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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突然一笑,眼中没有笑意,有的只是几分嘲讽,道:“不!不是迷倒,而是要让我四哥意乱情迷地做出不轨之事,好让众人瞧见,坐实了郭家大不敬的罪过,若非不然,她为什么要逼他喝下这杯茶呢?”
临安公主面色惨白,她没有想到,李未央凭着这么一件十分细微的事情,就能猜到如此之多,她不禁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郭嘉!你不要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未央却只是微笑,她口中淡淡地道:“公主殿下又何必心急呢?你吩咐温小姐特意替你准备了这屋子,还有这一杯茶水,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迹,若我四哥真的对你意图不轨……”说着,她看向郭敦,微笑道:“以他的武功和力气,小半个时辰,早就做出很多事情,何至于还让临安公主你大叫出声呢?若是不然,众人可以在现在看一看,我四哥真的要对临安公主意图不轨,只消三两下便可以制服她,保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众人一惊,这时,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个盲点,却是刚才大家都因为震惊而忽略了的,郭澄不禁也醒悟过来道:“不错,我四弟的武功,绝不是临安公主这么一个弱女子可以抵挡的,他走了已经小半个时辰,若是果真如临安公主所说,两人缠斗在一起,还让临安公主叫出声来呢?这岂不是故意招人来吗?”
郭敦是个武林高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坐到指挥监事的位子,堂堂京卫指挥监事四品官员,又怎么会是临安公主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可以抵挡的呢?郭敦只要捂住临安公主的嘴巴,保管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哪里还会给她机会大叫,把所有人都引到院子里来呢?这么说来,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
李未央只是淡淡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朗声道:“临安公主先是想方设法,引了我四哥去那院子,随后又故意和周公子做出那等事情,好让我四哥救她,再然后,倒了一杯含有催情药的茶水,诱惑我四哥喝下,偏我四哥不上当,她心急之下便摔碎了茶杯,好掩饰证据,我四哥要走,她便拉住他,纠缠起来,还大声呼救,给他按了一个意图不轨的罪名,等我四哥辩驳的时候,自然会扯出周康周公子来,到时候只要说,这周公子不曾在府上出现,大家便会相信我四哥是为了脱罪才会如此,这罪名可不就坐实了吗?林大人一恼怒,自然要动刑,这五十大板打下去,会不会屈打成招且不说,板子上还沾着剧毒,十二个时辰之后,我四哥若是死在牢里,那我郭家才真是非得背黑锅不可了!这计策一环扣一环,看似拙劣,却十分有效,若是寻常女子想要栽赃陷害,准是一扑一个准!”
听李未央说到这里,元烈面上掠过一丝冷笑:“要是大家不信,我还有证据。”说着他拍了拍手。这时,一名高大的护卫从门外进来,一把将一个年轻男子推到在地上,那男子嘴巴里塞着块布,手骨像是被谁打折了,唔唔唔地说不出话,却不是周康又是谁?
元烈笑容冷淡道:“周侍郎,你瞧这可是你的弟弟吗?啊……我忘了,周公子卧病在场,不曾参加今日的吊唁,这么说来,此人只不过和周公子有几分相像,却又意图对公主不轨,我看,还是当场打死算了。”说着他对护卫做了一个手势,护卫上去便拎住周康的脖子,周康杀猪一般嚎起来,可是却因为被布塞着,只能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
周弘连忙道:“且慢!旭王殿下,手下留情啊!”他已经是一脸的急切。
元烈微笑道:“怎么?周侍郎有话要说?”
周弘汗如雨下,他低声道:“请旭王高抬贵手,饶舍弟一条性命吧。”
李未央转过身来,却不再理会这周氏兄弟,而是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的神情:“临安公主,这五十大板,你可受得?”
临安公主惊骇地倒退半步,一阵麻麻的凉意慢慢爬上脊背。她惊、而且怕,连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
------题外话------
真的相信靠这件事就能扳倒郭家,是临安天真。真的以为齐国公是包子,是渣妹天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没话说,我从抑郁改躁狂了。
、212 临安之死
李未央这样一说,临安公主勃然大怒道:“郭嘉!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当众挨打不成?”
众人一听都是愣住了,在越西一朝还从未有一个皇亲国戚挨过板子,而且临安公主还是个女子,怎么想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去外衣,受这五十大板。
太子闻言不禁面上掠过一丝阴冷,他看了一眼郭嘉,微笑道:“郭小姐,这件事情是临安的不是,不过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元烈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刚刚林大人可是对郭公子下了狠手,若非我阻止这板子落在他身上,恐怕现在连性命都没有了,人人都说越西的吏法严苛,临安公主犯的可是污蔑忠良的罪过,太子殿下不说将她当众拿下,连这五十板子都舍不得打吗?”
太子面上掠过一丝难堪,口中却淡淡地道:“临安毕竟是女子,这五十板子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旭王殿下你未免也太严苛了些。”
众人闻言便纷纷附和道:“是啊,公主殿下身娇肉贵,怎么能挨这五十板子呢?”“没错没错,旭王殿下,你就饶了临安公主吧!”“对,她也是年少不知事,就饶了她吧。”
这些话听在李未央的耳中,不禁冷冷地一笑,她太了解这些见风转舵的人了,无非是畏惧裴家和裴皇后的权势,想要在雍文太子面前表功而已。她目光变得异常冷漠,道:“太子殿下,刚刚明明是临安公主自己所说,若是我能够证明四哥是被冤枉的,她就情愿挨这五十板子,难道堂堂一国的公主也可以出尔反尔,毫无愧疚吗?”
李未央这样一说,雍文太子的面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齐国公淡淡地道:“太子殿下,我刚刚就已经说过,若此事的确是郭敦所为,我绝不会轻饶了他,但若证明他是被冤枉的,那么我郭家也不会坐以待毙。临安公主既然亲口承诺,就该兑现才是,否则便是羞辱了皇室的尊严!”
雍文太子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容易解决,他瞪了一眼临安公主,心道若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来,我何至于这么为难?不管是雍文太子,还是裴皇后,都不愿意现在就对郭家动手,毕竟郭家的手中掌握着兵权,若是郭家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们在外的两个儿子会第一时间调转马头……一旦兴起兵灾,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雍文太子想了想,口中慢慢地道:“齐国公,并非我不想为你做主,更不是我想偏袒临安公主,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看,还是禀告父皇才好。”
李未央目光暗藏幽蓝的冷意,隐如刀锋,她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临安公主污蔑我四哥的事情且容后再回禀陛下,我们现在所谈的不过是公主刚才许下的诺言,这么多人在场,难道皇家都不顾及自己的脸面,想要做那等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出尔反尔”这四个字让雍文太子听得十分的刺耳,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临安公主说过若是郭嘉能证明郭敦的清白,便自愿受着五十大板,现在雍文太子又怎么好当面把这承诺给打破呢?再也推脱不过去,他看着临安公主道:“临安,你怎么看?”
临安公主此刻已经镇定下来,她冷冷地笑,美丽的面上笼罩着一层寒意:“自古便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更何况是皇室呢?皇兄,我记得以前皇子若是有什么过错,挨打的可都是陪读啊。”
雍文太子闻言,不禁淡淡一笑:“是啊,皇子犯错自然有陪读来挨打,那么皇女也是如此,这样吧,临安公主的五十大板便由她身边的所有婢女替她承受就是。”
临安公主身边的两个婢女闻言,“扑通”跪倒在地,皆是瞠目结舌,汗如雨下,她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临安公主会将她们推了出去。主子犯错奴婢挨打当然是天经地义的,当下就有人附议道:“是,就让这些奴婢挨打吧!”“齐国公,你看这样不就解决了吗?”“是啊,难道真的非要惩罚公主?”“这种情形总不好让公主脱了外袍,当着我们的面挨打吧,实在有损皇家的颜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站在了雍文太子的一边。
齐国公站在大厅,环视了一眼,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就请行刑吧。”
临安公主漠然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婢女被拖到一旁,除去外衣,噼里啪啦地打起板子来,虽然两个婢女的嘴巴都被堵住了,但是身上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实在是惨不忍睹。
临安公主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其实她的心里胆战心惊,刚才若不是她灵机一动想起皇子犯罪,由陪读顶替。现在挨打的便是自己,这种脸面,就算她肯丢,雍文太子和裴皇后也不肯,事后他们绝不会放过她。
五十大板下去,两个婢女那里挨得住,皆是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李未央看在眼里,不过冷笑,临安公主心思狠毒,这两个婢女是知道今天发生这一切的,她借着齐国公的手,将这两人杖毙,根本就是为了杀人灭口。只不过李未央已经当众证明了临安公主对于郭敦的污蔑,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管临安公主如何狡辩,她都没办法脱罪。
齐国公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今天的事我会写一封奏章向皇上说明一切。”
太子殿下面色一寒,但他并没有当众露出不悦的神情,他淡淡地一笑道:“我能够体会国公的心情,这样吧,改日我带着临安亲自上门去请罪。”
齐国公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转身对自己的儿女道:“咱们回去吧。”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林大人。”
林山闻言,出列道:“不知齐国公有何见教吗?”
齐国公目光落在了清平侯身上,语气十分的冰冷:“既然今日行刑的护卫是清平侯府的,那这抹了毒药的板子,自然和清平侯脱不了干系,他意图谋杀我的儿子,这件事情林大人不会否认吧。”
林山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他下意识地看了雍文太子一眼,看到对方暗地里向他点了点头,他立刻说道:“是,清平侯夫人和国公府积怨已久,清平侯肯定是心怀怨愤,他今日所为是想要借此机会谋害齐国公府的四公子,我马上将他带回去细细审问一番,必定给齐国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着,他一挥手,便有人上前将已经摊成一团烂泥的清平侯抓了起来。
清平侯浑身几乎被汗水打湿了,他颤抖着出声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他一边喊,一边伸手向临安公主的方向“公主殿下,我一切都是按照你说的那样啊,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刑部尚书打了一个手势,立刻就有人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巴。
李未央淡淡地一笑,事实上不管刑部尚书如何隐瞒,雍文太子怎么样遮掩,这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很快临安公主与清平侯勾结想要谋害郭敦的事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纵然临安公主受到裴皇后的庇佑,可以暂时逃脱惩罚,这清平侯也是死路一条的。
齐国公府的人离开之后,雍文太子冷眼瞧着临安,低声地道:“跟我来。”
临安公主看了大厅里的人一眼,昂起下巴,跟在雍文太子身后,进了一旁的偏厅,刚一进门,雍文太子一个巴掌闪了过来,打歪了临安公主的半边脸,
临安公主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道:“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雍文太子面沉如水,冷声地道:“你是疯了不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我和母后是如何叮嘱你的?偏偏你就是不听话,你是要害死我们吗?”
临安公主眼中无比愤恨,捂着脸,毫无愧疚地道:“既然你们不肯为我复仇,我自然要亲自动手,今天不过是一盘小菜,我一定会让郭家付出代价。”她说到这里,转身便走。
雍文太子在她身后,不敢置信地大声叫道:“临安!你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
临安公主头也不回,裙摆云一般的拂过门槛,转身消失了踪影。
雍文太子气地一把抓住了门框,那木质的门框,喀拉喀拉的作响,突然“砰”的一声少了半截,他怒声道:“这没有出息的东西,把母后的脸都丢尽了!”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临安公主消失的方向,随后低声地呵斥道:“你们去帮我盯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犯什么错。”
他身后自然会有人应声,雍文太子想了想,目光变得更加的阴冷,既然要出手就应该一击命中,像临安这样一朝打蛇不成,反倒被蛇缠住……此次虽然明面上临安没有受到什么严厉的惩戒,但是齐国公上了奏折,临安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里,雍文太子转身预备回太子府,招集幕僚好好的商议一番,如何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