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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英在宫中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能把鸟儿惊飞起来,此人必定是琴艺高超,连鸟儿都为之动情声色。“听这琴声似乎是从斋月宫传来的”
纪宓柳揽着赫连怀亦的另一边手,她清冽的眼中突然就多了几分赞赏,只见她吟念到:“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洛贵妃弹得不错,只是这声音里头多了几分悲伤,破坏了韵味”
“你方才来的时候遇上她了?”赫连怀亦问。
“是”纪宓柳直言不讳的答道。
赫连怀亦心里疼得抽了一下,一时无言,敛着的面容还是那么的俊美却多了些苦楚。他为她编织的梦总有一天是要破碎的,他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他是一个帝王。
现在她洛家风光已无限,赫连怀亦笑着揽过纪宓柳,像是在朝纪宓柳说,实则也是对自己说:“爱妃,既然有人弹琴,我们就好好听听罢,你给朕伴着这琴音唱首小曲可好?”
纪宓柳福了福身子,也不推却,“难得有此等佳音,臣妾就伴唱一曲”张嘴便合着花颜的琴声唱到: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纪宓柳唱得也是极好的,只是在这琴音中显得突兀了,琴声略带悲伤,唱得却满是甜蜜,赫连怀亦盯着纪宓柳瞧,他突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爱妃唱得真好”
“皇上过奖了……臣妾不敢担当”两个人相敬如宾,纪宓柳极是享用赫连怀亦的夸奖,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自然也只会为赫连怀亦这样掌控天下苍生的君王而折服。“臣妾唱曲不好听,还是给皇上舞剑吧”
赫连怀亦不想让自己再把注意力放在这远远传来的琴音中,于是便点头,“来人,把朕的宝剑给柳妃。”
值班伺候赫连怀亦的宫女一听,本来就难有妃子可以上这崇阳宫来赏景,皇上竟然还把自己的宝剑给这个柳妃,琢磨着这又是另一个新起的洛贵妃,此番绝不敢怠慢,献媚似的立即就下去捧了宝剑上来。
纪宓柳结果宝剑,朝赫连怀亦惑君一笑,廊台很大,她走到中间,裙摆被风吹开,舞剑中秀气不缺还多了几分巾帼豪杰的气势,赫连怀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瞧,嘴角一直噙着笑,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爱妃……”
从斋月宫传来的琴声依旧不断,《凤求凰》声声啼血,赫连怀亦却选择忽略掉这犹如仙境传来的神曲,他听出了这琴声中的犹豫,也道出了他无情的地方,此时他正在与另一个女人上演一出甜蜜的戏码。
花颜在斋月宫里头,指尖拨出了琴声,怀亦,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就如同我已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一般。你对我究竟是利用大于感情还是感情多过利用?今日能把纪宓柳升为贵妃,明日就能纳上官灵儿为妾……后宫里头的争斗也是朝堂势力的争斗,花颜糊涂了,她怎么可以忘记了赫连怀亦当初娶她的理由呢?如若想他们的感情有一天没有了利益的牵扯,那只能让洛晋梁退出朝野,永不为官。可是这可能吗?花颜做不到……她是因为爹爹才嫁与了赫连怀亦,爹爹也绝不会因为这个而退出朝野……爹要辅佐他成为千古一帝,爹要成为名垂青史的好官。
而她自己呢?心中放的究竟是谁?为何会为念锦哥哥痛?也会为赫连怀亦痛?这么这么多的痛,究竟几分是为了怀亦,几分是为了念锦?花颜心中的烦闷全部都化为了琴声,廊外头的鸟儿突然一起嘶鸣起来。
赫连怀亦究竟是不属于她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究竟是谁为谁编织的梦?
崇阳宫顶阁上头,纪宓柳笑若妍花,身姿利落的为赫连怀亦舞着剑,赫连怀亦突然也抽出了侍卫身上的佩剑,上前去与纪宓柳同舞起来,他身姿峻拔,舞剑比女子还要美,只见两个人一起舞剑犹如天上人间的盛宴。
这头凤舞成双,那头琴音独弹。
赫连怀亦只听见那琴音越弹越嘈杂,嘈嘈切切错杂弹,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琴声越往后听越带了几分寒意,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那琴声只停歇了一瞬,于是更烦杂的声音传来,花颜竟然将《凤求凰》倒着弹。
赫连怀亦的剑顿时就停了下来,风吹乱了他高高束起的黑发,只见那张足以魅惑苍生的君王颜上有了几多的不堪。纪宓柳见他停下了剑,她也停下了剑,关切的上前朝赫连怀亦问道:“皇上,怎么不舞了?”
停了有一瞬,赫连怀亦才恢复了那戏谑的神色朝纪宓柳说道:“爱妃,朕担心你累着,咱们歇歇吧”帝王从来都是让人难以琢磨通透的。
赫连怀亦话音刚落,那道琴声也截然而止,徒留回音无限。
斋月宫中,花颜最终是面带笑容的停了手,怀亦,我还是没有办法叫自己不那么在乎……
花颜站起身来,然后抱起了绿绮,突然,花颜猛的将琴往柱子上重重一砸!啪……一声,绿绮断成两截,仅剩那七条琴弦藕断丝连。
《皇上难调教》第3卷 结束吧,那样对谁都好
在场的碧落、月龄、月年她们顿时齐齐的抽了一口气。花颜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所以现在这里好空,好痛。
花颜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脸色终于渐渐变得苍白,扶着宫墙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花颜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它早已经给了赫连怀亦。
可是当自己终于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却是自己最想将它拿回来的时候,如果可以,怀亦,我能不能不要爱上你。
花颜沿着这宫墙一直走,绕过了层层园囿,走出中宫的格局,一直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翠竹环绕,周围的的建筑都特别的低矮,甚至有些简陋,简陋虽简陋却又很安静,花颜用手轻触竹叶尖儿,突然想起了夫子曾经告诉她的一个典故,古时候有个君王有很多宠妃,因为宠妃太多太多所以宠幸不过来了,于是那个君王命贴身太监找来了一辆羊车,羊车将他载到哪里他就去哪里过夜,后来有个妃子特别的聪明,调了盐水洒在门前的竹叶之上,使那竹叶的味道变得格外的鲜美,于是吸引了羊,也得到了君王的宠幸。
花颜是见竹思过往,盯着那鲜嫩的竹叶,笑得格外的苦涩,如果一个女人必须要靠聪明的才智来得到男人的宠爱,那还有什么感情可言呢?
后宫的女子要的是富贵,要的是宠幸,而花颜不同,她要的只是一份贴心的感情,所以用心思求来的爱情她不屑,所以也不会去做。
花颜望着这隐在华丽肃穆建筑中的小小静谧,突然想扎根在这里,不想动了。不想再回那一个豪华的牢笼了,花颜此时已对斋月宫没有了初时的喜爱,只剩下无尽的虚渺。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花颜在这偏僻的园中找了一棵树靠了下来,花颜长吁了一口气,方才在外头她笑得太过了,现在在这只有她一个人的天地中,就让心好好的放松一下,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不真实的存在。
花颜就这样靠在树边,闭上了眼睛,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茂密的竹叶遮住了她的身影。
不知是歇了几刻,花颜突然感觉有人用脚踢了踢自己的小腿,花颜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已是日暮之时,金黄色的阳光洒在竹叶上头,也洒在了眼前那个人的发梢间,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金黄。
一张俊挺的脸突然出现在花颜的眼前,弘子骞那张被放大的脸停在了离花颜只有十公分的地方,他喊道:“贵妃娘娘,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弘子骞仍旧是一身黑衣,却是一改花颜前两次所见的冷峻,此时脸上微微带了笑,只是笑的弧度格外的浅,浅到让人差些看不出来。
“你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花颜问。既然他一个侍卫敢踢她,她也不必与他遵循什么祖制。
弘子骞看了一眼花颜裙摆上的那个脚印,就是他方才踢出来的,他笑着同花颜一起坐了下来,让茂密的竹叶一起遮住他们二人的身影。
“这地方是臣的一个秘密,臣为何不能来?”
“哦……”原来是她误闯了别人先发现的地方。“本宫今天心情不好,能暂借一下么?”
“贵妃娘娘怕是已经在这边坐了几个时辰了,太阳都欲下山了”
“那又如何……”花颜敛了眉开始自说自话“呵呵……这后宫之中,哪一块地方不是他的?就算是暂借,其实借的也是皇上的”花颜突然觉得好可悲,竟然连找个地方藏起来舔伤口都带着那个人的痕迹。
弘子骞听她这般说道,然后摇头,飘落的发丝微微浮动,他坐定后便抽出剑来轻轻的擦拭:“贵妃娘娘这话说错了,这片地方是臣的。”
“此话怎讲?”花颜惨白的笑着。
“这座冷宫是臣的”
冷宫?原来这是冷宫……难怪可以这般静谧,虽然简陋些,不同于斋月宫那般的精致华丽,却是她如今的至爱。
“懿德十年皇上便已将这里赐给了臣”
花颜又笑了笑,“是吗?真好……不久前我也被赐了一座宫殿”
“斋月宫是个好地方”弘子骞道。
“是啊……是个好地方,我曾经也很喜欢那里”
“那现在呢?”弘子骞望了花颜一眼,像是在等着她的回答。利落的将擦好的剑收回剑鞘中,放在身边。
“现在不喜欢”花颜此时只想要有一个人同她一起闲聊,也难得弘子骞没有再摆出什么臣子姿态。
弘子骞听罢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斋月宫曾经是很多人想要的殿阁,可裔帝建成后却一直空着,当年众嫔妃为了得到斋月宫可是斗了好一番”
花颜一听,又是宫斗,原来每一个朝代都有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见怪不怪了呢。“为了得到斋月宫?那后来如何了?”花颜猜想不是紫贵妃自然就是阴太后,当年最受宠的便是她们二人。
“后来谁都没有得到,反倒是几个妃嫔因此而被打入了冷宫”弘子骞说得风轻云淡,好像那几个妃子的命运不过是浮云一般,不值一提。
花颜没想到一座殿阁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过往,也是……一座代表了无数人荣宠的宫殿,怎么可能没有染血的过去?
“那几个妃嫔后来怎么样了?”花颜问道。
“没有怎么样,除了一个诞下已怀在腹中的龙种以外,其它的都是孤独终老了。”
弘子骞这话讲得,逗花颜笑了:“才多少年前的事情啊?阴太后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她们就孤独终老了?后宫的女子哪有那么早亡的?”
弘子骞也被花颜逗笑了,只见唇瓣微咧但笑的弧度依旧不大,可能是平常板着脸不经常笑的缘故。
花颜当时恰好转过脸来,正好看见了他的笑,只见花颜微怔:“其实你笑得挺好看的,多好看的胚子啊,怎么就给怀亦当了侍卫呢”
花颜这一讲,弘子骞敛了笑,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想笑又憋着。
花颜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在这里,想笑就笑吧”整个人又重新往后头一靠,看向眼前的金辉一片:“咱俩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可你又比我好一些,你在深宫之中还有这里可以容你开心容你难过,可我呢……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的”花颜朝他摊开了手掌,表情特别失落:“就连斋月宫,面上说是我的,其实它也并不属于我……”
花颜朝弘子骞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眯着眼看向金黄色的夕阳:“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弘子骞也恢复了初时的冷峻,但面对着花颜的时候面色稍稍柔和,将花颜显得几分与众不同了,他起身拿起了剑环抱在胸前,看着花颜。“走吧,斋月宫的女官们已经快要将皇宫掀起来了”
花颜点点头:“嗯,我走了”
弘子骞看着花颜离去的背影,奉劝道:“如果娘娘不能接受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那娘娘还是早些请旨搬出斋月宫”
花颜离去的身形猛然一停,然后回过头,朝着他笑道:“谢谢侍卫总管,我会的。”
她可不可以将这个理解为善意的劝告?这大概也就是他同她讲斋月宫来历的真正用意吧?曾经是赫连怀亦要她帮他得到皇权,所以不管如何,用什么样的手段,始终都不能归隐安逸的生活,而如今,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身边也不缺女人,她也是该退隐了。花颜没想到,曾经希望走的路到现在才可以走,也没想到,自己的心竟然会遗失在那条来时的路上。
那些温侬软语早已经消逝在风中,其实怀亦,何必呢……答应了帮你,就算不用骗我让我爱上你,我也一样会帮你。帝王,总有那么几分戒备,可是……你为何要戒备我呢?
知道紫贵妃出事的时候,那样一个灌进所有力气的拥抱,难道都是虚假的么?曾经以为贴近的两颗心原来并不曾贴近过,这样的事实,总是过于残忍。
花颜按远路返回,一路的风景渐渐肃穆静寥,金黄色的瓦檐雕景的楼阁,一排排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