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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这么的迷惑,”颜落喃喃道,“按理说吃下我凝神丹的人在之后的三个时辰内是不会出现任何精神上的问题,但是北涧却出现了这种症状。”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中毒却出现了精神狂躁的症状?”
“对,我刚才给他做了详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他的身体非常健康,除了刚才为了保护我们灵力消耗过大有些疲惫。”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很痛苦。”
“我知道,但是无法找到根源,即使我在这个终年冰雪的地方呆了近千年也没有丝毫办法,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是我们这些凡人无法预知的。我只能先将他体内的真气封住,没有真气的肆意乱窜,他的神智还可以保持清醒。”
颜落有些触动似的望着白茫茫的雾气,那里有千百个一模一样随意飞动的雾灵,她悠悠叹息,“只要找到雾灵的真身并且将它杀死,这无边无际的毒瘴和雾海就自然而然会消散,那个时候,北涧所受的影响也会消失不见。”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诡异的潮红提醒我她受伤的事实。
“但是,如何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雾灵?”青纶眉毛轻蹙,表情有些凝重,“你们知道刚才在瘴气最深处我发现了什么吗?”青纶的神色落在我眼里,我仰起疼痛欲裂的头突然想到她刚才是附着在那只美丽的夜光蜓身上去探查雾气的,而现在……那只夜光蜓……
“没错,北涧,你的猜测起正确的,”青纶望着我和颜落苍白的面容平静地说道,她的眼神和语气告诉我她已经知道我想要说什么。因为天气寒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告诉我们就在她快要到达瘴气中心的时候,看到一个几乎将所有白光汇聚而成的漩涡池,池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芒,朦朦胧胧,雾光漫漶,如履仙境,可是她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来自漩涡深处的可怕气息,那种侵入心脾的凉意缓慢决绝地渗透她全身各处,那一刻钟,她几乎无法移动半分。
青纶缓慢陈述,平淡安静,但是从她所描述的情景以及她刚才受伤的状况,我晓得刚才在瘴气中一定十分的惊险,甚至稍有不慎她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安站在我们面前。
她面色惨白没有血色,但,她的双目仍然汇聚了智慧的灵光,从那双眼睛中我看到了桀骜、自信、笃定、不屈,一如当年乾坤殿内王座上的王。
很多年后,当一切面目全非、无法掌控,我的记忆里依然浮现当时青纶这双神采奕奕的眼瞳。
“你看!那是什么?”颜落有些沙哑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
我回头看到距离我们三百米之远的天空上白花花一片,且从白雾尽头不断传来鸟类大幅度拍动翅膀发出的嗡明声,声音鬼魅。再往近,一群群形似蝙蝠的鸟类出现在视线里,密密麻麻,遮蔽了整个雪冥峰的天空,蝙蝠并不是像平常见到的那种灰黑色的,而是像雾灵一样拥有银白色的外衣,尖锐的叫声肆无忌惮响彻山峰,震耳欲聋。
蝙蝠蜂拥而至,长长的翅膀边缘突然长出道道锋利的冰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冰刺在瞳孔中渐渐放大,寒光倾泻,空气更加阴冷下去。
整个队伍远远望去杂乱无章,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没有一点的形态可言,但仔细看后,却发现内藏玄机,它们不管怎么飞翔,都将那只头上有着黄绿色羽翎的鸟儿护在中心,像是在保护一个美丽易碎的玉器。在它们周围仍旧弥漫着漫山遍野的白色雾气,随着千千万万对翅膀的扇动,雾气如风,从我们身侧绝尘而过,遮蔽了视线。
一道冷冽的寒风突然从东南方疾驰而来冲向青纶所在的地方,耳边的长发被风吹起打在脸上,微微疼痛。我本能的双手交叉进行冥想食指指向危险气息来临的方向,灵气冲破雾海,打在白色物体上,一只鸟儿从半空中掉落在地,雪花飞溅而起。
“竟然是玉树寒鸦!”青纶有些变色。
“传说玉树寒鸦是生活在四域最北极的至寒之地,而且天生纯良、性情温和,它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变得如此凶残。”颜落的丝带肆意飞舞,丝带所到之处是寒鸦掉落在地面上的尸体,一个圆形遮天盾出现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半空之上,青光初现,随着寒鸦的压境渐渐变大。
没有任何语言和眼神,我和青纶躲进铜盾后面。颜落随即到来,她从袖口处取出一个青绿色小型古钟放在雪地上,食指向下,红光闪现,青烟袅袅从古钟底部飘渺而上,渐渐覆盖了周围的白色雾气。
那些已经逼近我们身侧数不尽的玉树寒鸦在这个时候突然失去控制,它们眼睛还是刚才我看到的鲜红色,只是,头脑不停地转动好像找不到目标。有时候前面明明没有东西,它们却释放自己的绝技——冰裂,并且神情抓狂,有时候它们明明看到我们,却突然调头。
我和青纶同时将头转向颜落,冷汗从她的额头上不停地掉落,她疲惫地对着我们温暖一笑,“这是离钟的绝招,”颜落说道,“在三千年前,我第一次进入祭祀殿的时候,它从大殿中央横梁上的布蔓掉落在我手中,之后,雪莱告诉我,我即是离钟这辈子自认的主人。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有了离钟,那些玉树寒鸦就仿佛不知道方向一样的随意乱撞而且像是睁眼瞎一样看不到我们是么?”颜落看似在问我们,但不等我们回应她又继续道,“这就是离钟最为神奇的地方,它本身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所以拥有制造幻境的本领,你们看到那些青烟了么?”颜落指着离钟上面缓慢而起的烟雾,“就是它,只要是它飘过的地方我都可以随意的幻化,但是,北涧,”颜落的嘴角轻轻蠕动,“这些幻境需要灵力的支持,需要掌握天地间的浩然之气,但这是我们目前最为缺少的,所以,我不能够保证下一秒我们会不会被寒鸦发现?迷幻寒鸦的幻境会不会消散?我们会不会流失在时空中被粉碎?”
“别说了,颜落,”青纶扶住颜落几乎倒地的身体,“你知道么?你已经很好了。”冷风突然从铜盾两侧飘渺而来,渐渐拂上颜落的衣袖,青纶的长发,轻落在我的眼眸之上,凉凉的。
铜盾之外,依然白花花一片,寒鸦浑身上下透出寒冷的气息,在青烟袅袅中,神秘如同幽冥府邸一样吞噬着整个空间。
第二十一回 轮回(一)
北风呼啸,寒冷的气息似乎想要将这面盾牌完全撕裂,天空之上不断掉落厚厚的冰雹,撞在铜盾上发出长久不息的嗡鸣。
离钟上面,青烟越来越暗淡,如同颜落苍白渗不出一丝鲜血的脸颊,白色雾气陡然萦绕在我们四周,寒鸦撕裂地尖叫以及铜盾快要裂开的声响连绵不绝印刻在我的脑海深处,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青纶手腕上的那颗红色珠子这个时候突然昼亮起来,如同汇聚了神力一般将青纶以迅雷不及之势拉向铜盾的左上方,而那个地方恰好正是寒鸦最为聚集的地方。颜落惊呼的一声“小心”加上铜盾突然碎裂的声响划破寂静的灰色天空,雪花没有阻隔的落在我的眼睛之上,如同冰凉的雾。我伸出手抓住青纶即将消失在雾气中衣裙,锦帛碎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地浮在我脑海深处,仿佛是什么东西从身体中一丝一丝的抽离出来,形成望不到底的无尽深渊。
弹指一瞬间,青纶倾国倾城的侧颜消失在视线里,而我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她衣裙遗留下来的白色碎花布。
一阵风过,花布之上似乎还残留着果绿的酒香,淡淡的充斥在我的鼻息周围,仿佛是前天午夜那场华丽而凄美醉酒的重现。
就在我沉溺于青纶消失的情景中无法自拔,铜盾真真正正的碎掉了,碎的那么完全,形成一块块不足巴掌的大的青色铜块,像是被灵力操纵一样,淡定的漂浮在雪空之上。那个被颜落称为离钟的神器在这个时候青色光芒陡然一亮,继而迅速暗淡下去,仿佛刚才的一切不复存在。
一道剑气由空而下冲破雾瘴爆破在我虚弱不堪的身体上。
白色的雾气刹那间涌进我的身体,遮住了我黑色晶亮的眼睛,脚下像是踩入虚空一样,我的思绪沉沉的长眠下去。
梦境中,我好像看到颜落不顾一切的冲破雾瘴想要拉住坠入悬崖的我,鲜血从她口中不断涌出,像是在谱攒出一首高昂的曲调。
我似乎听到了镇魂曲的音调,这个曾被青纶不断演奏、被风域的国民不断演奏的曲子。
那样一首被箜篌吹奏出来的空灵音色。
那么深邃地融进我几近覆灭的灵魂里。
记忆中,是颜落不断掉落在我脸上的滴滴血液以及她不曾为任何事而动容的冰冷容颜,她的嘴角残酷地撕裂着,像是在告诉着我什么,可是我的耳朵除了嗡鸣声还是嗡鸣声,我眼睁睁的看着颜落的面容在我的视线里迅速模糊下去而无能无力,胸口像是被利剑刺破一样。
天空似乎变成了鲜红如血的颜色,血红色中藏匿着一张撕心裂肺的倾世容颜。
透亮着,鬼魅着,吞噬着。
青绿色绵延不绝的藤蔓,蔚蓝色辽阔无边的天空,以及眼前清澈见底汩汩轻流的小溪,这是我睁开眼睛后看到的世界,真实的几近虚幻。
我的下半身躺在溪水中,水流轻轻地冲洗着我的身体,白色绸缎在水中肆意飞扬。
这是不是梦?那万里飘渺的白雾至今还在我的脑海中肆意翻涌,还有颜落那张带血的容颜,撕裂般的喊叫,以及青纶消失在瘴气中那唯一遗留在我手中的残破丝帛。我捏了捏手臂,清晰地疼痛感传了过来。
是现实,不是梦。
山涧里突然传来女子动听的歌声,叮铃铃的声音像是黄莺在歌唱。
我顺着河道向前走去,一个大大的石头矗立在我的面前,石头上用刀剑刻出苍劲有力、潇洒飘逸的三个行楷字:
情人溪。
溪水撞击着石头发出欢愉的水流声和女子黄莺似的歌声交汇在一起,这个时候从山那头传来悠扬深远的竹笛声和着歌声和水流声,音色突然美妙起来,余音绕梁、高山流水。
我的心底突然被颤动,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我为了等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几千几万年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很久之前我拿到母妃的画像时所拥有的熟悉感,我的面容上似乎还残留着母亲温润如玉的笑,以及骨髓里阵阵不绝的惊涛热浪。
一个女子从我的头顶上方飘逸而过,长长地发丝轻抚在我的脸颊上,顺着风蜿蜒飞舞、出尘飘渺。
一道红光射向竹笛吹奏的地方,笛声戛然而止。
冰冷的气息透过溪水渗透了我全身各处,那名女子的手上赫然是一片红光如火的枫林叶。她的嘴角轻轻放在叶子上,简单的声调从这片枫林叶上传了出来,清冷,寂静,看破一切的意境,似乎将整个世界隔离出来。
“你还是不肯放弃,是么?”男子的声音透过重重叠叠的高山飘空而来,声音在山谷中来回不断回响,冲破一切。
女子在那块刻着“情人溪”的石头上停了下来,枫林叶轻浮在半空中,火焰般的颜色在它的周围熠熠闪耀。她的眼睛空洞的没有一点神采,瞳孔中没有倒映出任何事物。冰冷的气息再次拂上我的心头,只听那女子轻轻张口道:“如果你是我,你还会阻止吗?”耳边是女子讽刺似地嘲笑,“你究竟不是我,你又怎么会了解我心中满腔的仇恨,放弃?简直可笑至极。”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木家最为疼爱的小公主,你这女子也太过冷血了吧,整个家族都死了一个多月了,还跑到这里跟这所谓的玄风门大弟子纠缠什么放弃还是不放弃,这才算是真正的可笑至极。”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子从青色的藤蔓中飘然而来,定睛一看,仿佛神仙般的人物落入凡世,再靠前,女子脸上灵动的妖媚,天生摄人心魂的容颜颠倒众生,就好像这个女子生来就是为了蛊惑人间的。她赤足踏在清澈的溪水之上,右手食指将左鬓的发丝向上缓缓拢起,眼睛滴溜溜地望着面前十米之处同样一张倾城之颜,抿起嘴角轻轻地笑着,惹人怜爱。
先前女子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讶异,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一样,她面无表情,而红衣女子娇笑连连,但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着太过复杂的关系,甚至于整个山谷在此刻间除了潺潺的流水外没有一丝的声响。
山林中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偶尔有石头从山顶滚落下来撞在小溪里惊散溯游而上的鱼群,我仿佛看到了两个女子兵戈相见的惨烈景象,那样的场景在我的眼前忽闪而过,我突然想起青纶颜落她们。
我记得自己是在铜盾碎裂之后,被其所释放的强大威力震落于悬崖之上,而青纶早在之前就被红珠拉向浓浓的瘴气中生死不明。三个人全部失散,洌嶔和血鹰还昏迷在颜落的那朵白莲玉中,等待着我找到传说中的月神草。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从溪水中走出来,那两个女子似乎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这让我有些诧异。按理来说,我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