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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尸横遍野。后来一个叫雪姬的女子告诉我,这一切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他们虽素未谋面,可是那人从轿帘后伸出的手上,戴着一只檗蓝琥珀扳指。我查过徽玉写过的《异玉史集》,史集中曾明确记载过关于檗蓝玉的历史,檗蓝玉极其罕见,唯一一块完整的檗蓝玉在五十年前,从一批出产的永蓝玉中提取而出,后被先皇赐予薛氏第三代传人,薛骛。一个不出深山,神秘莫测之人,为何会卷入到'蓝莲花'事件当中,难道爹不好奇么?”
凌颇将那扳指握进掌心,声音虽轻,却满是命令的语气:“我不想说第二次,出去。”
显然,他的耐心已然耗尽,嘴下亦是不留一分情面,直接下了逐客令。
景颜亦不再多言,转身便想离开。
却又被凌颇唤住,“颜儿,我已经失去了你姐姐,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女儿。我明白你身陷棋局身不由己,可是爹还是那句话,收手吧,到了尽头,你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东西。”
她并未回身,推开书房的木门,瑟然秋风迎面袭来,吹翻了桌上案版的纸墨。
“我怕我走不到尽头。”她喃喃地说着,望着变了季的天,一阵难以舒解开来的忧伤凝在眉宇间,久久难以化开,“当初,为何偏偏是我进了宫?若姐姐还活着,是否入宫的人,就将是她?”
若是姐姐,一定会比她现在的境况要好的多吧。
姐姐那样聪明,那样温婉柔美,能辩是非。
可是,如果入宫之人是景薇,那么失去自由永世痛苦煎熬的人。
也会是她吧。
景颜摇了摇头,她不要那样的假设。她倒宁愿,姐姐和祺在另一个世界,相安一生,愿君记,厚为此世,独宠相思。
………………………………………………《妃子谋》………………………………………
安国·大殿
转眼已入了冬,深秋凝霜,枯叶难荣。
安国战事已整整蔓延了一月有余,西华山不断有兵马蜂涌而出。霍军领兵抵抗,却因敌多我寡而屡屡败阵。
安国军营,上官燕黎负手站在营内,地上跪满将领大臣,众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静静地望着上官燕黎。
一月时间,损失惨重,接连败北。任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好不容易平定内乱,安抚起义的民军返乡或留在京都加入军队。可是如今,面对叛军五百强敌劲马,安国训练有素的兵马竟毫无招架之力。
如今,领兵抗敌却屡战屡败的霍军负荆请罪,跪在营外恳请上官燕黎赐其一死。
兵营内,求情的将士大臣跪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期间上官燕黎沉默不语,他们谁都不敢开口。只得沉沉地匍匐着身子,望着上官燕黎来回走动的鞋沿,面面相觑。
“皇上,此次战事败北与霍将军用人并无关系。”上官燕麒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没等他话说完,上官燕黎眉宇中已然凝满不悦,低沉着声音道:“若与他无关,五万对五万,我堂堂安国大军,怎会接连兵败如山倒!”
上官燕麒知道皇上气愤,人数旗鼓相当,但地势及排兵布术,霍军比之那只老狐狸,显然嫩多了。“皇上,臣有一人举荐。”
上官燕黎闻言不禁来了兴趣,“谁?”
“楚国大将,路子歌!”
此生之誓,来生约
“皇上,此次战事败北与霍将军用人并无关系。”上官燕麒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没等他话说完,上官燕黎眉宇中已然凝满不悦,低沉着声音道:“若与他无关,五万对五万,我堂堂安国大军,怎会接连兵败如山倒!”
上官燕麒知道皇上气愤,人数旗鼓相当,但地势及排兵布术,霍军比之那只老狐狸,显然嫩多了。“皇上,臣有一人举荐。”
上官燕黎闻言不禁来了兴趣,“谁?”
“楚国大将,路子歌!”
………………………………………………《妃子谋》………………………………………
“路子歌?”上官燕黎深邃的眼眸似凝了一层霜,“你的意思是说,以他之力,能够抵挡叛军?”
上官燕麒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皇上,安国兵马虽个个骁勇善战,但面对叛军军队多年来异于常人的练兵方式,我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路子歌在璃瑾二国一役中,出奇不意至胜,用兵如神,确实为难得的将德之才。但单凭路子歌一人尚且不够,皇上还需一人相助,方可一举定夺天下!”
“谁?”
其实燕黎心中已隐约猜到上官燕麒口中的那人是谁,但冥冥中他不希望是她。如今四国江山大乱,他不想将她再次牵扯其中。
若让再她身陷囹圄,那么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将化为云烟不覆。
“楚国公主薛霓夕!”上官燕麒一字一句的说出她的另一个名字,抬眼认真的望着燕黎道:“皇上之所以三番五次催促楚国归还兵马,正是因为安国如今战乱四起,想从中谋利。皇上不如将计就计……”
上官燕黎摇头叹了口气,“以假乱真的法子朕不是没想过,只是薛骛如此谨慎奸诈,想要骗过他,谈何容易!”
…………………………………………《妃子谋》…………………………………………
他不由想起当日让命人宣薛骛入宫晋见时的场景来。
从西云山来回最快也需四天光景,可是从他下令到薛骛入宫,不过短短两天,上官燕黎不由怀疑薛骛或许就蛰伏在京城,静待时机。
薛骛入宫那日穿了一身简洁的青衣长衫,平凡无奇的长相,四十多岁的男子,鬓角皆已斑白,行为举止皆是十分沉静稳重的,只是那双眼睛。
只是那眸光中迸发出的光芒,上官燕黎却似曾相识。
似乎,在什么时候看到过,却又无论如何回忆不起。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薛骛臣服于地,眼角望着地面,一刻不敢抬头直视上官燕黎。
他未叫平身,只是静静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薛们,良久方才启唇道:“朕依稀记得上一回见到薛伯伯还是在朕登基之时,许久不见了,不知薛伯伯近来可好?”
薛骛仍未抬头,沉声应了句,“托皇上洪福,日子尚且过得去。”
上官燕黎也不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道:“西云山近日时常传出响彻云宵的异响,不知薛伯伯可有耳闻?”
薛骛凝唇,深埋于地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却听不出丝毫破绽,“皇上国政繁忙,怎还会有心思关心西云山的事?”
天高皇帝远,薛骛不是傻子,上官燕黎忽然关心起远在天边的西云山,肯定事出有因。上官燕黎这一决定着实冲动,不仅打草惊蛇,还会让薛骛变得更为谨慎,自此以后,肯定会着重提防上官燕黎的一举一动。
“朕只是听说西云山景色甚好,正好朕近几日因国事繁身,烦乱不已,想找个清幽之地去清静一段时间,听人提起西云山依山傍泉,犹如人间仙境,因此特让薛伯伯入宫,探问一二。”
薛骛接过上官燕黎的话耍起了太极,不冷不淡道:“回皇上,西云山地处偏僻,且常年湿凉,并不适合皇上移步游玩。若皇上繁心政事,想寻个好去处,江南洛阳云城,都是安国美景如云的好地方,皇上不若去那些地方小憩几天。”
上官燕黎不再多言,眼下之计,是要将薛骛困在宫里,让他回不了西云山,如此一来,就算西云山的兵马倾巢而出,群龙无首,想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眉眼翻转间,上官燕黎望了眼薛骛手上戴着的檗蓝琥珀扳指,轻声下令,“薛伯伯难得入京,不若便在宫内歇下吧。陪朕商议商议国事政情,如何?”
薛骛终是将头抬了起来,面上并无异样,只是眼眸中流转着的,是一股玩味的笑意,“臣,谨尊皇命!”
音落,伏身叩谢皇恩。
那之后,薛骛便入住宫中,偶尔与上官燕黎商谈国事。但更多的时间,他深居宫内,大门不迈小门不出,宫里甚至没人知道薛骛此人。
果真如上官燕黎所猜想,薛骛在宫中几日,安国着实太平不少。连慕容连城在朝堂之上也没了往日气焰,这种种迹象表明,薛骛是幕后黑手的嫌疑愈发大了起来。
上官燕黎此时只需深思熟虑如何不动声色的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慕容连城与薛骛合谋,欲图篡位再将其一网打尽便可。
谁知,没等他想先下手为强。当夜,薛骛所居住的华未殿传来消息,称薛骛突然暴毙身亡,心跳气息俱无。数十名御医一一候诊,却始终诊不出任何病况,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好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死去。
拖了七日,却实在诊断不出薛骛的死因,上官燕黎只得命人将其尸首运回西云山,称其因患了痨疾暴毙,命其族人好好安葬薛骛尸身。
三日后,西云山整山飘满白幡,丧葬哭吼声传遍山颠。薛府白绫缭绕,举府哀丧。
只是丧事过了不足五日,京都突然传来震惊四国的消息。西云山兵马层出不穷朝安国京都传来,一路血洗安国城池,杀奸抢掠无恶不作,惹得民怨四起,民不聊生!
………………………………………………《妃子谋》………………………………………
上官燕黎收回混乱的思绪,望着书房内冉冉燃着的烛火,沉思不语。
薛骛当日的死太过蹊跷,一个平日深居俭出的人,根本不可能懂得假死之术。可是偏偏他死时的模样,与服用龟息丸后的症状十分相似。
这一切,不由惹得上官燕黎怀疑。
可是,据他所知,服用龟息丸后,呈假死的状态只有七个时辰。但他分明拖延了七日之久,却始终不见丝毫异样。到底是什么方法,能让一个人假死七日,却不露破绽。
这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薛骛这一计金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应燕麒的建议,向楚国下法使书,让路子歌及景颜回安国相助时,有卫兵急忙进入殿外,声音高昴的报道,“皇上,前线传来急令!”
上官燕黎回过神来,整了整仪态,朝外道,“宣!”
卫兵掀起营帘进到军营内,匐在地上喜难自抑道,“禀皇上,有数千兵马从璃国珲山而来,夜袭扎营在京都外的叛军军营,烧毁数百个正帐篷和三处粮仓,绞杀叛军千人之多。只是这千人部队神出鬼没,烧完帐篷和粮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摸不着头脑。如今叛军阵营大乱,还望皇上下令,是否要趁胜追击!”
“你确认前来相助的兵马只有千人?”上官燕黎凝眉,如果是景颜带着兵马前往安国相助,应该不止千人。他分明借了五万兵马给楚国,这丫头若想归还,没道理只还几千人。
“虽不确认具体人数,但依巡逻兵所看到的烛火及兵马人数看来,应该不会超过三千。”
“只用了三千人,便轻而易举将叛军搅得军心大乱,看来我们的朋友,不简单。”上官燕麒心中顿时觉得宽慰不少,又细想了此战的布局攻防,不禁叹道:“如果这队兵马是从璃国珲山而来,应该是由楚国出发没错。楚国汉口离珲国最近,珲国又离安国西南方向最近,因此从珲山举兵进攻,正好能堵住叛军的尾巴,杀他个措手不及,这一棋实在是高!”
上官燕麒话音未落,只听殿外又有急讯传来,另一卫兵进来,手中递上一封信件,禀道:“皇上,洛阳捷报!有百余猛将持火药强攻,仅用半日光景,便将驻守在洛阳的叛军击溃,如今洛阳城已得到控制,黄将军已经派人驻城!这是那些人为首的头领命属下务必亲自交给后直的信件,还望皇上过目!”
说罢,于德拿过那信件,亲自呈给上官燕黎。
燕黎撕开信封,那熟悉的字迹顿时跃然眼前;
奈何桥上,三生石前,此生之誓,来生相约。
落款处,是一个惑人心神的颜字。
上官燕黎的唇角不禁苦笑,凌景颜,你终是要让朕陷于不仁不义之境地,方才罢休。
一旁的霍军见不停有卫兵入军营传来捷报喜讯,不由怔的一时回不过神来。他堂堂一国将军,耗了一月光景与敌军对峙,如今不过一日,这些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兵马竟……
竟扰得叛军不得安宁。
正当众人沉凝不语时,军账外传来卫兵通报的声音,“皇上,有一位路先生求见!”
上官燕黎不敢置信的望着账外,竟有一丝期待,期待能见到那抹阔别太久的身影,不觉间,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不已的,“宣……”
路子歌掀起军账入营时,上官燕黎一时间只觉眼前的男人太过陌生。他的身上多了一份稳练及沧桑,眉宇间却尽是**不桀的笑意。
那般快意人生,让他羡慕不已。
他敛去心中的思绪,挥手示意众人退了下去,又嘱咐霍军及上官燕麒尽快带兵与叛军交战,务必将云城及周边要塞夺下,待众人皆退了出去,方才望着路子歌开口道:“七哥过得可好?”
路子歌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茶桌旁,端起已冷了许久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笑道:“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你耳朵里了,洛阳已取,云城明后两日也势必会成襄中之物,剩下的叛军,也会在一月内逐步瓦解铲除,你如今可以放心的回宫了。军营里太危险了,你不适合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