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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顺着方帕之上绣着的金线描绘,素白单衣的少年支起一臂,淡淡道;“若是急就能有用的话,这世上想必也没什么难事了……”
曲项歌嘴角一抽;却是也不得不承认此话的确在理,只得撇了撇嘴;“照你这么说,想必已是有了头绪,说出来听听看?”
“没有,毫无头绪。”言二少摊手耸肩道。
见状,曲公子就差没直接一蹦三尺高,“你!”
“二哥……”进屋以来一直沉默着的言惟砚难得的开了口。
长叹了口气,言擎方才翻过那一方锦帕指着道,“金线墨字,摘星阁的脚步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是一个提醒罢了。”
“提醒?”曲项歌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素白单衣的少年松开锦帕,紧绷着脸道,“不过是提醒我们那人在她们手上而已,至于下一步的动作,我倒是真的毫无头绪。”
听的他如此解释,曲项歌不免有些打趣意味的开了口,“真没想到你也会动脑子思考,不过言三公子又是如何知晓你……”
“怎么,小猫你嫉妒本少爷的聪明才智不成?再说了,我和小砚可是一母同胞,莫说知晓些什么,就连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待曲项歌说完,言擎已是一连串的反驳,说到‘一母同胞’四字之时,却是暗暗地凝了眉,蓦然想起那一夜,青衫男子口中的若我并非你亲大哥又如何……
不过是略微的间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心里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强迫着自己不去回味那些绮念。
曲项歌自是不会留意到这些,只是按捺不住的拍了拍桌道,“谁会嫉妒你了,少做梦!”
这厢,青衣小童伏在栏窗之前,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上面,听的屋内传来的拍桌声,脑补无数,急的顿时抓耳挠腮。
进也是死,不进也是死,呜呜,少爷你的清白小槿一定会保护好的!好一番的天人交战,青衣小童深吸了口气,正准备直接破门而入。
听的拐角处由远及近的一阵脚步声传来,莫不是夫人亲自来监督了,小槿顿时被这一想法惊的伫立在原地,待到看清来人的装束之后,方才松了口气道。
眼见着粉裙的小婢正欲敲门,小槿轻咳了两声,看到她视线转移过来后开口道,“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
梳着双平髻的小婢垂首,细声细气的答道,“是夫人吩咐小的给几位公子送来茶水。”
小槿正愁着没有借口溜进去,所谓天赐良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他直接一手接过了小婢手上的托盘正色道,“好了,我替你送进去便是,少爷也吩咐了莫要多扰。”
“那真是多谢小哥了,我这就回去伙房。”双平髻的小婢福了个身,轻声道谢。
小槿正急着进去,哪里容得她这般的多礼,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退下吧。”说完,便匆匆推开了门进屋。
听的屋门前好一阵的响动,紧接着是推门声,曲项歌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背过身冷声道,“不是吩咐过了,没有什么事莫要进来么!”
只见小槿满面笑容地端着托盘绕过屏风道,“少爷,我只是奉夫人之命给几位送来茶水而已……”
闻言,曲项歌挥了挥衣袖道,“放在这,你可以先退下了。”
“少爷,至少得让小槿帮几位斟茶完毕不是?”青衣小童苦着一张脸,委委屈屈地道。
白袍少年自是见不得他这般模样,揉了揉眉角道,“动作利索点就是。”
利索点还怎么偷听你们讲话,咳咳不对,是保护少爷的清白,这次若是再失败,夫人不扒了我的皮才怪!手下的动作愈加地放缓,小槿腹诽道。
眼看着青衣小童磨蹭了半天还未开始斟茶的动作,相处了这么久的曲项歌又怎会还不清楚他的小心思,遂沉声道,“我看娘没让你来端茶水,而是安排你来做眼线才对。”
手下的动作一僵,小槿干笑了两声道,“怎么会呢,少爷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来给几位公子送茶水而已。”说着,他竟是一个不留神,将壶嘴对准了桌上摆着的白玉小杯倒了进去。
“等等!”待到几人察觉之时,小槿已是倒了满满一杯的茶水,闻声抬头疑惑道,“少爷,怎么了?”
素白单衣的少年直起了身,嘴角抽搐道,“你说是来给我们送茶水的?”
虽是极为不待见言二少,但迫于少爷在场的眼神之下,小槿扁了扁嘴老老实实地道,“除了送茶水,我还能做什么?”
“你自己闻一闻这味道,就该知道了。”言擎顺势指了指他手中的茶壶道。
正当小槿颇为好奇地低头之时,屋门却是再一次响起了急促的节奏。
几人对视一眼,曲项歌方才扬声道,“进来。”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一名粉裙小婢冒冒失失地捧着个托盘撞了进来连声道。
曲项歌蹙了蹙眉,“有话好好说便是。”
梳着双平髻的小婢半伏在地面上,嗫嚅道,“小婢本是奉夫人之命前来给几位斟茶的,谁料先前一时脱不开身,只好委托给路过的姐姐,没想到忙完了以后,这准备好的茶水却是还摆在原处……”
“你才是送茶水的?”听的粉裙小婢这一连串的解释,小槿低呼了声道。
闻言,素白单衣的少年挑了挑眉,“哦,听你这么说,莫不是曲夫人担心我们牛饮,特地安排送了两次?”
“当然,不是……”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随即想起什么一般,小槿转过身对着粉裙小婢道,“你抬起头来。”
梳着双平髻的小婢怯生生地仰起了一张白净的小脸,小槿立刻分辨出了与之前在屋外遇到的并非同一人,硬着头皮道,“我先前的确是在屋外……”见得自家少爷越来越沉的面色,他方才着急的解释道,“但是方才的确是有个婢女来送茶水,我这不是怕吵到几位,所以就接了过来……”
“唔,你的确是送,不过送的不是茶水,而是酒水。”指尖微微在桌面之上一叩,言擎眨了眨眼补充道。
青衣小童立刻炸了毛,回过身道,“怎么可能会送酒水,你莫要冤枉我!”
“小槿!不得无礼!”曲项歌开口低斥道。
摇了摇头,言二少一手将桌上的茶壶揭了盖,戏谑道,“不信你便亲自来闻上一闻就是,若是分不清,干脆来一杯试试?”
不信邪地低下了头,这一嗅,小槿便僵直了身子,呐呐道,“怎么可能……”
“稍等片刻。”作壁上观许久的言三公子终是开了口,取过盛满酒液的白玉小杯细细看道。言擎心知他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配合状的回过身对着曲项歌道,“让他们先退下罢,茶水酒水倒也是没差。”
“听见没,还不先退下,小槿你也先回去替我备好沐浴的热水。”曲项歌了然的頜首吩咐道。
待到屋门重新被阖上,曲项歌方才好奇地凑上前询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还真是多谢这一壶送错的酒水……”素白单衣的少年哭笑不得的应声道。
只见精致的八角宫灯下,原本白玉无瑕的小杯之内,竟是在酒液的浸泡下缓缓浮现出两行鲜红刺目的小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现在,我倒是真相信了你先前那一番推论……”看着如此显眼的两行小字,曲项歌扶额道。
一时之间,屋内几人皆是沉默。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了去,言惟砚放下手中精致小巧的白玉杯,定定看着素白单衣的少年道,“这只是个诱饵。”
看了眼栏窗外的月色,言擎并未接话,而是反问道,“若是我不在此,你会不会去?”
他心下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若是你不在,纵是知晓这是个圈套,我也必定会前往。”
“那么,我的答案自是与你相同。小砚,我并未碰不得的玉娃娃……”所以,即使知道有危险,也要亲自去,见证那人是否安好。
言未尽,意相通。
不用他多说,言惟砚自是已经清楚言下之意,不再多做阻挠的頜首道,“早点歇息,明日一早便启程罢,莫要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今日,府里的事务……”素白单衣的少年抿了抿唇。
“无妨,先前已是交待好了。”
“……”
岳城——
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响起,车撵风尘仆仆的奔驰而来。
此时正值太平盛世,守城的护卫接过从帘内递来的路引,并未多做检查,直接躬了身让马车穿行入内。
而车上坐着的自然也就是言擎一行四人,曲府真正的表小姐归来,余下的事情本该无关,奈何这曲公子愣是打着出来游历的旗号,生生地插了一脚进来。
忆起清晨出行之前,曲夫人那精彩绝伦的面目表情和堪称凄厉的埋怨声,言擎就不免有些头疼,直至塞了个小槿随行,方才放过了他们。
于是,一行四人,组成了个诡异的队伍,行至岳城。
途中气氛甚是诡异,言三公子半倚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而言二少则是落座在他的隔壁,曲公子只得捡了个最末的位置,两人中间还愣是隔着个满脸提防之色的小槿,结果将近两个时辰的路途,其间愣是无一人讲话。
车撵沿途进城之后,街道之上的人群也愈发的密集,言擎掀帘探头看了眼,方才对着车夫道,“劳烦在前面的柳梢居停下即可。”
中年车夫配合的勒住了缰绳,黑马发出一声嘶声,紧接着素白单衣的少年一跃而下,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由五座三层高的楼台组成的柳梢居。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粗粗看来不过是两句诗词,几人却是瞬间联想到了这家名扬各处的岳城柳梢居,尤为重要的是,这柳梢居的雅间,均是由短短的言律组成,其中人约黄昏后这一句更是招牌性的豪华标志。
打发走车夫后,曲项歌方才好奇道,“我们难道就这么大喇喇地进去不成?”
“小猫若是怕了,现在打退堂鼓倒也不晚。”把玩着手中的久违的桃扇,言二少挑眉道。
白袍少年刚想发作,便察觉身侧之人拽住了他的衣袖,一脸的期待之色,蓦地又想起临行前母亲的叮嘱,嘴角抽了抽,终是噤了声。
“哟,这不是三公子么?”
闻声,言府两兄弟均是蹙了蹙眉,回过身看去。
果然是熟人,只见一道胖墩墩的翠色身影带领着一大班壮汉走了过来,正是昨日在当铺之中见过的姚老板。
“姚老板这是?”言惟砚扫了眼道。
拍了拍厚实的肚腩,姚老板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道,“原来二少也在,还有曲府的大公子,啧啧,真巧,我今儿个正好来这岳城办点事情。”
本就因昨日之事对这胖子并无好感的两人略一頜首,也算是应声。
姚老板倒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对着站在一旁的言惟砚温声道,“不知可否借用三公子几盏茶的时间?在下这里有些生意……”
言擎蹙了蹙眉,随即伸出拦在了身前,刚想开口回绝,便听得身后那人道了声好,她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你昨夜不是说已经交代好了?”
“无妨,不过几盏茶的时间,你们先在这稍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看了眼姚老板身后的架势,言惟砚深知不好推拒,只得轻声对着言擎嘱咐道。
待到姚老板一行离去后,素白单衣的少年方才抿了抿唇,半掩在衣袖之下的双手更是紧紧地握了起来。
就在这时,余下的三人身后传来一道询问,“几位可是言府的公子?”
言擎心下诧异,回身一看,一名圆脸的蓝衣小童正眨巴着双眼,好奇地盯着他,“有何事?”
“想必这位便是言公子,小的是柳梢居的跑堂,替雅间的贵客带话的,几位请这边来。”说罢,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他便径自地朝着修缮的富丽堂皇的楼内走去。
回过神,那跑堂竟是已行了数十步,言擎眯了眯眸,终是抬脚跟了上前,而曲项歌主仆二人看了他的动作自是也一同前去。
就在三人踏入柳梢居后,正上方的阁楼之上,巫梦倾身凑在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的耳边,娇笑道,“公子你看,鱼儿入网了呢。”
看了眼少女面上幸灾乐祸的神情,男子淡淡道,“巫梦姑娘遍地撒网,有此结果并不难猜。”
巫梦撅了撅粉唇,“那公子可要记得配合奴家才是。”
正说着,屋外已是传来了一阵响动。
“凭什么他可以进去,我们就要在外面候着?”小槿瞪着圆脸的蓝衣小童呛声道。
小童也不多言,只是抬手拦在了两人身前道,“是里面贵客的吩咐,这两位公子还请这边来。”
“项歌,既然贵客有要求,我自己进去便是,委屈你们在外面候着先。”言擎刻意地加重了贵客两字道。
曲项歌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半响,终是退了一步道,“若是有事,便出声,我和小槿定会破门而入。”
我说这位公子,你要不要这么土匪……店员还候在一旁呢,你倒直接来了句破门而入,蓝衣小童阴测测地扫了他一眼。
点了点头,言擎伸手推开了那道精致的梨木雕花门。
浓厚的脂粉香迎面扑来,轻薄而透光的轻纱垂坠在隔间之前,隐隐从屏风后传来一阵阵笙歌笑谈。
撩起轻纱,踏上了绵软的长毛地毯,她尚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