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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贤王不动声色地看着乌云珠起身便抬脚欲要离开的身影懒懒阻止道:
“既然公主这般信任本王,本王怎能让公主失望而去?”
乌云珠的脚步顿时轻落。转身看着清凉客堂中慵懒斜倚的阴冷男子骄媚一笑,眼底那抹傲气和怨恨阴冷全写在心底。伏在阴冷贤王身边的阿婵眼底一颤,身子一抖,柔软娇媚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阴冷更靠紧了些,任由阴鹫的男子揉捏自己的长发。
爱恨两重天,当初那个单纯跋扈爱着靳楚天的乌云珠,如今终于走向了极致。眼角那一抹毁灭,不知是欲要毁掉靳楚天的天下,还是想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而未来的结局如何,谁也无法笃定。
此时,距夏国成为靳国的王侯封地已经月余。
塞外的冷夜依旧寒风料峭,冻彻心骨。军营朵朵大帐边篝火旺盛,欢歌笑语不断,嘹亮的男儿歌声响彻山谷。唯军营外半山腰的一块突兀大石上躺着那个铁衣寒冷的清瘦男子,仰面枕臂,单腿翘起,另一条腿随意的压在翘起的腿上。似乎是不怕谷中冰冷的寒风,他一手提了酒坛子时不时灌上两口酒,脸上胡须满碴,神情黯然隐藏悲。大石边一个瘦小清秀的小将士静静地垂首而立,安静的如同当初靳楚天决定进攻夏国时一般,仿佛不存在。
不知清冷的风中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多久,石边豺狼油脂做成的火棒火光渐弱的时候从军营方向走来了一个同样清瘦目光却炯炯有神的男子,一双明亮的眼神在风中依稀摇曳的火把光线中坚定闪烁,唯是少了躺在大石上那男子的豁朗淡然气度,可做得将军,却笃定无大石上那个男子淡然君临天下之态。
听闻脚步声近,躺在大石的男子并不动身,甚至连头也不转,依旧自顾地灌了一口酒才淡淡冷冷地出声问道:
“宁王兄可是已经安全到了夏都邑?”
来人一怔,随即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火把边安静沉默的瘦小士兵回话道,
“嗯。陈老前辈做事很周全,你不也安排了东关骠骑林将随行的吗,自然是一切顺利。想来,也这就这月把的时间就能平定夏国余下的问题了,你不必再操心这些。”
躺着的男子冷冷抬眸,仰头便又一大口酒冷哼道,
“其余的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我这可怜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洛云将来是要担起大靳这重任的,我把性格最温和的宁王兄推到还是风雨飘摇的夏都邑,怎能不保他周全。”
来人一窒,眼神几分苦涩,随性的盘腿坐到大石上男子身边,劈手抢过男子手中的酒坛灌了两口才惆怅地开口:
“靳楚天,你真的至少比我幸运多了,你还拥有她完整的思念,可是我却连向她道一声对不起也不能!虽说是我们两个人的任性才造成大靳的这一场动荡,但如今我们都已经承担了这残酷的后果!你一举灭掉夏国,如今百战叫停万事待整,百万军队待编,夏国处处混乱,传闻图安又在蠢蠢欲动,一切都在等着你去平定,你又何必这样的伤自己,这不是叫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吗?!”
躺着的人忽然翻身鱼跃而起,盘腿而坐,劈手凌空劫去酒坛,眼神冰冷的似是一把尖刀,能剜透人心,冷冷道:
“潘存阳,谁告诉你她死了?!皇祖母曾说过她是我大靳的福星,如何会舍得这样离开!”
潘存阳一窒,被噎得一怔。眼前的靳楚天,这一仗之后更显得疲惫,眉眸间却更显得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喃喃地轻轻摇头,潘存阳道,
“靳楚天,别欺骗自己了。连靳庄主的死杀令都还未撤,你以为这意味着什么?倘若她还活着,又如何忍心折磨着我们!你醒醒吧,宁王未必能做得夏王,十一皇子也未必有比你更强大的能力来打理大靳!你是众望所归的皇帝,将来后宫三千佳丽,你又如何拒绝?!那时你又如何安置心中的湮儿?!——虽然这话我说的太是荒唐,但是靳楚天,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事实!”
大石上倏忽没了身影。潘存阳只得对着空荡荡的冷风苦笑。
隐约的那个身影抛下几句话:
“这天下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只有她。我信她·······不会舍得丢下我。”
原本陪着靳楚天站在大石边的那个清秀小将士,恭敬的向潘存阳行了个礼,小跑步地跟着靳楚天的身影走开了,留下怔怔发愣的潘存阳,似乎目光里看到隐约熟悉的身影。
成者王侯败者寇。夏国变成靳国的一个封地,却不见靳楚天有多大欢喜,眉头只是凝结的更深了,在微微粗糙的额头上聚成一个川字。身边清秀的小士兵习惯性的在这个时候静静捧上一杯凝神静心的雪菊茶,清香的原野之味令军帐里靳楚天的神情一懈。
靳楚天下意识的喝了一大口茶,淡淡一笑头也不抬的继续看公文,对身边清秀的小士兵淡淡道,
“慕泽,你这茶是哪里来的,本王每次喝了都觉得心神宁静。”
身边清秀的身影随即轻声答道,
“回王爷,这不过是就地取材,取了这苍茫雪域自然生长的野菊洗泡而成的。这雪菊耐得风寒,清火宁神功效极好,很适合王爷与军中各位将士兄弟。”
靳楚天听得手中公文一停,侧脸看向身边总是站得不远不近的慕泽淡淡道,
“那可有分派给各位将士泡了茶喝?每人都有么?”
慕泽轻轻地点点头,依然垂首恭敬轻声回答,
“回王爷,一直都有定时派发的,每位兄弟都有。”
靳楚天怔怔地点了点头,嘴角一笑,似是有些愰神,喃喃地道,
“慕泽,这是慕家世代传承的品性么?你真像她,总是这么善良细心。”
清秀瘦小的身影一恍,眼底几分异样的神采。靳楚天却是不再说什么了,自顾地又埋头处理起手中的文件来。——靳国新疆土扩展未定,百事待兴,他要忙的还很多。
这样安静而忙碌的日子又过了十来天有余。靳沐盈的特别信鸟却忽然出现在了靳楚天的军营大帐中,惊得靳楚天与身边那个清秀的身影同时一震,脸色几分难看,帐外天空的颜色几分昏暗,风沙微起。
潘存阳风风火火地跟着陈老将军闯了进来,有些急促的不顾失礼失声惊道,
“靳楚天,你,你可是收到了,消息?”
靳楚天削瘦的脸庞上神色极是难看,眼底几分受伤与痛苦。那锐利的伤就像是被一把无情的剑扫过,处处是惊心的鲜血之伤。——消息。
消息是,贤王在京城突然的弑父杀兄,欲要谋朝篡位。皇帝已死,静王也死了,靳沐盈忙于百事根本毫无防备,此时只能擒了贤王的家眷软禁在王府,一切混乱无绪,而贤王人却挟持了皇后围困皇宫,已有不少大臣因了贤王数年来的拢络纷纷倒向贤王那边。唯一能支撑局面的潘青墨,也被不孝之女潘存灵的爱所连累,软禁在丞相府不得妄动。
第九十七章 回京
陈老将军健硕的身躯气得微微发抖,花白胡子直跳,声如洪钟冷道:
“王爷,贤王如此大逆不道,如何能让这天下落入这等豺狼之辈的手中!皇上的传国玉玺与玉龙头还在他手上,若真让他得逞,将来必是百姓之苦,天下万种生灵涂炭之难!老夫还望王爷为了这天下速下决断!”
说着,双手一拱,身子一屈便欲行跪礼。靳楚天思绪混乱还未来得及整理,便被陈老将军这一大礼惊得心中连忙掠过岸头,及时抬手挥出掌风将陈老将军的身躯抬直,沉声道,
“陈老将军这是做什么!您德高望重,能让你屈膝的只应有君主与老将军祖辈,如此大礼莫不是要折煞本王么!京城此时万分火急,本王已然在拿主意,还盼老将军周全!”
陈老将军花白的胡子一跳,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瞪,扯了嗓子洪若钟声朗道:
“王爷何需如此谦虚!纵然是皇上驾崩事况紧急,老臣有大逆之嫌,可是王爷实乃一国君王之材!如今有继位资格的四位王爷一位已去,贤王不贤,宁王又已接手夏国封地,除了王爷还有谁要担起靳国如此重担?!老臣伤皇上之死,但这天下百姓等不得呀!我们靳国此时万事待兴,一团混乱,若是给图安和其它邻国或是夏国皇室族余犯乱的机会,将又会是如何一场血战!难道王爷还想再战吗?!”
靳楚天的眼神一沉。隐约忍了眼底的那份痛苦。这天下,真的是他此生最不愿沾染的重任。想想,茫然的闷声道,
“老将军所言,本王会慎重考虑。此时,边关一切还望老将军与潘将军尽心尽力,本王这就起程回京。”
陈老将军点了点头,潘存阳却急得这时才插上话,急道,
“靳楚天,你必须得带我回去!我爹——”
靳楚天一怔,嘴角几分苦涩。微微一想,才凝重失神地点点头,
“也好。回去有你会更周全一些,我,我母后,也还在他手里。陈老将军,这里,一切,本王就交给你了。”
陈老将军沉重的点了点头。帐中那个安静清瘦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垂首而立,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虽然一直都在对贤王靳莫炎百般预防,却还是到了今天这一步。靳楚天的心像是和身下的马匹一般疯狂的颠簸,狂野焦躁。他从来都不想面对兄弟之间为了王位而手足相残,仇恨满布,阴谋诡计互伤。可是如今还是要面对这些,他真的不明白,皇帝那个位子到底有什么好?!
除却对治理天下太平,保万民百姓兴居乐业的责任。不过是一个牢笼。囚禁一生自由与开怀的牢笼罢了。为何,为何他会有这样一个把权力比亲情看得还重的兄弟?!
害得他失去最尊敬的祖母,害得他失去最心爱的女子,如今连父皇也失去了,却还要连母后也置身在危险之中!
为何。为何!
想着,便愈发怒不可遏。手中的长鞭扬得呼啸急厉,胸中隐约闷气渗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看着马上靳楚天的脸色泛起青黑,身边及时伸出一只柔软的手,在凛冽的风中轻轻搭上靳楚天扬起鞭子的手,一股温和宁心的暖流刹那抹云心头那一阵阵狂燥。
回头,一张清瘦的面容映入眼帘,靳楚天诧异一愣,收回那一抹怒燥之气,扭回头冷冷淡淡的声音顺着青丝飘在风里:
“慕泽?!谁叫你跟回来的?”
清瘦的身影微动,平静的跟着马儿狂奔在凛冽的风中,淡淡地道,
“是陈老将军吩咐小的与王爷同行的,顺便回趟莫愁山庄。”
靳楚天不再说话,马儿加快速度,眼底隐约一片淡淡温和。耳边呼啸的风声,似也少了许多凛冽。
京城没有刀光剑影。但那血腥暴戾气息却鬼魅弥漫。未入京城,一路已被数次暗杀,靳楚天与潘存阳还有慕泽靠着莫愁山庄的暗卫才一路有惊无险。临近京郊的官道上,却遇到一个穿粗布衣衫的女子,脸色腊黄的倒在路边。
潘存阳与靳楚天本是无心理会,慕泽却道医者父母心,这女子既是大靳的子民,便是是靳家皇族要守护的子民。靳楚天微愣,骑在马上,看着慕泽的身影似乎越发的熟悉和独特。
不再犹豫,靳楚天点了点头,看着慕泽将粗布衣衫的女子扶到马上,尔后对他温和感激一笑,忽然觉得心灵一颤。是了。——这笑容。这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却让他微微疑惑。
这京城的腥风血雨,他怎的,忽然想要好好的保护好慕泽,似乎保护好慕泽就像是保护好慕汐湮一般让他安心。
然而,眼下皇室安定,靳国安宁,天下百姓安危才是重要的。靳楚天来不及多想,一到京城便将慕泽与路上捡来的那女子映蓉安置在了望天酒楼,自己自顾快马加鞭的赶去与靳沐盈会合,调集兵马商量处理皇室的事情了。
望天酒楼厨房里传来一阵斥责声。
“哎呀你真是笨,没见过擦个茶具也能把杯具打破的!真是的,你是哪门子的百姓家女儿啊,你爹娘能把你宠溺成这样?!”
菊儿毫不客气地指着被靳楚天一行人捡回来的何映蓉大声指责道,说着说着眼底更是几分不耐烦,干脆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何映蓉,自顾将完整的几个茶具捡起来恼声道,
“行了!也不指望你干别的活了!就把这儿打扫干净吧!真是的。”
竹儿刚从楼梯处走过来,看到菊儿这般大声的斥责何映蓉,又看看身躯娇弱低眉顺眼委屈万分眼泪欲滴的何映蓉,心底有些怜惜之意,忍不住扯过菊儿走远了出口轻声劝道,
“菊儿,你这是做什么,她既是主子带回来的,也算是客人。倘若那些事做不来不让她做不就行了?何要发如此大火,当心吓到人家了!你也不怕给主子知道,让主子心里添堵啊!”
菊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回道,
“竹姐姐,才不是我要发火!主子那是菩萨心肠可怜她才捡了她回来,既是安置她在这里生活下去,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这儿大小的人都有事情可做,偏偏让她做什么都不成!有这个道理吗,她还说自己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因为靳夏之战亡掉了父母亲才一路逃难到这里,您信吗?竟然连洗个茶具都不会!百姓人家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