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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说你这个傻小子,连爷爷说得药引都不知道,还在这自诩奇人,不知羞耻。”说罢,小樱一个转身藏在青纶身后,对着觞百年大吐舌头。大黑看了,竟也呵呵笑出声来,手掌在脸上抹了几下。
咦?老者上下打量大黑,“这是?”他一脸惊惧,“传说中的洪荒守护者——猿狴?!”
“不错,”我应声,“没想到您老连这个也知晓。”
老者没有听到我回答,嘴里喃喃:百兽谷里,连他也出现了。
觞百年一副不解,“这有什么?大火那天我还见了一个浑身火红的影子,爷爷和浅星也有看到。”
郝神医轻咳一声,“不错,只是太远,看得不清。也可能是火光照耀的效果。”
“对了,爷爷,”觞百年继续问,“你说的药引到底是什么?浅星的病可不能再耽搁了。”
小樱摇了摇头,一副无奈,“哎,反应真是迟钝,这药引可不就是你嘛。”
“我?”觞百年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成了药引?”
小樱突然缄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觞百年。
小刀声音响起:天哪!他怎能如此白痴!先前在客栈的激灵难不成只是表象?
郝神医和老者两个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一旁不苟言笑的青纶脸上也浮出淡淡笑意。
一时之间,百兽谷内充满欢笑之声。
第四十八回 荧光
这天夜里我们在龟坡停歇下来,几个人围在一棵树底生起篝火。火苗四起,照耀每一个人脸庞,夜色突然显得更加深沉,河面上波光粼粼。
老者同青纶商讨起明天的行进路线,小樱在一旁抱住大黑毛茸茸手臂,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在火光下分外明亮。
而龟坡正是奇花异草聚集之地,早在到达这里,郝神医就迫不及待钻进附近密林,搜集那些罕见药草,且拉上觞百年。起先,觞百年一万个不愿意,原因不想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弄脏衣衫,但郝神医一个“浅”字便磨掉他所有傲慢,背着竹篮,跟在后面,心不甘情不愿,整张脸耷拉下来,看得小樱拍手叫好。
我从地上站起,走到河岸旁,看着水流在夜色和月光下缓慢流淌。
来到奇雾古镇似乎已经半月有余,期间任何明了线索都没有,总觉得冥冥中被一股思绪牵引,不得解脱。而按照小樱所说,洌锦已经脱困,可我们还是不知道她在哪里。百兽谷如此之大,丝毫不亚于卡葛尔边缘的乌木林,而其所潜藏的神秘,更让我们为之震撼。
“在想什么?”青纶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轻踱步子站在我左边,眼睛同我一样望向河水。捡起一块石头我扔进水里,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深吸一口气,嘴里答道:“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日子太过平静,隐约感到不安。”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青纶问道。
我笑了笑,“也许,这只是我们对于未知而产生的迷茫。”
“但愿如此。”
小樱从篝火旁走过来,她问我和青纶:“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然后,她突然像发现什么似得大声喊叫,语调雀跃,“你们看。”她手指向森黑的河面。
一簇簇萤火虫在夜色下、在水草旁翩翩起舞,发出黄绿色光芒,美的虚幻,正是在黑洞里见到的那些。每一只都比平常的大上两三倍,且绿光更盛。青纶怔怔看着那些萤火虫开始沉默。而我脑海里浮现当初雪冥峰上,红琳在月神草丛中指着天空说“看,白月光”的情景,距离那天也仅仅不过几个月而已。
青纶笑了,她说原来小刀除了倔强,还有如此天真烂漫的一面。我原想将小樱和小刀是阴阳双体的事情告诉青纶。但仔细想了想,他们并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这个怪异存在。若有一天,等待他们亲口告诉吧。
小樱顺着河沿想要靠得更近,弯着腰,手指轻轻点在那些萤火虫上面。不知怎的,那些萤火并不害怕,有些还飞落在小樱头发、肩膀,围着她打圈圈。过了一会,萤火虫竟然越过草丛飞了过来,在我和青纶之间往复来回。黄绿色的光照亮青纶脸庞,彰显出一种唯美的神秘之感。
小樱看得痴呆,嘴里呢喃:好美啊……
百兽谷的夜更加静谧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睛,小樱躲在大黑怀里沉沉睡着,觞百年一人伏在树枝上也睡得正香,郝神医靠着大树,手里紧紧抓着他那采药竹篮,一刻也不放松。地上篝火已经熄灭,仅剩下冒着淡淡烟雾的灰烬,抬眼四看,青纶和老者却不知去了哪里。
我起身,突然听到不远地方一声巨吼,整个百兽谷毫无预兆颤动。觞百年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树上跳下。紧接着,郝神医也醒来,拎起竹篮,走到我跟前。小樱揉揉惺忪眼睛,叫我:“北涧哥哥,怎么了?”
我还没说话,大黑突然一个鲤鱼挺起,左右各看一眼,黑影瞬间从眼前飘过,消失不见。
“大黑!”小樱彻底醒来,伸手去抓,却只留下一撮黑色毛发。
郝神医脸色有些凝重,他转头对我说:“快去找殿下。”声音急迫,想是已经听到那不同于常的嘶吼。继而又对觞百年道:“你也过去,记住,务必保证殿下安全。”
觞百年一愣,“可是爷爷,这样这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要是出事,如何应付。”他看了一眼神医和小樱。
的确,让这一老一小且没有半点防御之法的人在这,谁也不可能放下心来。额上狼牙月突然变得炙热,脑海里浮现青纶透明的身影,莫不是她遇到了什么险境?没有丝毫犹豫,我对觞百年说:“你留下,照顾好他们。青纶的安危交给我。”
是的,从一开始我便是她的守护之将,那么,即便拼上性命,也会如祖祖辈辈们一样洒尽最后一滴鲜血。
百兽谷内白雾朦胧,树影隐约可见。
我依稀辨别,感觉青纶在东南方位,而刚才那声巨吼也同样来自那里。
想起在客栈经历的那场震动,半边天空的火红,觞百年嘴里的红影。脚下如风,两侧景物迅速向后掠去。
我想,真相已经不再遥远。
正往东南飞奔,觞百年由后面追来,不一会行在我身侧。他道:“这种奇葩之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爷爷和小刀要怎么办?”
他扭头看过来,“放心,我在他们身上下了符咒,只要遭遇危险,便能第一时间感知。况且本公子轻功自诩第二,天下间无人敢称第一。”说完速度一下加快,人影已然到了百米之外,紧接着消失在不远前方的迷雾里。
越往前,雾气越稀薄。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重血腥味,方圆几里都可闻到。
一棵古树之下,觞百年停在那里,手扶树干,抬眼望着繁密枝叶,不知作何而想。
转身看向身后,依然被白雾围绕。这算是一种怎样存在?断绝后路么?
落地,走到觞百年身后,手搭他肩膀,“觞兄,有什么发现?找到青纶和王老汉了么?”阴风刮过,手指倏然一抖,几根暗器由脸颊擦过,动作太快,还未看清是何东西,后面三棵几人怀抱粗的树轰然一声倒塌下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那人转过身来,面部戴有一件黑白相映面具,分明八卦图样,哪是什么觞百年。
“你是何人?”我厉声喝道。还未站稳,几件暗器又射将过来。力道加大,速度更快,眨眼便是身前。
我一个翻滚避到一边,石头粉末与稀薄雾气交替相映,紧闭口鼻,防止粉尘进入。宽大衣袖在面前挥舞,仔细一看,面具人竟然消失掉。
几步走到树底,四下观望。此种情形太过诡异,谷内除了未知野兽,竟还有我们之外的人存在,而且伪装成觞百年的身形。正想着,头顶一阵异动,面具人双手合十,从上横劈下来,手掌处发出幽暗蓝光,如千斤顶般沉重。我身形站稳,转动墨幽神枪,暗暗积蓄力量,想要给他致命一击。然而枪还未出手,面具人忽的往左侧一跳,跃上高空,立于不远树梢之上。对我哈哈一笑,继而人影移动,往前方遁去。
隐约觉得不同寻常,有些理不清头绪,却可以肯定,答案必然跟刚才那人脱不了干系。飞身而起,朝那人消失地方追赶而去。
不知怎地,越往前血腥味越浓重,而额上的狼牙月也越来越烫。从雪冥峰回来后,我曾仔细研究过它发烫原因。一般说来,除了青纶有危险或者我身边有危险存在外,它是绝对不会变烫发亮。况且,仙人已经帮我打通任督二脉,从印堂进入,狼牙月所拥有的灵力也更加强盛。
眼前一只黑鸟从半空飞过,速度极快,比觞百年还要略上一筹。一声鸣叫,它突然消失无踪、不知何往。耳边风过,甚是犀利,似乎有人过来。手掌迅速集聚灵力,几个掌影突击过去,来人一招挡住我进攻,低喝道:“北涧,是我。”声音熟悉,定睛一看,老者面容出现在视线里。急忙撤掌,我与他分别站于树枝两侧,树枝上下缓缓颤动。老者道:“北涧,有没有看到一只大鸟?”
“黑色的,刚从这边飞过。”
老者一听,面容耸动,忙问:“去往哪个方向?”
“不知道,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正当我想要问老者青纶有没有跟他在一起,不远处,两个身影越来越近,是青纶和觞百年。青纶刚刚落地,就问老者:“跟上黑鸟了吗?”老者摇头,“速度太快,而且我没想到它竟然如此聪慧,随意变换飞行方向,让人无法预计。”
原来青纶早上起来,在河道旁漫步,忽然闻到一股血腥,似有似无,甚觉怪异。她顺流而上,想要查个真切。老者正好醒来,便陪同青纶前往气味之源。走到一半,路遇一方水涧。那只黑鸟恰好立于河池中央一块岩石上,一只爪下是奄奄一息的白虎,血流不断,将河池整个染红。而令青纶和老者都想不到的是,它另外一只爪下竟然是穿着风域军服没有头颅的半截尸身,其震惊不予言表。
两人便想通过此鸟找到五千名士兵的埋骨之所,悄悄藏于树叶背后。只见黑鸟将利爪伸进白虎胸口,白虎一声嘶吼,浑身抽搐,接着气息渐少,衰弱下去。就在这时,大黑突然从一边密林冲将过去,惊动大鸟。大鸟拍动翅膀,大黑竟定身在原地,毫不动弹,被大鸟爪子抓住。
青纶与老者看到此种状况,现身出来,想要救大黑于鸟爪之下。
然而,大鸟展翅一飞,身影迅速远去,形成黑点,几乎匿迹。青纶让老者起身追赶黑鸟,跳入水池中央查看那半具尸体,而觞百年在不久后到达那里,接着同青纶一起按照老者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
青纶递给我一张令牌,上面画着一幅人像,底下刻着两个字:穆棱。而侧边用墨水写着:总兵。这是风域军队中最为常见的身份牌,每一个士兵都会有一个。木料为上等槐木,墨水为天山陈墨,不怕水侵,不惧火烤。此牌最上用一根红色丝线所系,丝线为风域皇室独家秘制,作不得假。
所以,可以肯定,这个牌子的主人一定就是那五千名士兵中的一个。
可如今,我们却跟丢了鸟儿。
第四十九回 魂魑
“嘎”一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黑色影子一闪而过。老者嘴里叫道:“是那鸟!”说罢,略微俯身,双脚蹬地,如离弦之箭向前急速飞去。觞百年目瞪口呆,大抵没有想到身边竟然会有比他轻功还要卓越之人。
青纶同样没有半分停驻,紧跟老者身后朝那鸟追去。此时,觞百年似在魂游,我拍他一下,“走了。”他一个机灵,抖抖脖子,折扇往腰间一插,纵身一跃,置于高空,冲快要消失的老者喊道:“喂,老头!”声音颇具挑衅。
不久后,我们到达一处藤蔓交错之地,看到老者半蹲一旁,手中朱棘扫过草丛,不知寻找什么。青纶眼望四周,面色冷清。只听老者低语:“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就在这里。”
青纶道:“那鸟不同寻常,轻功之术已然上乘,忽而出现,忽而匿迹,我感觉它似乎有意引我们去某个地方。所以,一定会再出现。”
老者站直身子,目光幽深望向天空,嘴里喃喃:“莫不是……不,不可能。”
“什么?”青纶转过头问。
此刻,觞百年一个回旋由空中掠下,定于老者身前,道:“喂!老头,你到底从何学得如此精妙渡术?”
老者迷茫,似是不知为何有此一问。
觞百年面色不悦,想要追问,老者突然一僵,目光定在他身上。倏尔半秒,几步跨了过去。这下轮到觞百年浑身僵硬,一双手不知放于何处,在身前胡乱摆弄,嘴里语无伦次:“那个,老头,我……我……”
却见老者直接越过他,只身走到后面,拨开浓密的树枝藤蔓,几根黑色羽毛飘落下来,黑羽上似有白气弥漫,显出一股朦胧之感。
觞百年见老者不是冲他而来,松了一口气。也是,昨天晚上采药之时郝神医将他从头到尾训斥个遍,其中就有不得顶撞长辈,不准口出妄言。这小子平时轻挑狂妄惯了,今天两样全犯,要被告到神医面前,指不定批得多惨。我想,批得惨倒是不打紧,他恐是怕神医再也不让见那朝思暮想的浅星心肝儿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