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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毒帝君道:“我的儿子会这样对你吗?”
章惜昨又笑了起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快乐,不求回报,不必索求,就算他根本不了解也不重要。只有他快乐,就够了。”章惜昨停了一下,又道:“我知道前辈不仅有帝王的才气,还有帝王的胸襟。很多常人不理解的事情,前辈都会不以为然。前辈为人处世,远远凌驾于那些迂腐不堪的所谓侠客之上。”
孤竹氏本是皇家后裔,孤竹天亦知称王称帝不过是个梦,可是他心中还有难以解开的帝王情结,所以连他的绰号都叫千毒帝君。因此章惜昨这柔柔的几句话,打动了孤竹天的心,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千毒帝君忽然道:“你是个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章惜昨笑道:“我叫章惜昨。”
千毒帝君沉着脸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让你来伏侍她?”
章惜昨笑道:“前辈不用替我抱不平,我可以劝得动前辈,却劝不动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简直不是人,她啊,是神仙!”
千毒帝君道:“你那位神仙叫什么?”
章惜昨道:“梦萝兮。”
暗算
堂屋里边,除了阳光,再没有生命的讯息。
张大夫和两个童儿全气绝身亡,他们浑身发青,面色紫黑,显然是中了毒。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庄严和微笑,好像他们死得很甘心情愿。
苍北殷感觉心头罩上了浓浓的寒意,生死之间原来如此的简单。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肆无忌惮地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残忍无情?他想起赵阿大的那张愤怒痛苦的脸,想起他一跛一跛地下山的身影。
身后传来龙玉的声音,还是漠然:“如果我们不在二更天以前回去的话,今天就得在外边跪到天亮了。”
苍北殷道:“你杀了他们,还是他们自杀了?”
龙玉道:“你可以去问他们。”
苍北殷一阵愤怒,这张大夫和两个童儿应该是龙玉很熟识的人,他们也许是属于一个组织,也许属于一个复杂的大家庭。就算死亡是迫不得已的,龙玉也不应该如此的冷漠。他愤愤地道:“好啊,你现在可以杀了我灭口,我就能问他们了!”
龙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如果你喜欢死,自杀好了。”他说着跃上了车,苍北殷满面阴云地也上了车。
龙玉驾车的技术相当不错,马平稳又迅速地前行,他的身体岿然不动,连头发都不乱一丝。
苍北殷道:“我不是哑巴,所以我回去以后,看到什么就会说什么。”
龙玉淡淡地道:“随便,嘴是你的。”
苍北殷道:“你不怕辛无泪知道?”
龙玉道:“知道了又怎样?”他的样子冷傲而孤绝,好像他不仅仅是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而且也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苍北殷便不再说话,他心中实在无法判断这个龙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在归天教的时候,他也生活在阴谋和倾轧之中,他虽然不喜欢用什么阴谋诡计来暗算别人,但是对于很多阴伤暗杀,他还是了解很多的。无论怎么用常理推断,他既然知道了龙玉的一些秘密,而且龙玉不惜让张大夫他们死,龙玉应该会杀他灭口才是。但是龙玉现在没有杀他的意思,这不合乎常理。
夜色渐渐浓了,龙玉沉默着,苍北殷也跟着沉默。马车的大路上一路飞驰着。
这条路平时来往的人并不多,它从一个村落的中间横穿而过。到了村口的时候,马车慢了下来。
苍北殷冷笑道:“你不是赶时间吗?怎么,怕马车快了伤到无辜的村民啊?”
龙玉道:“有哭声都听不到,你以前怎么做杀手的?”
苍北殷一怔,不过片刻之间就明白龙玉在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哭声来自哪里。这是个很寻常的场面,他以前见过很多回了,那时见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不过现在看到几个形容猥琐的人在欺负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心中不禁腾起怒火来。
哪几个人穿着很考究的衣服,神色间却让人觉得十分可憎,世间本来就是有一种人,不用贴标签就告诉人们——他们这样的人就是无赖,这几个人就是这样的人。
那哭求着的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姿色,不过是年轻而已,一脸的菜色,身上的衣服早洗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而且打满了补丁。离她不远还跪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在哪里不停的叩头哀求。旁边围着很多村民在看,他们只是在看,神色黯淡而麻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除了看,除了敢怒而不敢言以外,没有什么选择。
为首的一个人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说我卓天贵霸道,我是按着契约办事的。杜老头,你还不上你欠下的帐,只好把你的女儿抓去抵债了。你自己看见了,没有人敢帮你什么忙,他们也都欠着我卓爷的钱,杜老头,认命吧!”
龙玉满眼哀怜地看着那个挣扎哭求的小姑娘,淡淡地道:“卓天贵?卓爷?”
卓天贵用眼角扫了龙玉和苍北殷一眼:“你们是什么东西?”
龙玉道:“他们欠了卓爷多少银子?”
卓天贵笑道:“怎么,英雄救美啊?不多,一百两,怎么样?你有吗?”他将龙、苍两人从头看到了脚,然后瞥了瞥嘴。
龙玉还是淡淡地道:“我没有,不过长刀狄府有啊,狄降龙不是出一千两黄金买我的人头吗?”
卓天贵吃了一惊:“你,你是谁?”
龙玉道:“龙玉。”他的声音很轻,很淡漠。
再看卓天贵的表情,好像吃进去一只苍蝇,想吐都吐不出来。整个人都木在哪里了。
龙玉微微的皱着眉:“卓爷,不会连打赌的胆量都没有了吧?”他说着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弯刀,这把弯刀的锋刃比雪还要寒冷,带着一股霜雪般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这是铁马庄的戒刀,一般用于庄中的弟子犯了庄规而自杀谢罪的。他把玩着这把刀,森森的眼光看向卓天贵。苍北殷就站在他的旁边,只看到了龙玉的侧面,仍然打了个寒战,感觉到了龙玉霜雪般凛冽的煞气。
卓天贵被龙玉的气势压着,感觉浑身发冷,说话都有些结巴:“赌,赌,赌什么?”
龙玉道:“你赢了,我的命给你,你输了,你手上的契约都给我。”卓天贵直愣愣地看着龙玉,
龙玉缓缓地道:“你猜猜,我这只手上的手指是单数还是双数?我数三声,猜对了你赢。”他举
起自己的右手,左手的戒刀轻轻地贴着右手的指缘滑动。
卓天贵听过龙玉的名字,不然他不会对龙玉如此的惧怕,所有和他提及龙玉的人,都只是用两个
字来形容龙玉——恶魔。
他们说龙玉长得很俊美,俊美到有些像女孩儿,龙玉很少会恶声嘶吼,很少会疾言厉色,可是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这是一场博命的赌,为了赢,龙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卓天贵整个人都被龙玉震慑住了,他在想,人的手指当然是单数了,龙玉这么说,一定会为了赌赢而自残的,龙玉会用戒刀割断他自己的手指,这样就变成双数了。
龙玉看着卓天贵,也看透了他的转念,满眼都是不屑和孤绝的冷笑:“一、二、三……”寒光一闪,这光刺到了卓天贵的眼睛。
卓天贵不由自主地道:“双数!”他眨了一下眼睛,因为那道寒光太刺眼了。可是,那只是一道寒光,只是弯弯的戒刀在龙玉的手上转了个圈而已,龙玉的手上连一道伤痕都没有。卓天贵目瞪口呆,直直的不会说话了。
龙玉道:“和你赌,玷污了我的赌品。”他说着,慢慢地走过去,伸出了手。
卓天贵乖乖地把身上的契约递过去,在递过去的瞬间,卓天贵忽然出手,一道幽碧的光喷射出来,带着浓烈的腥气。卓天贵算得很准,出手很快,他觉得是万无一失,龙玉就在他半尺以内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逃脱,他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可以暗算到铁马庄的龙玉,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的
事情。
可是,卓天贵唯一漏算了龙玉的精明,他犯了一个的错误。虽然人的一生中会犯很多的错误,不过有的错误一旦要犯了,会搭上性命,卓天贵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那一抹笑容刚刚挂上嘴角,就觉得胸前一阵凉痛,然后就感觉慢慢地麻木。麻木中还有一阵阵的奇痒,痒中还参杂着阵阵剧痛,卓天贵的身体踌躇成一团,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和惊恐而扭曲。他中的毒是他刚刚发出来的,是他最歹毒的暗器碧血搜魂钉,他不知道这碧血搜魂钉怎么会打到他自己的身上。如果不马上服解药的话,他会浑身溃烂而死。可是他现在连舌头都麻木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跟他来的几个手下也愣在那儿,他们精心布置了这个局,算准了龙玉一定会上当的。所以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龙玉看着他们,淡淡地道:“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走错了路,因为人生的路只能前走,不能回头。”
卓天贵的几个手下才恍然明白,他们的局失算了,卓天贵被龙玉伤了,他们要马上救卓天贵,他
们此次的任务就是要杀掉龙玉。可是他们想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胸前一片冰冷,血腥的味道迷漫开来,他们很熟悉这种味道,通常是他们杀了人以后就会闻到这种味道。只是,这次他们还来不及动手。
血,是从他们自己的胸前流下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龙玉什么时候出手,但是,他们终于了解到一个事实,就是他们被龙玉一剑穿心,马上就要死了。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身体沉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无法起来了。
苍北殷怔怔地站在哪里,龙玉第一次出手用剑弹回了卓天贵射出的暗器,他看到了,龙玉第二次出手杀了卓天贵的几个手下,他也看到了,都是寒光一闪,他只是看到龙玉出手,却没有看得太清楚龙玉究竟怎样出手的。
所有的村民全愣在那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龙玉的剑划出一道弧线,淡淡的香气在空中弥散,是“瞬息”。
苍北殷没有问为什么对这些村民用“瞬息”,因为答案很明显,龙玉不希望这么村民记得这些血腥的场面,如果卓天贵的兄弟在追查这件事情,这些村民要真的一无所知才能保住性命。
龙玉的手微微一颤,剑上的血滴缓缓地,落在了尘埃。龙玉淡淡地道:“斜阳啼血风盈袖,梦葬蓬山心归尘。双手空空来复去,轮回最苦莫为人。”他的语音中有浅浅的忧伤,然后掏出一只瓷
瓶,在几具尸体上倒上了一些粉末,那些尸体快速的腐烂,化成几滩浓血,最后了无痕迹。
苍北殷道:“他们是谁?”
龙玉道:“他们?这个世界上既然没有了他们,也许根本就从来没有过他们。”
苍北殷冷笑道:“其实看穿他们也不难,他们既然很了解你龙少爷,就该知道铁马庄就在附近。如果他们听到你龙少爷的名字都会吓到手足无措,又怎么胆大包天地在铁马庄的附近搞出这些事情?不过,杀贼擒王,也不必全都灭口吧?”
龙玉毫无表情地道:“龙某手下,从无活口,他们来时,应该知道。”他的神色颇为倨傲,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苍北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他们是冲着你来的,看来你在江湖中很有影响。”
龙玉跃身上了马车,漠然道:“我的债我去还,你最好快点,不要连累我回不了庄子。”他说着扬鞭策马,马儿吃痛,飞跑起来,苍北殷忙也跃上了马车,坐到龙玉的旁边,两个人都沉默着,一路寒风凛冽,暮色如漆。
夕照园
铁仇宗在三天以后混进了。
他虽然长得很英俊,但是他身上有种特质,就是扮成什么就像什么,好像变色龙一样。他想平常的时候,看上去就很平常,平常的人,平常的心,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不会把他和铁秋风扯上任何关系的。
一个从小就学会了照顾自己的人,也就学会了适者生存的道理。他把砍来的柴卖给了夕照园的时候,正好夕照园招募杂役,他就留下了。
管事的工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柳,这位柳头儿喜欢在院子里边逛来逛去,然后监督别人干活,他对铁仇宗非常的满意,因为铁仇宗干活的时候绝对不会偷懒,更不会抱怨,他连一句话也不说。
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好像很多的时候,他都不是他自己,他会扮成很多和自己身世来历相距遥遥的人,也许扮的太多以后,就会忘了自己是谁,活在虚妄里边,有时候是种幸福,可惜的是,他始终忘不了自己是谁。
夕照园比他想像中的大很多,他可以走进的范围又是非常之小,柳头儿说过,所有的男人只能在二门以外办事,二门以内绝对不可以进去的。他觉得他要找的答案一定在二门以内,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
晚饭过后,所有的男仆都在天井里边推牌九,铁仇宗一个人逛到二门外,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圃,现在花圃罩在暖房里,外边冰天雪地,里边暖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