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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舒一口气,对着莲莲微微一笑。
〝爱妃怎麽这麽迟才来?饭菜都冷了!″
莲莲敛着眼眉,并不答话。看着心儿为她将椅子拉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安静地入坐。
〝爱妃应该饿了吧!″太子柔声说着,伸出筷子向一块东坡肉夹去,放入莲莲碗中。
默默地,莲莲将那东坡肉夹出,放於一旁的小碟中,仍是闷着头扒饭。
瞥了一眼那被丢在碟中的肉块,太子不动声色地,又重新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
皱起细眉,莲莲不悦地抬眼看向太子,正好迎上他一双强势霸气的深眸。
〝爱妃要多吃些肉。″他正色说道,“觉得近来爱妃憔悴消瘦了许多。”
〝臣妾不饿。″
〝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怎麽爱妃好像食不知味?″
〝殿下如果尝过,原本活生生在眼前的亲人,忽然间生死永隔的滋味,就会知道为何臣妾会食不知味。″她冰冷得像一把利刃的嗓音,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
闻言,他僵直着身子动也不动,放下手里的玉箸,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阴鹜且深沉。
他向来自律自持,喜怒不显於色,唯有面对她,总是失控。
唇角抽动着,手指紧握,握得青筋暴露。
她只看见他人前风光,却不见他为这太子的大位付出多少心血。
只有她有恨吗?他所承受过的蚀骨的恨意,要找谁去讨呢?
〝你怎麽知道本太子没有经历过?″当他再度开口时,声音抖颤着,心狠狠地抽痛着。
〝跟我来!″站起身,他拽着她的手腕,无视她愿意或不愿意,拉着她向外走去。
作家的话:
这篇应该不算虐 小俩口闹别扭而已 :)
(70 生死不弃赴黄泉)
、72 铜簪刺君心更伤
他拽着她的手腕,无视她愿意或不愿意,拉着她向外走去。
庭院荷花池中,一群悠游穿梭於池间,鲜艳的锦鲤,被廊道上拉扯的声响惊动,纷纷摆尾钻入池底,溅起阵阵细碎水花。
〝放开我!″甩脱他的手,莲莲气极了,忘了身份,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他望着她,一双眸子深邃暗沉,目光如刃,看得她浑身发冷,低了头不出一声。
这些天,看多了她这种垂着眼脸的表情,终是,被她这可恨的沉默给激怒了。
想他立於朝堂上的最高位,手握天下生杀大权,有何事是他不能掌控的?她是他的妃子,俯仰之间,理应听从他的心意,怎容得她有异议?
思及此,无论她是否心服,他也要逼得她臣服。
〝莲莲!″拽着她的藕臂,硬拉着她往自己胸前靠紧,一转身便将她狠狠地压在墙上。
大掌按住了她的头,高大的身躯紧紧困住她的身子,教她动弹不得。
一低头,温热的薄唇,点在她的额头上。
本来只是想浅尝即止。
但是,强烈的占有欲望,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炽热地,搂住她的纤细柳腰,一把将她抱起来,一双情欲汹涌的黑眸,愈来愈近地贴向她眼前。
〝你要干什麽?″她惊呼着。
远远看见秋儿心儿,立於厅门边,背对着廊道不敢将目光望过来。这个无耻的男人,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胆大妄为?莲莲心中又羞又怒,又气又恼。
〝你是我的妃子,我想干什麽,你不知道吗?″邪邪一笑,向她的唇上吻去。
〝不要……呜……你无耻!放开我!″她死命地挣扎着,想要逃开。
〝无耻?″浓眉一扬,他失去了耐心,手臂粗暴地使劲,将她的手腕紧紧钳住,厉声说着:〝爱妃你好放肆,你敢不从我?我能够赦免了你的父亲,就能再定他的罪!″
什麽?他用爹爹来威胁她?积聚胸中多日的愤恨在瞬间爆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拔下鬓发上的鎏金簪子,满含怨气,对着他的手,狠狠地扎了下去。
〝吱!″发簪应声刺入了墨君阳的手臂,簪身几乎全数没入肌肤中,只馀一小截珠花露在外面。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紫色袍袖,尖利的簪子上沾着红色的血迹泛着森冷的光芒。
〝嗯!″一声闷哼他松了手,脸色发白地看着喷着血的伤处,瞳孔紧缩,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失落。
莲莲也吓傻了,方才一股莫名的勇气,脑中未加思索,现在看见被血染成了深紫色的半边袍袖,一时慌了手脚,浑身瑟瑟地发抖。
他的眸中一抹怪异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刺得她的心莫名地抽痛。
鲜血,涓涓地流着,比血还鲜红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灿烂地绽开。
〝莲莲,你真的如此恨我,恨不得我死是吗?″
她的眼眶猛地一酸,不想让眼泪涌出来,只好,努力地眨动着一对长睫,彷佛雪中垂死挣扎的粉蝶。
他愈发暗深的眸色中,有着无尽的哀伤。他与她,终是,要走到这一步……
明知道,守不住,抓不牢,他仍然强求。以为如果紧紧地握在手中,就可以将她挽留。如今才看清,他终究还是要失去她。
〝真的想我死,要往这里刺才行。″指着他的心脏,他冷冷地说着。
呐呐地不知他所说何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有一种难言的恐惧,背脊上一阵寒意激得她一个冷颤。
〝呵呵,爱妃太柔弱没什麽力气呢!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咬着牙关,用力将发簪拔出,扭曲的脸直直地凝视着她,勾唇一笑高高扬起手,用力就往胸前刺下去!
〝不要啊!″莲莲霎时停了呼吸,失声惊叫。
千钧一发间,一道黑影飞窜过来,墨云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太子,将他撞飞向墙上而後摔落在墙边,匡当一声,簪子落在地上,并未刺入太子胸中。
吁了口气,墨云从地上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先将发簪一脚踢得老远,然後迅速地查看太子的伤口。
幸好,只是手臂上被刺了一个深口子,并无大碍。
被墨云搀扶着站直了身子,太子目光如止水,转头望向仍睁着一双大眼惊魂未定的莲莲。
〝你走吧,我放你回家,明日天一亮就走!″
语气平淡,彷佛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莲莲兀自傻愣地站着,脑中失了意识,闻声,抬眸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是没听见,亦或是没听懂?
木然地,她提起脚步,跟在太子的身後,随着他,走进了他的书房。
烛光下,太子在书案边坐下,面色有些苍白,眸子却黑亮得吓人,像是暗夜里发着光的豹子的眼睛。精光闪闪地,盯着莲莲不放。
莲莲仍是垂着眼,也不看他,幽幽地问着墨云:〝是否应该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必!要让人知道,本太子的正妃要杀害亲夫吗?″墨君阳偏着头一口否决了。
低着头,莲莲甚是气恼,气他又口出妄言,也不顾忌着墨云就站在一旁。
这点伤对练过武的太子来说,不算什麽大事。墨云心想,自己杵在这屋内有些多馀。放下手中的金创药和棉布,十分识趣地说着:〝殿下,护卫营里有些公务,需要立刻去处理,墨云是否能先行告退?″
太子嘴边一抹不易查觉的笑意,微微颔首。
於是,躬着身,墨云往门外退去,踏出房门的同时,将两扇木门,缓缓地,轻轻地,掩上。
站在门边,举头望明月,默默祈求上苍,但愿今晚是个,安静美好之夜。
作家的话:
这不是虐 这是炖肉的前奏~~
73 诉情愁欲语还休
太子坐于书案边,被刺伤的手臂,袍袖已经被撕开,露出光裸的胳膊。伤口虽不大,却极深,血流如注。
墨云在伤处洒了伤药,用纱布一圈圈仔细地包扎好。之后,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门。
墨云一离开,不算太大的书房,顿时死寂下来,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谁也不愿先开口,凉风骤起,烛火晃动,忽明忽暗,浮光魅影,暗香流动。
莲莲兀自出神,忽然看见太子胸前,几点鲜红血渍从白色中衣渗出,她大吃一惊,撩开太子的衣衫,看见一大片的擦伤。
见她紧张焦急的神色,墨君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爱妃似是吓得不轻?〞
莲莲脸色苍白,紧咬着的唇瓣早已没了血色,仍是倔强地摇了摇头,避开那让人恼怒的视线。
轻轻笑着,凑近了她的脸:“墨云不在,爱妃帮我上药吧?”
依言,莲莲取来沾了酒的棉布,一下一下地将血迹擦去,伤的只是皮肤,应该是被墨云用力推撞时落下的伤痕。
站在他的身前,莲莲低着的头,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很专注很小心地涂着伤药。
他突然抓了她的手,凑在她耳畔低声地问:〝放妳回家,妳不谢恩??吗?〞
〝没有太子的令牌,如何出得了驿站?殿下如果真心要放臣妾,就给莲莲令牌。〞莲莲冷笑着,想抽回手,太子却不放。
〝真心想要令牌?〞挑起唇角,斜眼睨着她。
他这种捉捉放放的游戏,莲莲早就玩腻了,不想再和他纠缠,“看来殿下伤得不重,臣妾要告退了,殿下好好歇息吧。〞
〝真是无情!〞呵呵笑起来,手却一点都不放松。 〝刺杀太子,是死罪,要……抄家灭族,爱妃知道吗?〞故意把抄家灭族,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用力。
〝臣妾冒犯殿下,死而无怨。韩氏一门三代侍奉朝廷,忠心耿耿,殿下应该不会滥杀忠臣,让天下人寒心。〞
莲莲心中惊惧,目光却直直逼着他,神态间,显露着由骨子里透出的倔傲。
身体僵了一下,忠心耿耿?哼,好一个忠心耿耿啊!如果不是拜韩太后所赐,当年他的母后怎么会被打入冷宫?
胸口陡然一阵抽痛,重重地咳了起来,伤口随着身体的震动又渗出新的血珠。
〝殿下……〞太子久咳不止,莲莲慌乱起来,小手不停地拍着他的背。
良久,他终于缓了气,头,极为自然地靠在她的胸前。
方松一口气,却发现太子紧抵着她不放,蹙着眉,想要推开他,就听到他暗哑而无力的声音,回荡至她耳边。
〝若是爱妃死了,我便与爱妃同去,即使是死,也要与爱妃同棺同穴。不知若是我死了,爱妃会如何,可会为我流一滴伤心泪?〞
脸色一紧,一口气堵着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莲莲不知该哭还是该怒。遇上一个混世魔王,脸皮比城墙还厚。
闷不吭声,推开他的头,将伤口溢出的血痕重新擦拭了一遍,沾了酒的棉布一触在肌肤上,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咬着牙,面色难看。
听见他含在喉咙里的闷哼,莲莲放缓了动作,指尖移动地更轻更柔,墨君阳慵懒地仰着头发出一声长吁,仿佛是很享受,丝毫不在意皮肤上一阵阵火辣的刺痛。
〝疼就叫出声吧,别忍着。〞
歪着头看她,他的唇角想笑又故意忍住,脸上一副诡异到了极点的表情。
不知他脸上为何有那种怪异的表情,自己说错了什么吗?莲莲不明所以地疑惑着。忽觉一双长臂,环上她的腰,太子鼻对鼻将脸贴着她,一股热气迎面而来。
他收紧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拢向他胸膛贴着胸膛,眨着暧昧的眼睛,缓缓地,低声说着。
〝叫出声,别忍着……这句话通常是男子说的,由莲妃口中说出,别有一番滋味啊……〞
勾起唇浅浅笑着,他的莲妃,总是这么可爱……
又在胡言乱语!莲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故意在他的伤口上推了一把,听见他闷哼一声,趁他松手的空隙,很快地从他的怀里脱身出来。
用纱布将他胸前的伤口缠好,书案上零乱四散着的棉布药酒也一一收拾干净,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气氛忽然尴尬起来。抬眼看了看太子,他只是但笑不语。
心中千回百转,欲言又止,终究是低眼垂眉,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都不对!
于是,沉默相对的两个人,再次将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半响,莲莲抿了抿嘴,咬牙道:〝殿下该歇息了,臣妾告退。〞
欠身福了福,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大力拉住,回头一看,墨君阳拽住她的衣袖,哑声问她:“爱妃要去哪里?”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冷冷扫了他一眼,“臣妾要回臣妾的寝屋去。”
他伸手将她拉回到面前,俊美如弯月的眸子里光芒闪动,〝寝屋?〞手上使力将她又拉近了一些,〝今晚这里就是爱妃的寝屋。〞
说着,站起身来大手往莲莲腰间一揽,就把她打横抱起,径自往内进的床榻走去。
见他又要用强,心中愤恨,皱起眉恼怒地喊着:〝放我下来!〞
〝放你?〞胸腹中压抑已久的欲望,让他失了理智,“妳可以再刺本太子一次,本太子宁可牡丹花下死,也不会放开妳! ”将她往床榻上一丢,欺身就压上去。
又急又气,她在他身下死命地挣扎,螳臂挡车,她那点小小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扭打中她的手划过他臂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滴透过纱布又渗了出来,象是红色的水墨晕开在白色画布上,触目惊心。
想到他是被她所伤。
墨云为他包扎时,她看见那个伤口深得见骨,流出的血染湿了整片袍袖。
心中一酸,突然就放弃了反抗,无声地,任由他在她的胸前狂暴肆虐。
感觉到她突然的顺从,他在讶异中抬起头来,默默地看她,深黑的眼瞳直直地凝入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