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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笑了笑,道:“自然可以,不知道燕王殿下要说什么呢?”
她的面上一直都是冷若冰霜,此刻微笑起来,竟然说不出的可爱动人。元毓吃了一惊,他往日所见,有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也有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更有轻浮娇媚的青楼女子,心肠歹毒有之,嚣张跋扈有之,聪明狡猾有之,这无数女子之中,变脸最快的便是他那个嚣张霸道的妹妹安国公主,可跟她比起来却都好像不够瞧,眼前李未央刚才还强悍得如同一只豺狼,现在一笑起来,却仿佛比莲花还要清丽。
他有点糊涂,搞不清李未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忖道:“这李未央秉性刚烈,我要换个法子收拾她。”当下便对李未央笑道:“你年纪不大,倒是颇有气势,也罢,既然你是命中注定的王妃人选,从今后好好跟着我,包你享福不尽。”
李未央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元毓一愣,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李未央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裴皇后的头颅,你也送给我吗?”
元毓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李未央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如今你们的皇帝和太后都已经答应,结盟之后便让你嫁给我做燕王妃。横竖你都是要嫁给我,何必还要故作清高呢?若愿为本王效命,我便不计较方才之事,让人为你的婢女疗伤,还会好好送你回去。”
赵月听了这话,不禁啐了一口,怒目不语。
元毓强笑道:“我乃越西皇帝第四子元毓,你虽然是太后义女,但实际上不过是个丞相千金,听说还是庶出,堂堂燕王妃的身份,不算辱没了你吧。再者我刚才已经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当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李未央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却是暗含嘲讽:“哦?诚意?不知燕王要什么诚意?”
元毓的笑容沉寂下来,他走到李未央的身前,目光如狼一般迫视着她:“李未央,我问你,李家那位三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听说他是养子,那么,你们是从何处发现他的?”
果然,是怀疑到了李敏德的身上。
李未央淡淡道:“燕王殿下不觉得自己问得奇怪吗?我们这样的家族想要养子,当然是从旁支中选取。”
元毓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也去查探过,李家家族之中的确有这样一个孤儿,生下来便父母双亡,随后由伯父抚养,一岁多的时候便被抱回了李家主宅,成为李家三房的养子。若是三夫人还在世,他一定能想法子问出来,可偏偏三夫人死了,那户人家的伯父也已经过世,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孩子,他根本没办法肯定李敏德的身份。
原本,李敏德若是寻常的人家,不管是不是,杀了以绝后患就是,偏偏他是李萧然的侄子,又天生如此俊美,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很容易引起骚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他消失的人,若是贸贸然地行动,怕是对这次的结盟大有影响。然而元毓自从到了大历开始,就一直发觉有人暗中盯着自己,他今天千方百计才甩脱——他不确定这是否是父皇的安排,但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怀疑李敏德的身份了。
他瞧了李未央一眼,眉宇间露出伤痛之色,涩声道,“郡主,其实我并没有恶意,当初我有一个弟弟,还未出生便被人掳走,不知流落在何处,我父皇十分想念他,这些年来四处寻找他,可惜都是一无所获。这次我来到大历,偶然一次机会见到了你的堂弟李敏德,我第一感觉,他便是我越西皇室的人,然而我却不敢贸然相认。你知道,我这皇弟并不是母后所生,所以我母后也一直希望他不要再出现,我怕自己贸然上去相认,反而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才想要从你这里寻找真相。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的,不过是父皇请我代他秘密寻找——……”说到这里,语声凝噎,眼里已是泪光溶溶。
李未央看他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跟刚才那模样判若两人。便立刻猜到他必定是原本准备吓唬自己,逼迫她说出实情,可是如今见她态度强硬,立刻改吓为哄。可惜,对于李未央来说,态度软硬她都不会在意的。
“燕王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堂弟敏德是姓李的,至于他的身世,你也定然是调查过,毋庸置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从他联想到你的皇弟身上,但若他真的是,我必定会告诉你,毕竟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不是吗?”
元毓盯着李未央,半响都没说话,他意识到,自己没办法蒙骗她。他两眼在她秀靥上一转,眼里的泪光仿佛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了,换了一副神情道:“郡主不愧是女中豪杰,叫我越发相敬了。我若是娶了你,定然亲你爱你,决不怠慢的,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想清楚,若是你再不老实回答,我多的是法子羞辱你,叫你不得不说。”
李未央闻言抬起了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可以帮忙。这世上的酷刑千姿百态,样样我都熟悉,燕王若是有兴趣,拿我做做实验,那也是无妨的。”
元毓既然不预备杀李未央,自然不会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用刑根本是行不通的。
李未央瞧他模样越发焦躁,失笑道:“哦,我倒是忘了,您是要留着我一条命的。那么,干脆用千百根银针刺穴如何,据说那滋味如同上万只蚂蚁在啃食,表面不留伤痕,实际上却痛苦无比。燕王可愿意试一试?”
元毓见她笑容满面,眼神里却极为认真,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不禁心中微微一寒。
“银针刺穴若是不可以,那换换其他的法子?”李未央言谈之中,不带半丝的恐惧,只是冷眼瞧着他,好像真的是在给他出主意。
元毓那张漂亮的脸孔几乎扭曲,他快步扭头走了出去,帘子啪地一声摔下。很快,便有护卫进来,强行把赵月和白芷押了出去。李未央看了一眼赵月蹒跚的步子,微微闭上眼睛。
她本可以要求对方替赵月治疗伤势,可是这样一来,元毓便会抓住了她的弱点,知道她在保护自己的婢女,他会利用他们来威胁她。所以,李未央越是表现的不在乎,他越是会觉得那两个人没有利用价值,不会过分为难他们。
李未央被独自留在这个华丽的屋子里,过了有生以来最为漫长的一夜。
她一直闭目养神,却是没办法入睡,脑海中一直飞快地盘算着整件事情。这样坐着,整整两个时辰。仿佛到了傍晚时分,她才突然警醒地看了门一眼,果然见门被推开,只是进来的并非是元毓,而是两名美貌的妙龄婢女。她们的手上都捧着托盘,托盘上是华丽的衣物,钗环,其中一人恭敬地向李未央下跪道:“郡主,我家王爷请您更衣,并且一起用晚膳。”
别人都是先礼后兵,元毓却显然是反了过来。李未央知道,元毓这个人看起来很强势,疑心病却很重,她刚才若是对用刑表现出一丝的怯懦,他便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她,毕竟这世上隐秘的法子多得是,完全可以叫人说实话,尤其元毓是在宫中长大的,什么骇人的点子他都想得到,可是李未央偏偏表现得毫无畏惧,甚至还积极地帮他出谋划策,让他更加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索性便换了法子。
李未央拒绝梳妆打扮,只不过穿着自己的衣服,率先走了出去。那两个婢女对视一眼,都不敢多言,毕恭毕敬地走在前面,替李未央带路。很快将她带到一间屋子面前,其中一人主动替她推开了门,这才和另外一人一起退了下去。
李未央慢慢地走了进去,这个屋子比刚才的那一间还要奢华、富丽,却并不低俗,反而营造出了一种高雅脱俗的气息。看不见一样多余的摆设,即便是一个盆栽、一幅画,都是摆放在最恰当的位置,显示出不凡的品味。在出行的途中,明明可以住在使馆,对方却偏偏在大历买下这么一幢宅子,可见是早有准备的。
李未央走进去,便看见一个俊俏的少年正坐在桌子面前,似乎一直在等待她。如果说刚才他还是一个恶形恶状的绑架犯,现在已经变成了翩翩浊世佳公子。见她进来,便是微微而笑。
不管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仅仅他的容貌而言,的确是极为出众的。
李未央知道越西皇室都是美貌出众,之前见到娇俏美丽的安国公主,现在又见到漂亮得不像话的元毓。难怪人们都传说,元氏都是美人,而且男子的相貌往往比女子还要出众百倍,越西的小姐们莫不想求之以为夫君,妇人莫不愿弃亲而与之私奔,可想而知,这些男子英俊到什么地步。
听说越西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每当俊美无比的他骑马出现在街头时,都会招惹年轻少女们疯狂地尾随其后向他求爱,为了获得他的青睐,有些少女们互相争执,不顾女子矜持大打出手,甚至有的女子因出身卑贱不能入宫,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垂青而自杀身亡。他一怒之下干脆戴上面具才能出门,但尽管如此,还是引来无数疯狂的求爱者。现在,他的儿子们显然也继承了这样出众的相貌,而且,似乎还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
元毓的笑容显得很迷人:“今天之事,实在是我太过鲁莽,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海涵!幸好那六个莽撞的护卫已经以死谢罪,郡主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
李未央冷漠地望着他,目光中一丝感情也没有。
元毓微微皱了皱眉头,从前他笑一笑,无数少女都要为他倾倒,为什么现在李未央却视若无睹呢?
实际上,李未央也知道他很出众,但看李敏德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孔看了这么多年,再俊美也就这样了,更何况,元毓的容貌比之李敏德,还要逊色三分。再者,李未央本就是冷心冷情,对漂亮容貌有几分厌恶的人,元毓笑得越温柔,李未央越是觉得恶心。好在元毓不知道李未央心中作何感想,否则真是要吐血了。
“今天是请郡主和我一起用膳,待会儿,我便会亲自送你回去。”元毓表现得十分认真,言之凿凿的模样,好像真的很后悔自己的行为,诚心向李未央忏悔。
桌子上的晚膳也准备的尽善尽美,八荤八素八羹八冷拼,各色点心蜜饯、蒸炸小吃更是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大历的口味,显然是用了一些心思的。不过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燕王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简单了?
李未央轻轻一笑,其实这并不奇怪,自己从表面看的确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小丫头,对方别无他法,便想用美人计了。
元毓的态度无可挑剔,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未央只是道:“我的婢女呢?”
“我已经派大夫为那位受伤的赵姑娘诊断了,还替她上了药,只要回去调养数日,应无大碍。”他的口气平淡之极。在他眼中,赵月不过是个婢女,低人一等的贱婢,用不着怜悯,更不需要道歉。
元毓如此轻蔑自己的婢女,李未央心中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然而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现在的燕王,看上去那么优雅温柔。但是,他随时随地都会翻脸,并且将他们置诸死地。李未央原先以为敌人只有拓跋真一个,这想法还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上你的。比如挑衅的安国公主,比如劫持她的燕王元毓。
只是,她不准备逆来顺受,她会让他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痛哭流涕。当然,如果到时候他们还能哭得出来的话。
燕王看着她,慢慢道:“只要你告诉我,李敏德究竟是什么人,近年来他和什么人接触过,到底是谁在背后秘密地帮助他,那么,我不但放你走,还会风风光光地把你迎回越西,决不食言!”
李未央诧异地望着他,道:“燕王是让我做伪证。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又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
李未央一脸的冷漠和无辜,反而让元毓一愣:“难道你不想嫁给我?我是越西的燕王,拥有数不清的财富,越西远比你大历还要富裕强盛,你嫁给我,要比你在大历做一个名不副实的郡主要好得多。听说,你因为过于凶悍的个性,甚至没有人敢迎娶你?嫁给我吧,我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燕王妃。难道你不想像普通的千金小姐一样,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吗?”
“燕王妃?”李未央突然大笑道:“贤妻良母,是为何物?相夫教子,又是什么?富贵荣华,那又怎样!”她的笑里,分明有着说不出的嘲讽。
元毓不解地道:“你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此时,旁边的玉案上焚起一段香,香烟飘起,元毓的眉头微微展开,深深地吸了吸这香味,随后他苍白的面色,渐渐泛起一片潮红。李未央远远闻着,已觉香不可言,似有飘幻之感,她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片清明。
她慢慢道:“贤妻良母,不过是为了让男人快活,自欺欺人!相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