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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均一愣神,这舒贵妃推说身子有痒,有阵子没来中宫请安,皇后对她来不来的,倒是不置一词,像没这回事,这皇后素有贤德的名,行事令人感佩。
太监嗓音刚落,舒贵妃由一宫女扶着缓缓上了殿,神态怡然自得。
上殿佯作就要施礼,口中道:“皇后娘娘金安”。
陈皇后适时道:“从今儿起,妹妹的礼数都免了吧,有身子的人,不宜劳动,请安的事就免了”。
舒贵妃略一低身,做了个姿态,脆生生的道:“妹妹谢过姐姐”。
这一回,也不称呼皇后娘娘。
就有那平素相厚的徐修容、曹贵人等围了上前,虚寒问暖,也有那假意殷勤的,围前围后,好一派热闹,人气飙升。
就是平素与皇后相亲的,也陪着笑脸,恭喜话说上两句,这宫里人惯会见风使舵,如今这舒贵妃有了身子,东宫太子之位,不得不由人朝那想。
季宝珠却坐着没动,只是舒贵妃骄傲的眼神朝她望过来时,她欠身略福了福,算是见了礼。
季宝珠侧头瞥见淑妃纹丝未动,惠贵人也没凑前,这二人深得皇后信赖,绝不会像一般鼠目寸光,狭隘的嫔妃,公然趋炎附势,还没怎么样,就像墙头草顺势一边倒去。
季宝珠冷眼看陈皇后,陈皇后脸上没一丝不悦,带着得体的微笑,气定神闲。
陈皇后清了清嗓子,众人归座,知道皇后要说话,陈皇后扫视下众妃嫔,道:“年三十内廷的的晚宴设在乾清宫,望众位妹妹互相转告,和往年惯例一样,所有的后宫妃嫔都有资格参加,届时要表演歌舞的妹妹事先演练好,还有新入宫的妃嫔”。
说着望向傅美人和韩宝林这两个才侍寝的秀女,含笑道:“傅、韩两位妹妹,本宫可是听说文舞双全”,众人都知道这新侍寝的美人一个是吏部尚书傅英之女,一个是翰林院大学士韩谨之妹。
皇后特意点名这二位,傅、韩二女脸上有光,忙起身福了福道:“皇后娘娘谬赞,听说众位姐姐皆多才多艺,嫔妾岂敢班门弄斧”。
虽是这样子说,但就看二人脸上现出得色,季宝珠心想太缺乏历练,急于逞一时之快。
年下,宫中一片忙碌,季宝珠看着宫女太监们洒扫宫殿,里外窗纱帐子都换了簇新的,茜红宫灯挑起。
枚青看季宝珠在暖阁中坐着,眼睛不知飘向哪里,过来小声说:“听说,这阵子皇上都是留了舒贵妃的牌子”。
季宝珠牵了牵唇角,略带一丝苦涩,道:“可见皇上多想要这个孩子”,经过这段日子消化,她心态平和了好多,萧昂处心积虑,狠心不让她怀上孩子,而对舒贵妃还有其他一些妃嫔却极其渴望有自己的子嗣。
这对她真是个极大的讽刺,枚青知道主子心底难过,失悔方才提起这个话茬,忙岔开话,道:“年三十的晚宴主子不表演个歌舞,主子若是出手,奴婢保管技压群芳”。
季宝珠想枚青这丫头怕是想起从前的季妃,争强好胜,最后又怎样,还不是香消玉殒,遂道:“繁华绚烂只是一时而已”。
季宝珠这几日思谋如何博宠,无宠,子嗣的事更是渺茫,无子为据,何谈其他,后宫女人争得不仅是一个男人的宠,争谁的肚皮争气,生出皇子,这才有的筹谋,未来的路走得更远。
后宫女人争宠的方式她不是没想过,大庭广众,舞上一曲,她的身体是原季妃的,自然舞功承袭了季妃的,足以惊艳整个后宫,吸引皇帝的眼球,但这种方式不可取,太过华丽的东西不会久长。
萧昂心思缜密,冷静理智,不会长久把目光投到一个女人身上,雨露均沾,制衡后宫,季宝珠心想,他若是好女色倒容易些。
争宠的路何其艰难,你有的,后宫所有女人都有,要说出挑,当属舒贵妃,若论文才,当属陈皇后。
季宝珠告诫自己,要想成事,心一定要先沉下来,心浮气躁,乃兵家大忌。
季宝珠不由轻叹,现在是萧昂连下媚药的机会都不给她,让她作何施展。
年三十,内廷设宴,众妃嫔都提早到了,有低等宫妃常年不见天日,单等每年这一天露个脸,老远看皇上一眼,也就是望梅止渴。
节下喜庆,季宝珠今儿穿了件宽大的海棠色薄丝袍子,在平常不过,在看周围莺莺燕燕,锦衣绣裙,珠翠满头,打扮妖娆,恰到好处勾勒出腰身,当大的大,当小的小,有婀娜的、纤巧的飘然若仙,有清丽、妩媚的勾人魂魄。
浓妆淡抹,浑的素的,口味各异,就是季宝珠看着,都艳羡萧昂艳福不浅。
可什么东西多了,就像这年夜饭,看着就提不起胃口。
陈皇后也早早先来了,同两旁的妃嫔说着话,等着皇上和太后。
殿外太监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话音才落,皇上挽着舒贵妃的手同来,舒贵妃傲娇神态目空一切,高扬着头,两旁的妃嫔眼角不假。
陈皇后忙起身下座率众跪接圣驾,众妃嫔也两旁跪了一地,齐呼:“恭迎皇上”。
萧昂近前一把扶起陈皇后,道:“梓潼平身”。
走到上座,与皇后隔着几张座位,东西向坐,中间空着的椅子是留给太后太妃们的。
舒贵妃不得不走向下首她应该坐的位置,宫中等级观念极强,看座次就知这妃嫔在宫中的地位。
舒贵妃才要落座,萧昂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少有的柔色,温声道:“爱妃坐到朕跟前来”。
陈皇后听皇上开口,命宫女在皇上一侧安了个座位
这样舒贵妃位萧昂左侧,陈皇后隔着几个座位居于右侧,反倒不如舒贵妃离皇上近,这阖宫人等都看出来了,皇上对舒贵妃宠爱有加,一时,舒贵妃的势头,盖过了中宫皇后。
季宝珠瞧陈皇后自然端方,神态平和,一副淡然无争,这等超脱,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毕竟她乃嫡妻,这些都是皇上的侧室,舒贵妃当属鸠占鹊巢,陈皇后心机在深,然总是个女人,这种情况下,还能持端庄和煦的笑容,可真佩服的紧。
然季宝珠总觉得她的笑容别有深意,温良贤淑,不会这么简单,抑或深爱萧昂,季宝珠胡思乱想着。
殿外又一声高呼:“太后、太妃娘娘驾到”。
帝后率众出迎,吴太后、柳贵太妃、俞太妃老姐仨结伴同来。
扑啦啦跪了一片,伴着;“恭迎太后、太妃”的呼声,帝后两旁搀着上座。
34勾引
三十晚宴乃一年中最盛大的聚会,后宫嫔妃悉数参加,另有亲王王妃公主。
殿上杯盘罗列,珍禽走兽,鲜果菜蔬,美酒佳酿,飘香十里,季宝珠今儿也开了眼界,帝王家的富贵,令人咂舌。
季宝珠列嫔位,自个一席,位于左首靠前。
这等阵势,季宝珠显得渺小,也就没人注意她,众人目光聚焦在皇上身上,她今个心里有事,食欲顿减,也就象征性地点到为止。
深宫素日沉闷,难得放松,一年中只有这几天,大家可以毫无顾忌说笑,节下三十到二月二,喜庆热闹,人人面带欢笑,说着吉祥话,团团圆圆,少了纷争。
歌舞表演,开始季宝珠还看看热闹,时间一长,觉得兴趣索然,还有点昏然欲睡。
突然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季宝珠大睁开眼,左右看看,原来是厢贵人出恭回来,见季宝珠半阖着眼,过来提醒她,怕她在因上次的事被皇上责怪。
季宝珠坐直了身子,四下里瞅瞅,一转眸,对上一道眼熟的揶揄的目光,这不是别人,是安亲王萧乾,萧昂的异母弟,她微微笑了一笑,点头示意,他坐在她斜对面,距离不算近。
皇家家宴,在京城的王爷只有二位,一位是这安王,先帝子嗣排行九,在一个就是忠王萧昌,排行五,素与萧昂亲厚,颇得帝宠。
先皇子嗣不少,大多早夭,长不到成年,尚存的几个年长皇子都不在京城,皇亲只忠王夫妇,而安王形只影单,还有几位长公主。
季宝珠从大殿的轩窗望去,月已上林梢。
季宝珠面颊潮热,不知是这场面气氛还是心里作祟。
她看周围嫔妃无人注意,悄悄离席,却不曾望有双具有天威的眼睛正巧在朝她所坐的地方看。
萧昂自小在宫中长大,这样场面不知有过多少,年年如此,不觉新鲜,开始为了让太后几个老人家高兴,还能陪着一起凑趣,但这三十晚宴时间过长,身子也乏了,强打精神,无意中朝季宝珠坐的地方望了一眼,只是好奇她这次是不是又是大吃大嚼,却意外地见她趁着众人喧闹没人注意,悄悄溜出去,不禁好奇心大发,她溜去了哪里?
于是同身旁太后说了句也离席出去,妃嫔的眼神都盯在他身上,看皇上突然出去,以为出恭,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季宝珠走出去,星空朗月,空气凉凉的,深吸口气,去了心里燥热。
季宝珠呼了几大口清新的空气,不想就此回那嘈杂的殿上,反正这种场合自己可有可无。
月色溶溶,徐徐微风,清凉不寒,信步花园子里,行至一处亮白的空地。
季宝珠觉出好像身后有人,虽脚步声很轻,季宝珠五官中只耳朵出奇的灵敏,刹那分辨出是萧昂熟悉的脚步声。
脑筋灵光一闪,没做多余的考虑,随手甩脱身上薄棉袍子,伸手拔下头上赤金步摇,顿时,一头乌发如这晚的月光流泻,她身子开始旋转,徐徐的……。
萧昂跟在季宝珠身后,想看她要做什么,转过一棵千年的老槐,就见亮地里,柔和的月光下,一蹁跹身影在月下独舞,茜红透薄的罗衣飘逸轻扬,春芊微露,长发飘飘,流苏细细,柳腰轻,像是月下一个精灵。
萧昂看尽华丽艳舞,凄迷月影下,乍然见这无一分修饰,自然灵气之美,不禁为之动容。
萧昂一股冲动走过去,可才走两步,步子一顿,略一迟疑,缓缓转身离去,走三五步,回眸凝望,月华下恍若仙境,没一丝红尘味道,定了下神,离开。
季宝珠听得脚步声走远,却收不住步子,心里徒然觉得月下跳舞竟有种要飞起来的**,一瞬间忘却世间烦恼,无忧无虑,真好。
季宝珠终于累了,徐徐停了下来,骤然间清爽悦耳一声:“好”。
季宝珠诧异转头,却发现一棵老树下站立一年轻男子,身披玄色销金莽缎鹤氅,身材挺拔修长,溶溶的月色洒在他脸上,微微发着梧桐色润泽的光,面容俊朗,眸深却清明。
季宝珠看着眼熟,似有什么地方像萧昂亦或是萧乾,只是,这眼神不似萧昂阴霾,不似萧乾阴柔。
季宝珠暗自诧异:他在附近,自己却没发现,是自己太专注,还是这人走路太轻,没一点响动。
这人盯着自己,似也很好奇,季宝珠惊觉自己在生人面前穿成这个样子,不觉羞愧,好在夜色掩着,那人看不清自己脸已滚热。
她的薄棉袍子离这人脚边不远,未等季宝珠过去取,他却早已上前先拾起来,递在她手里,男性中音道:“天凉,冻坏了身子”。
季宝珠接过,盈盈一拜,道:“谢永王爷”。
那人微微一愣,盯着她问:“你是那个宫里的?”。
季宝珠想他一定是把她当成了宫女,莞尔一笑,道:“坤宁宫”。
那人思谋着,道:“皇嫂中宫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却不等她回答,恍然道:“你是皇嫂中宫的舞姬?”陈皇后专门在后宫挑选一批能歌善舞者,纳入坤宁宫,平素教习歌舞,以备皇上享用。
季宝珠含笑不答,那人以为默许,又道:“你是新来的?”
季宝珠此时只好将错就错,细语道:“是”,略福身,忍住笑又道:“王爷,歌舞开始了,先行告退”,就没做何称呼,含糊过去。
说吧,从他身边施施然过去,永王只闻衣带飘过一缕清幽之气,这清香不似花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滑凉。
永王萧曌看着季宝珠离去的背影,唇角挑起,无声笑了,突然,笑容定住,心中纳闷,自己才回宫,尚未见过皇上、太后,怎么她便知道,真是奇了,看这女子眼神灵动,倒是个聪慧之人。
更余,晚宴方散,帝后恭送太后太妃回宫,萧昂顺便在了坤宁宫留宿。
季宝珠才一出乾清宫大殿,一声儿轻唤:“季姐姐”。
季宝珠看是罗常在跟在身后,罗常在这个位分是无肩舆的,季宝珠就让她一起上了自己的舆撵。
撵行,这一晃悠,季宝珠就有点昏昏欲睡,可罗常在还在耳边絮絮闲话,罗常在一般是没资格出席这样的皇宫盛宴的,今儿头一次,觉得新鲜异常,犹自回忆晚宴上的一些事。
“姐姐,皇上今晚竟破例让舒贵妃坐在身旁,这有子嗣就是好,赶明姐姐也生一个,皇上也会像对贵妃一样对姐姐的”。
季宝珠晕晕乎乎的,顺口说了句:“姐姐没这造化”。
罗常在却认了真,犹自道:“姐姐样貌在宫中也是顶尖的,在说妹妹看皇上对姐姐是认真的”。
季宝珠听她这话,脑子突然有点清醒,侧头看看她,似不大相信。
罗常在看季宝珠不相信眼神,就道:“今晚皇上朝姐姐坐的地方望了好几次,姐姐离席,皇上跟着就出去了,虽皇上一会就回来了,可妹妹想一定因姐姐出去,皇上才出去的”。
季宝珠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