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起精神四处寻找水源,有时明明听见了流水声音,但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去。
有时明明看到泉水就在面前,可走近,却只是连绵不断地绿色藤蔓。
羽修因为严重缺水手脚开始浮肿,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安静在我的身边,甚至尽量将自己重量往旁边移。
不远处,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似乎还有瀑布从高处飞溅而下发出动人声响。
一步之遥,我跨了过去。
一座天地精华而成的天然瀑布突现在眼前,水花四溢、清澈流动的样子像久违甘霖瞬间充满我的脑海。
我对羽修咧开嘴灿烂笑着,将他靠在旁边岩石旁,拿起鹿皮水袋蹲坐在池水旁将水袋装的满满。
羽修安静躺在岩石上。
我将水轻放在他跟前,他缓缓睁开星目。
人声再一次响起。
转过头,看到池水对面那些用天蚕丝编制而成的衣物,兰雿和璜岩的英俊面容出现在我眼眸之上。灰色雾气突然从池水中缓慢升起,湮没璜岩他们,直上沼泽上空。
羽修脸色突然惨白惨白,他使劲全身力气抓住我的手向我们来时方向奔跑。
当我们没入森林被灌木阻挡完全,他停下来,费力撑起身子说:“他们两个已经疯了。”
“怎么可能?”
“你难道没有看到弥漫在泉水上的灰色雾气么?”
“那又怎么样?”
“记得十七岁时候,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个故事,那是关于恶魔遗留在四域不知名地方的贪欲泉传说。传说此贪欲泉平日就像普通池水,只有当人喝下它池里的水,它的表面才会升起薄薄灰色雾气。喝下贪欲泉水的人,最终会被贪欲反噬失去本身意识。兰雿和璜岩已经喝下了贪欲泉的泉水,我刚才看到璜岩的眼睛已经没了色彩,估计不到一刻他们几个的灵魂就会被吞噬完全。”
羽修脸上充满哀伤,他望着刚才贪欲泉的方向久久沉默。像是突然脱力,重重摔倒在黑色泥土上。
我蹲下身子,想要扶起他。
一个火球毫无征兆在我白色衣衫上炸裂,鲜血由嘴角轻易流了下来。
兰雿、璜岩从三米外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双目无神,如同一具死尸。
我从没想到璜岩的法力在一瞬间可以提升到如此之高,我几乎承受不住他刚才轻轻挥手的一击,心肺仿佛炸裂一般。鲜血连绵不断从口中溢出。
我看着羽修病弱的面容,想到自己曾经承诺,要保护眼前这个男子一辈子。
泪水瞬间弥漫眼眶,像是什么破碎的声响从森林上空传过来。
璜岩和兰雿合力而为的绝妙幻术出现在我和羽修面前,大大小小我那些王兄王姐发出的魔法攻击球也一瞬间到了跟前。
“电闪雷鸣,风雨无阻!”璜岩喊道。
来自天上的雷电轻易出现在头顶。
我手握戒魔念动咒语,凭借坚强意志发出终极魔法——破魔之翼。
黄色光芒瞬间而起,将所有光球挡住,解除危机。
但,其余几个王兄王姐的魔法接踵而来,他们残酷的笑声和贪婪的目光显露无疑,但我却无法动弹,因为那个终极魔法已经耗尽所有灵力,加上之前的脱力。
我看着羽修苍白面容,绝望一点点在心底蔓延。
他突然从树边站起来,摇晃着身体伸手拿过我掉落在地上的戒魔,对我温暖一笑。远处传来他飘渺的声音:“青纶,我没有告诉过你被贪欲控制的人只有阻断他们的灵魂才会真正死亡,而现在,让王兄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握紧手中戒魔,在手心处狠狠地划过一道,殷红的鲜血落在戒魔剑刃之上。羽修喃喃咒语声传来,巨大的恐惧突然袭上我的心头。
抬起头,我看到羽修整个身体的血源源不断流进戒魔兵刃上。
终极禁咒——血影之光!
我看到羽修在我视线里虚幻的笑容,看到他随意屈伸的左手无名指,紧闭的嘴唇,满脸苍白近乎没有血色。
羽修气宇轩昂的身影,温暖的笑容,在我眼前决绝碎裂,幻化成点点星光直上广阔无边的苍穹,这一霎那,我好像又听到那个弹奏着悲伤曲调的琴音,那样的琴音让我想要撕裂胸腔。
四周趋于安静。
羽修不见了,连带着我的那些王兄王姐们。
我仰着头,看到自在的飞鸟在视线中一点点模糊,泪水溢满眼眶,“哥,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琴声突然如高山流水一样汹涌澎湃,滑翔在整个森林上空,剔透着无穷无尽的悲凉。
血从我口中连绵不断汹涌而出,染红了我的白色长袍。
我想起王兄最后气宇轩昂的身影,泪水如潮般。
戒魔静静掉落在身边,我好象看到王兄的亡灵在天幕之上对着我温暖的笑,对我说,有你保护我,我根本就不用拿剑。
琴声戛然而止。
我看到一个背着木琴穿着血红色纱裙赤脚站立在雾中的绝美女子,她向我轻轻点头,然后我从地上站立起来。
四面八方传来她的声音,画面一个个从眼前而过。
于是,我终于知道了这个埋葬我兄长的地方。
乌木林。
我木讷地随着女子声音转动,之后,看到那棵可以将时光轮回的乌木。
闭上眼睛,感觉到真正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候。我回头,看到站在身边的卡术,那个风域内无所不知的老巫师。
我仰望咸水池边的时光树,上面有翠绿的叶子生起,也有枯黄的叶子掉落。
我抚摸着它凹凸的树身,喃喃的念道:“时光树,时光树。”
然后,我发疯似地大声咆哮:“让我回到三月之前,让我救回我的哥哥,我不要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紧紧抱住卡术摇晃着他的身体,眼泪滴落在他白色羊脂皮袋子里的胡须。
卡术轻轻拍我的肩膀,“孩子,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从那个噩梦清醒了过来,看到父皇永远不变如卡飒山脉一样千年冷峻的面容,看到母后瞅着我眼里的心疼,看到跪倒在我面前的亿万臣民,看到洋溢在他们面容上的灿烂笑容。
所有一切自然而然,按照它原有轨迹一点一滴向前驶去,而我望着那永无尽头的苍穹,看到羽修半个天空的俊美容颜在我眼眸里淡淡的化为虚无。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他嘶哑的喉咙低声歌唱,听见他叫着我的名字,青纶。
眼里噙满泪水,司祭带领整个宗庙长老跪倒在我面前。
所有的呐喊声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我站起身子,望着父皇,望着母后,望着亿万平凡的子民,望着天空中我死去十个手足的亡灵,感觉到风肆无忌惮吹来,长袍翻飞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父皇沉稳的步伐从宫墙另一边捧着王冠,全身充满肃穆神色,而母后望着我面容喜极却又戚殇。
我淡定看着父皇一步步走近。
当王冠落在我头顶上,我回望着乌木林,回望着那个埋葬我王兄的地方。
我走了过来,踏着王兄用生命铺成路径,成为风域历史上第一个由王女继承的王储。
。
青纶睡着了,轻轻靠在我肩膀上。手中酒坛半躺在地,流出白色液体。
我望着她精致的五官,时而轻蹙的眉毛,心底久久不能平静。我不知道那个名叫羽修的王子会不会在九重天上望着他的王妹泪流满面,看着她一个人醉酒于梦魇无法清醒时心痛的样子。
那条贯穿整个皇宫的秦月河清晰地呈现在我脑海,就像青纶所描述的那么凄美与梦幻。我好像看到青纶和她王兄在那条河边默默等待时光走过的痕迹。
黑夜中的雪冥峰让我有些看不清楚。脚步虚浮,我站起来扶起青纶。
青纶轻轻地呼吸声传进我耳朵,她叫着王兄,脸上幸福的神色以及睡梦中伤心绝望的泪水。荧光淡淡照过,成群的萤火虫从青纶腰间小小的布袋中翩翩而出,它们围着青纶不断转动,好像有一刻钟时间。然后,萤火结对缓慢飞向未知的无尽黑暗。
只是无论怎么样,我都可以看到那一丁点星光在整个天空中发出黄绿色光芒,就好像卡葛尔牧园上的月神草,在月光沐浴下散发出朦胧的淡黄色雾光一样。
黑暗中,我好像看到暮雪孤单的白色背影,只是一晃眼,所有一切消失不见,如同美丽的烟火,最终成为一次虚无的出现。
第十八回 万年毒瘴
雪冥峰上那个围绕了万年雾气的地方清晰出现在我面前,就像曾在卡葛尔边缘乌木林外看到的那些无边无际的白雾一样,让人不可捉摸。
凛冽的寒风从雾气中连绵不断向我们吹来,颜落的衣衫随风肆意摆动,仿佛一个远离尘世的美丽仙子。
我们徘徊在雾气外围沉默不语。
没有人晓得这片雾气中到底蕴藏了些什么,那些纯白甚至让人感觉到美丽非凡的薄雾在心底渗出一丝丝凉意。我好像听到雾中有什么声音响起,像是风吹动着雪花,但;那种声音好像在引导着我向雾瘴最深处走去,一种不似人间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不断地响起:
北涧,进来,走进来。
我看到暮雪在前面对着我招手,笑容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缓慢展开,一会儿又变成青纶的样子,她们的嘴轻轻张开像是在对我说着什么,进来……进来……
“小心。”青纶声音传进我耳朵,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我看着在我眼前烟雾缭绕几乎快要将我湮没的浓雾轻轻吸了口冷气,如果不是青纶刚才那一声棒喝我已经与死神相遇。我向她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只是淡淡挥了挥衣袖,望着眼前那些永远无法清除的毒瘴沉思下去。
颜落默然,比青纶还要来的安静。
过了很久,当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停止落下,颜落出声了,她说:“北涧,你晓得这片雾瘴的厉害了吗?它拥有吞噬任何有生命事物的心神。在这个地方,没有谁能够救助,只有靠你自己。我曾在山脚的时候试探过你,你的心智比一般人还要来的坚强,但为什么会连番几次被雪冥峰上的幻境所束缚?”
雪花轻轻落满我的肩头。
我一个人寂静望着那个烟雾缭绕的地方,想起刚才暮雪出现的幻境。
时光如同河水一样缓慢流淌而过,可我却发现那些我想要守护一生的亲人早已不在身边。
我想起在风域宫墙上,父亲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他沙哑的声音传进我脑海,“北涧,这是命运,是我们全都无法抵抗的。”
我感觉到好笑。
我说,“命运,命运就可以让暮雪消失不见?命运就可以让我的母妃在十八年前离开我?命运就可以让两个姐姐远嫁他国两个哥哥离奇失踪么?父亲,难道你没发现,诺大的将军府中就只有你、我两个人了?这到底算是什么?很幸福么?”
我惨烈的一笑,看着整个宫殿在我的眼睛里一点点模糊氤氲的样子,我的声音有点哽咽,“父亲,真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颜落看着我默然不语,叹了口气,“北涧,也许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告知外人的秘密,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在雪冥峰这个充满未知和随时会有危险的地方,请保护好你自己。”
青纶试探性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不久前她在黑夜中照明的夜光蜓,她在夜光蜓身上附上了自己最为强大的防护魔法——大地之铠,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和颜落,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想要将精神投注在夜光蜓的身上查探这片毒瘴。
上前一步说:“我去。”
青纶摇头,“北涧,你并不是这只夜光蜓的主人,所以无法和它建立精神连接,更不可能将灵魂附着在它身上动用灵力搜寻这片雾海,而这些我都可以办到。”我看到青纶脸上决绝的神色感到心疼,那天她一个人站在咸水池旁就是这个样子,望着天空望着远离尘嚣的浮云。
一道淡蓝色光芒从青纶头顶漂浮而出落在夜光蜓上,充满神秘色彩,夜光蜓的眼睛突然一亮发出黄绿色光芒围绕着我和颜落飞了一圈后最后消失在白雾之中。
“她也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人。”颜落在旁边看着夜光蜓消失的身影悠悠叹息到。之后,她的嘴角轻轻扯开,对着虚无天空淡淡微笑。那些有些灰暗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照亮一样发出黄色光芒。
我好像听到颜落在对我说些什么,当我想要问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却看到她转过身子,俯视山脚,白茫茫一片,高高的悬崖之上只能听到呼呼风声从耳边飞逝而过,如同盛开在秦月河边的粉色荷花,瞬间凋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是看到青纶脚下已经三尺白雪和有些冰冷的容颜,施展魔法将青纶包裹在屏障之内。
一片一片雪花被阻隔在屏障之外缓慢掉落在地。
我看到颜落有些落寞的背景,衣衫上面已经落满了皑皑白雪,像是一个被风雪掩盖的雪人寂静站立在悬崖之巅,永无止境。
青纶身体突然轻轻颤动,眼前不远的白色毒瘴突然怒吼一样向我们这里澎湃而来,仿佛要吞没一切。
颜落脸色一下凝重起来,长发飘飞在雾霭尽头,她手指形成一个拈花形态,白光从手指上连绵不断射向毒瘴,阻止毒瘴迅速向前扩散。
“青纶回来了吗?”她问。
“没有。”
“不要让任何人或物触碰到她身体,灵魂出体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冷汗从颜落的额头上不断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