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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白日里那人如何会知道我的住所,竟是将我送了回来。眼下,脑子浑浑噩噩的,灵魂像被抽空了一般,就那样呆呆的躺在床上,不敢去回顾过去,更不敢去想象未来。
这个世界,在我听说了裴琰死讯的那一刻,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谁,随便谁,给我一点刺激,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未来的日子,不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什么。每一日,我只是呆呆的坐在河边,看着来往的小情人们亲亲我我的一幕,或者偶尔有几个文人雅客在附近吟一首诗,做一幅画。偶尔,我这怨妇的嘴脸也会因此入画,听着有人在背后讨论道:“这女人莫不是死了男人吗,怎的老是摆出这么一副养不活的表情。”
我听闻之后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疯狂大哭起来。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因为嫌恶而匆匆离开了这里,留下这一片平静的水面,陪着并不平静的我,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后来,锦年来过,告诉了我张永他们献上俘虏的同时,向朱厚照揭发了刘瑾的十七条大罪,并且呈上了这些年来刘瑾所有贪赃枉法坏事做尽的证据,让刘瑾一时间竟无法翻身了。
所谓的证据,都是裴琰这么久以来一点一点搜集的,只是让我倍感意外的却是那本置刘瑾于死地的账本。那么要紧的东西,刘瑾应该看管的很严才是,裴琰他又从何得来的?
“皇上什么态度呢?”我随口问道。
“刘公公并未被押送大牢,而是被皇上关押在了宫内的寓所里,想来,还是顾念昔日的主仆之情,想着放他一命的。眼下,挺刘瑾的和灭刘瑾的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皇上有心放他,却也一时间找不到台阶下。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有人提出了刘瑾意欲谋反的说法,皇上为了平定此事,明日免不了是要去府上搜查的。”锦年说着,摇摇头,道:“这事很悬啊,皇上虽然不相信这么多年的心腹会生出反意,但是刘公公那里,却不知道有没有私藏什么禁物。一旦被查出了,必死无疑。”
我心里一酸,接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裴琰用生命换来的一切,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吗?朱厚照若有心要放了刘瑾,随随便便找个台阶,便能饶他不死吗?
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最后却一无所成,裴琰,你一定不会安息吧?
“跟我走吧,万一刘瑾倒台了,你可能会遭殃的。”锦年突然说道。
“我不走。”我自然不会走。如今裴琰不在了,刘瑾若是再死了,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是死是活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何况,北京城里留下了太多的回忆,少了裴琰,起码还有这些回忆陪着我过活。
锦年眼瞧着劝我不成,便不再做声了。走之前,只说了一句:“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你不走,我也留下。”言毕,离开了我的住处。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胸前的小黄鸟雕刻,那玉石正散发着一阵温润的气息,竟像是触及到裴琰的手指时才会有的感觉。
心里一痛。
没想到最后,他只给我留下了这么一点念想。
苦笑了一下,我刚想着进屋,忽瞧着墨渊一跃进到了我的院子里,对我说道:“小黄,我求你帮个忙。”
我一怔,停住步子看向了这个曾经最熟悉的人,问道:“什么忙?”
“刘瑾府上守卫森严,除了你,他们不会容许任何人出入。所以,你偷偷带上这些,藏在刘瑾的住处。”墨渊说着,将一个黑色的包袱递了过来。
我满心的疑惑,打开包袱瞅了一眼,接着苦笑了一声,问道:“师父,你拿了这印玺玉带的给我,莫不就是想着陷害刘瑾,让他把谋逆的罪名坐实了吗?”
“正是。”墨渊回答。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陷害我义父呢?”我有些好笑的问道。
“因为只有刘瑾死了,裴琰才能回来。”墨渊说着,直直的看向了我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了,这几天快死了,今天还请了假在医院挂吊瓶啊有木有。一拖再拖,不大好意思了,真的是带病码完了这三章,写的不好见谅吧,脑子都浆糊了。关于这一点,我真觉得我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作者。小说都不入V了还这么卖命,真的大丈夫?总之,留言明天集中回复,我先睡了,明天身子不见好,估计还得打针啊,苦逼!
、第五十五章 身世之谜
“你说什么?”一把抓过了墨渊的手臂,我有些癫狂的问道。原本冰冻的心脏开始狂跳,四肢百骸的血液也得到了流动。
“裴琰没死吗?他果然没死吗?”见墨渊面色有些古怪,我又使劲晃了晃他的手臂。
“嗯,他没死。”墨渊回答着,眼神里多了一丝的苦涩。
我那时太过忘形了,根本没有听到墨渊小声的嘀咕:“你就那么在乎他吗?”只是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满是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裴琰就是属蟑螂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
“嗯,托你的福,他现在就留守在城外,因为有刘瑾的人四处盘查,想着进城不易。”墨渊说着,叹了一口气。
“既如此,张永的人为什么要对我撒谎,说他死了呢?就算城门口有人守着,别人进不来,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你出不去的。刘瑾既然怀疑到裴琰了,便不可能允许任何人给你放行,要你同他团圆的。”墨渊迟疑了一下,又道:“何况,裴琰他也不想见你,故而让张永撒谎说他死了吧。”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
“因为——”墨渊犹豫了一下,说道:“先前为了能取得刘瑾的账本,裴琰潜入了他的密室,结果一时大意,伸手去触摸账本的时候中了毒气,虽然当时掩住了口鼻,但终究是吸进了一部分药沫,当时虽未毙命,但留下了后遗症,视觉和听觉慢慢退化,现在,该是已经瞎了吧。”
我一惊,跟着后退了一步。
难怪他之前有意冷落我,疏远我了,这是存心要惹了我对他诸多怨言,等着他离开了,我也能少一些执念,早些看开了吗。
既如此,为什么他当初还要一时动情,与我彻夜缠绵呢。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平复了心情之后,我问墨渊。
“在黎府的时候,我行刺刘瑾失败,他入狱救我那一次,私底下就与我商量过了,大家既然同仇敌忾,都希望刘瑾死,所以联手也没什么害处,这之后,我二人便没秘密可言了,他对我开诚布公,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而我也是一样。当初他留你在京城,除了不想连累你之外,剩下的,就是希望万一这一举不能扳倒刘瑾,你还能帮他一把。”墨渊说道。
我摇摇头,这裴琰到最后还不忘利用我呢。只不过,他凭什么就认定我会帮他,只因为他床上功夫比较好,技艺高超,讨了老娘欢心之后,老娘便对他终身难忘了吗。
心里一百个不痛快,我没好气的问道:“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他还活着,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呢?当他死了,从此再不相见不就好了。”
“因为你爱他,你会帮他。”墨渊说着,有些不甘地攥了攥拳头。“说到底,我只是希望刘瑾死,所以利用了你而已。你可以骂我卑劣,觉得我手段龌龊,要你为了裴琰大义灭亲这种口号听起来一定笑死人了,可是刘瑾一日不除,裴琰就永远不可能收了心。不过也无所谓了,如今他又聋又瞎,纵然有心报仇也无力施展了。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你的身上,他本来就没奢望一定会赢。”
攥紧的拳头发出了清亮的响声,我怒视了墨渊,问道:“你说这些话,不就是想着逼我吗?”
“徒儿。”他面上有些歉然。
“表面功夫就省省吧。”我打住了他,说道:“你们一个为了报私仇,一个为了朱家的江山,全部想着刘瑾死,根本没有顾及过我的立场。好,都想着当英雄是吗,想着除恶扬善是吗,我成全你们,杀了刘瑾之后,我也冠上一个不徇私情,大义灭亲的头衔,多美啊!”说着,拎起包袱就欲外出。
墨渊一把攥过了我的手腕,略一犹豫,从背后将我揽进了怀里,说道:“我早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放手一切,去漠北去塞外,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你有我。可今时不同往日,你的一念之间便能左右这个国家的运势和走向,你有必要去直面这个问题。”
“呵,你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吧。”我说着,眼圈微微有些酸痛。
为了裴琰,为了朱厚照,为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和死去的无辜忠良,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裴琰那一系列的报复措施。可如今,又要我肩负起这一切来,亲自手刃刘瑾,总觉得,好过分……
“你有没有想过,刘瑾造反的罪名一旦成立了,我也会跟着遭殃。”我侧脸,对上了墨渊的视线。
“你只是刘瑾的义女,是他无数手下中的一名,皇上若是要怪罪的话,除非把整个内行厂都端了,否则,他有什么资格降罪与你。”墨渊说着,双臂收紧将我抱在了怀里,说道:“算我求你好不好,为了我大明的百姓,帮师父这一次。”
把不能轻弹的泪水咽到了肚子里,我苦笑着说道:“师父,我想他了,想念裴琰了……”
墨渊的身子一僵,然后松开了手,说道:“事成之后,我便带你去见他。”
当日,我去到了刘府上。门口的侍卫见过我几次,知道我是刘瑾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小姐,公公不在府上,您有什么事——”
“我路上买了点东西,给我义父送进来,你们不用管我。”我说着,拎了那盛放着一系列违禁品的包袱迈进了大门。
绕过了几个别院之后,我避开了众人的耳目,然后潜进了刘瑾的卧房里,左右瞧了瞧,计划着该把东西藏在哪里合适。
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得太显然了实属不应该,藏得太隐秘了又怕外人会搜不出来,实在棘手。
正迟疑着,不知该把东西放在哪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刘瑾床底下的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上,于是嘀咕了一声,弯腰将木匣拖了出来,吹去了表面的浮灰,然后打开了盖子。
入目的是几封泛黄的书信和一只婴孩的老虎头鞋子。那鞋子看起来小巧而精致,应该是哪个妇人一针一线细细缝制出来的,说不出的活泼可爱。
心存着好奇,我刚准备打开那书信瞧瞧,忽听着外头传来了两个小丫鬟的对话:“你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刘公公还能回来吗?”
“那是一定啊,皇上迫于压力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过几日风头过了,肯定是要放人的。刘公公可是看着皇上一点一点长大的,这感情胜似父子,皇上怎么可能真的治罪于他呢。”
“可我听说皇上准备将他遣往南京啊,莫不是想着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的?”
“谁知道呢。”
我听着她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生怕她们会进到这屋子里,赶紧将那书信取了出来,无处搁置便收进了怀里,然后将印玺玉带等物放进了木箱里,一脚踢进了床底之后,又巡视了一眼四周,将匕首藏在了刘瑾床头上的折扇里,然后呼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房门。
两个小丫鬟被我吓了一跳,行了个礼,问道:“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我说着,摆了摆手,道:“就是经过此地,进来看看罢了。”言毕,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赶紧出了府门,然后驾车往住处走去。
行至了河边的时候,我下了马车,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长满青草的岸边,顺便取出了怀里的书信搁在了一旁,然后打开了一封,想着查看的时候,猛地一阵风过,将身边其余的书信全部吹进了河里。
“不好!”我惊呼了一声,刚想着伸手去抓的时候,手里的书信也跟着飘走,落在了河面上,打湿了一片。
匆匆忙忙间够到了就近的一封书信,展开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墨渍已然晕开,于是呼了一口气,将信纸随手一抛,整个人躺倒在了草地上。
话说,今后该怎么办呢?找到了那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然后狠狠骂他一顿吗?
对了,他已经失聪了,今后随便我怎么骂他,他都不会再还口了吧?
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个男人伶牙俐齿又格外毒舌,吵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今后,便只有我骂他的份,都没有他还口的机会。
不就是瞎了聋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还健全,便能充当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一切。
“呜——”忍住了想要痛哭出声的冲动,我狠狠地拔着附近的草皮。未来的彷徨和无助一下子压了下来,坦白说,我真的有些承受不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回了住所,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
捱至早上的时候,我翻了个身,怀里突然滑落出一封书信来,上面几个隽秀的小字“刘瑾亲启”。
我一怔,赶紧坐起身来,没想到白日里弄丢了那么多封书信,怀里竟还有遗漏。
赶紧取出了信纸,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刘璃一名甚好,惟愿我儿如同这琉璃一般,出落得光彩夺目。家里一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