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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做的事情……呵。救完他们,还有呢?报仇?你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等到何时才是尽头?”
“跟我走吧!”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要的是和你在一起。你不去,我一个人离开,又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HE,真的HE,各种HE……
☆、第110章 请求
傅倾饶沉默了会儿,慢慢地将段溪桥一点点推开。
“你说得对。我没法去寻你。”她按着额角,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救完他们,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还要看着阿姐幸福快乐,我还要看着云西哥哥健康平安。我更要看着恶有恶报坏人不得善终。我愿意离开的那一天;你等不到的。”
“你……”
她摆摆手;眯眼看着遥遥可见的花灯烛火,极轻极轻地笑了下,“刚才脑子发晕;所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你权当没有见到便罢。”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溪桥气道:“你就非要将我们之间的情意弃之不顾吗?”
“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她转过脸;静静看着他,脸上犹挂着方才的泪痕,嘴角却噙着笑,“这是我的错。我以为我能忘记你家人做的那些。可我做不到。你不要管我了;赶紧走吧;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段溪桥伸手欲握住她手腕;被她使了个巧劲儿避开。段溪桥还欲再拉;她忽地飞身跃下,落到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段溪桥随即下马,“不过是多讲了几句罢了,有话好好说,你这是何意?”
“你赶紧离开京城吧,不要来找我了。我要做的事情,心意已决。”
她语气淡然平静,段溪桥听在耳中,莫名有些发慌。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她,她却已经飞身掠起,快速离去。
段溪桥当即追了上去。
经过的街道越来越熟悉。他一个恍神,方才惊觉傅倾饶竟是入了平王府。正要随着她进入王府,谁知傅倾饶在府内高声喊了句“拦住他”,王府侍卫便齐齐动手,排成人墙将他拦在了外面。
段溪桥冷笑一声,正欲动手硬闯,突然面前落下一个干瘦的人影,阻在了他的面前。
“段大人还是请回吧。”楚里躬身恭敬说道。
段溪桥哼道:“你以为单凭你们几个,就能拦得住我?”
“奴才们拦不拦得住,又有何要紧?重要的是小主子她愿不愿见你。”
楚里的话宛如一根钢刺,直直扎进段溪桥的心里。
他怔了下,反应过来他话中那个‘小主子’的称呼应当是十几年前的叫法,突然明白了两分,转眸死死盯着楚里。
后者依然弓着身,淡淡笑着,说道:“段大人好生聪明,奴才佩服。先主子和主子都交待过奴才,无论何时,都要听凭小主子差遣。别说是拦个人了,就是小主子让奴才立刻去死,奴才也照办不误。”
“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如今我要硬闯,你又能奈我何!”
“奴才自是不能将大人怎么样。可是刚才下令拦住您的是小主子。如果您那样做,小主子到底会不会高兴,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提起傅倾饶,段溪桥无言了。
可他不甘心。不想放弃。
低眉细想一瞬,他忽地一笑,抱胸倚着王府大门旁的墙,静立不动了。
楚里低叹着摇了摇头,示意侍卫们各自归位,便回身进了府。
傅倾饶靠在影壁边,听到他走近,问询地看了过去。
楚里将方才之事尽数告知。
傅倾饶心里又闷又疼,顿了顿,说道:“多谢总管出手相助。只是说的话太过言重了些。”
楚里自是明白她指的是哪些话,斟酌了下,便道:“奴才第一次见小主子的时候,小主子才刚刚满月。皇后娘娘跟奴才说,小主子长大了一定姿容绝佳。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傅倾饶慢慢地回过头看他,说道:“李公公,话可不能乱说。”
“奴才只是想告诉小主子,皇后娘娘和主子都说过让奴才护着您,这是真的,没半句假话。无论您想做什么,奴才,但凭差遣。”
傅倾饶颓然靠着影壁,默了许久,从怀里取出一物,“他在门口守着,我若出去,必定起冲突。有一事十分要紧,你且帮我个忙,跑一趟吧。”她将那物搁到楚里手中,说起楚云西受伤之事,又道:“我去过李府,李长亭不在。等下你再去一回,把这东西交给他,让他跑一趟北疆。”
楚里听到楚云西受伤的消息,十分焦急。可是那东西入了手后,他又有些疑惑。摸了摸手中之物,愣了下,又仔细摸了摸。确认之后,饶是他素来镇定,依然脸色大变。
“这是……这是……”
傅倾饶摆了摆手,报出一个详细的地址,叮嘱道:“记住,一定要李长亭亲自去。杨其炎与李老将军相熟,自然识得李长亭,到时行事便能顺利许多。”
楚里不敢大意,立刻照办。
正月十六的丑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地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段溪桥守在门边,静立不动,宛若白雪铸成的雕像。
开门声响起,一乘轿子从王府出来,由王府的侍卫抬着,朝着宫门方向行去。
段溪桥静静看着那乘小轿走远,闭了闭眼,心里一片荒芜。
他毫无意识地追着轿子的方向,一步一挪,慢慢地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抹红色映入眼帘,他才恍然意识到,竟是已经到了宫门外。
而那抹红色,正是跪在地上的傅倾饶。
望了望傅倾饶膝下的那些雪,他心里一阵阵地疼。努力别开眼,他走到她的身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一在身边挨近,傅倾饶就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冷意。
想到他站在风雪中一夜,她十分忧心,却一眼也不能多看。硬生生逼着自己盯着眼前的地面,半分也不挪开。
此时尚未开印,还未正式开衙办公。宫门处来来往往的大都是些需要出宫做事的宫人。
黄公公听几个小徒弟说了他们的事,很是惊讶。有心想告诉楚青岚,又怕他年少气盛挨不住事。思前想后,还是将二人跪在宫门前的事情先告诉了楚涵宣。
他选的时机很好。楚涵宣刚从静修的内室出来,眉目舒展,看上去心情不错。
接过黄公公捧上的亲手沏的茶,楚涵宣听了那番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而说起了旁的。
黄公公心里焦急,却半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按捺下全副心思,顺着楚涵宣的意思去说。
晌午时候,楚青岚因了些小事惹恼了楚涵宣。黄公公本欲相劝,考虑过后,反而稍稍添了把火。听到楚涵宣下令关楚青岚一天禁闭,黄公公这才松了口气。
金乌沉下复又升起。
用过早饭,楚涵宣仿佛这才记起外面跪着的两个人来,问道:“他们那是等了多久了?”
黄公公斟酌了下,说道:“许是有不少时候了吧。奴才记不清了。”
楚涵宣淡淡地“嗯”了声,拍了拍扶手,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说是“进来”,也不过是从宫门外移到了御书房的外面。
傅倾饶早已冷到没了知觉,膝盖更是早就麻木到僵硬。
这样硬生生再挨了一个多时辰,楚涵宣方才出了屋子。看到他们,他笑出了声,问道:“你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段溪桥首先开了口,说道:“微臣如今无意娶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说你前日在平王府门口守了一夜?”
“正是。”段溪桥停了下,见楚涵宣没有说话,他想了想,又道:“王爷不在府中,王府众人竟敢随意赶走微臣,微臣自是要讨个说法。”
楚涵宣不甚在意地“呵”了声,说道:“平王乃是慧宁的七叔,你对大驸马做出那种事情,还想留在王府,太过痴心妄想了。”
他侧过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傅倾饶,问道:“你又是何事?”
“秦大人昨日离家至今未归。微臣寻他时,在路上发现了这些东西。”
傅倾饶将一支簪子、一个扳指和一小块衣料搁在面前的地上,横着摆开,“簪子是秦大人答应要买给乔老板的。扳指和衣料是陛下近卫所有。微臣找秦大人许久,发现了不少证据,都说明是陛下的近卫抓走了他。若陛下有兴趣,微臣可给陛下一一指出。”
她深吸口气,扬声说道:“陛下,微臣求您放了秦大人!”
楚涵宣露出一丝不解,黄公公在旁边快速向他解释了傅倾饶和那‘乔老板’情同姐弟的情意。
楚涵宣了然地点了下头,略一思量,突然拊掌一笑。
“朕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断然不会反悔。只是如今你们二人如此诚心相求,朕总不好太过为难你们。不如这样吧。”
他笑看着跪在自己脚旁的两个人,语气轻松心情甚好地说道:“听说你们二人功夫都不错?比试一下给朕看看。死了的那个就也罢了。活着的那个……朕可以酌情考虑一下他的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楚涵宣不是什么好人…
☆、第111章 比
活着?
死了?
这样的四个字;却在如此情境下;被楚涵宣以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方式说了出来。
傅倾饶揪紧膝上衣衫复又松开;平静地说道:“陛下,左少卿大人武艺高强;微臣怕是没有胜算。”
“那又如何?”楚涵宣招手后朝临近的位置一点;示意黄公公将椅子搁在那处;“若是输了,你和秦点暮不过是会丢掉性命而已。”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以他做出的事情,得了这个结果;也算是善终了。”
傅倾饶忙问道:“不知秦大人做了何事?若能弥补,微臣愿……”
“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楚涵宣冷笑道:“做好你自己分内之事;休要管这许多旁枝末节!”
嘴角的冷意凝滞许久;他坐到椅子上;看好戏一般露出了一抹淡笑。
“不该去的地方……他会不会不知道那地方去不得?”看到楚涵宣作了个‘平身’的手势,她慢慢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道:“陛下;秦大人可能是无心之失。微臣愿与左少卿大人一战!”
“话都被你一个人讲了,你可曾问过我的意见?”旁边传来一个悠悠然的声音。
段溪桥拂了拂衣袍下摆的灰尘,轻笑着说道:“我可不愿和你打。就算是赢了,也会弄得自己一身狼狈,何苦来哉?”
他望向楚涵宣,扬声道:“陛下,臣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你且说说看。”
“比武打架不过是两人过招,武举时看过多次,我们再来这么一回,未免太过无趣。倒不如……”他回头扫了眼傅倾饶,“倒不如我们来比箭。”
“比箭?”傅倾饶哼道:“左少卿大人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可是有过箭术比赛。当时下官还与宏岳的十五皇子对战过。”
“我们这次的比试当然不能和那次一样。”
楚涵宣闻言,饶有兴致地望向段溪桥。
段溪桥却是定定地望了傅倾饶一会儿,半刻也不挪开眼睛,“我们比的是生死,自然不能那么简单。”滞了下,又笑着看向楚涵宣,“既是比生死,倒不如彼此拿箭指向对方,将对方的心脏当做靶子,一箭定输赢,岂不更妙?”
傅倾饶万分震惊,愕然望向他。
楚涵宣击掌赞道:“妙极。段大人心思玲珑,竟是能想到这个法子!”
段溪桥勾了勾唇角,眸中满是苦涩,半分笑意也无。
宫人捧来弓箭,傅倾饶接在手中拿着,觉得万分沉重。
搭弦上弓,她将弓箭举起,只一瞬,复又放下。
——将箭尖指向段溪桥,她实在做不到。
“傅大人这是怎么了?”楚涵宣命人端来点心,舒心地吃着,说道:“朕记得你箭法不错。不用紧张,只管尽力射过去便是。要知道,不只是你的命,就连秦点暮的命,可是也在这一箭上。”
傅倾饶紧了紧握着弓箭的手,默默说道,其实段溪桥的命,也在这一箭上。
看到几十丈外的段溪桥,她暗暗着恼,气不打一处来。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比武的话不只能拖延时间,还能私下做点小手脚。如今倒好,一箭对一箭,胜负一目了然,想要做些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了。
再次举起弓箭,与对面的男子遥遥对峙。
看清段溪桥眼中的决然和希冀后,傅倾饶心中一动,有些明白过来。
他……他竟是在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试探她的心意么?
她一夜未见他、未搭理他,他便用这样的法子,来看看她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若是真的,那他着实太傻了些!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面对着如今这样的局面,又该如何收场?!
正月的寒冬,冷冽至极。呼啸的寒风中,傅倾饶身体冰冷至极,但是额角,已经开始滑落滴滴汗珠。
双方凝视着对面之人,僵持许久,谁都不肯先射出那第一箭。
旁边楚涵宣等得颇为不耐烦。他一下下敲击着椅子扶手,施施然说道:“一盏茶。一盏茶后,你们若再不开始,倒不如两箭齐发,互中靶心了吧。”
傅倾饶咬牙坚持着,想着怎样做才最好,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
终于,楚涵宣的耐心耗尽。
他站起身来,拿起空着的茶盏扬起手来,正要将它重重摔到地上。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
随着脚步声逼近,几名衣着华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