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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洌锦藏的更深,整个淹没于绿叶之中。
五六人中唯一一个没戴帽子的人道:“大祭司刚卜了一卦,说有外人潜入寒潭附近,而刚刚殿门正口因为突然遇袭产生能量波动。敌人一定行走不远,大家仔细搜索,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可放过,定要找出此人。”
是!几人齐声应和,格外清晰,声声入耳。
忽然,一声尖啸由头顶上方传来,异变发生,一只羽翼带刺的飞鸟直冲下来,对着我和洌锦鸣叫不止。
谁在那里!一声断喝。
紧接着各色光球齐发而来,在附近轰然而响,硝烟瞬间弥漫整片林木,些许狼烟甚至飘向寒潭之上,与其上面的冷雾合而为一。就在光球爆炸的瞬间,飞鸟翅膀横过树木,黄芒突起,只听“咯吱”一声,我和洌锦隐藏的树干从树身中央齐齐断裂,刹那,枯叶和绿叶漫天而起、蝶蝶飞舞。
走!我一把推开洌锦,脚底微旋,向后飞退,躲过飞鸟袭击。那鸟一击不中,一个调转继续朝我攻来,就在此时,长枪从手中决绝射出,枪尖发出耀眼光芒,如火焚烧。鸟眼闪过恐慌,一声惨叫,半边羽毛霎时燃起。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红袍人中的一个冲过迷雾冲到我们面前。
哗——呼——
那棵大约一丈粗的古木轰然倒下,地面尘土飞扬,空中树叶纷飞。当一切归于宁静,我和洌锦背靠背,四周已然被红袍人包围完全,半点缝隙不留。刚才疑似头领的那个人手握长剑向前迈出几步,“说,你们是谁!为何擅闯雪域不落原?到底有何目的?”
我刚想说话,洌锦右手肘撞我一下,对红袍人抱拳:“我们来此只是为了寒潭之水,别无其他目的。”
“寒潭之水?”红袍人似是不信,面上疑惑渐起,“这么说你们是洌氏族人了?”
洌锦点头,“正是。”
“口说无凭,请呈上洌氏信物。”
洌锦盯着那些人,不缓不慢从袖口拿出一方令牌,推上前,令牌上的金色“铸”字出现在前面,洌锦道:“此乃我们洌氏家族唯一身份的证明。”
红袍人瞅了一眼,道:“令牌的确不假,可是——”
“什么?”洌锦冷静询问。
“洌氏族人从来都是以真面示人,何以阁下两人却面遮黑纱?莫非——”那人说着竟脚底飞移,人影闪到中央,右手臂突然伸长,妄想揭下洌锦面纱。
洌锦早有准备,在那人突然变招拉扯她面纱时脚尖点地,迅速后退,同时从背后抽出墨弓。呛!灵力幻化的箭羽飞射出去,光芒擦过,一道血痕出现于那人脸上。
此人面目惊骇,似是无法想象洌锦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拉开弓射出箭。
在洌锦准备射出第二箭时,我横握墨幽,突然俯身横扫一圈,霎时,整个空间被尘土和迷雾遮蔽,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到衣人凌乱的脚步,以及突然无法视物产生的慌乱。拉过洌锦,我根据之前早就瞅好的出路飞奔而去,沿途挡住我们去路的两个红衣人被我和洌锦一人一个挑翻于地。
耳边风声呼呼,速度已然达到极致。
洌锦问:“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先躲过这些祭司攻击再另想办法。”后面隐约传来脚步声以及喊叫声。
洌锦突然停下仰头看我说:“北涧,你信我么?”
我突然怔住,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叫我名字,跟之前第一次在锦川王府叫我“世子”是如此不同,没有丝毫犹豫我说:“我自然信你。”
“好,跟我来!”她握着我的手突然一紧,竟朝我们刚才被发现的地方奔去。
出于对她的信任我紧跟其后,长枪拉地,因为摩擦迸出耀眼火花。当我感觉红衣人越来越近,仿佛只要眼前迷雾散去便可面面相对,急速奔跑中,洌锦整个人突然生出白光,她转头看我一眼,眼里生出无限气力,拉着我纵身而起,一跃三丈,我还未回过神,雪域宗族那座恢弘的祭司殿便出现在眼前。下落中,洌锦出声道:“他们定然想不到咱们会重新回到这里,兵家有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像是下定决心,一字一句决绝道:“世子,咱们只剩这最后一个机会!”
从洌锦坚毅如风域皇城屹立不倒的眼神中,我看了一种对于生的全新定义,那就是即便拼尽所有也要去完成自己认为应该完成的事情。
宫殿大门就在眼前,门上流光红蓝交替,散发出禁锢生命的气息。
半空中,洌锦左手握紧弓箭,右手搭上弓弦,五根红色箭羽从她指缝间生出。
唰!
箭羽瞬间离弦,如五条红色蛟龙朝着宫殿大门翻腾而去,气贯长虹,直逼殿门正口。
砰!
门上先是一阵暗淡,蓦地光芒大盛,第一根箭羽瞬间被淹没。砰!砰!砰!接连三声,光幕中央红蓝更盛,更多能量逸散出来,朝四面八方汹涌而起。身后传来哗哗之音,竟是红衣人返身回来。
洌锦朝后观望,脸上现出苍白色。
砰!最后一根箭羽过去,光幕震颤,忽地透明下去。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我拉过洌锦因为过渡消耗而疲惫不堪的身子,将墨幽置于腋下,全身灵力输送于枪尖,霎时,枪头迸出无限力量。
“停下,闯入雪域祭司殿者死!”后面一丝魔音进入耳孔,整个人忽地颤动。我知道这是另外一种心法,施法之人应该还在很远,不然我早就七窍流血,断不会仅仅身体颤动。咬咬牙避过魔音影响,左手抱住洌锦,右手墨幽飞旋,形成巨大漩涡。
当漩涡碰上已然透明的光幕,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世界的惨白。
第六十五回 觞斯
一根巨大蓝色光柱出现在宫殿中央,华光悬浮光柱表面,隐隐透出一种深不可测。洌锦将墨弓收于背后,拉着我朝光柱走去。她边走边道:“世子,一会跟在我后面,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要保持灵台清醒,你只要记得所有一切都是幻象,虚无不存在的。”洌锦面色严峻,说得如此郑重,似乎从她闯入我的生命中开始,她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不允许自己一丝一毫出错,永远冷酷坚毅,她说我母妃凝夜是救助他们洌氏一族的恩人,所以,即便拼尽一切也定会护我周全。
就在我们快要到达光柱前方之时,一阵风过,光柱侧边扬起一截白色裙角。
“谁在那里?!”洌锦厉声喝道,她放开我的手,迅速朝光柱那边靠拢,眼眸上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特别诡异,让人有些说不清楚,我甚至能清晰感觉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浓重杀气,异常鬼魅。
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熟识之感,立马有了迅速阻止洌锦挥刃下去的念想,我立刻行动,从后面紧紧拉住洌锦甩掉我的手,说:“等等!”
洌锦脚步移动并未看我,她应道:“别担心,我会像哥哥一样保护你的。”她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嗖得一下向前移去。就在她取下墨弓准备砸向光柱之后的那个人时,我早已蓄满灵力的右手一把握住她即将下落的弓箭。与此同时,一个女子出现在我们视线,衣衫飘飘,一方白色纱巾将她半张覆盖完全。
我握着墨弓的手一紧,失声道:“你!是你!”后面那句“百兽谷”怎么也没有说出来。女子眸上突然浮出淡淡笑意,似是早就知道我会认出她一样,心里忽地一痛,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脑海里依稀浮现那天在百兽谷内她指给我们出去的路径时飘然远去的身影,我继续道,喉咙有些嘶哑:“我们以前认识,对么?”
洌锦面目突然有些狰狞,她猛地从我手中抽出墨弓,疼痛蓦地从我掌心传来,甚是清晰,她一字一句道:“世子,这里是雪域的祭司神殿,而她——”洌锦指着白衣女子,“一定是雪域宗族的人!”
我慢慢上前,将洌锦拉在身后,轻声问女子:“你是么?”女子眼里似有雾气,轻笑着,并不答话。忽然,她面色一变,甚为清冷,眼睛瞥向宫殿之外。依稀间,我好像听到外面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如当初在宫殿外的林木里碰到那群红衣人一样。洌锦猛地转身,手握弓箭横指女子对我冷声道:“世子,待我杀了她后,咱们从宫殿地道通往不落原。”女子眉目猛然一皱,看向洌锦,“你如何知道雪域神殿的地下通道?”
洌锦没有回答女子,只是冷冷看着,这样忽然而至的强烈杀气让我有些陌生,如洌锦告诉我洌嶔曾经杀害那么多人成为王最敬重的护卫后一样感到陌生。不管是从百兽谷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还是现在,脑海里始终浮着一个念想:她不会伤害我。
外面人声嘈嘈,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一下,敲击每一个人的心房。白衣女看我一眼,再看看洌锦,忽然叹了口气,她道:“跟我来。”洌锦还想挣扎与之对决,我一把圈她到胸前,右手将墨幽竖地,对女子道:“有劳姑娘。”就见女子从袖口取出一根大红色丝带,丝带尾部挂着一块白玉,疑似齐天碑旁边的凤凰图腾,展翅翱翔,仿佛鲜活了一般。
她轻轻一挥,白玉凤凰碰上蓝色光柱,“叮当”一声轻响,蓝光大盛,半秒后突然消失,光柱表面打开一道小门,门上流光溢彩,与光柱契合,仿佛生命相连。凤凰白玉伸了进去,拉直丝带,丝带在门和女子之间散发着淡淡的红色烟芒,如同仙器宝物一般。
女子回头道:“沿着丝带行走,尽头就是你们想要去的不落原。”
“你不跟我们一起?”我询问,眼里尽是担忧。外面那些红衣人快要进来,如果看到她一人在这里,且放走擅闯雪域祭司殿的敌人,该如何凶残对待她呢?
“北涧,答应我,无论如何要活着出来!”女子突然将我和洌锦推了进去,与此同时,宫殿大门轰然而开,一群红衣人闯了进来,就在蓝色光柱幻化的门关闭的瞬间,女子面上的白纱恍然掉落,一张倾世容颜映入眼底。
整个人突然定格在面纱掉落的刹那间,我想,纠葛一生我也无法忘记,那个叫我北涧的人,那个站在卡葛尔牧原上仰望天空看着白色月光静静洒落在月神草上的人,那个说“北涧,在你离开卡葛尔的时候,就是我们要分别的时候”的人。
暮雪!
姐姐!
胸口似被刀剑屠戮,疼得那么完全,仿佛置身炼狱。门即将合拢,红衣中走出一人,面带八卦黑白面具,有些看不清楚,却正是百兽谷内那个身形酷似觞百年的人。朦胧中,我听到暮雪叫他:觞斯。
面具人伸手抬起暮雪下巴,玩味似地盯着,那眼似有怜惜,但我却感觉到全身的冰冷,冷彻心扉。
周身突然陷入黑暗。
我手扒在冰冷地分不清材质的石壁上慢慢滑了下去,内心汹涌澎湃。我的姐姐她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在这被雪域称为最庄严肃穆的神殿里?几年时光的更迭,她容颜一如当初清丽,眉色间隐隐藏匿着忧伤,却有了一种面对人生的镇定。到底经历了什么,使她可以如此从容地面对一切,使得她如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了消息。
手里的丝带晃动了两下,我转身,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洌锦,她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晃动丝带,丝带尾部的凤凰白玉泛着晶莹的白光,将三米之内完全照亮。
昏暗的光,手指紧紧抓在石壁上,渗出滴滴鲜血,染红了原本就异常红艳的丝带。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我要出去!
我使劲掰着刚才光柱合拢的地方,尽管看不到一丝缝隙。洌锦将丝带扔在地上,她跑到我身边,停在半米处,右手轻轻搭在我肩胛上,说:“北涧,不要这样,你根本无法打开机关。”我一把甩掉她的手,狂吼道:“不可能,一定有,一定有别的办法,一定可以出去。”眼睛瞬间通红。
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觞斯——雪域皇族的四皇子,年仅三十,亲自经历且参与了十八年前的四域混战。杀人如麻,冷酷无情,被雪域王族称为不落原上不落的雄鹰,受封王爵,为下一任的雪域之王。在那个战火连天的年代里,就是这个不到十二岁的男孩,屠杀了风域盟军雷域,几近十万的兵士!我还依稀记得泰华在讲到觞斯之时,眼眸上深深的恐惧,以及握着我的枯瘦手掌轻轻地颤动。
我不敢想象暮雪落到他手里将要面对的残酷命运。
眼眸上浮出凤凰白玉淡淡的光芒,对,白玉凤凰,是它打开了这道门,那么,它一定可以再次打开。
我跪在地上去抓白玉,白光一闪,我抬头,玉石到了洌锦手里。从地上站起,慢慢靠近洌锦,我冷声道:“给我!”洌锦紧咬下唇,面上闪过一丝决绝,慢慢地向通道深处退去。
“它是打开这道门的唯一钥匙!”我说。
洌锦面色有些犹豫,有些凄婉,她说:“我知道。”
“既然知道,请把它给我,没有人比我更需要。”洌锦一次再一次的摇头,她说打开雪域底下通道的钥匙只有两个,一个是觞斯手中的凤凰白玉,另外一个则是雪域大祭司风语的法器。显而易见,是暮雪偷了觞斯的凤凰白玉,才使得我们能够进入这条通道。洌锦低声喝道:“如若我们从这里出去,就正好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