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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婕妤有些恼怒。
“婕妤娘娘,皇上并没有召见您。”顺公公陈述事实。
“狗仗人势!”沈婕妤嗤之以鼻,“顺公公对皇贵妃这么好,难不成……”
“婕妤娘娘!”顺公公打断她的话,“奴才想您宫里的教导嬷嬷年事已高,稍后奴才会另外安排一个给您。”
“你……”沈婕妤气结,他这是在指责自己不懂规矩。
“娘娘,您还年轻,有些事情您还不懂,皇贵妃娘娘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就算是皇后也不行。顺公公当然不会白后面这句话说出来,他自觉今天说的话够多了,他微微打恭,“天气寒冷,娘娘请回吧!”
沈婕妤脸色苍白,顺公公有意无意间戳到了她的痛处。顺公公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她并不是当年皇上所封的一后一妃三夫人中的那位沈婕妤。那位沈婕妤是她的同父同母的姐姐。她的姐姐难产而死,皇上便把她姐姐的儿子也就是现在被封为锦王爷的二皇子过继给她,她才有机会登上这个高位。她脚步有些不稳,带着不甘与愤怒离开乾阳宫。然她的目的地不是自己的寝宫,而是皇后的华清宫。
55。伍陆
殿内,铜质雕龙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壁做黄金色,椅凝乳白脂。景明帝的书桌前堆着半人高的奏折,其中不乏立太子、整后宫、正皇室的奏章。刚才还有几位大臣在此禀报边疆的异动,顺公公确实没有说谎,景明帝真的很忙。不过,小顺子过来告知他蓝儿就在外面时,他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工作都抛到了一边。
等了许久,景明帝没见人来,心中又是感慨,蓝儿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大概回去了吧!便又拿起一边的奏折,专心批改。柳絮蓝没有离开,她就在殿内,就在他看不见而她却能看见他的地方。他的侧脸还是那般的坚毅,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贵气,国事压身,岁月毫不留情在他的满头青丝中扔下了几根银丝。柳絮蓝就这样看着看着,她只想这样看着他,她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她不用想后宫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想要这样一直陪伴他。
终于,柳絮蓝走了出去。“堇……”她轻声唤着,飘渺的声音钻入了景明帝的心中。景明帝的身体僵住了,他知道她就在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侧头。“堇……”柳絮蓝又唤了一声。
景明帝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汹涌,缓缓起身,朝她走过去,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的手轻轻抚上了柳絮蓝的面颊,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得皱眉,“蓝儿,怎么了?为什么不加多些衣裳?”
泪,从眼眶中溢出来,柳絮蓝扑到景明帝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嚎啕大哭。“堇,对不起,对不起,蓝儿对不起你?蓝儿误会了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堇,对不起……”景明帝叹了口气,把她搂住,手劲不大,却很温暖,“朕……我只要你相信就好……”
“堇……”柳絮蓝抬起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景明帝用手指封住了她蠢蠢欲动的红唇,“不要说对不起,你懂我就是最好歉意。”柳絮蓝怔了怔,然后点点头,她的脸上浮现了与她年龄不符的纯真笑脸。
这一刻景明帝只想紧紧地抱住她,还有什么能比她更重要的呢?
“堇,我永远是你的十七王妃。”皇贵妃很小声地说,景明帝听到了,将她搂得更紧了。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一切都变了,只有怀中的人儿没有变。
雪停了,太阳从云中探出头,温暖的光芒洒播大地。窗户透进的阳光打在相拥的璧人身上,宛若画师手中的得意之作。景明帝迎着阳光看去,思绪飘远。
犹记得当年一顶红轿便把当时朝中的宠臣御史大夫柳家的大小姐抬进了他这个不受宠的十七王爷的府中。洞房花烛,一柄金称挑起大红盖头,红羞翠怯,娇靥含春,莲瓣双钩,双目含情,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面,但是就只那一眼,景明帝便认定,她就是此生唯一能和自己携手的人。然,二十多年,他却从来没有做到过。他对她有愧。若是当初预料到爬上这一皇位需要失去这么多,那他宁愿不要。
同床异梦二十载,那些事情景明帝不是不能解释,而是不想解释,他始终认为,无论原因是什么,他始终负了她,解释只是为自己找借口罢了。他给得了她荣华富贵,却给不了她名分,这是他当皇帝最窝囊的地方。
似乎是知道景明帝在考虑什么,皇贵妃埋首在他的怀里,淡淡地说:“皇上,臣妾只想陪在你身边……”
剩下的只是一室的叹息,龙涎香的香味飘散,阳光还是温暖如故,景明帝眼底尽显狠色,打鱼该收网了。
沈婕妤把刚才在乾阳宫前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皇后听,皇后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把宫中的东西全都砸了。她毫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柳絮蓝,你休想爬到我头上!”沈婕妤诧异了,她本不想弄出那么大动静的,难道皇后和皇贵妃的过节很大?
56。伍柒
白雪皑皑,一望无垠,冰天雪地,空阔寂寥,万籁寂静,马蹄声由远而近,两匹枣红色的赤兔马在雪地上奔驰,“嗖”“嗖”两支箭笔直射出,将前方雪地上一只白貂围困在中间,动弹不得。两人骑着马至猎物旁,相视一笑。
“公主的箭术果然厉害!”上官庭岸翻身下马行至圣缨公主旁,欲要扶她下马。“庭岸大人未免太小瞧我了!”说着陈灵芩一个利落的转身,稳稳落在地上。轻风撩起她的长发拂过上官庭岸的眼前,小女儿的馨香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心中为之一动。
“怎么样?”圣缨公主挑了挑眉,既有女儿家的娇俏,又不是英姿勃发。上官庭岸不自然的别过头,挪开两步,“公主……”陈灵芩嘟着嘴,柳眉倒蹙,蹦到他面前,“不是说了,没有人的时候不许叫我公主。”
吐气如兰,上官庭岸双颊绯红,眼睛不知道要往哪儿看,“苓……苓儿……”他的声音极小,为不可闻,但陈灵芩听到了,她满意的笑了笑。上官庭岸盯着她的笑颜,喉间一阵火热。
“呀!原来这小貂受伤了,难怪在这里一动不动。”陈灵芩并未注意到上官庭岸的不对劲儿,她蹲下来,围困白貂的两支箭,心疼地把它抱起来。“该不会是我们刚才射中了它吧?”陈灵芩仰头看了看上官庭岸,又低下头查看白貂的伤势,“小雕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庭岸眉头皱了皱,白貂身上鲜红的血液已经干了,应该不是他们伤,附近没有其它动物的脚印,只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他心下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芩儿,白貂可能是被其它动物袭击受伤的。”
“原来是这样!”陈灵芩松了口气,“它的父母呢?怎么不见?”
“也许是为了让它逃脱大概可能已经死了。”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陈灵芩抱着白貂站了起来,“我们回宫!”上官庭岸并未说什么,陪着她一同回去。
泠苑中传来女孩子流水般的笑声,几位公主带着各自的丫鬟在庭院中玩耍。陈灵芩回宫后连衣服也没有换便赶来这里。一个粉红的身影带着一个灰糊糊,毛绒绒的小家伙在人群中灵动的上串下跳。
“淡儿!”圣缨公主轻唤了一声,笑闹声依旧不止,但是陈灵姬淡扔下了她的玩伴们,朝陈灵芩跑了过来。她的人小小的,小脑袋猜到陈灵芩小腹这个地方,她抱着陈灵芩,糯糯地问:“皇姐,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淡儿带好玩的?”
陈灵芩笑得很温暖,她蹲下来,摸了摸灵姬淡的小脑瓜,“皇姐这次没有空上街,皇姐碰到了一只受伤的白貂,想来找你要些宠物用的金疮药。”她把白貂放到灵姬淡的面前,笑得越发和煦。
“呀!好可爱的小貂啊!”陈灵姬淡惊呼,“皇姐等一下!”说着,风风火火跑回了自己的阁楼。皇宫中凡是有封号的公主都有自己的寝宫,不过陈灵姬淡人还小,不愿意自己住,就还是和其它公主一起住在泠苑。
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听到诺舞小公主的惊呼,纷纷过来围观。
“皇姐这是哪来的?我也要弄一只。”三公主衣服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只小貂好可爱,皇姐可以送给我吗?”四公主眼里满是欣喜。五公主嘴角挂着浅笑,静静地抚摸着圣缨公主怀里的白貂。
“我也很想要!”六公主同样感慨。
长姐如母,陈灵芩对这些同父异母的妹妹们一向怜爱,她但笑不语,任她们围在自己身边,或是打量,或是逗弄这只小貂。
远处突然传来嘹亮的哭声,陈灵芩眉头皱了皱。大家往哭声的方向看过去,四公主和六公主都往陈灵芩身后缩了缩,三公主鄙夷地扫了一眼,五公主往后退了一步,依旧逗弄小白貂。
“二皇姐就只会做这种欺负妹妹的事。”说话的是三公主,她一向看不惯陈灵翼那作威作福的样子,大家都是公主,不过就是她的生母是皇后,她用得着看不起人吗。
陈灵芩安抚了一下身边的妹妹们,疾步走了过去。
57。伍捌
洁白的雪地是苍凉的背影,诺舞小公主跌坐在地上,粉嫩的脸颊上泪水涟涟,手上倔强地抓着药瓶。她的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裹着孔雀裘的绒嫣公主,另一个便是绒嫣公主的贴身侍女珍珠,两人都没有要扶起她的意思。
“毛毛躁躁的,陈灵姬淡,你母妃没有交过你宫里的规矩吗?真不明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绒嫣公主厌恶地掸了掸刚刚被陈灵姬淡撞到的地方,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可只有你一个女儿呢?诺舞小公主岂是有您万分之一的高贵。”珍珠谄媚地说着。绒嫣公主听得心里舒服,冷不丁的“啪”地一声,凌厉的掌风从她面颊吹过。珍珠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跌在地上,愣愣地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
“该死的奴才,也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主子是非?”陈灵芩气得冒火,陈灵翼刻薄点也就算了,连她身边的侍女也是。她一身打猎装,平添了几分威严,珍珠吓坏了,急忙跪着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怎么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事情是很简单的,陈灵姬淡兴奋的拿着药跑过来,却没有看到正好经过的陈灵翼,结果撞上了,本来就是件小事,陈灵翼却偏偏揪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
“这么不懂规矩的宫女你是不是要惩戒一下她呢?”陈灵芩挑眉看着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被撞一下又受不了伤,至于吗?何况撞到你的人还是你妹妹。”陈灵芩弯下身子把陈灵姬淡拉起来,撇撇嘴,离开。陈灵翼面上十分过不去,却不能发作,拳头我的紧紧地,整个人都在颤抖。
确定距离足够远,陈灵翼绝对听不到她们谈话时,陈灵芩小声地说:“灵姬淡,刚刚你是故意的吧!”每次皇姐这么叫自己皇姐就一定是生气了。诺舞小公主扬起她最可爱的笑脸,讨好地说:“嘿嘿!被皇姐发现了。”
“你呀!”陈灵芩拿她没办法,“陈灵翼是嚣张了些,但你也不能这样整她呀,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姐姐。”小孩子就是思想单纯,相信经过刚刚的那件事,自己和陈灵翼的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诺舞小公主鼻子皱了皱,老气横生地说:“她才不是我姐姐呢?”旋即她又撒娇地抱住陈灵芩,“你才是我唯一的姐姐。”陈灵芩听得心里暖暖的,又好气又好笑,“那霜儿、思儿、雾儿、露儿呢?”
“对喔!”陈灵姬淡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壳,然后低下头想,转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陈灵芩以为她想清楚了,算是松了一口气,谁知她却说,“皇姐,这只小白貂叫灵娅淡好不好?”
呃……陈灵芩真不知要说什么了,一时无语,但自己竟然就被着小毛丫头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她嘴中念着:“灵娅淡?灵姬淡?零鸭蛋。零鸡蛋……”念着念着她笑了。陈灵芩含笑地抚摸着陈灵姬淡地脑袋瓜子,“鸡蛋,鸭蛋真是绝配啊!呵呵……”
小孩子皮是皮了点,但他们不一定能想到这么高深的问题,诺舞小公主被笑得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聪明的转移了皇姐的注意力,直到她及笄地那一年,陈灵芩抱着小白貂来给她过生日时,她才知道皇姐当年笑的是什么,这让她郁闷好一阵子。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58。伍玖
到底是南方,一样是冬季,却只是下着点有情趣的小雪。街道上还是一样的人声鼎沸,西湖并未结冰,湖上还漂游着些花船游艇。
火炉上煮着茶,船内飘着暖暖的茶香,陈朔玄让纪涵坐在她的腿上,附住她的青葱玉手抚摸着她已经滚圆的腹部,四个月了,纪涵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按着自然规律不紧不慢的生长着。突然间,两人都感到滚圆的腹部有了些异常,似乎是里面的小人翻了个身。
“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