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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夫人现在成了大夫人,说是因为二小姐被选入了太子府,说明二夫人教女有方。”美香有些忿忿不平,若是大小姐的画像被送上去,也一定会入选的,因为大小姐若是跟二小姐相比,大小姐的美丽要胜二小姐一筹。
“唐丽珠入选太子府,唐容氏必定会很威风,原本这事与我无关,但是她取代了母亲,还曾经欺凌母亲多年,这笔账我要慢慢跟她算清楚。”唐糖的拳头轻轻的砸在桌子上,对于唐丽珠被选入太子府,她没有任何嫉妒或是羡慕的意思,要跟无数的女人抢夺一个男人,失败的几率大过胜利的几率,而且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她是不会选择的。
“美香,把眼泪擦干,不能再蓝儿她们面前露出马脚,明天更我先到庵中去探望母亲。”唐糖把李颖的邀约往后推了,李颖只说约她见面,却没有规定硬性时间。
“恩。”美香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小姐,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愤怒,在什么时候女人几乎都是弱者,想要摆脱弱者的称号很难。”唐糖张开手,现在她已经无心刺绣,心里有些微的苦涩,在唐家的时候她必须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换来那些人的认同,就只为她是一个女人。
“即使是愤怒,我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强,除了这样我还找不到,可以改变这个规则的方法。”在摇曳的烛光下,是唐糖无奈的眼,什么时候女人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强者呢?
带着这个疑问,以及对唐田氏的担忧,唐糖几乎一夜都没有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唐田氏柔弱的脸,总是在唐糖的眼前浮现,让她心里升起内疚和不安。
天刚蒙蒙亮,唐糖就起来了,快速的梳洗更衣,对荣氏说了一声,就和美香匆匆的离开了荣氏绣庄,没有用荣氏绣庄的马车,在路上租用了一辆马车,出了京都朝着山上的庵中奔驰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经来到了庵前,这座尼庵很简朴,掩映在绿树丛中,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幽静。尼庵上只有四个字‘田氏庵堂’,这就是田家的家庵。
美香和唐糖下了马车,由美香上前敲门,不一刻就听到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走来,接着庵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露出一张和善的脸来,头上戴着尼帽,身上穿着简朴的尼衣,双手合十喊了一声‘南无观世音菩萨’:“两位女施主到庵中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师太,不知庵中可寄居这一位唐田氏。”唐糖上前问道。
“女施主,庵中有田家的小姐寄居,请问女施主认识田家的小姐吗?”因为这是田氏的家庵,所以庵中的尼姑依然称唐田氏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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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第一滴泪
“我是唐田氏的女儿唐糖。”唐糖报出自己的名字,就看到尼姑惊讶的目光,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鄙夷,尼姑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对唐糖说:“原来是小小姐,请进。”
走人庵中,唐糖发现唐田氏家庵占地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前后有两排十数间房舍,是清一色的灰色砖瓦建造,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尼姑带路走进了第二排的房舍,停在从左边数第一间房舍门前,尼姑说:“小小姐,小姐就在房间里。”
唐糖站住在门口,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颂法华经的声音,她很熟悉正是唐田氏的声音,这时候尼姑在一旁说:“自从小姐到了庵中,每天都是念诵经文,为小姐祈福,希望早一日见到小姐。”
看到唐糖变了脸色,尼姑说:“贫尼不打扰了。”说完就转回第一排房舍去了。
唐糖又站了一会,才伸手推开了门扉,入目就是唐田氏慈祥的,却憔悴了很多的侧脸。唐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脚下机械的迈进房间,唐糖一步步靠近了闭目诵经的唐田氏。
轻轻的慢慢的跪到唐田氏的面前,唐糖低低的唤了一声:“母亲。”眼泪忍不住的滚落,唐糖在被抛弃之后,第一次流下了眼泪,生性坚强的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过,但是在看到唐田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来了,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着说:“母亲。。。。。。”
唐田氏的身体一抖,猛的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伸出颤抖的手,摸向唐糖乌黑的长发,唯恐面前的是一个虚影。
“糖儿,糖儿,你是糖儿吗?”唐田氏的手摸在唐糖的发上,却还是不敢相信,她一日夜牵挂的女儿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了。
“母亲,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唐糖轻轻的说,仰头望着也是泪流满面的唐田氏,唐田氏的手颤巍巍的顺着唐糖的发,*到唐糖的脸:“糖儿,你瘦了。”
“母亲也是。”唐糖凝视着母亲唐田氏憔悴的瘦削的脸,满含歉意的说:“母亲,对不起。”
唐田氏的手在抖,眼泪在不停的流着,但是却擒禽了一抹微笑:“糖儿,不要说对不起,我是你的母亲,跟母亲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把头轻轻的靠在唐田氏的膝上,唐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温馨,母亲的怀抱,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的伤痛,让她疲倦的身心得到恢复,即使她是强势的唐糖,也需要亲情的温暖。
唐田氏没有问唐糖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笑着跟她一起用过早餐,告诉她虽然离开了唐家和田家,虽然寄居在寂寞的庵中,但是她现在心情很平静,不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是苦涩的。
“糖儿,在离开唐家,以及被田家拒绝的时候,我也曾恨过,也曾悲伤过,但是在庵中这些日子,我发现我已经可以放下对唐家的留恋了。”唐田氏对着要离开的唐糖说:“不要牵挂我,我在庵中很好,不管你要做什么,母亲,都会支持你,他放弃了你是他的失误,我的糖儿我从小看到大,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美好呢,母亲只希望你不要像母亲一样,在深宅里度过空虚寂寞的一生,糖儿,走你自己认定的路,不要重复母亲的路。”
“是,母亲我记住了。”唐糖点点头,她不在劝说唐田氏离开庵中,现在唐田氏在庵中是最安全的,因为不管是唐家,田家还是李靖,或者其他利用她做棋子的人,都不会注意柔弱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唐田氏。
“好了,糖儿,去吧。”唐田氏先转回了尼庵,决绝的关上门,留给了唐糖一个虽然单薄却高大的背影。
坐上马车,唐糖吩咐马车夫,把马车驱赶到跟李颖约定的庄院去,在马车往山下疾驰的路上,唐糖回头看看被抛在后面的尼庵,心里默默的说:“母亲,请你在忍耐一些日子,等我来迎接你回去。”
这一次李颖依然在梅花树下等着唐糖的到来,看到唐糖的时候,李颖好像是仔细的打量了唐糖好几眼,才说:“宁夫人,最近心情好吗?”
唐糖以为李颖约她过来,是为了问那四句话,却没有料到李颖在看到她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但如此,李颖看着她的目光里好像是大有深意,仿佛是关系的目光。
唐糖疑惑的看着李颖,他在关心她,而且是纯粹的关心。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李颖为了什么而关心她?
李颖看着唐糖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在唐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生气,或者愤怒,她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不知道昨天那场轰动整个京都的婚礼。
婚礼的男主角是李靖,她曾经的夫君。她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李颖不相信,昨天他故意派了太子府的侍卫前去告诫唐糖,有关李靖大婚的事,为的是不让她看到李靖大婚的场面受到刺激,但是昨天他却在婚礼现场看到了荣氏绣房的马车。
因此就知道唐糖在马车里,却看不到她的脸,李颖就猜到她可能会愤怒,因为曾经抛弃了她的夫君,在短时间里又举行了庞大奢华的婚礼,这样的事不管放在哪一个女人的身上,都不可能接受的。
直到让雪貂送出邀约的信,李颖才发觉做了一件*的事,他竟然关心唐糖,不再是有目的的关心,而是纯粹的关心,他是担忧唐糖的心情会变得糟糕,或者她会悲伤哭泣,因此才贸贸然发出了邀约信。
明白这一点后,李颖有一刹那想要派人追回雪貂,却在换来暗卫之后,犹豫了。李颖发现他或许不后悔,发出那封邀约信。他真的不想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来,她不适合哭泣,李颖的心如此说。
第一眼看上去冷漠的女子,那个其实深藏起心的女子,让李颖有些微的在意,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吗?李颖沉默了,沉默站在梅花树下。
站在梅花树下的李颖,身姿飘逸、俊美有如天人,却有着天人不会有的悲悯,配着随风飘落的梅花,是一副很美丽的图画,却有透着丝丝缕缕的怪异。
唐糖静静的看着在风中静止的李颖,心里的疑惑无法解开,李颖不似会安慰人的人,他约自己来,不会自己猜想的那个原因吧?
决定打破这个沉寂,唐糖说:“李公子,关于我让貂儿送回来的那四句话是绣在一件素衣上。李翰说是*送给收给手帕至交的生日赠礼。”
“宁夫人,我今天邀请你的目的,不是为了那四句话。”李颖在开口之前,用他是关心她是为了今后合作的顺利,不想让她吧不愉快的情绪带入合作里,有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后果,他的关心是带着功利的,李颖这样告诉自己,也顺利的说服了他自己。
“不是为了那四句话,是为了什么原因?”唐糖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难道是为了昨日李靖的大婚吗?李颖曾经派青衣人濑阻挡自己,不要从李靖迎亲的路上经过。
但是,唐糖心里否认了这个可能,李颖她不会做如此无意义的事。
“宁夫人,不,应该是唐糖。”李颖说了唐糖的真名,好似一阵狂风吹拂过,吹拂起唐糖头上的面纱,远远的吹拂发哦角落里,露出唐糖有些苍白的极美的脸:“李公子,你约我来此,只为了告诉我,我是唐糖吗?”
“不,我只想确定你的心情。”李颖走近一步,若是伸手就可以触到唐糖的脸颊:“昨天,是李靖大婚的日子,你还记得吗?”
在看到荣氏绣庄的马车之后,李颖那时候甚至有一种*,想要冲过去问马车里的唐糖,你为什么要执意前来观看休弃了你的人的婚礼,难道你的心里对他还是有留恋的吗?
“我记得,昨天李靖的那场华丽盛大的婚礼,我也看到了身穿新郎官衣服,神采奕奕、俊美潇洒的李靖,也看到了那顶八人抬得大轿,也看到了新靖王妃好大的排场。”唐糖平静的说,脸上、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想必直到现在,或者很久以后,都会有人对昨天的婚礼津津乐道,不能忘记吧。”
李靖为了赢得新王妃柳娴,不惜动用了所能用到的一切道具,他给了柳家一个盛大排场的婚礼,是为了告诉所有的人,他,李靖要的只是新王妃,至于被他休弃的那个不过是一个错误。
“李靖的目的达到了,我,唐糖,被休弃的前任靖王妃,不过是李靖人生里的一个错误,而今他纠正了这个错误。”唐糖淡淡的笑了,美丽的凤眸里也盈满了笑意,没有丝毫的勉强。
李颖深深的注视眼前的女子,她很平静的站在他面前,很平静的谈论着前夫的婚礼,她不是在掩饰心里的不甘,李靖对她来说,好像只是路人甲,在她心里没有了记忆。
李颖也笑了:“我好像做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你很坚强。”坚强的让人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李颖惊愕于心里的那份感觉,这是什么情绪?李颖有一点的迷茫。
“因为没有爱,何来由爱变成恨这一说呢?对于李靖的再婚,我能很轻松的祝福他们。”唐糖的脸上、明眸里都是笑意,璀璨的黑眸顿时荡漾着一片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目光:“所以,我无须逃避。”
昨天那满天烂漫的烟火,虽然十分的耀眼,但是却刹那间的亮丽,谁能料到李靖的婚礼就不会像短暂的烟火一样很快的凋落呢?
若是不肯凋落的话,恩,再加上人为的因素呢?唐糖的凤眸里逐渐的参杂上了恶作剧的意味,李靖,你欠我的,我要你一一偿还。
“你是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