着芊羽及云菲的手道,“宫中险恶,如今除了慕容华裳,你们切记还要提防一人。”
白芊羽及扉云菲皆不解地反问道:“谁?”
景颜敛下双眼,沉声道:“王美人。”
王笑萱近两年在宫中地位愈发高了起来,按理说水涨船高,她的位份也应有所提升才是,不过不知为何,尽管上官燕黎十分宠爱她,但却迟迟不曾给她晋封,王笑萱面上并无异样,心中却早已心急火撩。
但有一点她却始终不知,上官燕黎早有想晋升她之意,只是慕容华裳始终从中阻挠,称王美人虽容貌出众,伴君有功,但父亲官阶卑微,配不上更高些的封位。
眼下之计,若想斗倒慕容华裳,让王笑萱为她们所用,才是当务之急。
慕容华裳平日本就没几个能信任的心腹,若能让王笑萱从中周旋,扳倒慕容在宫内的势力,将会事半功倍。
思及此,景颜意味深长地握住白芊羽的手,沉声道:“芊羽,你挑个日子,我们好好去拜会拜会如今皇上面前的红人王美人。”
芊羽虽在宫中两年,却一直与世无争,不与人争宠得荣,亦不主动靠近上官燕黎,因此并未招人心忌,倒也平安无恙地在宫里过着日子。
云菲因容貌出众,入宫后不久便受到了上官燕黎的注意,却甚少翻她的牌子,直到今年初冬,才甚是隆重地宠幸了云菲,谁曾想,云菲一朝得宠便有了身孕,不晓得引来多少人眼红妒忌。
入宫五日光景,除却第二天上官燕黎为她亲设盛宴款待外,再无召见。
晚上,景颜一如即往躺上了床,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几晚,每夜上官燕黎都会深夜来访,却并不唤她起来,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侧陪她。前两晚景颜都假装不知,浑然未觉一觉睡到天亮,只是夜夜如此,倒惹得她颇为不安。
若今夜这男人再来,她是时候得跟他把话说清楚了。谁受得了大晚上的,一睁开眼,忽然看到床边坐了个人。
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子时左右,也不见有人掀帘进来。许是歇在其它妃嫔殿里了,景颜不由感到宽慰不少,心想今夜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只是不知为何,知道他不会再来,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正当她睁着双眼百无聊赖地屋顶发呆时,耳边却传来珠帘被人掀起的身影,她慌忙闭上眼睛装作沉沉睡去的模样,那人静静走到床边,却不似往常坐在床侧,而是为她紧了紧被子。景颜适时翻过身,一把握住那人的手,兴奋道:“抓到你了吧,你到底想干吗,大半夜的来我房间!”
被一把抓住的锦蝶被惊得六神无主,差些跌坐在地上。心中一阵狐疑,公主不是睡了么,怎会这般兴致冲冲抓着她的手不放?
景颜借着烛光看清来人,不由怔了怔,“咦?锦蝶,怎么是你?”
“公主以为是谁?”锦蝶抚了抚急促跳动的心脏,长吁了口气道,“公主吓坏奴婢了,奴婢知道公主喜欢半夜踢被子,放心不下,便进来替公主盖好被子罢了。”
景颜轻咳几声以掩自己的尴尬,挥了挥手道,“知道了,许是做噩梦了,吓着你了吧?你出去歇着吧,我也累坏了,先睡了。”
说罢,将被子紧紧蒙住头,脸早已红了一片。
丢人呵。
真是太丢人了!
这男人,神出鬼没的,害得她丢人!
锦蝶心里满是疑惑,却也不好开口问她,便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待锦蝶走了,景颜面对着墙壁发起了呆,指尖绕着纱幔喃喃自语,“今夜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么?还是跟别的妃子翻云覆雨……”
想起翻云覆雨,不知为何心下一阵不悦。只听耳边嘶地一声,便将手中的纱幔狠狠地撕扯成了两半。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又传来珠帘玉动的声音,被人轻巧地掀起,又轻轻放下。
景颜依旧背对着门口,以为又是锦蝶,不知是心烦意乱亦或其它原因,声音里满是不耐,“不是说我累了么,被子我都盖好了,退下吧。”
上官燕黎不由一惊,之前每晚来时,她都睡得极沉,今夜因和霍军商议练兵一事,因此来晚了些。
这么晚了,她还未睡么?
见外头久久没有声音,景颜翻了个身,想好好和锦蝶说道一番。
谁知……
刚转过身,便看到站在殿内的男子。
黑色纱织锦绣长袍,龙跃虎腾,精致地刺绣印着屋内的烛光熠熠生辉。
眉眼中带着一丝浅笑,更多的,却是宠溺,以及……
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