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凤栖谣-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上阁向阳而造,不像我住的丝竹禅房阴暗清凉。阁中家具珍品一应俱全,却都是挑简朴素雅的来摆置,少年惯爱用檀香点缀,方推门而入便是一阵馥郁的浓味。

一路无恙,春日的午后,整座古刹陷入了甘甜的小眠之中。

进了堂内,空气却骤然染上了一层冰霜,混杂着潮湿的雾气,令人身心不爽。

我蒙上用来防毒的轻纱面巾,蹑手蹑脚的走向更深处。

窗口射进的光线在一刹那被一堵灰墙遮掩得密不透风,而墙后是何等情形,只能靠臆测了。

眼睛尚还未适应突然之间的黑暗,我隐约瞧见屋内犹如安着大小不一的酒坛子。怕里头盛着有毒的物事,又不敢轻易点燃火把。再走出约莫十丈之地,却是如何也迈不动伐子了。

膝盖磕着坚硬的石块,寸步难移。我想约莫是供养毒物的圈子。只取出腰间的沾了银的竹条儿往下戳了戳。

那东西似是一口咬住了竹条,任凭怎么甩打也不松开嘴。

正欲弃之折回,那力量却瞬间加大,将我整个人一齐拽了过去。

随之,耳垂之下升腾起一股噬魂的寒意。紧贴着大汗淋漓的肌肤,有些畅快,却又叫人心惊。

我半截身子往后倾斜,才察觉身后的温度竟如千年冰潭般直钻心扉。是寒冰床。我心中惊诧的想着,面上依旧平稳若水。

他捉紧我的臂弯,刀尖由耳际慢慢划向肩头,刀正是昨夜割袍用的那一把,锋利至极,少年力道不轻不重,未曾伤我半分,刀子抚过衣裳,肩口的布料竟登时一分为二。

“哼。姑娘若是在无量寺中活的腻了,也不必这般费尽周折的寻死。”少年冷声嗤笑道。匕首依然抵在我的后背。

“公子早就猜中我要来一趟了?”

“哼,在下可没有这个雅兴。我本以为你是个懂的自保的聪明人。”他慢悠悠的说着,腾出的另一只手哗啦掀起膝边的白色蚕丝雪衣,缓缓的穿上,“莫非锦鸢没有告诉你,每月的初七,我都会在云上阁修炼么?”

我这才晓得原来方才他是□的躺在冰床上的。一时羞得满脸发烫。初时见顾墨沉时,是逼不得已才为他解衣,而今朝却是误打误撞。我暗中咒骂一声好锦鸢,原以为她口头松散,容易上套,原来她的城府比萃晴更重几分。

脸上烧意褪去,我心如死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穿好衣裳,并未急着点燃灯火,只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是要杀了你。”

但觉身体如飘浮在云梢上般,我被点了穴掷到床中央,刺入骨髓的是无以复加的冰冻,周围有虫蛇在西索蠕动,所幸来时在身上洒了驱毒用的药片,想来能防一时半刻,只怕是没有被虫蛇咬死,也要受寒气之蚀而丧命。

“姑娘,既然你乐意死在我手下,那么便好好享受这里的滋味吧。”我能看见他拖着长长的衣袍优雅踱出去的身姿,透着逆天的桀骜。

我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干脆阖眼休息。

那少年才走出三丈,忽然警觉的停下脚步。用手推开墙壁上的小格子,格子穿墙而过,光线便挡不住的泻了进来。

我睁眼,不懂得他在作甚。

而他却陡然又转回了身,半是懊恼的笑道:“哼,你昨日的那个小情人回来了。人这东西都是这样轻贱,你好生看看你昔日所信任的人都在做些什么。”

到了此刻我也不再惊诧,这个人的心肠早已不是能够丈量的。他仅靠风动便可知晓来者何人,敌动,他未动,赢者却必然是他。

刺目的阳光下,我视线朦胧的瞧见少年的唇瓣青紫得骇人。玉颈之上淌着乌黑的鲜血。无论何种情态,他眼中的邪佞永远不会更改。目空一切,旷世寂寞。

他越走越远,格子虽通向外边,但看见的只有湛蓝晴空。真正能揣度状况的只能用耳倾听。

当四周除了黑暗便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宿敌,我才发觉心中安静的能听到一切细碎的声音。似是有人施展了轻功,脚步迅捷的掠过竹枝,惹得那满院子嫩绿的枝叶也跟着发颤。那人跑过一小段,降落下来。

推开门,紧跟着便是一阵尖锐的尖叫。是萃晴那丫头的,紧接着锦鸢也转醒过来。两人的脚步还未到门口,便戛然而止。

顾墨沉那厮估摸是急了,所以才下手打昏了她们。

那少年既然是我让我“看着”,就不会伤顾墨沉半毫,我安下心,一面又很是愧疚。

分明当面嘱咐了他不必再来,虽然知晓他的性子是按捺不住的,却没想到这般快又折了回来。

“她不在。”顾墨沉低迷的嗓音化作微风吹拂进来,我心梢一暖,又听见他接着说,“不在正好。萄儿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出了这里,我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

不在正好。

方才翻涌着的那丝可笑的暖意瞬间竟比身旁围绕着的虫蛇还要伤人。他从一开始便不是救我的。我又何苦自作多情。

只是,我对他的防备,是从何时开始卸下的呢?又是从何时,会因为他而失落心寒?

再后来,实在经不住冰冻之气,昏沉沉的寐了许久。不知是多久的时间里,我醒了又睡,睡了再醒。连梦中也围绕着挥之不散的雾气,我见到了梦洌,他坐在椅子中笑意典雅,我伸出手,顾墨沉却忽然从中跳了出来,环着双臂,亦对我笑。

我想,我许是撑不了多久了。

不知晓过了多少个白昼,阁楼上的小门终于开了。

我已是口干舌燥,浑身酸麻,说不出半句话来。周围的小蛇只在身上游走,却不咬我。 

氤氲的光环里好似有个飘渺盈耳的声音,在床角洋洋道:“听说你是洛阳人,这一次就一齐带上,也好让你瞑目。” 末了,又俯□,手覆上我的腕部。许久,语气颇是诧异的低叹道:“你却是福泽不薄,这般戾气也没能把你折死。”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更新。
这文又被我写残了。
╮(╯▽)╭还有终于破了10W撒花。



34、只手遮天⑥

36、只手遮天⑥ 。。。 
 
 

马车催着黄河风沙,在春日的午后惬意的向前跑着。马车窗棂与车轴处皆雕刻着精巧的祥云图腾,驶过身旁之时还能偶闻袅绕的檀香。

寒冰床的功威力在太大,纵然已经过了第七天,我依旧不能开口说话。

那日被针扎醒后,锦鸢和萃晴将我塞进了厚软的棉被中,足足叠了五床,盖在身上臃肿若山,锦鸢说那时候我的脸色如洗旧了的染布般苍白,唇齿微张,念着胡话,吓得两人又是拜天又是拜地,守着佛堂轮番求了好几天才默然转醒。

而自醒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发过任何声音。请了吴致过来细看,只说原本残留的一半毒性也被冰寒所攻退扫清,只是冻了数日体魄虚弱而已。奈何吃药针灸,皆不见好转。

于是干脆戴着面纱,一来是少年之命,二来是防风。

后来少年告诉我他叫戚锦,戚戚欲何念之戚,锦壶催画箭之锦。都是意味极好的字儿,配他只手逆世的风范最和贴。

我从前以为人心如纸,越是无暇,越教人难以捉摸,是顾墨沉几次三番的天真之举解了我心底的防线,没想到到如今撕破这张纸的人亦是他。

戚锦靠在金色的莲花团蒲里,腾出手用小匙子舀了一勺香料,神色悠然的洒入碧玉和合鼎。他葱白的手指几乎是如玉一般颜色。锦鸢和萃晴坐在我的左右,往常皆是管不住小嘴的主儿,到了他跟前也都乖乖的不敢出声。

行至半路,席卷来的黄沙里开始零星携着雪子,风刮到脸上有如锋利的小刀。

“呀。下雪了!不知道术虎将军现在在做些什么。”锦鸢伸手在外头抓了一把,方捧进来便化成了晶莹的水。

幽静的车内好不容易才有丝生机。萃晴悄悄的瞧戚锦一眼,见他依旧波澜不动的碾着香料,才不慌不忙的拉上帘子道:“大冷天的,你是存心要冻死人啊。明知道将军最见不得我受冷。”

“你胡说你胡说!他分明是更疼我三分,往日有什么新奇的珠宝都是先取给我。”每每提到术虎静之,这两人便恨不得能扭打成一团才好。论二人的姿色,虽未必能攀得上高枝,但也算得小家碧玉,必然能找到好人家。

人的舌苔尚且各自不同,或许于她们而言,术虎静之乃是一个好归宿。

两人隔着我争执不休,马车这时忽然停了下来。

“公……公子……”车夫年纪已过半百,是一直随同戚锦的得力手下,察觉出他声音中的异样,锦鸢上前推开门。

本是想挽起袖子埋怨一番的,但眼下她却也陡然失色:“啊……”

面前三寸之远,是一片横七竖八的交叠着的尸体。山野间空旷寂寥,又紧贴着悬崖边上,便益发衬得那画面可怖阴森。

尸体大多身穿盔甲,手中或握着枪柄,或身上插着数枚利箭。之中还混杂着马匹与钝挫的兵器。血铺着他们,他们染着血。地上的血迹已几欲被风干,只留一股腥浓得令人作呕的余味。

再细辨认,却是我军与蒙军的尸骸。

见此情景,锦鸢与萃晴再也顾不得彼此有间隙,拥做一块娇躯战栗不止。

我只觉喉头涌出一团腥腻,五脏六腑反复绞痛。

独有戚锦舒坦的散坐着,双目倨傲透彻,丝毫未沾染半分血光。

我再用力的盯着他的瞳眸许久,手在略低处挥了挥。袅袅檀香飘过他的眼睫,他一动未动。

原来戚锦,竟是个瞎子。只有没玷染过污浊腐朽的世事的眼,才能这样如星辰般璀璨静谧。戚锦反映极快,当下便转向我,语调不悦道:“即便我眼睛里没有花鸟人形,也比世上白长了一双好瞳魄,又庸庸无碌的那些人要强太多。”

我笑了笑。他才记起我不能言语,兀自转过身,合上浓烈的檀香,左手探出马车。

往前不曾觉得他是瞎子,一举一动也待他如常人。加之戚锦本就一幅淡漠的样子,偶尔置之不理亦是常有的。他大约也是不愿让别人待他另眼相看,所以才练就如今这样一幅随声而动的好“眼神”。

“公子!切莫下车!”老者忧虑的拦住他,身子瑟瑟发颤,“有血……”

“让开。”他抚开车夫,用衣袖捂着鼻尖,“没想到这么快便攻下了。托雷的手脚是愈发的快了。七叔,掉转方向,往北从官道走。”

那日割袍我便已疑心他有惧血这个毛病,他的鼻子是这般灵巧。所以才挑了檀香用作近身的香料罢?檀香气浓,无怪在车子里只有他豪未察觉。

越靠近汴京城,路上的行客就逐发的增多。

小小的郊区茶摊前,现下挤满了过路之人,因为实在是再也腾不出地了,许多稍年轻些的妇人壮汉都是席地而坐的。肩上挑着包袱,光是啃干硬的白馒头已是满脸幸福的模样。

一路脸色发白的戚锦提议要喝杯热茶,于是整车子的奴婢都跟着一齐去讨水。

从这里已远远能看见逶迤华贵的汴京。幽房曲室,玉栏朱楯,大有临安的柔婉,也不失洛阳典雅之息。重踏故土,我心中早是酸甜苦涩的翻了几番。便连这一草一木也亲切十分。

“啦啦啦,这坠子是我的了!妹妹休想与我争夺。”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小男孩儿将墨绿的玉佩环子高高举起,一边躲着小女孩的追逐。小女孩身子粗笨,只好在他身后一圈又一圈的打转,急得眼中溢满一汪泉水。

多久没有听见这样好的笑声。我不由自主的掀开帘子一角。

坐在对面土山坡上的是一家四口,丈夫正饮罢酒水抹着生满清渣的唇角,妻子抬起手臂,用袖子替他小心的拭去额边的汗珠,偶尔招手笑道:“宸儿,你慢着些跑。小心摔碎了,兰儿又该生你的气。”

这一招果然有效,只是那男孩还未收住脚下的跑势,便被紧随而来的女孩撞个正着。一个不稳,那绕着手腕的环子脱了绳,栽进了草丛里。

“呜哇……宸哥哥大坏人。我兄长的坠子……”

“宸儿。让你莫要顽劣,若是当真碎了,你拿上十条命也赔不起。”母亲容颜薄怒,慌忙丢下了丈夫,小步跑过来翻找。

我仔细瞧了瞧,正巧落在车轮一旁。奈何开不了口说话,便拾之归还。

小男孩见妹妹哭得伤心,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蓦然想起许久许久的小时候,我与梦洌也是同他们一般高,那时只要受了委屈便会去寻他,我坐在高高的河堤之上,他伴着我,问我为何不哭。身后蒹葭苍苍,那景致是再美的城阁山水都比不上的。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那女子签过儿女,远远的疾步走来。

我方从梦境中抽身,食指翻过坠子递给她。

“这是兰儿他哥哥的遗物,倘若丢弃了,日后就不能寻见亲人,还要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她感激至极,我摇着头。才明白这小儿小女并非血缘。

再谨慎观之,玉佩的手工并非巧夺天匠,色泽亦不够通透,想来只是她哥哥随手买来的玩物。倒是她身上着着锦绣织缎,看上去名贵的很。

那织锦的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