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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再也受不了你每日望着安国的方向黯然神伤。若看到他,能让你好过一些,那倒不如让他来找你。”
路子歌走到她身侧,望着她凝满泪珠的眼睛,“景颜,我从不相信因果报应。可是我害得祺跟景薇不能此生相爱,因而上天惩罚我无法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我不怨,也不恨,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做过试验,红砂真的能够以砂香融化银针,届时你一定会安然无恙。原谅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将你抢走……”
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心口的刺痛不时传来,她的声音已然哽咽沙哑,她轻轻地向他摇头,“都怪我……是我不好,都怪我太爱逞强。子歌,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定是要走了。
他不要她了么?
他在她的额际轻轻印下一吻,“景颜,若我能和你做朋友,只做朋友,我能静静地守着你,我亦愿意。可是我了解燕黎,他不会允许你有这样的朋友。你们经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我不想再旁生枝节。若你过得好,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有一滴泪,在她还未睁开双眼时,匆忙地滑落在她的脸颊。
她睁开眼,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已经离开,不知去往何处,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屋内燃着的红砂,清香渫目。
她缓缓走到殿外,雪花依旧。她望着地上很快便被覆盖的脚印,连他唯一留下的痕迹,都消失的那样迅疾。
为何最后离开,你都要让我亏欠于你。
为何直到最后一刻,你的心里都是为了我。
眼泪,似这漫天的雪,再也无法止住。她哭得肝肠寸断,似要将一生的眼泪流尽才肯罢休。
但流尽了眼泪又如何,他也不会回来了吧。
子歌……
子歌……
路子歌……
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好好的送你离开,为什么要留给我一抹,永世难以释怀的离别。
………………………………………………《妃子谋》………………………………
安国·皇室狩猎场
又是一年春至,绿至梢头的青草茂密生长。苍穹清淯,纯蓝覆云,清风拂面。
上官燕黎独自一人驾着马儿缓缓在一望无垠的草坪上行着,清柔的阳光犹如温热的手掌轻抚着他的脸颊。
发丝在空中凌敌飞扬,他的眼睛定格在不远处的一抹身影。
远远,便能看出那是个女子。
身着一身荷色浅衫,流苏的衣饰随风轻荡。她坐在湖泊边上,赤着盈白的双足,在银光烁烁的水光中兀自玩耍着,不亦乐乎。全然没有看到他的靠近……
他不敢置信的骑着马儿靠近,待走得近了,更近了,他的呼吸险些要停止。
那张熟悉不已的脸颊。
并不是像极她的眼眸或是双唇,那就是她。
是她。
许是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她轻轻转过脸颊,脸上皆是笑意,轻声喊着他的名字,“燕黎……”
他勒住缰绳的手颤抖起来,心脏的某一片,疼得莫名。
逆光处,他似乎依然是曾经的那个少年,策马疾驰。
她双手抵着地,笑容一如往昔地望着他,声声如旧地唤着他的名字,“燕黎……上官燕黎……”
他下得马来,与她仅数步之遥。
却好似,隔了一生那么远。
微风依旧,只是冰凉了半生的心,却慢慢暖了起来。
风轻拂而过,掀起她的发丝。他抚起她的青丝,绕在她的耳后。俯身吻上她的唇,心中有千言万语,却统统化成这深深地一吻。
他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温柔似水,“景颜,做我的妃子,可好……”
她本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朝他点头,那般郑重其事,那般,坚定。
少时的约定,他仍记得。
她亦未曾忘记。
全书完!
番外卷:路子歌——乱花渐欲迷人眼
、年少梦魇
我依稀记得儿时曾听母妃说起过,在我出生那年,安国上空云霞紫霄,轩雾凝月。
因而,父皇给我取名云轩。
儿时在皇宫内的记忆如今已经所剩无多,唯独那场刻骨铭心的大火,以及母妃浅笑轻眸的模样。深深铬印在脑海中,挥之难散。
在诸多皇子中,我与燕黎的关系算得上最好的。我平日少言寡语,甚少与其它皇子往来。只因我的母妃虞妃,是宫内盛宠多年不衰的妃子,其余的妃嫔皆羡慕母妃的荣宠,因而不允他们的孩子与我往来。
燕黎除外,他的母妃阑妃亦不允他与我相交过密,但我们二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常常在后山坐到日落西头,方才依依不舍的回宫。
说到母妃,我对他的记忆已然淡了许多,只记得她生得极美,曾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美的女人。犹记得小时候她牵着我的手,教我习字作画。她常说,玉若为璞,靛琢而圆。
母妃是个才女,这在宫内亦是人尽皆知的。她身上永远有一股淡淡清浅的梅香,说话时嘴角噙笑,眼眸嘴底皆是满满的笑意。
对于那座朱墙深宫所有的记忆,停止在九岁那年。一场无边无际的漫天大火,将整座君怡殿烧成灰烬。
火势起在深夜,那时所有人都陷入深眠,连赶来的救火的宫人们都衣冠不整,直到火势冲天,方才徐徐来迟。
但我分明记得母妃那日将我交到一个男人的手中,松开我时,我看到她的眼中映着绝望,她说:“云轩,记得要好好活着。”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与我分开,指尖连最后一丝的温热都触碰不及。回过神时,她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隔日一早我醒来时,躺在一处陌生的石屋内。
那石屋距离皇宫相隔甚远,就算是骑着千里马也需整整一夜光景,我不解为何母妃狠心弃我不顾,一度想要逃跑,可是那个陌生的男人为了防止我逃跑,每日都会在我的饭菜中掺入药量极重的软筋散。
在石屋内的生活不过半月,有一日那男人受了重伤踉跄逃回石屋,塞了包解药在我怀里,声音虚弱地向我叮嘱道:“我无法再替娘娘保护你了,服了这包解药,一路往西逃,切记,不要回头!”
音落,他便气绝而亡。
我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匆忙吞下他给的解药,不过须臾,便感到身上的力量在渐渐恢复,待体力有所恢复,我随手从石屋中拿了些粮食和银两,便匆匆踏了逃亡之路。
逃出不过半日,追兵便赶到。那时我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朝我痛下死手,在我仓皇躲避之时,一个年迈的老人出面,轻挥手中的刀剑,便轻松将那些追兵击退。
他给我食物,问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真实身份,在我查清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发生之前,我必须好好保护自己。我要回到皇宫,我要找到母妃……
我要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非要我的命不可。
再抬首望着他时,我命令自己不要惧怕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叫路子歌。”
母妃姓路,名婉虞。
我随她姓,目的是能够掩去自己贵为皇子的身份。
那老人便是名誉天下的幽冥子,离魂谷第七代掌门人。他收我为徒,教我武功,教我杀人,教我冷血,教我无情……
月影西绡时分,夕阳如暮鼓晨钟,我坐在幽冥山巅,望着山下那个陌生的城池,久久移不开眼。在离魂谷的第三日,我听到山外传来的消息,说虞妃娘娘在大火中薨逝,因火光冲天,燃烬宫殿朱墙,因而未留全尸。
我不知道为何明明没有出现在宫殿中的母妃会死于非命,但我明白,当日她将我送出宫,是为了护我安危。我亦明白,单凭自己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查明真相。忍耐,自那是开始,成为童年甚至到现在为止,我最擅长做的事。
母妃出殡那日,我背着看卫偷偷逃下了山,在人群中眼睁睁望着躺在棺木中的母妃被侍卫们平稳的抬往皇陵。人群跪了一地,我生怕有人认出我来,将头深深地埋向地面。
唢呐锣鼓鸣响喧天,不知为何,原本晴空万里清明一片的天空,忽然飘起绵然细雨来。雨丝落在我的脸颊,再融进眼眸处滑落的泪,一滴滴往下落。
出殡的队伍愈行愈远,远到我只能看到人头攒动的人流。我望着那支渐渐消失的队伍,听着幽扬的哀乐渐行渐远,只觉心头一阵悸痛。
回到离魂谷时,幽冥子在堂厅等着我,我默然无语,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是无尽的惩罚。离魂谷最不缺的,就是新研发的刑具试验品。
浑身淋得湿透,幽冥子冷然望着我,只向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关到水牢里。”
站在他身边的,是离魂谷的二当家,骅然。
骅然一直不喜欢我,起初我不知道原因,后来才明白,离魂谷内的杀手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然而我是幽冥子第一次从谷外带进的陌生人。
他曾和幽冥子说过,要试试我够不够资格成为离魂谷的杀手。但幽冥子格外护我,不允他擅自对我用刑罚,后来在训练中我伤了他最得力的一位爱徒,他始终认定是我寻衅挑起事端,那之后他与我的积怨也变得格外的深。
幽冥子走后,骅然将我押进了水牢。
关了整整,一个月。
水牢常年难见天日,阴热潮湿,我半个身子整天浸泡在水中,整整一月时间,痛不欲身。骅然来放我出水牢时,我几欲昏死过去,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那句话让我此生难忘,“你不过是只蚂蚁,我想杀你,易如反掌,识象的话,尽早给我滚!”
我抬眼冷冷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句的回了他一句,“就算是只蚂蚁,也轮不到你教训我……”
他显然从未被人如此忤逆过,挥手扇向我,重重地一掌,我头晕目眩,就连身边搀扶着我的人都快要站不稳。
我回身,狠狠地瞪他。眼神中满是嗜血的阴郁,嘴角有鲜血流下,我冷笑着擦去嘴角的血渍,随着身旁人的搀扶,一步一步,蹒跚艰难的回了屋。
第一次杀人那年,我十四岁。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离魂谷二当家,他叫骅然!
、刹那芳华
刹那芳华
剑身刺进骅然身体的瞬间,偌大的议事厅静谧无声。就连鲜血滴落在青瓦砖上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骅然不敢置信地望着我,双目怒瞪,有血顺着心脏碎裂的伤口流出,很快便浸透他的衣襟。我望着他不甘的眼神,一字一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早说过,就算是蚂蚁,也轮不到你教训我。”
音落,闪烁着青光的利剑从被撕裂开的皮肉中抽出。鲜血扬空挥洒,落满一地。
他应声瘫倒,死未瞑目。
确实,若我是堂堂离魂谷二当家,最终却死在一个十四岁乳臭未干的少年剑下,我也会死不瞑目。
我精心布了五年的局,只为取他性命。
幽冥子早就不满骅然倨功自傲,想找机会除去他,奈何骅然在谷内培养了大批武功高强的杀手,这些人自幼跟随骅然习武学艺,待骅然犹如再生父母,幽冥子想要取骅然的命,却不愿惊动那些可以为离魂谷带来可观利润的杀手,因而只能一再忍气吞声。
但此次骅然将我押进水牢之事,似乎惹怒了一向隐忍的幽冥子。
那日从水牢离开后,幽冥子深夜来访,在屋内静坐许久后,只说了一句话便匆忙离开了,他说:“路子歌,我给你十年时间,我要骅然的命。”
我曾想,以我之力对抗可号令千人的离魂谷二当家,等同于以卵击石,莫说十年,恐怕二十年都不够。更何况,众人皆知道骅然与我一向势不两立,若他死在我手中,我势必会成为众失之的。骅然手下的杀手,各个嗜血如命,届时,我的下场定会比骅然还要凄惨。
我回身,望着满厅欲要除我后快为骅然报仇的人,眼角还有几滴滚烫未褪的鲜血,那是骅然的血,不过须臾便会失了温热,凝固成为冰凉的血渍。
“骅然已死。”幽冥子起身朝众人朗声道,眼光自始自终都不曾望过骅然的尸身一眼,“我明白在场许多人心有不甘,欲图报仇。可是若你们知道,骅然在死前曾将离魂谷内数百名不满十八岁的杀手送给朝庭东厂卖命,不知道你们还会否为他的死感到不值!”
他阴冷的眸子环视一圈,随后冷声道:“此事到今日算是了结,将骅然的尸身好好安葬,他毕竟也曾为我离魂谷做过些事。”
说罢,负手离开。
他的一番话,让原本怒目相赤的众人敛去了愤恨的眼神,众人相视一望,继而默默离开。
我的手抚上右肩,那里有一道由肩胛骨蔓延至胸口的伤,伤口刺得很深,我虽然在骅然的茶水中加了药,却仍阻止不了他凌厉的攻势,先前与他对打时,身上数处都深受重伤。
待所有人都离开,我终于支撑不住,踉跄倒地。
一双沾满灰尘的布鞋却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眼瞳里夹杂着一丝怯弱,脆声声地问我:“路……路子歌,你还好吧……”
我认得他。
他叫玄音,是在离魂谷打杂洒扫的小弟,平日因为结巴,所以成天被人欺负。
我强撑着想要起身,奈何身上的伤势过重,刚站起身,双腿却又软了下去,眼见整个人要跌倒,他忙上前扶住我,眼睛却不敢直视我,“我……我带你去找金如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