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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衾趋更是面色不好,他这明摆着就是要断了他的后路,自古是官高的人不好惹,手握兵权的人不好惹,邪佞小人不好惹,两袖清风的人不好惹。除了前头第一个和后头那一个两袖清风的,苏嶷可谓是全占了。
卫衾趋又坐了下来,看来苏嶷今天是要大家绑一块,要死一起死了。
前厅依旧在闹着,谁都不知道这个夜里究竟在酝酿着什么风暴,唯一知道事情脉络的南宫轩逸慢慢的静下心来,用手指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风暴前的寂静,来得有些诡异。
《皇上难调教》第2卷 女人啊,果然是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离开了后堂前厅的花颜,一身深蓝色的湖裙在黑夜中潋滟着点点银光:“你们两先下去,帮着白蝶白玉控制外头的局面,顺便看看外头的局,布好了没。
花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完了,又一个被她带坏的人。
东方骏了看又发呆的花颜,钱袋塞到了她的手上,然后不知道又从哪弄出了一个包袱给她,“快去换上,陪朕演一出戏”
花颜迟疑的看着他,还是接过了包袱,不知道他给她准备的是什么衣服。
东方骏了看着花颜拿着衣服走进小阁楼的身影,笑容慢慢冷却了下来,他站在花颜方才站着的地方,突然也猛然的抬头,望向了那颗百年银杏。
银杏的叶子哗啦啦的掉下,几片落叶飘落到赫连怀亦的脚下,他弯下腰去拈起了一片,然后温情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用手一捻,落叶立刻成粉转化成尘。
他自己也离开了院子,转身进了阁楼的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内,黑暗中,花颜打开了赫连怀亦给她的包袱,忽然那一瞬间,整个房间流光溢彩,只见一条彩凤朝袍正散发着五彩的荧光,琉璃作坠金线作花,夜明珠碾碎成粉披洒在了一层又一层的裙摆之上,明黄色的底衬,百色漂染的绣线织出美丽的凤凰,那象征着天火的图案正盘踞在衣领,花颜整个人受到了极大的震惊,手指刚触碰到衣裳立刻就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猛然缩回。
这是宫妃的朝服,这是祭天的朝服,赫连怀亦竟然要让她换上这个,她看着五彩凤凰金缕衣,他,竟然是要她换上这个!
花颜的手指摩挲在这五彩凤凰金缕衣上,冰凉爽滑的触感,咬咬牙,最终还是开始动手脱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
花颜换好了衣裳,又重新把那套深蓝色的异国风味的裙装放进了暗格内,青丝随意的垂落在肩膀上,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好陌生,眉眼之间尽显华丽,突然整个人就衍生出了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势感。耳边响起了微不可闻的叩门声,花颜说了一声进来,门被推开,竟然是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她手中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行了个万理福:“娘娘,奴婢是来给你梳妆的”
花颜梳头的动作停歇了一下,女子已来到了身前,她接过了花颜的木梳,帮花颜细细的挽起头发来,打开木盒,里头竟然是镶嵌着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的凤头钗,不多不少,正好四支。
妆容落成,眉间画了一朵金花,呡了口妆红纸,镜中的花颜不仅多了份母仪天下的气势,竟然还多了绝美的气息。
华服曳地,花颜竟然如此从容。
花颜走出阁楼的一瞬间,竟然觉得恍惚了眼,赫连怀亦此时也已换上了比素日更为隆重的龙袍,只见袍子上盘踞一隅的盘龙正栩栩如生的发着微弱的光亮,龙爪下的火球都那么像真的,他头戴玉冠的站在那里,一切都觉得那么遥不可及,竟真的像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千古帝王,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紧抿着的薄唇在见到花颜的那一刻竟然清洌一笑:“爱妃”
花颜突然有种错觉,觉得她不是她了,他也不是他了,两个人此时只是流芳千古的史书上的一个符号,一个名为皇上和贵妃的帝王家的符号。
豪华的皇上出行的车辇此时正停在庭院的外头,在赫连怀亦朝她笑的那一刹那,一个身着蟠龙蟒袍的男人笑容可掬的从小门走了出来,“女儿啊,果然是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皇上难调教》第2卷 当今皇上只是个傻子
“爹!”花颜气恼的喊了一声,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突发事件!绝对不是!
这一定是有谋划的,从选秀女、他们二人结成契约一直到她入宫,还有回府省亲,双回门,外头那些大人的聚集,这些绝不是巧合,今夜的事只是她在无形中将时间提前了,难怪他需要她演这出戏,因为她俨然已变成了主角之一,已成为了控制这场宫变的最大力量,二人是契约关系,他想要的,恰好也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愿意帮他。明明是他扣押来的火铳竟然被说是他为谋反而准备的,苏嶷张嘴便是冤:“冤啊!轩王爷饶命,饶命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那火铳是小人扣押来的,小人没有谋朝篡位啊,放过小人吧!求王爷放过小人吧!”
南宫轩逸冷冷一哼:“你应该求的人是皇上而非本王,皇上才是这大兴国的天,别说你的命是皇上的,就连本王的命都是皇上的,来人啊,把这乱臣贼子给本王押下去,送至宗人府!”
亲眼见到了如此变故的卫良彬一哆嗦,朝着金牌行礼后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被南宫轩逸这么一喝,整个人双腿一软又蹲坐了下去。韦颐那可是死去的中书令的孙子,本身也是正二品的侍郎,最重要的是还是太后的亲信,阴家的左膀右臂,就连苏嶷也是京都一个不小的官,二人都落马了,会不会危及到他们卫家?
你说好好的,不过就是来这里寻个人证,救出女儿,可谁知这么倒霉,今天怎么就遇上了这事?
卫衾趋擦了擦额角的汗,南宫轩逸瞟了他一眼,“今天的事,可还希望卫大人能够如实作证,本王可是明明听见了他们二人在商议,如何抄了这赌坊敛财用于购置军饷……”
卫衾趋额角的汗越冒越多,他赶忙点头哈腰:“本官可以作证,他们二人确实是在这儿商议如何犯上作乱。”
南宫轩逸满意的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方言看到了这里,终于对一切了如指掌,对于赫连怀亦的驭臣之道更加的佩服,更加的坚定了辅佐赫连怀亦的决心。
“本大人一直在场品茶,关于这点,本大人也可以作证”方言继而说道。
南宫轩逸看着方言,眼里闪烁着光点,朝中与洛晋梁齐平的有一个大臣选择站在了怀亦这边,这份胜算更加的大了。
《皇上难调教》第2卷 诛九族
五千精兵他用在了苏嶷的府邸,还有五千他用在了韦颐的府邸,一万用在了阴国公的府邸,剩下的一万蛰伏在这京都的各个角落,这些人全部都是骁勇善战不惧生死的人。
拥兵自重向来是统治者最忌惮的,所以历来谋反之罪的处罚更是重,如此慑人之罪向来要御审,此时赫连怀亦御驾一到,便有人立即唱到:“皇上驾到——肃亲王速来接驾。”
年迈的肃亲王早就在宗人府门前候着了,押着进入大堂的两位大人此时也出来跪在地上迎接,五花大绑的,顿时风光不在。
大门旁边,正有人朝里头伴着那几架火铳,两旁点亮的用来照明的火把正烧得灼热,威武声震天。
花颜突然就衍生了一种压抑感,她望着他的侧面,紧抿的唇冰冷的线条,哪还有那单纯好骗的样子,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爆发了。
宗人府高高的阶梯之上,年迈的肃亲王跪在地上朝赫连怀亦行君臣之礼:“叩见皇上……”
“八皇叔快请起”肃亲王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赫连怀亦飞掠的明黄龙袍,先是一愣然后便迷乱了眼睛,像是误闯了历史的轮回,他颤抖的手勉强的支撑自己,激动得无法起身:“皇兄……”这龙袍如此的熟悉,他的眼睛立刻湿润,裔帝这一辈的亲王皆是早逝,如今就剩肃亲王自己一个人,肃亲王的眼睛在赫连怀亦的龙袍上停了几秒,然后看见的便是站在赫连怀亦旁边的花颜,五彩凤凰金缕衣!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当年那倾城的人儿,肃亲王激动得瑟瑟发抖:“紫贵妃……”
方才那黯淡的眸子顿时像是照入了一丝光彩,焕发出生机来,往事一幕幕回放在脑海里头,年迈的肃亲王竟然留下了几滴浊泪。
赫连怀亦见肃亲王许久未起,俯下身子去扶他起来:“八皇叔可要为朕讨回公道啊!世风日下,都怪朕和母后太疏忽了,姑息朝臣,弄的君不君臣不臣的,现在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某朝篡位……”赫连怀亦一个劲的诉着苦,说的格外的委屈,这些年肃亲王不理朝政,仅是白挂着这宗人令的名号,这些年来外戚擅权他是知道的,他一下子气得浑身颤抖,这些朝臣真是欺人太甚!
肃亲王看着赫连怀亦身上的龙袍,再想到赫连怀亦这些年无依无靠,他亏欠了赫连怀亦这么多,顿时既是心疼又是万分羞愧:“你放心,有八皇叔在,那些人要是敢再动你一根汗毛,我定要他们血债血还!”肃亲王“嚯”一声站直起来。
站在赫连怀亦身后的洛晋梁看着这一切,瞧一眼满心悲愤的肃亲王,又再看看自个女儿身上的五彩凤凰金缕衣,赫连怀亦做事的手腕实在已到了这种地步。
成大事者毋庸置疑的少不了狠,绝,二字。
赫连怀亦感动得不行:“谢八皇叔……”语罢他可怜兮兮的提步往前走,正要踏入宗人府,忽然别过头对还在怒火正旺羞愧难当的肃亲王说道:“八皇叔,咱们进去吧,外头寒,别着凉了”说着就要返身回来扶肃亲王进去。
肃亲王顿时心头一暖,快速提步跟了进去,他身上银色的蟒袍朝服也在黑夜中掠出了一道光线。
宗人府大堂里头,肃亲王坐在主审的位置上,韦颐、苏嶷二人被五花大绑的押在堂下,二人风光不再!
庭审之中甚至连证物证词都没有呈上来,肃亲王直接气愤的将惊堂木一拍,死刑令朝堂下一丢,双眼闪射出犀利冰寒的光芒:“来人呐,将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本王拖下去,这二人罪证确凿,实在是罪无可恕,杀无赦!”
《皇上难调教》第2卷 我是阴家的人,你敢动我?
肃亲王继续颁道:“这二人目无法纪,欺压良民,危害百姓丧尽天良,身为臣而不忠于君,身为官而不亲于民,欺压良商敛财无度妄想招兵买马私购火铳,欲重燃战火置天下百姓生死不顾!其罪滔天,当诛九族!革其官职,收回行军令,没收田产全部,家丁发配边疆充军,女眷发配岭南不毛之地,终身不得入京,违令者斩!”
至此,一切都已成定局,数千禁军重新编排归入赫连怀亦麾下,直接效命于皇上,从此只知皇上谕令而不知其他,火铳也归公充入禁军护卫队,一举两得。
韦颐疯狂的大喊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赫连怀亦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语气寒入冰:“让他说。”
韦颐突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诛九族!就算要死大家也一起死!“皇上!臣要翻供!臣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阴国公指使的,小人只是代办而已,若说谋朝篡位那非阴家莫属!他们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丧尽天良!阴家就是想要阴贤妃诞下子嗣然后逼皇上你退位,让小皇子登上皇位,然后再杀掉小皇子,逼百官荐举他阴家临朝代政!最终改朝换代!皇上明察啊!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啊!他们阴家别说诛九族了,就是诛十族都不够!”
赫连怀亦听完,神色更加的冰冷,片刻过后,南宫轩逸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把一张状纸甩到了韦颐的跟前,手上拿着一盒印泥,直接看向韦颐:“韦大人说的可是句句属实?那么签字画押,说不定皇上还会网开一面。”
韦颐一听,眸子亮起了光点,疯了般的夺过南宫轩逸手上的印泥,按了手印在供词之上:“皇上!皇上你一定要相信微臣啊!”
“来人啊,拉下去”南宫轩逸收了供词,毫不留情的转身而行。
韦颐又重新的被拉了下去,不过这次他也不那么挣扎了:“臣说的都是真的啊……臣是被指使的”
花颜坐在席位上,看着这一切始末更迭,看着韦颐被拖下去渐行渐远的背影,敛了眉,心咯噔了一下……
果不出所料,在韦颐被拖下去后,不久便传来了那痛彻心扉的嘶叫声,是蛇刑,万蛇撕咬之痛,从那尖叫可以听出究竟是有多痛苦。
他,最后还是没有放过他。
花颜望向赫连怀亦,忽然觉得他离得好远好远。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
自古以来哪有龙椅是不沾血的?诛九族……平添牵扯了这么多条人命……花颜只觉得眼前都是血,大片大片的腥红入了眼眸,像是漫天开出的杜鹃花,红艳艳的一片,刺痛的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