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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默听了只恨不能一拳捶到墙上,以泄心中之伤,让他去哪里弄一双活人眼睛给花颜?他的双眼还要留着帮她打理商盟啊……
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么?凭什么?恶有恶报却善无善报!
就在大殿中人人沉默之时,一道温润如冬雪的声音响起,略哑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那个如修竹一般的男子,将花颜视为他此生唯一的男子,竟然缓缓说道:“师父,徒儿愿意把眼睛给她……”
“你可是同为师开玩笑?”皆空高僧只觉得连呼吸都凝重起来,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
楚月凉、张默、白玉、白蝶同惊愕,只觉得当今天下真有这样不顾一切默默付出的爱情?
“求师父成全”念锦双眼里只有对这个决定的坚持,“我本已是半个死人,只希望在这一生里头,还能有些什么陪着洛儿一直走到最后……能一起慢慢的变老,生死与共。”
不能白首与共,只求能生死相随……这便是他唯一的愿望。
看着这个苍白而逸仙的男子,皆空高僧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罢了,这都是劫,都是你命中的劫……”皆空高僧再次妥协,这个世上若说有谁能让他心疼并且无可奈何,无非就是这个徒儿。“只是,你若是把眼睛给了她,你可就瞎了,你可能接受?”
“能,洛儿就是徒儿的一切。”
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笃定,白蝶望着念锦,这个有着淡淡墨香味的男子,想起宫中仔细帮她择花的赫连怀亦,只觉得两个人不相伯仲,只是感情太深奥,她只知道一个人就只有一颗心,心的容量太小,只足够装下一个人。
花颜在那软榻上静静的躺着,喝了神医谷特制的药茶,只怕没有三天醒不过来,念锦此刻有些贪恋的看着她。
“师父,你能现在去准备么?徒儿希望越快越好……此外,还望在座各位能够替念锦瞒着洛儿。”
“这……师弟,你为何不让顾姑娘知道?”楚月凉不解了。
“洛儿受得苦太多,三年前我死了一次,她痛了一次,这是我这生欠下的债。”他隐忍着不发,继续缓缓说道:“洛儿性倔,若是知道真相便绝不会要我的眼睛,我已是将死之人,要眼睛又有何用?所以还望你们成全!替我瞒着洛儿……”
韩念锦身子不好,勉强说了这么多话,一说完就又开始咳了起来,皆空高僧又急忙的上前来按了他身上的几个穴位,这才稳住了咳嗽。
“你身子不好,歇个两三天为师再医治洛妃。”皆空高僧的话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念锦用手捂了嘴,再次轻咳了几声,摇了摇头:“师父,徒儿挺得住,现在吩咐下去,待会若是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这个神祗般的男人透露出了一丝精光,似乎是不给自己的师父任何推脱的机会。
念锦知道,这光禄寺经过数十年的经营已成为了神医谷的另一个分谷,所有治疗的器材与药材应有尽有,平常要治疗他的宿疾,续命的药材也准备了许多,就算此时让皆空高僧开始治洛儿都是没问题的,哪有再歇个三两天再治疗的说辞?
皆空高僧听念锦这样说,知道他已是打定了万分的主意,再也不推辞了,已经无法改变。
花颜昏睡的第二天,一切就已准备就绪,皆空高僧将念锦推进了正殿,所有人关在了外头。
念锦躺在花颜的身旁,两个人十指相扣,花颜纤细的手指就这样被念锦紧紧握在手里,大手包着小手,贪恋着这最后一刻的温暖。
念锦心里头清楚,或许这一闭眼,醒来后他就再也看不见这世上的所有景物,甚至洛儿,也再也见不到了。从此她有属于她的未来,两个人此生就再无牵扯。
落眼处,花颜娇俏的容颜,一眸一眼全落入了心中。
接过药,念锦一口饮尽,然后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正殿外,所有人焦急得团团转,楚月凉紧紧压着白玉的手,不发一言。
从早上太阳上山,一直到午后夕阳落下的最后时刻,所有人如站在火炭上一般惶恐不安,等待、焦急、烦躁、窘迫,无数种念头在脑海里头交织,如战鼓般在脑海里头轰隆作响。
最后,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下,皆空高僧终于从正殿出来,他微微颔首,所有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一个月后洛妃便能重见光明,老衲已仁至义尽。”
张默跪了下来:“高僧的大恩大德,张默今生难忘。”
皆空高僧心里头为念锦惋惜,从今日起,最爱的徒儿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了。
《皇上难调教》第3卷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你该记恩的并非老衲,而是我徒儿。
弘子骞在不知不觉中已跟上了他们二人的脚步,一方天地三个人,在关于花颜的事情上皆是兜兜转转,局内人往往总是看不清楚的。
“你若是顾及着那些什么‘自由’、‘放手’,那么我替你去查,让邃毅把她给你带回来,怀亦,你已经背负了那么多,却还想着要替她撑起一方的苍穹!”南宫轩逸愤愤道。
见赫连怀亦仍旧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深邃如潭的目光不知道幽幽的是在惦着什么,总之此刻无声胜有声。
南宫轩逸叹了一口气:“罢了,是我多事,多情总让无情扰,你们二人的事便随你吧!”
弘子骞握着剑的手青筋微现,寥寥数语道出了赫连怀亦心中的所想:“皇兄只要治理好这万里锦绣江山,无论洛妃身在何处,都总是在皇兄的庇佑下生活的,从前是为了天下苍生,现在不过是多加了一个人,多添了一份心罢了。轩王爷不必强求了……”他的语气依旧那么的清冷,却听得出里头的真情。
东方邃毅现在能做的,唯有帮着赫连怀亦治理好这万千江山,这份小心的情谊,就这样悄悄的藏在这里。
南宫轩逸、赫连怀亦、东方邃毅三个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西宫宫门前,俗话说送君十里终有一别,赫连怀亦身为一个帝王,徒步将南宫轩逸送到了宫门前已是极大的恩宠。
数千人及数百匹骏马早已在宫门前等候着了,浩浩荡荡的亲王队伍,南宫轩逸转过身来与赫连怀亦相拥。
“怀亦!就在这里止步吧,我走了!你们保重!”说罢他便利落的跨上了马,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又帅气。
南宫轩逸骑在马上,临行前还回望了赫连怀亦一眼。
异姓封王,不得帝王的召见令是不得自行归京的。况且,就算有怀亦的召见,南宫轩逸也不见得会再回来了。
马蹄声踢踏,一队人马最终浩浩荡荡的离去。
弘子骞看着南宫轩逸离开的背影,他也向赫连怀亦请辞:“皇兄……我回落云山去了。”
弘子骞受封之后便搬出宫住,就在落云山山麓的行宫内,天下安定,他将帮赫连怀亦镇守着汴京。
赫连怀亦点了点头,弘子骞走后更加成为了孤家寡人,回身遥望这宏丽的大兴皇宫,他感慨道,有国无家,有家无国。
莲英上前来问道:“皇上,咱们现在是回御书房还是回崇阳宫?”
赫连怀亦看了一眼西宫门的高耸的围墙,上头一排排士兵在驻守着,保卫着皇宫的安全:“先不回去,朕上城墙走走。”
说罢赫连怀亦便沿着那宽阔的数百级阶梯登上了城墙,莲英急忙跟上去在后头伺候着,只见赫连怀亦的暗色的衣袍被秋风吹得肆意飞扬,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京都的全景,一片片接连在一起的灰色瓦檐,一脉冷清的气息,那种观望天下苍生遥不可及的气质又让莲英打了个哆嗦。
他竟然下意识的想到若是洛花颜在就好了。
大兴的十月天就开始冷了,树上的枝叶都已经落了个大概,冷风瑟瑟的吹,赫连怀亦在崇阳宫里头已经换上了稍微厚些的锦绸,今年的圆月节来得格外的晚,此时整个大兴皇宫都挂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灯,打扮得像个华盛的集会,莲英跟在赫连怀亦的身后,稳妥的朝赫连怀亦问道:“皇上,明天已是圆月节,这花灯是否还要再加一些?此外明日宴请百官的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他端了牌子上前来,“要出席的嫔妃还请皇上选选吧……”
距离轩王爷离去已经过了半旬月,赫连怀亦过得极其的孤单,连之前常去的年妃处也不怎么去了,往往是御书房处理政事一整日,或会见大臣,或去冰莲宫探望探望紫贵妃,天黑后便早早回了崇阳宫,差了小太监去把御书房的奏折搬过崇阳宫,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看,五更天还未亮便去了早朝,以至于现在连莲英都不知道他宠爱哪个妃子了。
所以此番莲英才会冒昧的拿来了牌子,让赫连怀亦亲自挑宫宴出席的妃子。
赫连怀亦随意的翻了几个牌子,沉吟了一会,又全部撩了过来:“让她们都来吧,她们的亲人不管职位高低都请进宫来,也算是朕让她们同家人小聚一番。”
“老奴明白……”莲英领了令,迅速退下吩咐这事去了。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而过,赫连怀亦望着外头的月亮,心里百般滋味:“阿语,月圆团圆,你何时才会归来?”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赫连怀亦突然想起一个典故: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传说前朝吴王妃每年以寒食节必归临安,吴越王钱鏐甚为想念。一年春天王妃未归,至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可吴王妃还没有回来,于是吴王便写了一封信给吴王妃:“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明着是说田间小路上的花儿开了,你可以慢慢欣赏,不必急着赶回来的,暗中却表达了对王妃的思恋,内心盼望她快点回来……
赫连怀亦觉得这个典故就好像是在描绘着他此时的心情,千言万语难诉说这种相思之苦,他多希望突然有一天放下奏折便可以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一个人,希望突然有一天,那抹娇俏的身影悄悄的走向前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吹掉燃了许久的宫灯,然后软磨硬泡的催促他去就寝。
可惜等了一夜又一夜,灯火燃了一夜,一日日的希望却换来一夜夜的失望。
阿语,你究竟要何时才回来?
等待终究是漫长的,伴着希望与失望,日夜交替,如此循环不断。
月圆节这一日,宫里头早早便燃起了宫灯,连宫道两旁都摆上了金菊,偌大的大兴皇宫中多了几分生气,一些不知名的小蝶开心的围着盛开的鲜花,那些稍顽皮的女官们会在匆忙行走中瞧个一两眼,各寝殿之间连着一排排的红灯笼,彰显着与往年不同的喜庆。
这是赫连怀亦掌权后的第一个月圆节,按例应是普天同庆,粮司局今日打开粮仓赈了白米数十万石,大小各官早早便在家换上了朝服,带上了女眷,乘着马车进宫来。
整个大兴皇宫难得的热闹非凡,那些平日在深宫中处着的女子也因为赫连怀亦的一句话而得了见家人的机会,想要吸引赫连怀亦的、想要见家人的,一个个盛装打扮。
唯有赫连怀亦依旧未变冷清的面容……
月圆节……团圆佳节……
赫连怀亦好像想到了什么,唤了莲英过来。“莲英……今日可有安排了碧落与月龄几个前来?”
莲英俯身向前,立刻回道:“老奴疏忽了,现在立刻就去唤来……”
说罢整个人快步朝底下退去。
莫约半个时辰过后。
此时的大兴皇宫外,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西宫门驶来,马车华丽异常,一看便知道车里坐的人是非富即贵。
“驾……”车夫缓缓的行驶,到了西宫门前,一支素手撩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明媚嬉笑的脸庞。
“来者何人?!”守门的士兵大声喝着拦下了这华贵的马车。
白玉从马车里头窜出来,态度不卑不亢:“喊你们统领来。”
那士兵看着白玉,再看了这装饰着玛瑙宝石华贵非凡的马车,立刻去报了值守宫门的统领。
不一会儿值守宫门的统领就过来了,“请问车里是何人?!”
白蝶从里头出来笑道:“远方而来的贵人。”递了那枚玉佩给统领,统领见过后,立刻跪了下来。当今天下,敢佩戴蟠龙玉佩的只有大兴君主赫连怀亦一人。
见玉佩如见帝王,必须行君臣之礼。
他一声放行:“过!”
那一排守门的禁军立刻分成了两拨,车夫立刻“驾……”马车又继续缓缓的前行。
进了西宫门后,重温当时嫁进宫中的老路,花颜坐在马车内挑开了帘子,只见入眼的皆是一排排高挂在一起的灯笼,大红色的颜色亮了一排排,场面壮观而喜庆,宫墙底下摆着一道道金菊,富贵异常,配上那明亮的红灯笼竟然有了温馨的感觉。好像这些装扮就是在迎接她归来一般。
随着马车的缓缓行驶,花颜的心越跳越快,像是要见到情郎的情窦初开的小少女,心里头小鹿乱撞。
《皇上难调教》第3卷 怀亦,我回来了!
怀亦,不知道这几月不见,你如何了呢?一月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