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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的话触动了他最不能碰的伤口。
本来,他不想惹事,但是,他们不该提雪恨鸥。
林仲大笑一声,手中刀一划,刚迈出了一步,人却软下来,缩成一团,却仍旧笑个不停。
这一突然的变化,让人们全转移了注意力。
“兄弟,”林昆一把拉住林仲,想拉他起来,林仲一伸手,抓破了林昆的脸,几点血痕呈现,林昆也笑着软下去,缩成一团。
笑声,本来是欢乐之极的一种发泄,自然而发,若非如此,笑声会变一种奇怪的味道。林氏兄弟的脸上有僵硬的痛苦,他们的笑声里边是无边的恐惧。
江河海道:“你们别过去,他们中了毒了。”
苦竹大师道:“阿弥陀佛,神医,他们中的毒要紧吗?”
江河海叹道:“他们中的是七毒归天教的毒药,叫‘乐极生悲’,此毒若不解,他们会笑七天七
夜,最后气竭而死。”
郁松子吃惊得道:“七毒归天教?他们怎么惹上了七毒归天教?江先生,他们的毒您可解吗?”
江河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虽号称神医,毕竟不是神仙,这种毒药他的确无法医治。
一个很清婉脆快的声音传上来:“好好的春天,又下起了雨,真是讨人厌。”
话语间,两个女子一路跑上了楼,她们的衣衫微微的沾湿了。
这两个人,一个清绝幽美,风神摇曳,穿着雪青色的衣衫;另一个神采飞扬,妩媚娇艳,穿着火红色的衣衫。
红衣少女埋怨道:“小姐,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她就是方才说话的那个。
青衣少女道:“沾衣微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么诗意的春天,沐雨徐行也是一种享受啊。”
噗嗤一笑,红衣少女白了她一眼:“难得,小姐死了一回以后,真的襟怀开阔了许多,看来人这
辈子得多死几次呀。”
青衣少女淡淡地:“这一生,无论心还是肉身,都只能死一次,大难不死,不是逃出生天,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很不乐意听到她家小姐这样的语气,红衣女子撇下嘴,然后一转头:“小姐,有人中了乐极生悲。”
青衣少女看了一眼道:“上行下效,七毒归天教的人真的禽兽不如,自己的命,就金尊玉贵,别人的命就贱如草芥。”
郁松子听她们的口气,竟是行家,忙道:“两位姑娘既然看出了我两位朋友中了毒,不知能否为他们解毒?”
红衣少女笑道:“乐极生悲也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毒药,可惜,我们小姐在上个月发誓,不再为江湖上的男人医毒了。”
江河海冷笑道:“你们会解毒?老夫都解不了的毒,你们能解?简直是放屁!”
红衣少女掩着鼻子道:“好臭唉,你不信就算了,用不着如此激动,让浊气下沉,鱼贯而出吧?”
青衣少女笑道:“和他胡扯什么?你不会再恭维他仿佛丝竹之声,依稀兰麝之气吧?”
红衣少女大笑:“话虽如此,只是一出门就被狗咬了一口,不打它一顿,它就不知道自己是畜
生。”
江河海大怒,苦竹大师拦住他道:“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施主若有此能力,何不
一施援手?”
青衣少女道:“我非圣贤,没有舍己救人的心胸,我救了他们,违背了誓言,将来受到天谴,谁来救我?”
红衣少女道:“况且他们也非圣贤,没有积下什么修桥补路的阴骘功德,我们为什么救他们?”
郁松子道:“姑娘,只要姑娘能救下他们兄弟,什么条件,都好商量啊。”
红衣少女冷笑着喝酒,然后不屑的道:“你们以为我们在奇货可居吗?救人还用什么条件来交换?”
“我苍北殷下的毒,谁敢解?”窗口人影一闪,一个黑衣少年倨傲地站在众人面前。
苍北殷,一个象狼一样的少年,凶残,狠毒,骄傲,只要是他要杀的人,就是天涯海角也会去追杀。换句话说,没有人去惹他,也没有人敢惹他。
红衣少女喝着酒,连正眼都没有看他,冷笑道:“毒下得那么烂,还敢出来丢人?我们解了毒,你能怎么样?”
苍北殷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两年前,有个江湖郎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卖弄医术,解了我下的毒,结果,他们一家十三口,全死在我的棍下。”
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极冷,仿佛把人们带到了两年前的灭门之夜。
红衣少女笑道:“一个人得罪了你,就杀人全家?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还当成荣耀讲出来?那家人是不是连菜刀都不会轮啊?”她看苍北殷的神态无比的蔑视,看样子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苍北殷的脸色开始不怎么好看了。
郁松子、苦竹大师他们面面相觑,心道这个姑娘既然识得“乐极生悲”,没有不认识苍北殷的道理。苍北殷是七毒归天教四大魔王之二,况且他一条藤棍横行江湖,本身就很难惹。得罪他实在是不智之举。
红衣少女喝了一大口酒道:“本来我们不打算管他们的闲事,但是看在你苍二爷的面子上,这个毒我们非解不可!”她说着一张口,吐出两股酒箭来,直射道林氏兄弟身上,林氏兄弟立刻停止了狂笑,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倦容和惶恐。
青衣少女一直优雅的喝着酒,红衣女子的行动,得到了她的默许,此时也淡笑着说:“毒,我们已经解了,苍二爷是否要杀我们全家?”
红衣少女笑得更得意:“可惜,小姐和我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你这次可过不足杀人的瘾了。”
苍北殷抽出了藤棍,眼睛红地可怕:“苍某棍下不死无名之鬼,你们是什么人?”
红衣少女笑道:“我们的武功可不及你,要是动手,必死无疑。你苍北殷再心黑手辣,也不会对两个弱女子动手吧?”
苍北殷吼了一声:“惹我苍某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杀无赦!”
雪飞沙站起来:“姑娘,这个人交给我了,你们走吧。”他也深知苍北殷的厉害,但是他对七毒归天教恨之入骨,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红衣少女道:“兄弟,别惹祸上身,不该你管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
雪飞沙恨恨的道:“我最恨男人欺负女人,这么不要脸。这个闲事,我管定了。”他的杀气浓烈
沉重,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了。
铁三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他本来想说话,见楼上的情形,也愣在哪里,他见到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涂夫人和叶十三。
一身青色罗衫,将涂夫人婀娜婷婷的身段凸现出来,铁三忽然想到了雪家灵堂上的那副挽联,雪
初蝉和叶十三,这位自称涂夫人的女子,应该就是雪家的四小姐,雪初蝉。
现在她们两个淡而悠然地站在那里,在她们的眼眸中,早已经找不出旧事痕迹,甚至她们都没有
看向铁三,仿佛从不相识。
雪飞沙的手捏得发白,他没有把握对付眼前这个人,但是他心中充满了怨毒的恨意。
苍北殷冷厉的眼光里边有着蔑视,他们四目相对,仿佛是两团火,只要风一起,马上就烧到一起了。
“少爷,有个人要见你。”铁三忍不住开了口。
“谁?”雪飞沙皱了下眉头。
铁三的表情很奇怪,他低声道:“在少爷身后。”
一股凉意在雪飞沙的脊背处骤然升起。
有人在身后居然不觉,自己也太丢人了。雪飞沙艰难的转过身子,满眼怨毒的看看过去。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姜黄的脸色,一对森森的蛇眼,脸上有一道疤。这道疤是暗红色的,不
算太明显。他眼中的光,阴辣凶残,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腰间别了一件奇怪的兵刃,可是楼上所
有人看到这样兵刃时,神色都为之一凛,有些人立时吓得面无人色。
这是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一条平常人家用来拴狗的链子,一条江湖中独一无二的链子。
辛无泪的链子。
我是叶十三
辛无泪是谁?
如果有人在江湖上问这样的问题,就如同读书的人问孔夫子是谁一样,荒唐滑稽。
辛无泪是武林第一庄——铁马庄的二庄主,这条链子上,沾过多少人的血,只怕连他自己都不清
楚。
辛无泪有个绰号,三世轮回。轮回是苦,但是落到了他手上,比三世为人还要苦,所以落到了他的手上,求死都是一件毫无指望的事情。
辛无泪是铁马庄里边脾气最差,手段最毒的一个人。他最信奉的一句话是:万恶淫为首。他杀得最多的,就是淫邪之徒。
辛无泪站在那里,楼上许多人如同见了阎王,一个劲儿的发抖。
林氏兄弟更是体如筛糠,几乎不能站立,他们平日里除了劫财杀人,还糟蹋过很多良家女子,今日遇到辛无泪,万无生还之理。
辛无泪盯上了苍北殷:“你也在?很好。”
苍北殷也觉到了恐惧,十几年来,他还是头一次感到了恐惧,他甚至不敢正视辛无泪的眼睛。
雪飞沙声音有些发怯:“辛二爷找晚辈,有何赐教?”
辛无泪道:“雪初蝉是你妹妹?”
雪飞沙道:“是。”
辛无泪冷冷地道:“她在哪儿?”
雪飞沙有些惊讶:“我也在找她,二爷找她什么事?”
辛无泪又问道:“叶十三和她在一起?”
雪飞沙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辛二爷是什么意思?”
辛无泪道:“有人投书到铁马庄,说叶十三欺辱良家妇女,杀人无数,奸杀戮掠,雪初蝉是一丘之貉,罪不可赎,辛某前来找他们证实事情真伪。”
苍北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越来越差。
辛无泪走近苍北殷:“你上月在济州赵家杀人,又假装奸杀了赵家的女儿,临走时还留下了叶十三的名字,你是叶十三,还是要嫁祸给叶十三?”
苍北殷象被按在水中,忽然感到窒息,透不过气来。他知道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但是他不能说谎,谎话是骗不了辛无泪的。况且撒不撒谎,结果有什么两样?
辛无泪冷笑道:“不敢说了?”
苍北殷道:“我不是叶十三,我只想逼他现身。这样可以找到雪初蝉,只有杀了雪初蝉,才能让我们少教主死了心,不再为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他回答得很干脆。
辛无泪不怎么相信的问:“如此简单。”
苍北殷感到一种羞辱,而且被激怒了,冷冷的道:“你不信,就当我是叶十三好了。”他虽然对
辛无泪感到了恐惧,但是他更骄傲,得罪了辛无泪,大不了一死。
辛无泪冷哼了一声:“是也好,不是也好。”他的眼中开始闪动着浓浓的杀机。
在辛无泪的杀机里,苍北殷不免有些怯意:“你要杀我?”他这句话问得很多余。
辛无泪道:“除了这两个姑娘,你们一个都不能走。谁不服气吗?”
他的话若是换个人讲,也许可笑之极,在场的人,都不是白给的角色。
林氏兄弟行劫多年,心狠手辣,从来下手不留活口的。郁松子为了寻找杀死本派前辈的凶手,也错杀过很多无辜的人。
苦竹和尚是半路出家,出家前劫财劫色,出家后恶性难改,不过是事情做得更隐秘而已。
神医江河海性情古怪,虽然医术不错,堪称回春妙手,但是只凭一己好恶来救人,如果他讨厌那个人,神医就变成凶手了。不过江河海的手段更高超,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在受制于人的。那个知道他秘密的人就是千毒帝君孤竹天。
雪飞沙意外又惊讶的道:“我也不能走吗?”
辛无泪冷如阴风的声音飘入雪飞沙的耳朵:“你忘了薄凉了吗?”
雪飞沙的脸色变得真和雪一样白了。
薄凉的名字;象藏在他心中的一条蛇;一惊了;就开始啮食他的良知。
辛无泪并没有看那两个姑娘,只是很冷的道:“你们走。我要杀人了。”
叶十三道:“他们也许可以走,我不能走。”她说得很认真,也很郑重。
她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一愣,包括辛无泪。
辛无泪皱眉道:“什么意思?”
叶十三笑道:“进庙不拜正经菩萨,堂堂铁马庄的辛二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雪初蝉有些不悦:“好好的,你又惹什么事?”
叶十三很豪气的笑道:“做人要堂堂正正,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我怕什么?”
辛无泪打量她一眼,这个女子长得虽然妩媚,但是双眼翦翦如秋水,胸中正则眸子暸焉,像由心
生,辛无泪看人从来不走眼的。
叶十三笑道:“我是叶十三。”
辛无泪还是吃了一惊,他明白这个女子站起来一定有事,但是未料到她讲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奇道:“你是女人?”他怎么也不相信叶十三居然是个女人,还如此漂亮。
“谁说我是男人了?我叶十三本来就是一个女人。”叶十三笑道“这个苍北殷可以冒充我,别人也可以啊,有什么奇怪吗?而且叶十三这个名字又不好听,我何必冒充呢?”
辛无泪确定她没有说谎的必要后,更是惊讶:“那,雪初蝉呢?她在哪里?”他说这话时候,眼光扫向叶十三身边那个雪初蝉,那少女依旧喝着她的酒,悠然的,好像喝茶一样优雅,对于眼前的事情全然没有兴趣。
叶十三道:“雪初蝉是我这辈子就重要的朋友,不过,我给不了辛二爷任何答案。”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