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光线,这便刚好证明了,寒毒即使不用药物辅助也可以清除完全的。”
“你说什么?”郝神医厉声道,“混账!之前我已经讲过了,她的眼睛是被冷火灼烧才导致失明,你用内力逼迫,等于是将寒毒融于她的体内,加快毒素的蔓延。你到底是想救活她还是想害死她?”觞百年像是被当头棒喝,一时间,怔在了那里,他的酒算是彻底醒了,一双眼睛落在了浅星身上,满目忧伤,“对不起。”他说道。
“对不起能有什么用?百年啊百年,亏你称之为百年,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毛毛躁躁,我说过的话纯粹就是耳旁风,半点入不得你的耳孔。”郝神医继续训斥道,两只眼睛差点冒出火花来,只差将觞百年吞进肚里。
“为今之计,只能先用银针封住她的奇经八脉,暂缓毒素蔓延,同时,你务必要在三日之内找到剩余的那两味药。”
“火蟾蜍起码知道就在百兽谷里的龟坡处,哪怕拼得性命一条,也总有希望,可是,孔雀石又在哪里?”
青纶突然走到郝神医和少年两人的中间,从自己的锦囊中拿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墨色宝石轻放在桌子上,幽深浓郁的光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她盯着郝神医炯炯有神的眼眸轻声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孔雀石。”
空气瞬间凝结。
郝神医抬起头,迷惑的看着青纶清丽绝美的容颜,他问:“请问,你是?”
青纶笑道:“别问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而后她将头转到一边,望着浅星空洞的眼神低声道,“您是延续了我哥哥生命的人,我自是倾尽全力救助你和你的亲人。”
神医豁然开朗,他单手放在胸前,神情凝重,与刚才和觞百年的谈话判若两人,他单腿跪在地上,声音庄重,如同百年洪钟:
殿下。
青纶俯下身子扶起神医单薄瘦弱的身体,她说没想到十年之后,我们竟会在此地相遇。
郝神医也是一番感慨,是啊,当年匆匆一别,再见,却是十年之后,殿下,您长大了。
人都会长大变老的,但,神医你还是当年鹤发童颜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晾月亭边,你送给哥哥和我的蒲公英种子。只是现在,蒲公英已经漫天飞舞,而有的人已是永远的离开。
郝神医沉默不语。
青纶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她说,神医,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奈何当年你不愿入宫为官,并且走的匆忙,那么现在,你可以给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吗?
神医略微低头道,殿下但说无妨。
我的哥哥——羽修,他真得是先天体弱多病吗?
神医的头瞬间抬起,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然后像是突然察觉自己失态,迅速的低下头去,匍匐在地,半天沉默不语。
青纶一步步逼近,她说,告诉我,羽修真得是先天体弱多病吗?
是的,殿下,羽修王子的确是先天性不足,这在当年的风都皇城是无人不晓的。
青纶瞬间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嘴角露出一丝嘲弄,她说,谢谢你,神医,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夜晚的凉风从窗口处连绵不断地吹了进来,她的容颜清冷了下去。
第三十七回 老者
对于救治浅星刻不容缓,觞百年决定现在就出发,去百兽谷寻找最后一味药引——火蟾蜍。临走之时,他望了浅星一眼,手中折扇轻轻合上,衣襟飘飞,满目深情。他对浅星说,等我回来。然后,整个身体迅速跃起,消失在暮色之中,如同来时的飘渺无踪。
夜色深沉,雾气笼罩,老板娘迄今为止也没有回来。
店小二在客栈中央来回走动,时不时仰起头向外观望,双手合上不停揉搓,很是着急。浅星虽然看不到,但明显听到他凌乱的脚步声,于是叫他,说:“小刀,不要担心,老板娘吉人自有天相。”
当时,郝神医正捧着一个青瓷研钵研磨草药,黑色的汁液冒了出来,空气中不久便充斥出一股药草的清香。他一边将草药涂抹在浅星眼眸上,一边对店小二说:“小孩子要学着静下心来,遇事沉稳,从容不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看了青纶一眼,眼眸之间尽是深意,又略略带点担心。
等了许久,老板娘还是没有回来,客栈里的客人也差不多走得所剩无几。我和青纶便回到楼上客房准备休息。店小二帮我们点燃了屋内的蜡烛,一时,整个房间昏黄一片,跳耀着生命的烛火,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燃烧。
坐在桌子边,我手握茶杯,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件件浮现在脑海深处,似是杂乱无章,猜测不透,却又饱含深意。我迅速吹灭蜡烛,拿起宝剑,推门而出,对面同时发出声响。
“谁?!”我低声喝道。
“是我,北涧。”青纶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剥离出来,透出夜的深沉,我们相视而笑。
青纶道:“你也发现了。”
我点头默认,说:“是的。”
夜光蜓从青纶袖口处飞出,发出淡绿色的光芒。青纶说夜光蜓在之前就已经锁定了目标,我们只要跟在后面就可以找到。
古镇的夜宁静而安详,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沉入了梦境之中,身后客栈里的昏黄烛光变得模糊朦胧,暗淡了下去。
我和青纶两人跟在夜光蜓之后,荧光照亮了她的眼睛,如同散落在秦月河上的美丽星辰。
卡术说过很多比较深奥难懂的句子,比如他说,北涧,你要学会以一个脱离本身的姿态来观望这个世间,那样才会找到你真正要走的路径。再比如他说,北涧,也许放下,对你来说会是更好的选择。而令我印象深刻至此不忘的则是他望着青纶置身风中的单薄身影,长久的叹息。
我们走到了来三间客时的那片树林,夜晚的它并没有像白天一样突然雾气飘渺,但我们还是谨慎的观察着周围,防止突然而至的箭矢攻击或大型阵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光蜓曲曲折折飞过好多地方,其中大多为杂草丛生、露水深重的小道,而更兼它速度比较缓慢,我们只能跟在其后,徒步行走,中间不免被树枝划破衣襟、袖口。
当我以为它就要这样无休无止飞行下去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并且围着一棵大约三丈宽的古树拍打着翅膀,嘴里发出“吱吱”的声响。我问青纶:“它在说些什么?”青纶同样一脸疑惑,她摆了摆手说:“我们等等。”
过了大约一刻钟不到,夜光蜓突然调转方向向古树上面飞去,它飞上一段距离后又回转过来,对着我们使劲拍打着翅膀,身上光芒更加翠绿,仿佛要凸显出来一般。
青纶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回答的是夜光蜓继续拍打翅膀发出的嗡嗡声,而且更为猛烈,似乎非常急切。
青纶对着我摇了摇头,说,“它并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要求我们跟着它。”
我抬头仰望着这棵参天般的古树,枝叶繁密,望不到头,遮挡了半个天空。沉默了一会后,我出声道:“莫不是这棵树有什么古怪?”
青纶轻皱眉头,她上前将树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与一般树木毫无特别之处。而后,她将手掌贴在树干之上,黄色光芒从指缝间逸散。良久,她收回手掌,对我依然摇头,表示毫无发现。
“也许,我们要找的人在这上面也未知不可。”
“上面?”青纶诧异道。
我点头,一个飞身跃上树杈,对青纶喊道:“我们走!”
青纶同样跃上树枝,不过她面色比较凝重,说:“北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自从夜光蜓上次在雪冥峰上重创之后,它就无法与我心灵相通。”说着夜光蜓刚好飞了上来,它拍打着翅膀落在青纶肩膀上,略微低垂着脑袋,身上的绿光忽明忽暗,似乎在安慰青纶。
这时,高空中突然一道闪电,人影飘过,长长的丝带分外妖娆。
“无极,你给我站住!”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我和青纶相互对望,三间客的老板娘,她竟然在这里?
一个人影突然停在半空,背对着老板娘,默然无声。
老板娘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影子,似是将所有的柔情蜜意全部塞满,她哽咽道:“你是无极,你没有死,对不对?!!他们说你被琼海的大蟒吞入腹中,生死难料,劝我不要再等,可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会活着回来找我的。所以,我在这奇雾古镇开下这间‘三间客’就是为了等你。三十年了,你好狠的心肠,让我天天盼,日日念,为你牵肠挂肚,患得患失,却始终不曾透出一点你还活在这人世的消息。”
“这位夫人,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叫湖涯,并不是你口中的无极。”人影淡然道。
老板娘一阵冷笑,她喃喃道:“不是无极,不是无极,呵,你的声音,你的样子,就算时光飞逝百年,就算韶华不曾存在,就算轮回转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忘记。呵,你竟然说我认错了人,说你叫湖涯,这也太荒诞无稽了。”
男子笑道:“你在我身后跟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现在知道了,却又为何不相信。”
“你转过身来,”老板娘一字一句道,“从始至终你为什么都不敢转过身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是无极,说你不认识我,你看着啊!”说着说着她竟然歇斯底里,眼泪蓄满了眼眶,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男子一阵沉默,而后对老板娘说:“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也许我和他只是长得相像了而已。在下还有要事,希望夫人不要再跟着我了。”说完一个纵身,便已到百米之外,人影恍然,消失不见。
老板娘怔怔地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泪流满面,她微微仰起脖子,呵呵笑道:“如果你是无极,却又为何假装不曾相识;如果你真得不是他,那,对于我来说,这三十年又是为谁而活。”
连绵不断的笑,却笑得如此苦涩,心仿佛被碾过一般,疼痛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古树只剩下风轻轻吹过的声音,老板娘已不知何时飘然离去。
她走的时候定然伤心欲绝,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女子又能有多少个三十年?
三十年前,豆蔻年华;三十年后,白了头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将两种性格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之人,人前妖娆抚媚,人后却如此的深情专一。
青纶肩膀上的夜光蜓发出微弱的光,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它轻轻耷拉着脑袋伏了下去,眼睛微微闭上。
青纶小心翼翼地将其收于袖中,说:“它的灵力几乎耗光,下次清醒,不知会到何时。”声音里充满了感叹。
我安慰道:“总有一天,它会再次飞起来的,不要担心。而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人。”
青纶点了点头。
正当我们发愁如何去找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一阵响动,接着“嗵”一声,一个人从树上直直地掉了下去,便随着“哎呦”的痛叫声,早前在客栈被人说成神经兮兮的老者跌坐在干枯的树叶堆里,整个头发全是叶子,狼狈不堪,很是滑稽。
我和青纶对视一眼,迅速飘身下去。
我们将老者从树叶堆中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黄土,青纶问道:“老人家,还记得我吗?”
老者估计是摔得有些晕乎,他先是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事,接着蹲下身子抓了两把树叶扔在半空中,恶狠狠道:“让你摔我!让你摔我!”
我很是疑惑,望了望青纶,青纶也是一脸的不解,她继续问老者:“老人家,您还记得我们吗?”
老者这才像是突然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四下打量了青纶一番,表情迷茫,说:“你们是谁?我该认识你们吗?”
而后,他似乎自言自语,“我老人家老了,貌似好多人都不认识了。”
接着,他突然抬起头来,一把甩开青纶扶着他的手臂,满脸凶悍,厉声喝道:“说,你们到底认不认识我老人家,认不认识!”
青纶望着老者有些疯癫的样子,轻轻一笑,她低声道:“那么,前辈,你又自己认识自己吗?”
老者瞬间停止了发狂,饶有深意地望着青纶,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嘴角略微抽动,似是对青纶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
他面容郑重,声音冰冷:“跟我来!”
第三十八回 仇杀
一间茅草屋,几条破木凳,屋子里散发着腐朽发霉的味道,阴暗暗,潮湿一片。墙壁上挂着几件动物毛皮,上面血迹还未干涸,血腥味略微浓重。
老者手握茶杯,静静地坐在屋子中央,显然等待已久。他看到我们进来,将杯子置于桌上,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说:“你们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我和青纶随意坐下。青纶问道:“关于百兽谷,想必您老人家很是清楚。”
老者一阵冷笑,他说:“怎么,你们自不量力,想要去百兽谷?”
我应声道:“去不去是我们的事,似乎与你并无半点关系。”
“是与我没有关系,可是,你们是来问我,那么,我自然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沉默。”
“没错,这是您的权利。”青纶轻声道,“可是,我想你费尽心思,装疯卖傻,不就是为了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