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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惨淡的月亮在云朵中隐去,仿佛不忍看这场厮杀。战场上一丝风都没有,使得血腥臭,汗臭,尸臭混杂在一起,让人嗅之欲呕。声响更像是来自地狱般的索命曲一般,充满了惨烈的叫声,呐喊声,兵器相交声,马儿奔腾声,马儿长嘶声,杂乱的脚步声,相击得声音,砍杀声……
终于这一个残酷的晚上过去了,没有目睹这场惨烈战争的太阳懒懒散散地从东方升起,原来一片萧条的草原现在仿佛已经和红色的天空融为了一体,分不出天与地。风儿终于活过来了,开始带走了那难闻的气味。冷茗芸跑了很久很久,双腿已经麻木了,她只是凭着最后的意志支撑着。最后她还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太残酷了;她翻过身来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她知道如果附近有敌军肯定会杀了她不可,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战争啊,战争,自己所读的书都不外乎是战士……原来在帐里面与实地实践是多么地遥远,多么的不可思议。她忘不了第一次杀那人的尖叫,那种无法喊出,却拼命地喊,实在是她有生以来最恐怖的声音。
远远传来了又杂乱又细碎的小跑生。听来杂乱,应该不是敌军,冷茗芸心想。她还是躺在那里。不久那些细碎的脚步声走近了,是自己人,他们把她扶起,然后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恍恍惚惚地看了看面前的人,好像不认识他,那个人伸手想扶起她来,结果引起她低沉的叫声,初次杀人的恐惧,心悸像一条绳子一般勒得她无法呼吸,无法忘怀。原来一将成名万骨枯的道理是那么地让人痛彻心肺……师傅所说的武中的止戈到地在哪里?
那个人再次抓住她,然后不断地摇她:“你快点清醒过来!快点!”她被那个人摇得目眩耳混,肚子一番绞滚,让她不断地干呕,呕到最后眼泪,鼻水都稀里哗啦地流着。那个人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心,舒缓她的痛苦。等到他见她的动作好了一点便道:“好一点了吗?”
“好了,谢谢!”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脸色苍白,泪水还是盈满了她的眼眶,显然还是不舒服。“听了很久,军中有一个女兵叫冷茗芸,今天终于见了;第一次杀人吧?”
冷茗芸难受地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眼睛如豌豆般小的男子;见他面上挂着一丝丝的笑意,心中顿时起火,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刚刚才死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还可以笑出来!她的手有点发抖,然后终于忍不住,刮了他一个耳光。
那个人瞪大了那豌豆般的眼睛,手抚着自己被打得红肿脸颊。正当所有的同伴都不以为然地看像冷茗芸,觉得她狗咬吕洞宾的时候她突然地冒出一句:“畜牲!”所有的人都愣了,直到一声宏亮的笑声打破:“哈哈哈!够辣!我喜欢!”他无赖地说,“来!起来,我们要回去把那些狗娘的踢回去!”他顺手一手把她拉起来,然后一队人休息了一会儿,再往回走。
大草原沿慢着淡淡的血腥味,淡得几不可闻,草原又回到了冷茗芸来的时候那么漂亮,那么平静,那么让人舒适;冷茗芸闭上了眼睛,妹妹那甜甜的声音,那抑扬不住的兴奋犹如耳边的风生般走进冷茗芸的脑里;但是现在经历了这场战争,一切的心态,一切一切的美好回忆都被这场惨不忍睹的战争抹杀了。
他们不知不觉地走着走着,日已经渐渐西沉,血色再次染满了整个大地,地上出现了零碎地尸体,所有的人都避免跨过尸体而走,这是对死者的尊重。突然有一位躺在地上的伤病抓住了其中一位士兵,他马上顿起来去看看他,结果听到那个人细若蚊地说“救……救……我……”,然后昏死过去。冷茗芸和所有的同伴们都奔过去,她看到他们帮助他的动作觉得很不妥,马上叫他们停下来,然后自己看了看。
“先帮他清理一下伤口吧!”她不是真么大夫,也没有跟父亲学什么医学的东西,但是最起码一些处理伤口的办法还是有的。
“找找看看!”豌豆般眼睛的那位男子说道。马上所有的人都在乱七八糟的尸体中寻找了水囊,结果找到的都放在一起以便清理伤口,和以后饮用。
最后士兵们在冷茗芸的指导下完成所有的清洁,她因为身为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因此只能指导他们的工作。最后她去了尸体那里捡起一些箭过来,然后在死者的衣服里面扯了几段过来扎起那些已经处理过的箭,扎成一排再用布包住以至于它不伤了伤者。伤者被他们的包扎痛醒了。另外一个同伴则拿了一个尚完好的戈来给他当拐杖。
“好了!小家伙已经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回营!”豌豆般小眼睛的那人说。
“不!不!不要回去,杀人!杀人!”那个伤者恐惧地说,他年龄比较小,大概有十七岁左右。
“小弟弟,不要怕!”冷茗芸说道,她眼睛里露出了让人心暖的温柔。“我们现在看看情形,能不能集中更多的兄弟。”
“不!”那个小兵还惊恐地说,“我看到了!他们杀人,杀人……杀……杀,活……活地埋!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回回!”
“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八道,你看你老子我把你宰!”一个士兵激动地说。
“现在不是我们之间相互残杀的时候!”冷茗芸喊道,“小弟弟,请跟我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
原来他昨晚已经中了伤,以直未能起来,于是就很侥幸地活下来。攫月国的军队在清理战场的时候不断地用戈来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一防他们还活下来。那时候他正躺在两个人之下因此也没有刺中他。后来他,看到那些攫月兵找到还活着的人的时候,把他们集中在一起活活地将他们埋掉。
听到此,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下来的,没有人敢相信;霎时他们只听到了寒冷的风在他们身边经过,空气沿漫的死亡气息更加浓重。
“我们不再往南走!”冷茗芸说道。
“你疯了,娘娘的,老子我要报仇!”多少年的出生入死,这样的感情谁能够理解?不能割舍,不能舍去,不能忘怀。曾经的苦练,曾经的艰辛都是战士们相互安慰,相互鼓励这样度过的。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拉住他。
“什么君子什么未完!我听不懂!我只是知道现在与我度过半辈子的人都几乎已经死去!”那个小兵喊道。
“你现在去除了送死什么也做不了!去吧!去死啊!最多只能在这草原里面多了一只野鬼!”冷茗芸用尽力气喊道,“我们身体伤的伤,残的残。不能武胜,只能智取。”说完所有的人又静静地看着她。
“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北上,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退兵或拖延他们让朝廷也能够派兵御敌!”
于是一行十六个人的队伍就这样冒着寒冷的天气和一点点粮食北上。到了晚间更是冷的受不了,他们用东西搭起了帐篷,一大堆士兵挤进去,只剩下冷得嘴唇都发紫的冷茗芸站在外面。虽然有内力抵抗严寒,但是身体极差的她难免会生病,到时候可能就这样一命呜呼……记得那时候刚刚进入军营的时候连生了几个月的大病,元帅也抱怨自己一个弱女子虽心有抱负,但力不从心。
但幸好,师傅去找了爹爹,然后拿了药过来,虽然没有马上见好,但是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这几年的历练也让她身体强壮了不少吧?但是病根始终都还在,如果一复发,在这无人烟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药来。
“芸儿,你在外面干什么,快点进来!”里面一个高大的士兵喊道,“虽然我也明白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现在是生死犹存,不当时也跟元帅说过:用兵之时不拘小节。”
好了,现在士兵们也会用她自己的话来塞她的嘴。她摇摇头走了进去,在他们之间找了一个地方躺下来,果然人多暖很多。想了想,确实为了这么少的事情而丢了性命真的是太不值得了,算了反正这一辈子也没有想过嫁人了。现在芳龄二十一,已经是老姑娘了吧?人家都已经当几个孩子的娘了吧?茗萝,她已经和星夜有了几个孩子的吧?心突然一紧,隐隐约约地作痛……为何又想起他了?
* * *
寒风吹过,又几天过去了,天开始变阴沉,这几天都看不到太阳和天空,他们只是凭着直觉往北走。他们又饥又饿地走到了一条河。走到了这条河,冷茗芸的突然一亮!有水必有村庄,到时候可以得到一些粮食。士兵们已经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喝水,连茗芸也奔了过去地取水喝。士兵们看到她秀气的动作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她这样要喝到晚上才能解渴。一名士兵拿了戈站在岸边想抓鱼,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出现,于是心灰意冷地坐下来。
沿着河流走着,他们依稀地看到有人,幸好他们往北上的时候从死亡中的士兵中拿了衣服过来。有的衣服是从攫月国士兵脱下来的,因此都他们把他们换上随着人群走着最后走到了一个城市。
冷茗芸看了看城门,吃了一惊。这是攫月国的京城——月河城,他依山而建,从下而上观可以看到那雄伟的皇宫,皇宫的墙壁都镶满了黑宝石,显得很高雅,很神秘,也很有压迫感;这是一个有怎样实力的强国呢?所有的士兵,都给眼前的繁华吓呆了,车如流水,马如龙,道上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各色各样的独特衣服。看到街道上所卖的食物,他们的肚子都不禁地“咕噜”一声,他们相视而笑。
他们在月河城逛了一会儿,然后大家集中了在一个小巷里面商量怎么办,最后他们觉得冷茗芸的建议不错,于是他们就分头行事。他们记住了所有的方位还有应该回合的地方。士兵们在离城不远处劫了一个商队,把他们的马和货物都劫走了。看着士兵们穿着女装作那扭扭捏捏的动作,那么开心,冷茗芸的眼睛也折射出喜悦的光芒,嘴里面发出呵呵声笑。
最后他们把那些食物和有用的东西都放在马上,然后几个大胆的就跟了冷茗芸做下一个计划。他们晚上来到了一个城里显然已经废了许久的棚子,他们把那个商队的油全部倒在里面,点火然后马上快速地离开,让那个屋子的自己燃烧。当他们走到城外的时候,他们留了一把用布包着的曜梵国士兵的刀。那块布写着:“曜梵国士兵到月河城一游,不过尔尔,放火一烧,望攫光王复修之。”
他们马上上了马,然后策马而走。他们奔了没多久,突然后面传来一个惊了天,动了地的巨响,马儿受了惊更是往前狂奔,他们每人回头一看都惊呆了。烈火吞吃着整个月河城,火光把整个山照得通红,霎时间,地狱的火似乎燃到了人间,一个悲凉的壮观场面展现到所有人面前。爆炸的声响不断地传来,没有多久,轰隆一声,整个月河城倒塌了。
那崩塌似乎全部都压在了冷茗芸的心上,她到底做了什么?
* * *
“豆豆,你能不能拿你曾经在那个皇宫旁边偷偷拿的宝石给我看?”冷茗芸跟那个在野外救来的伤病豆豆说。豆豆马上吧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面,然后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石头出来。
冷茗芸把它拿在手里玩把了一下,然后把它抛进那刚刚升起个火。豆豆惊叫了一下把水浇过去,结果那火不但没有熄灭,更烧得更旺,还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冷茗芸看到此,心里又抽动了下。火石,曜梵国乡村曾经有一个传说说一种黑色似黑宝石的石头会带来毁灭之火……这次的计划出乎地成功,但是她的罪孽越来越深……
刚刚怪叫的豆豆看到了她眼神里的哀伤,就问道:“芸儿姐姐……”
冷茗芸马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罪孽,让她跌入了无底的深渊里面,她想走出去,但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闻。她该何去何从,谁能够告诉她?
数月后,风寒寒,雪飘飘,梅花盛开,满城欢喜。
冷茗芸踏入了曜梵国皇帝芈青给他铺上的红地毯,红色的地毯衬着皑皑的白雪,显得特别地瞩目,每走一步,冷茗芸犹如塌在自己的心上,这样的荣耀似是用多少人的鲜血取回来的,她已经不得而知……满城的百姓都欢呼着,拿着梅花,不断地歌唱着:
酿岑叶落风尽寒,
塞外危难兵将捍,
女中豪杰似梅花,
寒冬不辞救国关。
第六章
细雪如毛般轻轻地降下,清风中飘来了淡淡的梅香。
在雪中的曜梵国皇宫显得特别地沧桑,苍白,而且无人情味,一切似乎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地孤独。冷茗芸看着那些简朴的走廊猜想着皇上是怎样的一个人,走着走着,想着想着,终于走到了那让人赞叹无比的大殿,古朴的典雅,里面上可以仰望星辰,下可以俯首纵观天下:河流山川,城池乡野,一眼望去,尽可了然。是怎样的雄才伟略,是怎样的抱负,是怎样心智让一个君主天天对着这天下呢?
众臣在走道的两边跪着,冷茗芸目光紧紧地盯住了那个又熟悉又陌生背影,千言万语顿时化成了一句只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