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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纪丞相走在前面引路,“上官兄这边请!”
穿过前厅,纪丞相与上官太尉并肩进到了仪门,两边是超手游廊,廊中饲养鹦鹉、金丝雀等各色鸟类。行过厢芜,又过了三道仪门,才到后花园。顺着羊肠小道往下走,曲径清幽,身上燥热已消一大半。登上白色石阶又走一段,便见一带嶂翠忽远忽近层叠分布,那白石,或如峻岭,或如高山。
“许久不见,这院子越发清净了。一月之前,未曾赶得及回来庆祝涵丫头的及笄生辰,想是那丫头恼了吧!”上官太尉若有所思地打着趣,脑海中似是出现了纪涵气得跳脚的样子。
“可不是吗。”纪丞相满脸含笑,“知道兄长不能赶回来,摔了好几个花瓶,不过收到兄长从边疆送来的礼物,倒也消了一半的气。”
“唉”上官太尉叹了口气,“边疆蛮夷蠢蠢欲动,不得不防,本想回来,却是被耽误了。”
“兄长严重了,大丈夫应以国事为重。”纪丞相宽慰着,突然想到某件事,“兄长说已经为涵物色到夫婿,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品行怎么样?”
上官太尉哈哈大笑,“这个吗……他,你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杨柳环堤,水波盈盈,往北便有一座石桥连通着湖中的湖心亭。艳阳高照蒸腾起一层水雾,有些看不真切。亭中有琴声和着水波袅袅而来,顿感清爽。
“至于是谁,我先卖个关子。哈哈哈……”说着大步朝石桥走去。琴声未断,越听越真切,慢步走近,有亭翼然,亭上有块大匾写着“渺沁”二字,又见两边镌刻一副对联:
朱阁绮户消尘世,琼轩玉宇妄云烟
上官太尉暗暗赞叹,纪丞相本想招呼纪涵一声,但见上官太尉听得入迷,就止住了声音。亭中摆着一张石桌,周围围着八张石椅。石桌上的香炉点着兰花香,轻烟萦绕,纪涵坐在桌边,手抚古琴,她身后站着玉贝,双眼紧闭,想是陶醉其中了。边上,上官庭岸手持一卷经书,倚坐在依亭而筑的绕亭椅上,细细地研读着。忽听琴声高亢,行云流水,渐渐声稀,铿尔,一曲终了。纪涵抬头,眸中映入两位含笑盈盈的长者,心中大喜,急忙起身,一溜小跑,扑到上官太尉的怀中。“干爹!”她软软地叫了一声。上官太尉把她扶正,点着她的小鼻子,“你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
“干爹才是呢。”纪涵故作气恼,“女儿的及笄生辰也不来。还是爹最好了!”说着,又扑到了纪丞相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见了干爹就忘了亲爹了呢。你呀……”纪丞相轻拍着她,眼底尽是宠溺,和上官太尉笑开了。这丫头,是他们的心头肉啊!纪涵双颊粉红,把脑袋彻底埋进父亲怀里,惹得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怎么看都觉得我们丫头好。”上官太尉脸上充满了慈爱,“哪像我家那个傻小子。”说着眼神瞟到了还在看书的上官庭岸。他快步走过去,抽走上官庭岸手中的经书,卷了几下,照头劈下。上官庭岸只看到手中的书不翼而飞,而后便觉得头上一阵疼痛,抬起疑惑的双眼,对上了父亲严厉中带着宠爱的眼神。他“嚯”地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向父亲和紧随其后而来的纪丞相行了个礼,“父亲,干爹。”玉贝也是这才从小姐的琴声中回过神来,赶紧做了个万福,“奴婢不知老爷、上官老爷到此,请老爷、上官老爷恕罪。”
上官太尉摆摆手,“无妨,想是被涵的琴声迷住了,怪不得你。”
“玉贝,你去看一下夫人是否已经准备好酒宴。”纪丞相吩咐着。
“回老爷,刚才玉瑾通报过,夫人已在洁雪阁备好酒宴,二夫人、浅小姐已经在哪里等候。”玉贝如实回答,答得滴字不漏。
纪丞相赞许地点点头,“既是这样,上官兄,我们还是过去吧。”上官太尉点点头,一行人移步洁雪阁。
正走在去往洁雪阁的路上,偏巧撞见匆匆而来的二门小厮。“老爷,管家说宫里来人,让老爷、夫人、小姐接旨。”
“这夏至佳节……”纪丞相很是疑惑。
“既是宫中有旨,接了便是。”上官太尉倒是不介意,朝那小厮说,“夫人们和小姐都在洁雪阁,你快去请。”
“是!”小厮答应一声,匆匆而走。
纪丞相等人赶到大厅,见是一个老公公并同两个小太监再次等候。有过了一会儿,两位夫人和纪浅也来到了。一大家子齐齐跪下,公公宣纸。
“奉皇后、皇贵妃懿旨,时逢夏至佳节,听闻纪府两位小姐才华出众,特邀两位小姐进宫。”
“谢皇后、皇贵妃。皇后、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下众人更疑惑了,纪丞相站起身,向宣旨的公公打听,“公公,不知皇后和皇贵妃为何宣小女入宫?”虽说自家女儿涵宫廷内外早已有所耳闻,但因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没有多少人见过,所以纵使是才貌双全也并未引起过骚乱。不知为何皇后和皇贵妃会心血来潮宣她?再者,浅也只算得上是清秀,不及涵一分,这……
看得出丞相的疑惑,宣旨的公公淡淡道:“我们只是做奴才的,不知道主子的想法,也不敢揣测。今日两位娘娘不只是请了相爷的两位小姐,凡是京城中二品以上官员的小姐都已经被请到了宫中。”一番解释到也让丞相心中释然几分,吩咐了一下两个女儿一些事情,便让她们回去收拾了。
一刻钟后,纪浅换了衣服,登上宫中的车,见纪涵早已在此,只看她只是换了个发样,略施脂粉,并无其他改变。
两位小姐已经准备好,车子就出发,前往宫中。
3。叁
话说纪涵、纪浅被接入宫中,二人一路上并无太多话语。约莫走了三四刻钟,车子停了下来。纪涵撩开窗帘,瞄了一眼,只见城门雄伟,三扇朱门旁均站有精神都搜的羽林军,再看正中的朱门上方,嵌着“昌碌门”三字。车子又开始往里走,纪涵把帘子放下,整理了一下衣冠和丫髻,端正坐姿。
不到百步路的时间,车子又停下。车帘被轻轻掀开,是一个微上年纪的太监,看装扮是宫中的大太监。他向她们行了个礼,而后说:“两位小姐,我是皇贵妃身边的程公公,娘娘特派我来接二位小姐。”纪涵点点头,走了出去。
见车上有人出来,程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立马上前扶住她。待纪涵下车后,纪浅也急忙下去,她没等另一个宫女上来搀住她就跳下了车,险些摔倒,只见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憋着笑,犹是尴尬。倒是扶着纪涵的宫女依旧面不改色,引她坐上了一定四人轿。
折腾了好一会儿,一行人才又开始往前走。走了一刻钟,至白虎门时,除了程公公和两个随行宫女,又换了一批人,纪涵和纪浅均换上了两人小轿。
沿着大理石铺砌而成的宽阔宫路,依次行过清华宫、三宫六院,绕过泠苑,辗转来到御花园。纪涵和纪浅在御花园前的小石路便已下轿,一路随从的太监宫女纷纷退下。程公公在前边引路,纪涵和纪浅分别由原先的两个随行宫女搀扶着。
到底是御花园,一路沿着园中小径,百步之内便是奇花异草,或见过的或没见过的,每一朵皆是争妍斗艳;假山林立,做工之精美,或妖冶如美人,或豪放似壮士。山回百转,便是技艺超群也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只闻不远处笑声吟吟,笙歌不断。
绕过一叶嶂翠,便是一片平旷之地,四周摆满了各色花朵,小小的院落中,搭上十多张镂饰红木桌,桌边坐着的均是女子,浓妆淡抹,相互之家虽是轻吟低语,到底还有些攀比的意味,仔细一看,皆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千金。
“二位小姐请稍等,待老奴向两位娘娘通报一声。”程公公做了个揖,朝亭中走去。众千金瞧见又有人来,纷纷侧目,只一眼便被纪涵的美貌所倾倒,接二连三收回目光,眼底一片嫉妒。当中有几个与丞相家叫还的官员的女儿,在见到纪涵身边的纪浅时便已明白二人的身份。
半晌,程公公匆匆从亭中跑出来,“二位小姐请!”程公公依旧将她们二人引到亭中。一宫女见他们几人过来,掀开竹帘,纪涵等人便进到亭中。只见正位上坐着一位贵夫人,身着钿钗礼服,头饰钗花十二树,面容和善,一颦一笑带着稍许娇纵。右侧位坐着贵气更深的夫人。一身正紫色钿钗礼衣,绾着五尾玉凤簪钗,右边戴着垂至肩膀的流苏。纪涵拉着纪浅双膝跪下,朝两位行宫礼。
“臣女纪涵,”
“纪浅,”
“参见皇后、皇贵妃娘娘。皇后、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面露赞许之色,“平身。今日不必多礼,只当是家宴。”
“是!”纪涵和纪浅双双站起,答应着。
“两位纪府小姐可否抬起头来,让本宫与皇后见上一见。”皇贵妃调笑着,语气不容质疑。闻言,纪涵、纪浅缓缓抬起头。
只见纪浅身着淡红色笄服,绾着涵烟芙蓉髻,发件点缀着蝴蝶花花钿,双目含情,小施脂粉,更见清秀。再看纪涵,简简单单绾着丫髻,发间不见繁琐点缀,只插一只兰花金步摇,上着古烟纹碧霞罗衣,下穿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外套对襟羽纱衣,烟笼翠眉,俏笑连连,不失脂粉,尤为清纯。
“素闻相府小姐乃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倾国倾城之姿,今日一见到让本宫自叹不如。”皇后不吝惜的赞叹。
“娘娘过奖了!”纪涵福了福身。
皇贵妃眉头紧锁,却在听闻她的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今日御花园中也有不少名门闺秀,想必也认识一二,你们自去与她们玩闹,不必拘谨。”
“谢娘娘!”纪涵、纪浅行礼退下。
“涵稍等。”皇贵妃叫住了退下的纪涵,“陛下传话,说要见你。”皇贵妃冲程公公说道,“带涵小姐去御书房!”
“是!”程公公领命,带着纪涵离去。
待他们离去后,皇后敛去一脸和善,挑衅地看向皇贵妃,端起牡丹花式青花瓷盖杯,轻酌一口,“不知姐姐何以看待纪涵。”
皇贵妃但笑不语,“本宫有些累了,就不陪娘娘坐了。司弦,摆架回宫。”皇贵妃挑衅式的向皇后福了福身,一甩长袖,离去。皇后愤恨地瞪着她高傲的背影,将茶杯扔在桌上,茶水四溅。贱人,你凭什么跟我斗。
4。肆
纪涵跟着程公公离开御花园,一路上满腹疑问,也不只走了多久,抬首一看,一幢二层阁楼出现在眼前,这便是御花园。
“涵小姐,请进去,老奴先告退了。”程公公做了个揖,走开了。纪涵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里走,目光所及均是一片金碧辉煌。四周镂空的柜子摆放着各类古籍和古董玉石。高堂之上,是一把做工精美的龙椅,龙椅前是一张铺着正黄色绸布的长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桌的两边还摞着高高的折子。高堂的两侧各置一张梨木书案,书案上均是奏章。右边坐着的是陈朔萧,左边坐着的是陈朔玄,皆是身着六爪蟒袍,神色认真。听见有脚步声,两人纷纷抬起头。
早就听闻爹爹说过,当今圣上宠爱大皇子和六皇子,特令他们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六皇子已经见过,那么右边的那位自然就是大皇子了。纪涵福了福身,“纪涵见过大皇子、六皇子。“
“免礼!”陈朔萧站起身,走到纪涵面前,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一身素色衣服衬托得她如出水芙蓉,美艳中更显脱尘,澄澈的眼睛更如九天神女一般。“素闻宰相千金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纪小姐这边请。”陈朔萧将她引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待纪涵坐下,一个宫女端上了茶水。掀开茶盖,茶香四溢,饮上一口,唇齿留香;茶水慢慢浸入喉中,只觉一阵清甜,柔柔软软,过喉不腻,此茶正是上等的白毫银针。
看完最后一本奏折,陈朔玄站起身,走到陈朔萧面前,做了个揖,淡淡地说:“皇兄,我已经完成今日的工作了,皇兄还剩下一部分,涵小姐就由我来招待。”陈朔萧点点头,而后面对纪涵说:“照顾不周,在下还有公务处理,纪小姐请自便。”纪涵点点头。陈朔萧又回到书案前工作。
“涵,”陈朔玄坐在纪涵旁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纪涵错愕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而后不留痕迹的恢复,她轻轻一笑,如同三月里的樱花飞舞,瞬间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你是哥哥的朋友,当然可以。”
陈朔玄因为她的笑而被迷住,又因为她的话而微微有些失望。只有这样他嘀咕着轻微的话语悉数进入纪涵的耳中。纪涵哂笑,不语。“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陈朔玄眼睛莫名的闪亮,“花朝节那天,你怎么知道我是六皇子?”
“猜的!”纪涵淡淡地回答,她突然想逗弄一下眼前这个有点傻气的皇子。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