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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无泪冷笑道:“别急着答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叛离阴令九以后,你总得有个去向。”他看着苍北殷的时候,表情特别的复杂。
苍北殷盯着他:“只要你答应救她,去哪里都无所谓。”他又冷笑一下“大不了和你去铁马庄的采石场。”
辛无泪点头道:“我是要你去铁马庄,因为我要你拜我为师,入我铁马庄的门下。”他说的话声音不大,却让苍北殷如闻晴天霹雳般的吃惊。他呆呆地望着辛无泪,这件事情绝对超乎了他的想象。
辛无泪冷冷的道:“怎么,反悔了?”他有一种凌厉的气势,让人无法喘息。
苍北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君子,但是一诺千金总不是难事。如果你不反悔,我绝对不反悔。”他说着俯身叩拜,一丝不苟。
辛无泪看着他,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入了我铁马庄的门下,就要守我们铁马庄的庄规,生为庄里人,死为庄里鬼。你要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苍北殷道:“现在,二爷可以救她了吧?”他对自己的未来并不关心,他现在只是关心叶十三,关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雪初蝉。
辛无泪站起来,慢慢的走出门去,他站在离叶十三不远的地方,只是轻轻一卷,叶十三的身子腾空而起。
隔空运功。
苍北殷听过这种武功,但是没有见过,他盯着辛无泪,居然找不到一丝破绽。他一直在想,怎么才可以一击即中,在辛无泪救了叶十三以后,袭击辛无泪,然后把叶十三带走。
他想去找雪初蝉,如果有辛无泪在,很难办到。
但是,苍北殷越看越绝望,辛无泪明明是整个后背都冲向他,但他居然真的找不到一丝破绽。
他是一个杀手,他从十岁左右就开始学习如果用最快的速度杀死一个人。比他武功高的人,也曾经死在他的手上,现在,他束手无策。
叶十三悬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微的声响。然后她的身体慢慢的落到地上,辛无泪点了她的昏睡穴,叶十三半睁下眼睛又沉沉的睡去了。
苍北殷道:“为什么不让她清醒?”
辛无泪道:“她身体这么虚弱,还不适合拼命。”他这话有些答非所问,但苍北殷了解。叶十三只会为了一个人拼命,那么雪初蝉现在在哪里。
实在忍不住了,苍北殷还是问道:“雪姑娘呢?”他隐隐的感觉到雪初蝉还活着。
辛无泪道:“你方才想杀我?”
苍北殷望着他,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雪姑娘呢?”
辛无泪道:“她的伤势比叶十三轻些,我叫铁仇宗送她回雪家。”
苍北殷瞳孔一缩,目露凶光:“送回雪家?雪家的人会把她千刀万剐!你为什么助纣为虐,你怕孤竹天?还是怕雪漫天?”
辛无泪微微的有些恼怒:“你说什么?”
苍北殷冷笑道:“我一直以为你身上还有一份正义,现在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
辛无泪冷冷的道:“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我的门下弟子。”
苍北殷无所谓地:“我绝对不会让雪初蝉踏进雪家的大门。只要我不死。”他很挑衅的神情激怒了辛无泪,辛无泪的手一动,那条铁链蛇一样缠到苍北殷的脖子上。
链子比蛇还要凉,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苍北殷漠然的毫无反应,辛无泪却松了手,很平静的道:“如果你背弃自己的承诺,我也不必放过她。”他看了叶十三一眼。
苍北殷一震,道:“你用叶十三来要挟我?”辛无泪不语,苍北殷继续道:“你不觉得很卑鄙吗?”他说话的口气不再强硬了,他知道辛无泪说到就会做到。
辛无泪道:“你和她们相识多久?”
苍北殷道:“我们只见过两次,一次在酒楼,一次是在山顶的房子里。”
辛无泪道:“见了两次,就可以性命相托吗?”
苍北殷道:“是,我觉得她们值得。她们明知道我是为了杀她而去,明知道我是你设下的饵,她们没有必要救我。她们明明离开了雪家,却为了维护雪家而选择死亡,如果雪初蝉被送回雪家,她一定生不如死。”
辛无泪叹了口气道:“救她一时有什么用,重阳之约一到,仍然是生死未卜。我现在觉得命运对这个女孩子实在残酷。”
苍北殷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她是无辜的?她绝对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人,对吗?”
辛无泪道:“铁仇宗先带着她去僻静的地方疗伤,我要去雪家查一些事情,这次是暗访,你和叶十三都要跟我去。”
苍北殷,没有问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有了他们两个人的相伴,辛无泪的身份才不易暴露,江湖人都知道他一直独来独往,他现在想了解的是重阳之约。
辛无泪道:“雪漫天本是七毒归天教的人,是阴令九的大师兄,他们都是楼兰国的人。阴令九曾经联络了域外十五国的武林高手,要偷袭中原,雪漫天把这个秘密和整个计划泄密给铁马庄,才免去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所以当时铁马庄代表整个中原武林答应雪漫天会还他泄密之情。后来,雪漫天和阴令九为了争夺七毒归天教的震教之宝而拼命,斗到两败俱伤,又定下了重阳之约,就是今年的重阳,由两人的传人一决生死,胜者得到镇教之宝,败者全家自尽谢罪。”
苍北殷脸色立刻黯淡下来:“少教主的武功深得我师父的真传,凭雪飞沙现在的功夫,根本无法抗衡。可是,他们的决斗为什么要放在现在?当年为什么不干脆的一决生死?”
辛无泪道:“因为镇教之宝中有一样东西,是每隔十八年才可以显影一次。这样东西在江湖中被争夺了数十年,如果无法保证它的真伪,象雪漫天和阴令九那样的人怎么会去拼命?”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绢质地图和一把奇特的剑:“就是这两样东西,天涯断肠烟雨楼的地图和花若艳的醉生梦死剑法,雪漫天偷了这两样东西,却没有把握等到重阳之约,所以他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了铁马庄。”
天涯断肠烟雨楼,苍北殷听阴令九提过多次。
而那把剑正是天涯断肠烟雨楼主人的花若艳,花若艳是三十年前的江湖第一美人,她结交遍天下,很多人被她的美色所诱,甘愿用一生所学换她倾城一笑。花若艳将这些换了的武功融会贯通,创造了一套“醉生梦死”剑法,她在武林纵横了十年,掀起了许多血腥争斗,后来她遇到了鬼剑幽灵奇剑子,败在奇剑子的剑下,此次销声匿迹。
不过她隐退之后不出三年,江湖中忽然传出一种流言:说花若艳在天涯断肠烟雨楼,楼中黄金如土,珍珠如铁,美女更如草芥,她愿意邀请一个如意郎君共伴余生。所以亲自绘制了一张地图和一卷剑谱,请有缘之人索图而去,以剑法为凭证,结成秦晋之好。此言一出,有引来许多争夺,就算花若艳红颜已老,楼中的财富和武功秘笈还是很有吸引力。
苍北殷看着他手中的剑,这把剑薄如纸,近于透明,剑宽不过两指,剑脊上有环形金丝缠绕,剑似动非动,灵性十足,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辛无泪道:“认识这把剑吗?”
苍北殷半晌道:“醉生梦死神仙度,纸醉金迷绕指柔。这把应该是花若艳的剑。”
辛无泪点点头道:“恩,这把剑就是花若艳的绕指柔。她败在奇剑子剑下后,弃剑而去。”他挽了个剑花,那剑在瞬间就绽放出几朵透明的莲花,寒气阵阵,直逼心魂,苍北殷不觉间打了个寒战。
辛无泪道:“这把剑,现在送给你。”
苍北殷无语等待下文,世上没有白捡的便宜,辛无泪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吗,不可能。
辛无泪道:“为什么不接,不敢吗?”
苍北殷冷笑道:“有什么话,二爷不妨直言,你用这把剑想交换什么?”
辛无泪也冷笑道:“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交换?”
苍北殷愣了愣,忽然想明白了,既然辛无泪为了暗访不愿暴露身份,那么苍北殷也不能用他惯用的藤棍了,这把剑可以代替那条藤棍。
想明白的苍北殷也不客气,他接过绕指柔,感觉象抓住了一条蛇,凉滑阴冷,他拿剑的时候,很想一剑刺向辛无泪,只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只是他没有必中的把握。
辛无泪淡淡的道:“要偷袭我并不容易,你最好别做愚蠢的事情,不然会搭上别人的性命。”
苍北殷看看沉睡的叶十三,冷冷的哼了一声。
相见也许不相识
残月如钩,钩起人无限愁思。
新月如刀,温柔的刀,在雪初蝉的眼中,这把寒光四溢冷气透骨的刀一下一下划着她柔软殷红的心。她把所有的伤悲痛苦,全深藏在她眼睛深处,不经意间才一掠而过。
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沉积了太多的痛苦,几乎没有了一丁点的地方去放别的东西。
此刻她的眼神很迷离,她盯着铁三给她煮药粥,药粥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子里边。铁三为她调息浑身筋络,为她运功疗伤,又喂了她许多滋补的药。她是深通药理的,知道铁三喂她吃下去的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散淤活血的极品。
她的身体已经康复了,铁三还是每天给她熬药粥进补,而且一路带她来到天山,租了当地猎户的房子,精心照料她。
他们遇见的时候,山花烂漫,现在,已是春暮。
飘香的药粥里边,她闻到了雪莲花的味道。她也猜出来,他带她来天山,就是为了采摘雪莲花。
雪莲花生于寒地,是大热的药,几十年才开一次花,而且雪莲花多生于危崖峭壁之上。现在正值夏暮,雪山松动,雪崩会随时发生,采摘雪莲花很是冒险。
雪初蝉看着铁三盛了一碗粥转过身来,便垂下了眼。
铁三微笑着走过来道:“小姐,这粥正好趁着热喝了。”
木碗里边,有一朵月光般的雪莲花,在慢慢地飘着。
雪初蝉接过来,低头喝着粥,粥的火候正好,雪莲花入口即化,微微的涩苦中有丝丝的回甘。
铁三凝神的看着她,她没有梳头,乌亮如缎的发披散着,愈显得玉颜如水,清瘦如霜。她的手纤细修长,捧着木碗,好像捧着千斤之鼎样沉重。
他是亲眼看着雪初蝉凄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跳下悬崖,当时他就站在雪飞沙的身后。雪初蝉那瞬间的表情竟然铭刻到他心中了。
他才发现,从雪初蝉纵身跳崖的瞬间,她跳进了他的心里,才发觉当初匆匆的相遇,其实是一种开始,只是他尚不知。
尤其他找到她,她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样子,让他的心猛然的翻了个个儿。他觉得这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女人,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他长了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陌生女人动心,这个女人偏偏又非冰清玉洁。在他的是非观里,他该对这种女人轻蔑鄙弃,可是他抱起浑身是血的雪初蝉时,心中掠过的居然是满满的爱怜。
他不能够也不可以爱上这个女人。
纵然她是个纤尘不染的女子,他也不能去爱,她毕竟是有夫之妇,她的未婚夫是涂冷,他绝对不可以爱上别人的未婚妻。
雪初蝉喝完最后一口粥,从床上下来。铁三把他的狐皮氅披到她身上:“小姐,你需要什么,吩咐我就好了,你身体太虚弱,应该多休息。”
雪初蝉始终避开铁三的眼光,把碗放在桌上:“我要出去走走。”她的声音有些潮湿。
铁三拦住她:“现在是半夜,很冷,已经是暮春时分,这里才下过了一场雪。”
雪初蝉叹了口气道:“是啊,这里没有春天,我,我也没有春天。”她说着,坚持往外走,铁三拦住她。
铁三柔声道:“四小姐,不要任性好吗?不要伤害你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他柔和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脸上。
雪初蝉避开他的视线道:“你在雪家这么长时间,也该知道,送我回雪家,不过是送鱼肉于刀殂而已,我能走进去的夜又能有几个?”
铁三浑身一震,僵立在那里。
他当然知道,雪家等待雪初蝉的只有残酷的刑罚和必死的结局。
他已经看见了雪漫天是怎么折磨雪飞沙的了,雪飞沙是雪家的希望,而雪初蝉是雪家的耻辱,也是雪漫天的仇恨,对付亲生儿子都是那么残酷,对付眼中钉肉中刺的雪初蝉,雪漫天还不痛下杀手?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亲手将雪初蝉送到十八层地狱,如果雪初蝉惨遭不幸,他,也是凶手之一。
雪初蝉推开门,冷风夹着飘零的雪花,冲进小屋,她顶着风雪出来,站在如刀的新月下,外边并没有下雪,只是强烈的夜风吹起山上的积雪,雪被风一阵阵卷起,又一团团抛弃,月光的寒气在雪地上铺就一层凄冷。
这里的风还冷骨头里,她站在那儿,一株柔弱孤单的草,优雅而寂寞。
铁三看着她袅袅的背影,好久才跟着出来,给她端来一碗热汤,不断有零碎的雪花落到汤中溶化。他轻声说:“喝口汤吧,暖暖身子。”
雪初蝉看了一眼,接了过来,但是没有喝,她只是望着远处的山顶,一弯新月就挂在山尖,凄清寒怆,宛如一副水墨画,每一点浓淡焦枯的渲染都浸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