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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的眼眶有点红,微微喘‘息着,然后将脸埋进他怀里。
几分钟后,灯光突然亮起,那光芒在一刹那间实在太过刺眼,裴清反射性地紧紧闭上眼睛,脸埋在对方怀里,不起来。
陵立琛也没出声,就这么由他赖着。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群保安冲了进来,裴清很可能会直接在对方怀里睡过去。
他太累了。
—
坐车回去的时候,裴清靠在陵立琛身上,小声问了句:“你干嘛也去?很危险,毕竟是我自己搞出的祸端,总得我自己来解决,万一你……”裴清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可就是抱憾终身了啊。”
如果陵立琛真的因为他而出事了,那时候,才是真的无法离开这里了。
“我没事。”
于是俩人一阵静默。
过了一会儿,陵立琛低声说:“别担心,那首钢琴曲是为她做的,引渡。”
听到这句话,裴清顿时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把她的灵魂……”
陵立琛点点头。
“那她的灵魂还在是吗?”
“嗯。”
裴清心上的包袱终于稍稍卸下了一点,否则那种愧疚感简直要逼得人窒息了。
“那她还能……还能再活过来吗?”语气仍然很艰涩。
陵立琛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正在尝试,归还灵魂。”
裴清仍然感觉很疲惫,但至少希亚不再是亡灵了,在曲子里停留总比在那种阴冷的鬼地方呆着好。
裴清突然苦笑了下,“我现在终于能懂得你的感觉了。”
对方没有说话,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裴清闭上眼睛,阻止眼泪漫出眼眶。
过了很久,他声音沙哑地小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猜到了,”陵立琛缓缓开口,“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
裴清正色,“那天晚上?”
“钢琴曲。”
一经提示,裴清就立刻回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似乎是看到了被锁在曲子里的灵魂,大概就是那些白色的影子吧,但是他却并没有看到希亚。
“那次,我看到了你曲子里的……”想到这里,裴清恍悟了,不禁笑了笑,“难道我们是相互才能看得到?”
陵立琛想了想,“有可能。”
“你……你当时就看到希亚了?”
陵立琛“嗯”了声,“听人说,希亚穿错衣服惹你生气,就大概猜到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裴清笑了起来,“听人说?听谁说啊?还有,你怎么就猜到了?”
于是陵立琛没有回答。
裴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继续追问,“难不成,你还专门派人关注我在公司的一举一动?”
对方轻轻咳了声。
裴清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凑在对方耳边轻轻低语,“没关系,反正我也让小颜盯着你,这下我俩正好扯平了。”
不知是因为呼吸的热气吹入了耳朵,还是因为别的,陵立琛把脸微微侧过去了。
、66·男神不好当(十三)
那天的事故有点严重;保安全都出动了,而且后来;甚至连警察都来了。一整圈地排查下来;真的只是线路故障而已,并没有可疑的人和事。主办方都准备得十足充分,要知道,在这么豪华的大宴会上让整个线路都出现故障;那可不是简单事;更何况,那么多的专业人员检修了好长时间都没能让系统重新运作起来。
裴清还记得;当时,整个偌大的衣帽间里;都是寂静无声的。
如果不是陵立琛及时赶到;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还不一定呢。裴清忽然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陵立琛早就料到了,所以,那一天他大概知道了,裴清这么急急忙忙的,应该是去找希亚的,于是便冷静地跟了过去。
裴清现在觉得这种能力实在太过可怕,之前是因为没有意识到,现在亲身体会到了,便会感觉极度的恐慌,因为稍不留神,就能要人命。
不过这一次,希亚并没有成为亡灵,而是……昏迷不醒。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头部遭到重击而导致昏迷,当然,裴清知道远远不止是这个原因。
现在,裴清就在她的特护病房里,而先进的仪器正显示着她身体的各个指标都很正常,但是,人就是昏迷不醒。
裴清在病房里守了两天两夜,希亚依旧沉睡着。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女助理走进来的时候,裴清正靠在椅子上,安静地闭着眼睛,小憩。女助理轻轻把他唤醒,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色。
她说:“回去休息吧,希亚交给我照顾就好。”
裴清苦笑了一下,“她还没有醒过来。”
女助理安慰道:“医生都说没事了,希亚她总会醒过来的,您别太担心了。”
裴清摇摇头,“毕竟,这是我的责任……”
女助理却打断他的话,“裴先生,你千万别这么说了,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到希亚不在了,这也怪我们的,所以,你别再自责了。”
裴清低下头,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人,心底涌上了浓浓的无力感和疲惫感。
“您都守了两天两夜,快回去休息吧,而且,”女助理顿了顿,小声说,“陵先生还在外面等你呢。”
听到这句话,裴清被捏紧的心脏像是渐渐舒缓了一般,不过面上却微微一怔,“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电话都不给自己打一个?
女助理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陵先生昨晚就来了,他担心你心情不好,就一直没进来打扰,就在外面等……”
裴清立刻站了起来,正色道:“难道昨晚就……”
女助理满含歉意地小声说:“我昨天忙着忙着就忘了这件事,于是忘了跟你说一声,哎,真是抱歉啊!”
昨晚就来了,那是等了整整一晚吗?陵立琛就是这种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是静默的,不会让对方知道。
裴清反应过来,对女助理点点头,立刻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外套,一边穿上一边往外走去,“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女助理把他送出门,裴清就一路奔跑地来到停车场,但是他一眼找不到对方的车子,只好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一接通,还不等对方开口,裴清就急急地问:“我出来了,你在哪?”
对方低低地应了一声,就关掉了电话,然后就有一辆车缓缓开过来。
裴清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他盯着陵立琛的侧脸,而对方脸上却是毫无波澜的,于是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昨晚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对方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裴清叹了口气,微微拧起了眉头,摇着头说:“你这人真是……”
“之前我来给你治疗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被动的反应,现在还是这样,哎……你就不能,不能……”不能主动一点吗?
陵立琛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是淡淡一笑。
裴清又立刻在心里暗骂自己,刚刚那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责怪对方一样,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不是……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怨你为何总是默无声息。这句话裴清没有说出口,最后,他只是笑了笑,“我刚刚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然后裴清就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后来却又忍不住去偷瞄对方的脸色,发现陵立琛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但同时又一种莫名的失望和苦涩。
嘴里不自觉地说了句,“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声音很小,但是车里足够安静,于是这句话倒听得分外清楚,裴清又窘迫了,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你,你有时候太沉默寡言了,很多时候,你不说出来别人会很难懂的……哎,算了,你当我在胡说吧,别放在心上……”
话音落后,陵立琛并没有回答他,于是车里又是一阵寂静。
裴清有点出神,而四周安谧的气氛更是让近日疲惫不堪的他昏昏欲睡,身体往后一靠,沉重的眼皮就阖了起来。
车速又减了一档,非常平稳。
此刻的裴清终于是毫无顾虑的,那些烦心事可以暂时不用想。很快,他就睡过去了。
到了陵宅的时候,小颜看到自家大少爷的车开回来了,赶紧过来替他打开车门,她看到还靠在副驾驶座上沉睡的裴清时,稍稍惊讶了一下,正想将他唤醒,而陵立琛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颜了然地点点头,退到一边去了。
陵立琛弯下腰,用柔和的力道把裴清抱了起来。一路走进来,佣人们都低着头,站在一旁静悄悄的不出声,但是眼光却都偷偷地放在他们身上,一直到陵立琛上了楼。
这大少爷一回到自己房间,底下女仆们就凑到一块儿。
“谁说大少爷那方面不行来着,我看挺好的啊。”
“还真是看不出来,少爷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在某些方面也那么……嘿嘿嘿……”
“咦,奇怪!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笨!人都做晕了好吧!这还看不出来?”
“可是……衣服明明好好的……”
“那肯定是事后穿好的啊!否则你见过少爷对谁那么温柔过?”
那人却红了脸,小声说:“明明,少爷对谁都很温柔啊。”
结果这句话却换来一众白眼,“那叫礼貌!傻妞!”
“少爷不是最反感肢体接触吗?”
“所以说……”
小颜看到那些女仆们又凑在一起聊八卦了,皱着眉提醒了一句,“少说废话了,各做各的事情去!”
把叽叽喳喳的女孩子遣散开,小颜自己也不由得思量起她们刚才的话了。
裴清一向是精神很不错的,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刚刚他却睡得那么沉,动静都没惊扰到他,难道真是因为做……做得太累了?
小颜朝楼上望了望,又低下头。
这是少爷的私事,她可不能管那么宽,而且,只要少爷的状况正在慢慢好起来,这就足够了!这么想着,小颜就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要给“累过去”的裴清备些上好的补品。
与众人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楼上的房间里一片安宁。
他们很久都没有出来。到了午餐时间,佣人们和管家都很识趣地没有打扰,只等他们起了,再重新备一份。
—
窗帘拉上了,房间里光线比较暗,四周很静谧,还有着轻悠的乐音,是很容易放松入眠的环境。
陵立琛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条项链,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口琴。
“项链口琴”,是口琴中最小巧的一种,四孔八簧片的精简结构。原本这只是一个很素净的迷你乐器,纯银灰色的背面,裴清却把这小玩意儿拿去改造了,雕刻,镂空,嵌入暗纹,愣是给整成了一个很精美的珠宝模样。
口琴有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安眠”。
陵立琛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改造后的小玩意儿放在他的枕头边,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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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是因为系统突然发出一句提示。
【紧急提示!期限快到!】
尖锐的机械音让裴清从沉睡中猛然惊醒,可是醒过来之后,却发现头痛难忍,眼皮子还是沉重得打不开,于是又很快地闭了起来。
陵立琛看到裴清醒了,便起身走过去,走到床边发现他眼睛又闭上了,眉头还皱了起来,很明显是不想醒。
裴清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
他先是低声叫了裴清的名字,而裴清只是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陵立琛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走了。在那一下,裴清却变得异常着急,本能地去抓他的手,却连对方的指尖都没有碰到,他想开口喊他别走,但是喉咙却艰涩难忍,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很快,陵立琛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方干燥的丝帕,他弯下腰,轻轻擦去了裴清额头上的汗,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地问了一句,“做噩梦?”
裴清的眼睛半睁着,视线其实是有点模糊的,但是,他却爱极了对方的这些动作,甚至是他说的这一句话。
身体的无力感和烧得发痛的脑子,估计不仅仅是连日劳累的恶果,即将截止的任务期限恐怕也是主要原因。
头很痛,裴清一点都不想动了,于是低声说了句,“抱我起来吧。”
陵立琛的双手绕到裴清的背后,搂住了他,正想抱他坐起来,裴清却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于是俩人都起不来了,但裴清还是不放松分毫。
这个姿势要弯着腰,时间一久会有点累,但是陵立琛却一直没有说话。
裴清把他抱得更紧了点。
一种浓烈的酸涩感自心底蔓延而来,浸润了眼底,裴清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对方的脸侧。
他其实比较少会愿意露出自己脆弱又疲惫的一面,但是在陵立琛面前,他总会不自觉地去依赖。
对方的手轻轻抚着裴清的头发,他指尖上带着清爽的凉意,把裴清当做细薄易碎的瓷器来小心安抚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轻侮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