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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取出了信纸,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刘璃一名甚好,惟愿我儿如同这琉璃一般,出落得光彩夺目。家里一切安好,勿念。
我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刘璃,琉璃,说的不正是我吗?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我急忙下了床,然后一路狂奔着,往河边跑去。清早的雾气很重,鞋面一会儿便被打湿了。眼下也顾不得太多,我直接穿着衣裳跳进了冰凉的河水里,然后四下里环视着,想要找到昨日被我散落在这里的书信。
“天啊,这一定不是真的,刘瑾他不是我亲爹,而我也不会成为一个弑父的不孝女。”我哆嗦着,目光突然落在了一片芦苇荡里。几封书信全被隔断在那里,随着水流静静地浮动着。
我赶紧走上前去,发现那些信上的墨渍全部都晕染开了,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心里顿时一揪。
所有能考证我身份的线索都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挂了个吊瓶,今晚又挨了一下,估计没大事了,这阵子流感挺厉害,又是发烧又是炎症的,大家都注意着点,天要降温了,小心别着凉。
、第五十六章 误入棋局
踉跄着退回了岸边,一阵风过,我整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想到了另一重可能。
裴琰他既然去过了刘瑾的府上,那么作为重要的搜查地点,不可能没进去过刘瑾的卧房,更不可能没发现那床底下十分惹人生疑的木匣。也就是说,他应该已经看过这几封书信了,也知道了我就是刘瑾亲生女儿。
那么,他是故意瞒住了我,必要的时候,好让我去陷害我爹么?他倒是替父母报了仇,我却成了弑父的罪凶。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大脑浑浑噩噩的,风一吹,有种将倒地不起的感觉。明明只是初秋,却给人一种寒冬的冷意。
我低低地笑了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到了最后,我居然为了成全裴琰,而杀了我爹吗!
他的仇报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我去找他报仇了呢。
“骗子,骗子,骗子……”吆喝了几声之后,我猛地站起身来,让后顶着我那胀痛的脑袋坐上了马车,一路又往刘府的方向赶去。
现在把禁物取走,也许还来得及。
路上,只见几个孩童打打闹闹的,追逐着一个皮球穿过了街道。我赶紧拉出了缰绳,责令马儿停下之后,瞧见一孩子跑掉了鞋子,一脚踩在了尖锐的石子上,顿时痛得哇哇大哭。
心里虽然烦躁,我却不得不跳下了马车,然后给那孩子捡来鞋子穿上了,看着那小老虎头的图案,眼里微微有些刺痛。
“娘,娘,我的鞋子少了一只。”
“你脚丫子长大了,那双鞋子已经穿不下去了,我给你爹寄去了一只,让他看看,我们璃儿的大脚板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我爹?骗人,我没有爹。隔壁的小虎子生了病就有人疼,我就没有。而且逢年过节的,他爹总给他买了好吃的好玩的,我也没有。”
“你爹忙,身份又特殊,不能跟你随随便便相认的,等着过几年得了空,一定回来看你。”
“我不信,你总是这样说。”
一个女人拿了几年的时光去等一个男人,满心想着他出人头地了,手头充裕了,便会回到她的身边,安心度日。
可有时欲望让人膨胀,一个本就感情淡薄的男人,慢慢就忘了,他身后还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正等着他回去一家团聚。他一心投入了官场,一心想着位居高位,崇高而显赫。
他把他为人父该投入的精力全放在了另一个男孩身上,那个男孩是未来的国君,是可以让他摇身一变,荣宠加身的太子爷朱厚照。
过了又两年之后,女人终于看开了,与其寄希望于那个利欲熏心的男人,不如早些另嫁他人,给孩子找一个父亲,弥补她这些年有娘疼没爹管的遗憾。
于是,我有了一名养父,那是邻村的一个汉子,生得浓眉大眼,格外亲切。
一家三口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男人不曾嫌弃我娘的过去,待我也如同己出,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我也不再执念于寻找我的亲爹。
直到那一日,一队人马闯入了村子,为首的男人已过中年,生得威严满满,勉强挤出的一缕笑容也欠缺慈爱,让人看了莫名惊慌。
他说他是来带回亲生女儿的,我娘不允,养父也不肯放人,于是,道理讲不通的情况下,双方起了拳脚之争,养父被他们打死,我娘悲愤之下,自杀身亡。我细胳膊细腿加上一把镰刀也敌不过他们一行男人。
“想杀了我,等着你翅膀够硬了再说。”刘瑾的一句话,让我收起了獠牙,开始蛰伏起来慢慢打磨自己的利爪。
重新坐回了马车,一面按压着眉心,试图将回忆中那些并不和谐的往事压制回去,一面又抑制不住的,想起了后来的更多,更多。
“我是你爹,即使你抗拒,也改变不了你体内流着我刘瑾的血的事实。”
“想杀了我是吗?可以啊,我给你刀子,顺着我这里,我的胸膛,狠狠地劈下来啊。”
“看吧,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下不了手的。不是想着给你那短命鬼的养父报仇吗,那就动手啊。”
“你真是没长进,连剑都握不住,你拿什么来杀我,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
“我刘瑾被人说成是天阉,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四十多岁的时候能生下你简直就是天赐的礼物。璃儿,为父一直都很爱你。”
“喊我一声爹就那么困难?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除了欠你一份童年,什么也不欠你。我给你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一切能讨你欢心的东西我都拿出来了,未来你想要这江山帝业,我一样可以给你。”
“璃儿,我是你爹,我是你亲爹!”
一路急驱,车辕在地上摩擦着发出一阵犀利的声响,承载着我所有的不安,直直的驶向了刘府的方向。
记忆中最后的一幕,我似乎遭遇过一次突袭,后颈挨了一下之后,迷糊中看向了那举起大刀,朝着我砍过来的男人。
剑锋没有如期而至的落在我的脑门上,似乎有人惊慌失措地喊了我一声,然后拿身子替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明知道救我的人是刘瑾,我喉咙动了动,却始终没办法喊出一声“爹”,便那样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墨渊那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俊脸。
他让我唤他一声师父,然后带着我一路向北,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如今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当初墨渊是想着袭击我和刘瑾的,一招不成,他想着再对刘瑾出手大概是遇上了援兵,于是瞬间改变了注意,掳走了昏迷中的我,想着换种方式,对我加以利用。
刘瑾可以为我奋不顾身,意识到这一点的墨渊,确定我有利用的价值,认为只要有我在,总有办法逼刘瑾现身。
呵,真相似乎血淋淋到惨不忍睹。
抵达了刘瑾的住处时,只见一队人马已先我一步闯进了院子里,留守在外头的几名官兵拦住了我的去路,说道:“皇上正在里头盘查刘瑾的赃物,和造反的证据,不得任何人进出。”
“放我进去!我有事要面见皇上。”我一边说着,一边想蛮横的闯进去,却被几个身手不凡的男人轻松的制服了,然后将我摁在了地上,说道:“想着擅闯吗,真是不自量力。”
“我和皇上是旧时,你们放我见他,我有要事禀告。”我一边说着,一边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道:“求求你们了,放我进去。”
身后的人狠狠踩住了我的后背,说道:“大胆,此处立马就要被查封了,岂由你随便进出的。”
我几番挣扎无果,趴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拼命地咳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只见朱厚照甩了一下明黄色的龙袍,阴着脸迈出了府门,手里正拿了那被搜查出来的印玺等物,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我,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皇上。”我一把攥过了他的衣角,说道:“是我,都是我。”
他俯过身子,将我一把拽了起来,问道:“什么?”
“这些造反的东西是我藏在府上的,不管是匕首还是玉带,等等的一切,都是我放进去的,不关我义父的事,求您别杀他。”我匆忙解释起来。
朱厚照面色微微一变,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被人利用的,我也不想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又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要杀就杀我吧,是我意图陷害刘公公,是我想着嫁祸他的,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我,说道:“这一次,即使你想着帮他揽罪,朕也救不了他了。”
我茫然的抬起了头,问道:“为什么不可以,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执掌了生死大权的,您可以随便要谁的命,也可以随便的赦免谁。”
“太天真了。”朱厚照说着,蹲在了我的面前,“就算这些小玩意是你放进刘府的,但是他密藏的金银财宝、甲胃武器是你无论如何都放不进去的吧,刘瑾他已经有了反心,朕容不下他的。”
我一惊,直直的看向了朱厚照,只听他又说道:“不想死的就把今天说的话全给朕咽到肚子里,不然,不仅刘瑾要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说着,一甩衣袖,愤愤地站起身来,说道:“回宫!”
一瞬间,心如死灰。我忍回了眼泪,咬牙追上了朱厚照,一把抓过了他的衣袖,说道:“皇上,草民恳请能见上刘公公一面。”
朱厚照略一犹豫,点头道:“好。”
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去到了那传说中雄伟壮丽,金碧辉煌的宫殿,去见我的生父,去做一场生死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就结局了昂~~
明晚就结局了昂~~
明晚就结局了昂~~
明晚就结局了昂~~
、第五十七章 经年岁月
刘瑾被收入了大牢。我见到他的时候,那昔日里高高在上,睥睨一方的男人苍老的不能再多。
眼下,他瞧见我和朱厚照竟一并出现了,赶紧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一把抓过了牢门上的大锁,热泪盈眶的问道:“皇上,您是来放奴才出去的吗?”
朱厚照只是面色深沉的看向了他,静静说道:“刘瑾包藏祸心,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刘瑾面色一变,道:“老奴没有,老奴一向忠心耿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有人栽赃老奴,他们都巴不得老奴死,所以趁着老奴落难,一起来陷害老奴的,皇上,您要明察啊。”说着,向朱厚照伸出了手,试着做最后的辩解。
朱厚照后退了两步,并没有理会他看似情真意切的开脱,只淡淡问道:“有没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你我多年的主仆,朕总会遂了你的愿。”
刘瑾面色一僵,整个人都委顿了下来,意识到没有退路了,他又拿那双失去了光彩,略显干枯的眼睛看向了我,问道:“璃儿,你是来送别我的吗?”
我咬了咬嘴唇,然后又点了点头。眼圈微微一红,说道:“爹,从前的,我都不怪你了。”
刘瑾一怔,问道:“莫非,你都想起来了?”
“嗯,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被我强行拼凑了起来。”我说着,跪在牢外,给朱厚照磕了一个头,道:“我是刘瑾的亲生女儿,我爹犯了这种过错,便是诛九族也不为过。草民,但求一死,请皇上成全。”
“你说什么!”朱厚照和刘瑾同时暴跳起来。
我伏在地面上,头也未抬的说道:“没有趁我爹活着的时候尽到孝道,死了,便下去侍奉他吧。要说时至今日突然发现,爱人爱人在利用我,师父师父在欺骗我,唯一爱我的爹,又被我送上了断头台。我这种人,活着,倒不如死了。”
“朕不允。”朱厚照咬牙切齿的说道。
“璃儿。”刘瑾闷闷的喊了我一声,道:“难道要我死了,连个替我收尸的人都没有吗,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我刘瑾被人骂做阉狗骂了一辈子,到最后,若真是无后了,那他们倒是骂对了。”
我越发哽咽,又辗转着跪到了刘瑾的面前,磕了个头,道:“女儿不孝,与您怄气了一辈子,竟是没尽过一点孝道。”
“你能喊我一声爹,便够了。这遭上了路,还有个为我送终的人儿。”刘瑾说着,看向了朱厚照,道:“老奴自知有罪,本无颜向皇上讨要什么。只是,还希望皇上看在老奴这么多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侍奉过您的份上,替她隐瞒住身份,放她离开吧。”
朱厚照轻轻点了点头,偷偷攥紧的拳头惨白的和羊脂玉扳指似的,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帝王的孤单和悲哀,被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下来。
见我正拿泪眼看向了他,朱厚照微微笑了笑,道:“相交一场,朕留你在这儿,同你爹好好道别吧。”言毕,甩了一下袍子,身形落寞的出了地牢。
我则是环过了双膝坐在牢外,这一整夜,絮絮叨叨地同刘瑾说着什么,尽量避过了旧事重提,只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刘瑾行刑的时候,我终究没有去到法场。按律,他是被判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