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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侧又滚烫起来。
“术虎静之甚少来宋朝,我如此耗着也不是办法。欲速则不达,这件事要欲拒还迎才是。等过了初二,我同失吉一起奔往蒙古。”我道。
他点点头:“你先随着她走。小失吉虽然性子不好,但脑子里并没有邪念,料她也不会伤你的。等我安排妥当山庄的事,再去蒙古寻你。”
我微愣:“寻我……做什么?”既然未来的路已经铺好,那么便注定我们再无瓜葛。他是宋朝人,理应在自己的国土上。而我这包袱也该脱下。那么,何苦再来寻我呢?
顾墨沉亦是一怔,思索了很久。双目如同蒙了水雾般的注视着我:“不知道。只是在我心里觉得,一定要寻到你。”
如他这样拴不住的人,到那时,恐怕如何也舍不下萄姑和自由吧?
春光乍现,鸟语纷飞。日子渐渐暖了,日光里漂浮着的尘屑也能看清清楚楚了。
扳手算起来,我已有数日没有下山去见琴嫂。这回洛阳的书信又比上番推迟了几天。信里面的笔迹轻浮飘渺,不大像是出自梦洌手下,再细看去却又有几分神似。我也曾猜想是不是窥信的那个人动过手脚,但是验明之后,他与我的暗号依旧还在。
这几个晨日坐在窗前,心中堵得甚荒。
那飞贼掷下的药中还混着另一个配方,我翻遍《本草纲目》也没有记载。忽然想起头次在听雪楼中曾闻及一种奇香的香料,味道有三分相似,想来琴嫂或许会知道,便携了包粉末独自下山而去。
马车颠簸碎了沿途的杏花芬芳,二月未到,花儿便开得热热闹闹,景致逼人,从冬天盼落雪到春季盼落花,我始终是与白色的烟花山庄无缘了。想着到二月便要离开这儿,登时觉得即便没有雪,它也是美丽冻人。
进了临安。才方靠近德安窖的大门,远远便望琴嫂正拉着缰绳欲要上马。一旁精明的小二替她一一打点着干粮和包袱。
我让车夫站在原地等候,片刻也不敢停歇的快步上前。
再走近些才发觉今日她的神情格外严肃。柳眉间散着淡淡的哀愁。往常柔软贴身的丝绸衣裳现下也换做轻盈的武装。胸口一时又跟着堵了起来,我停下来深喘几口气,觉得舒畅些了,才叫住她:“看来凤轲来的不甚凑巧,琴嫂这是要出远门了吗?”
“凤姑娘。”惊闻我到来,琴嫂惊诧的转过头,就连笑意也变得万分的不自然,“凤姑娘若是来找我闲聊,今天只怕不能奉陪了。”
“自然是公事紧要。”我凝眉,想了想,心底不安的问她,“可是与梦洌有关?”
“这……”琴嫂微顿,“虽然此事冽公子未曾嘱托,但奴家暗地里思来想去,还是要让姑娘知晓最好。”
说罢我与她一齐进屋,她摒去下人。只剩满堂静默的酒坛子和对坐着的我们俩。
我隐约有股不妙的预感,彷如心里那根系着千里之外的弦被剪子剪断了,拨不动,徒留满心的挂念。
“这一封,是三峰山那边儿快马加鞭送来的密函。”琴嫂将用红漆涂裹而成的书信摊在桌子上。
三峰山。闻及这名字,我心中遍布微凉,他几时也上了战场了吗?
拾起来一字一句的阅览,字语间不过是平常的嘘寒问暖,并没有什么端倪。字迹也不是梦洌的。琴嫂又让我将每句话的第二个字连起来念。只见“主子有难,速派人马”八个触目惊心的字。
“冽公子如今受了伤,不能动笔。这信是秦天秦小爷命人送来的。”她眸眼低敛,声音小心翼翼。恍如说的重了,谁的心便会随着一起碎了般。
我手中尚还握着书信,听罢顿觉从心底麻到了脚跟。原来这几日莫名的心慌是因为他受伤了。那么这迟来书信又是何人寄来的?爷爷,爷爷他此刻安全吗?
单梦洌,你真是个城府深重的男子。从来只肯提爷爷的安危,你过的如何,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却从不透露与我半分。
这样突入寄来的噩耗,简直让人窒息。
琴嫂晃了晃我的手臂,面下有些不忍:“凤姑娘。我即刻便要启程去三峰山,倘若你有什么话要对公子说,写个字条或是转给我捎去皆是好的。”
逐日来压抑着的担忧和思念终于在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他有伤,我岂能置之不理。他卧病在床,我岂能独自享受安康?我淡淡的放下手中之信,央求道:“凤轲没有话要转达给他。只请琴嫂将我带上,让我亲自见他一面。如此才能心安。”
“凤姑娘,沙场之上兵器无眼,我虽仗着有些功夫,也断然不敢独闯,更别提如今是冒险而去,又怎好连累了姑娘?”她惶恐的起身说道。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纵然再危险,也好过在山庄里不知年月的熬着。我笑道:“到如今,在哪里不是存着生死的忧患?”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第一更~
辛苦的憋出三千后,删删减减总觉得能拿出台面了。
某凉写文注重的是顺畅。虽然不是字字锦绣但也力求能做到更好的献给你们哟。
首先新的开端要感谢你们陪着此文一起成长。
妹子们辛苦了。
碰上我这么一个坑爹的卡文卡三天的作者难为你们了。TVT
2012年我会改过自新的,也请妹子们不要大意的甩评啊。鸭蛋小花都可以。
至少让凉某晓得还有人在看。v(其实最主要是想说你们举得哪儿不对劲啊云云的。)
再道一句happy long year!
18、意乱情迷④
19、意乱情迷④ 。。。
能乱我心者,非书信也,非只言片语也,而是人也。
脑袋逐渐恢复清宁镇静之后,我向琴嫂讨了现成的纸和笔,好给顾墨沉留个口信。我自然不会说是去战场上看梦洌,只道自己在临安偶遇故友,心里激荡无比,要在山下多留些时日再回去。让他切莫挂心。
写完之后,我怕心性单纯的他又胡乱猜想我是被乱军抓走尔尔,复扯下素日随身带着防身用的簪子,让车夫一并转交给他。
上下琐事都安顿停当,已迫近暮色。
沙场上若是有陌生女儿出现,总不太安妥。我便换上藏兰色的男装,扮做琴嫂的家仆一路同行。
马是琴嫂从临安富察马帮细致挑选来的大宛马,虽不及书中写的日行千里,但一路颠簸奔行,回头已是看不见临安气势如弘的城墙了。
走至吉州,眼前分成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若沿宽敞平坦的官道走,还要再多花十天半月才到到三峰山,为了节省时间,琴嫂决定携着体质薄弱的我从山路挺险前进。
冬天虽然掩息悄走,但白天的日头似乎并没有因此变长。眨眼又是黑夜。春露沾得足下的土潮湿冰凉,我们拣了些枯柴燃起,围火对坐。山谷中澄静得只剩戴胜鸟“呼呼”的啼鸣与火光摇曳的声音。
琴嫂见我独自拨弄着火堆长吁短叹,掰下一半芝麻饼连那甘甜的泉水一齐递给我,道:“这路还长远着呢。凤姑娘要消受不了,此处不远还有我的人。明早便能送姑娘折回临安。”
“凤轲是疲倦劳累,歇过就会好的。只望琴嫂别嫌我是个累赘。”我正在吃饼充饥,听到她的话焦虑的放下手中美食,生怕她丢下我独自走了。
她笑了笑,眼睛透过蓝色的火焰,柔柔的看着我:“人人都说夫妻脸,现下天色苍茫的,凤姑娘这般瞧去还真有几分与冽公子相象之处。我大概就是找不到这样一张脸,才会孤独到如今吧。”
我揣测她的语气,约莫不会抽马送走我的样子,才安心的喝口水。梦洌生的俊雅无尘,且平日又极爱穿青色的袍子,远远看去,眉眼处比女子还要漂亮。若不是他常年操兵演练,只怕这性子也会再儒雅些。
吃饱喝足,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对她微微一笑:“琴嫂风韵犹在,又是精明能干,只怕私下里是有许多倾心者的。”
“倾心者……”她张嘴呢喃,“如今一把年纪,早已将生死情爱皆抛之脑后了。我如凤姑娘这个年岁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
“他是个怎样的人?”我蜷缩着身子看琴嫂,不知是不是火苗的原因,她的容易登时恍若年青了十多岁,脸颊红扑扑的,眼中溢满少女独有的青涩。
“他,他啊长得极是好看。剑术也是当时城里一流的。第一眼瞧见他的时候,我便被他舞剑的模样吸引住了。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岂是世间俗物所能玷污。”琴嫂兀自说着,唇边还有连她自己也未发觉的笑意,“那时啊,我也是直性子,心里头藏不住半点事儿。”
“后来呢?”我像听说书先生在讲故事般,听入了迷。
“后来我四处的去打探他的消息,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定下婚约,纵使是这样,我依旧满心阻止不住的欢喜他。清晨坐在墙头看他在校场舞剑,夜里便学着做一些小点心送给他。奈何我手笨的紧,怎么也捏不出像样的来。他起初总都是当面还给我的,后来也不知是被哪个多嘴的流露到了他未过门的妻子那儿去。这下可是气得他连着十几天没有见我。”
她笑得越发厉害,我也附和着说:“看来这个人,脾气却是跟老牛一般。”
“他啊,心到底还是软的。见我在校场外孤单单的站了些天,气也就消了。他时常说我不像个女子。若是生做男人,恐怕还能同他一起吃酒打仗。”
“那么后来呢?”我心里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故事应该会有进展。
“我便拿唐朝的花木兰当做例子,道人家女儿也能提枪上阵,且还能抵挡过半个军营的将士。他被我堵得语塞,笑说我这嘴皮子倒有几分能杀人的功夫。后来我们果真还真成了兄弟。”琴嫂此刻的言语中带着苍白的无奈,双肩微耸,方才的好精神也殆尽了。
“那么他呢?现下还是否康好?”
“死了。”她叹息,“我这一身不上不下的功夫就是跟他学的,落得现在,弃武就浑身难受,记着又总是会念到他。”
我想起她之前同我说过,自小就没见过父母,再加上这个埋在心里的故事,不觉更加怜爱她。
“他是如何死的?”有些伤疤揭不得,但有些揭开之后便能迎风腐烂个透彻。我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她。
这一次琴嫂却沉默了很久,抬头望着万点星辰,声音平稳如风:“许是被我逼死的,也可能是他自个儿看不开。我随了军队后,不多久便被派上战场冲锋,他是镇军将军,紧随我们身后。但打仗岂是儿戏,往常我粘着去校场不过是为了一时好玩儿,当真见到枪缨戳穿旁人咽喉,却吓得昏倒在马前。”
我点点头,轻抚她的脊背。听闻在爹爹,甚至爷爷祖辈的时候,都曾经过连年战役。只扰得家离子散,赤地千里。爷爷的背疼就是从军中留下的遗患,后来再是爹娘的去世。连天烽火已销毁多少子民。
“醒来后我躺在他的军帐里。那是我头一次被他用关怀的目光注视着。后来才知道那日我昏倒后,他独自用枪杀死成百敌兵,从他们的尸骨里将我抱在马背之上。他就这样捎着我,一人杀得他们心慌胆战。”
故事开头我早对他有莫名的崇敬之意,听到这儿忍不住心头微酸。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镇军将军只怕心下也是喜欢琴嫂的。碍于束缚着世俗的婚约,难于言表罢了。
“这以后,我一直在他臂下护佑着,直到战争结束都没再染过硝烟。白日送他上马,夜晚等他归来,每天送他走的时候总害怕再也不见他回转,就在帐内坐立不安,度日如年,待等他领军归返,才觉失而复得,便替他脱下战袍仔细的擦洗。那上头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梦洌在三峰山也是这幅情景吗?昔日将军还有琴嫂为他拭血,今朝梦洌却只能躺在榻上苦度时光。我胸口纠疼着,伸手取些暖意。
“我们在边关整整驻扎了三年。三年里,从未回家探亲。终熬到了我军胜利,他驾着马带伤凯旋而归。那街道上刮起了十里长的炮竹,噼里啪啦响了彻夜。几千个日子不离不弃,情谊难免是会有的。我不介怀他家中有妻,也不介怀以后注定是个小妾。可是……”
“将军不愿意娶你吗?”我皱眉,从对面的枯树根儿绕到她身旁坐下。
她摇了摇头,愣了片刻,又似是点了点头:“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意。分明在军帐的时候,说好要接我过门的,连天地都拜了呢。谁知到到他府上,就全都变了。”
“那你恨他么?”世上的故事千重百复,巧的是他们踏过的路,正是我与梦洌历经的劫,“他薄情寡义,出尔反尔,想来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吧。”我神情落寞,索性她只顾讲自己的遭遇,并未认真看我。
琴嫂风轻云淡:“开始自然是恨。到后来,恨也就化作一坛死水了。那日我逼他做个抉择,要是爱他妻子更甚,便留下来做他的新郎官。要是爱我更甚,便追随我去昔日的沙场。”
我睁大眼睛:“他选了谁?”
“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