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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脱口道:“我不会让他那样做的”。
季宝珠道:“皇上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萧乾慢慢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还扯着他手臂,手松开,干咳了了一声略解尴尬。
萧乾透漏了这个危险的信号,虽然她不信萧昂会对她下手,但对季云海季家是不是肯放一马,这谁都无法预料,晟儿才百天,这时候萧昂若动手,季云海必然起兵,未战先就失了人心,国泰民安,出师无名,人心向安定,定引群起而讨之,况他女和外孙皆在深宫,他势必投鼠忌器,其结果可想而知,而季云海若兵败,季宝珠既成罪臣之女,那晟儿的境况堪怜。
杀母立子,晟儿真能做皇帝,她宁愿牺牲,但她现在死了,晟儿尚在襁褓,谁能保证在这深宫活下来,一个无娘的孩子,纵使立为太子,众矢之的。
季宝珠想都不敢想,为今之计,当想法打消萧昂怕已起了对季家不利的念头。
季宝珠停住脚步,不行,萧昂周围一干臣子,每日在耳边进言,只怕那日萧昂心念一动,对季家就是灭顶之灾。
季宝珠朝南方向望一眼,只见内廷御书房还亮着灯火,季宝珠毅然决然朝亮灯的地方走去。
萧昂在批阅奏章,执事太监进来道:“启禀皇上,季嫔娘娘宫门外求见”。
萧昂抬起头,微微一愣,季宝珠从不主动来御书房找他,不像后宫别的女人时不时借口送吃的想尽办法接近他。
萧昂想季宝珠此来一定有大事,立刻道:“宣她觐见”。
季宝珠进来时,萧昂已从龙书案上堆积成山的奏章中抬起头来,看见她唇角露出笑容,道:“爱妃怎么今个闲着,上这来了”。
季宝珠不答,上前几步,跪在书案前,道:“嫔妾此来是有一事请皇上恩准”。
萧昂道:“爱妃有话起来说吧”。
季宝珠道:“皇上赐嫔妾无罪,方敢说”。
萧昂更加纳闷,道:“朕赐你无罪,说吧”。
季宝珠道:“皇上,请允嫔妾出嫁为尼”。
萧昂一下子愣住,看着她似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
季宝珠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吃惊,季宝珠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道:“晟儿嫔妾替他请旨降为庶民”。
萧昂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季宝珠不容他多想,又接着道:“嫔妾娘家,嫔妾也带请削为庶民”。
萧昂震惊中醒来,看她不像是玩笑,便道:“爱妃何出此言?”
季宝珠此时也已豁出去,大胆直视着他,道:“嫔妾只求父母儿女平安,嫔妾也不敢奢求与皇上相守百年,这样的结果嫔妾以为是最好的结局”。
萧昂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季宝珠今儿索性心里话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他吧,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季宝珠主意已定,异常温柔地眼神看向萧昂,轻轻道:“嫔妾知道皇上一直以来的纠结,如果爱嫔妾让皇上如此为难,嫔妾愿意退出皇上的生活”。
季宝珠目光柔得使人心碎,低低道:“嫔妾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女人,也不值皇上如此对嫔妾,注定嫔妾不能伴皇上终老,何不放了嫔妾,也放了皇上自己”。
萧昂知道她说的是肺腑之言,不禁为之动容,他步下丹犀,近前扶起她,宫灯暗红的光散在二人身上,似无比沉重,萧昂盯着她的眼睛,果断地不容置疑道:“朕做不到”。
季宝珠心一点点下沉,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所求的他不愿去做,难道如此纠缠下去,最后恐怕结局不会比这个好,季宝珠眼底一片悲凉。
季宝珠说罢,转身离开。
萧昂站在当地,望着她羸弱孤凄的背影,痛一点点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他好半天没有知觉,周遭什么不复存在,天地一片清明,一个少女娇软声儿唤道:“三哥哥,你在那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萧昂心又扎了一下,他心里呐喊:“不要,朕不想在一次失去”。
季宝珠走出御书房,如释重负,她有十足的把握,今番举动应该能阻止萧昂对季家不利,保全晟儿和自己。
回到寝宫,走去晟儿住的东次间,芳春坐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小殿下,听见轻盈的脚步声,抬起头,悄声道:“主子回来了,奴婢正担心”。
季宝珠走过去,芳春站起身,季宝珠看着儿子,心潮起伏,今个在萧昂面前虽说演戏,可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如果是那样,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晟儿当个庶民,一辈子平平安安度过,季家父母年迈,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人生何必苦苦争,到头来落下什么,一枕黄粱,一撮黄土。
季宝珠走出屋子,目光穿越重重宫墙,宫墙外才是真正人的世界,厚重的红墙隔断了人与人的亲情,把人变成最原始的野兽,血腥争夺,父母、子女、夫妻、手足反目成仇,人性沦丧。
她此时真的向往自由而不是这锦衣玉食的囚笼生活。
眨眼春节到了,宫中像往年一样热闹,季宝珠却不愿去凑那个热闹,三十晚宴,她应个卯便回,在西暖阁内逗晟儿玩,晟儿穿了套簇新的红袄裤,显得花团锦簇,粉白娇嫩。
芳春喜欢道:“娘娘,小殿下都长胖了”。
季宝珠笑道:“这都是你二人的功劳,我要好好赏你和春儿两个”。
这时,晟儿自己翻了身,春儿见了惊喜道:“娘娘快看,都会翻身了”。
季宝珠一股幸福感涌来,眼眶有点潮湿。
春财和荣宽几个在外间殿上听见,也都进来围住看,旺儿道:“今年有了小殿下,过年都热闹许多”。
这时雨燕端着茶果进来,道:“娘娘用点茶果,今个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天晚肚子空”。
季宝珠拈起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对雨燕等说:“你们也吃吧,节下大规矩就不讲了,各人随意些”。
雨燕、芳春并春财、荣宽、旺儿几个也都吃了,独春儿说晚饭吃得饱,吃不下。
时将交子夜,就有御膳房的人送来水晶小饺子,两个太监提了个大大的二屉食盒,一碟碟摆到炕桌上。
两个小太监讨好的道:“今年饺子一出锅,奴才两个就一样样捡了娘娘平素爱吃的送来,这是猪肉馅的、鲜虾的、鱼肉的、荠菜馅的、豆腐馅的”,足有十几种。
季宝珠命芳春拿赏钱,俩太监看季嫔娘娘出手大方,赏银不少,千恩万谢,临出门时还回头道:“娘娘想吃什么,知会奴才一声,奴才即刻送来”。
看二人出去走远,旺儿撇了下嘴道:“这宫里的人都会看风头,如今抢着巴结主子,唯恐拉下”。
季宝珠道:“有人的地方,这些是免不了的”。
春财道:“今年皇上大赏后宫,不知又是那宫主子晋位”。
82遇遇难
大年初一;后宫宴罢;皇帝留宿坤宁宫。
陈皇后亲自服侍宽衣;脱靴,萧昂抬起脚,陈皇后蹲身为其脱掉靴子;萧昂盘腿坐在坤宁宫南炕上;看着皇后宽衣,道:“朕有一事想同皇后商量”。
陈皇后身子一震,仿佛预感他要说什么;不答,竖耳静待他说下去。
萧昂道:“朕打算进季嫔为贵妃;皇后意下如何?”
陈皇后脑子‘嗡’地一下;预感不祥;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一下子给季宝珠连着跳了三级,陈皇后仿佛一重锤兜头下来,狂乱间,几乎脱口说出我不答应。
尚存一点理智让她话到舌尖,生生咽下,她尚不觉自己的手缠绕着衣带,越扯越紧,当然,这一切没逃脱萧昂的锐利的眼睛。
未等她开口,萧昂接着道:“朕打算晋陈美人为正三品贵嫔”,这也属于破格晋升,却连着跳了两级。
陈皇后压着极度不满的情绪,平静略冷的声儿道:“皇上好意,臣妾带妹妹谢过,臣妾以为不妥,陈美人连跳两级,与理不合,为后宫祥和,请皇上收回旨意”。
萧昂道:“陈美人既不愿接受,朕不勉强,那就季嫔一个人晋贵妃位,其她的,就按皇后奏请的办理”。
萧昂声沉沉的,并未听出怒意,然话却说得果决,没商量余地。
不禁令陈皇后羞愤异常。
注定这一夜夫妻同床异梦,有人会睡不着,那人只能是陈皇后。
一切都完了,季宝珠晋为贵妃,生了皇子,理所当然子以母贵,立为太子,除非自己生子,否则,即便是后宫妃嫔生下皇子,都越不过她的儿子,可自己,陈皇后内心深深的悲哀,自生了大公主落下病根,不能在怀上,原指望自己妹子生了皇子,不管怎样也是陈家的人,可现在没机会了,让季宝珠占了先。
陈皇后的绝望像这无边的暗夜,深不见底,她手脚冰凉,看一眼旁边睡着的萧昂,自己的夫君,十几年来,这男人心里可曾一天有过自己,可曾有一天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她以为这人心里装着天下而忽视自己,如是那样,心尚有一丝安慰,可突然一天,这男人深情对一个女人,他不是铁石心肠,他不是薄情寡义,而是对的那个人。
陈皇后委屈,不甘,自己种的树枝头顶尖最硕大的桃子被别人摘了,如何能让她沉住气。
陈皇后望着无边的暗夜,恨意难平,怨毒目光被黑夜掩着。
节下皇帝大赏后宫,季宝珠晋贵妃位。
入秋,宫中将有一大事,吴太后的陵寝,准备迁出,安放西山,东陵已建好,帝后将率所有后妃送太后梓宫去西山陵寝,路途遥远,要行半月之久。
内务府提前几个月便做了安排,季宝珠依例随行,她留芳春和春儿、荣宽在宫中照顾晟儿,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放心不下,另接嫂子文氏来宫中照应。
十月初八,帝后妃一行扶着太后梓宫出了宫,西山道远,一路步行,后宫嫔妃都裹足,寸步难行,内务府提早在紫禁城内城外备好车辇,帝后妃等上车,随在太后梓宫后徐徐前行。
走半日,便在驿馆歇息,补给,然后,继续前行。
二日,出城五六十里便是山路,更加崎岖,车辇难行,越发缓慢,
绵延数十里的队伍,行至两山夹一川,来到山脚下,突然,破空几声呼哨,几百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突袭皇家队伍。
御林军立刻应战护驾,大内高手皆拼死保护萧昂车辇,嫔妃人数众多,无人护持,四散奔逃。
季宝珠探头看形势不好,才要下撵,突然,数十人持刀剑扑向她的撵车,御林军和大内高手都护卫皇上,那有空闲管这些嫔妃的事,眼看着季宝珠命在旦夕。
这时,突然斜刺里尘土飞扬,一对人马飞奔突至,赶到车前,便把季宝珠车辇护住。
这对轻骑人数不多,约十数人,可对方却有几十人之多,一交手,便知刺客皆是武林高手,意图明显,直取季宝珠性命,这十几个人轻骑,虽武功高强,然一边对敌,一边要保护季宝珠,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形势危急,有一两个刺客已近了季宝珠车驾,一个刺客举刀便朝车里的季宝珠砍来,打头的英俊将领正在迎敌,一回头看见,跃马过来,一探身,季宝珠身子离开车子,待醒过神来,已稳稳地坐在那人身前的马上。
这时,五六个刺客围上来,自古英雄难敌四手,年轻将领一边要护住她,一边对敌,就分了心,一个破绽,刺啦一声袖子被利刃划破,眼看着几把剑一齐指向他,这时,一个护卫看主人有危险,过来边抵挡,边喊:“永王爷快走”。
永王萧曌一打马冲了出去。
季宝珠被人劫跑,几十个刺客不敢怠慢,齐齐跃上马,向永王马跑的方向追去。
永王萧曌的马上驮着两个人,马跑不起来,后面追赶的人距离越来越近,天暗下来,前面一片黑森森的古树林子挡住去路,永王下马,把季宝珠抱下来,拉着季宝珠朝林子里疾走去。
这是一带原始森林,参天古树,遮天蔽日,二人一踏足林子,顿时,夕阳最后一抹亮光淹没了,古树林子一片漆黑。
永王拉着季宝珠小心地向前走,开始听到后面人喊马厮,渐渐四周静极了。
萧乾心说不好,他常年征战,知道这古树林子里最是危险,才狼虎豹不说,入秋,夜晚阴冷潮湿,很难在这里面过一夜,且无处容身,他四周看看,漆黑一片。
萧曌伸手摸出随身带的打火石,擦亮了火,朝四周一看,全是高耸的参天古木。
他举着火折子,朝周围看,突然季宝珠用手朝左侧一指,道:“快看,好像有个山洞”。
萧曌顺着她指的看去,发现不远处幽深一黑洞,俩人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洞口,一看是个石壁,刀削似的,周围杂草丛生,萧昂拨开草丛,洞口整个露出了,萧曌谓季宝珠道:“你在这等,我进去看看”。
季宝珠看看周围阴森森的,有点怕人,无奈只好点点头,道:“别走太深”。
萧曌进去盏茶功夫便出来,道:“里面巴掌大一块地方,我们进去歇脚过夜”。
季宝珠看这林子里夜晚只怕有狼,点头答应,萧曌在前,季宝珠在后,二人借着火折子的光亮进去。
里面地方很小,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