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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医师要想见本公子,本公子倒是无限荣光啊!”政怀瑾散漫摇着折扇,悠然踱了过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偷了什么了?”白真真拍着监狱的栏杆质问。
政怀瑾走过去,用折扇抬起白真真的下巴:“你偷了本公子的心,”政怀瑾的眼神魅光若华,其中万千思量。
白真真一把拽过那扇子,啪地折断成两半,出气似的扔在地上:“神经病!老娘已经嫁人了,少招惹我。”
政怀瑾调侃道:“你们两夫妻还真是默契,上次我劝那渣男写休书时,他也折断了我一把扇子。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折扇子的癖好,而且还专门喜欢折本公子的扇子?”
“是你太不正常了好不好?一开始你好好去打官司就好,还测试我老公,让他写休书。然后前天还逼我吃假死药,我老公根本就没决定去赴死,你又骗我。做这么多无聊的事,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
政怀瑾又靠近了一步,语气中荡尽浮华,只剩醇厚的言语,他的淡蓝色的眼白,透出万千的瞳彩:“因为我想保护你。”
白真真自觉退后一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可以用把人投入监狱的方式去保护一个人。”
“我不把你关起来,你又会不顾一切去找那渣男,然后惹到王爷,把自己置于危险中。而这监狱是在我的权利控制之内,我能在这里保你安全。这里除了住宿条件差点,其他我都会安排很好。我每天会送来上等美食和床铺衣物,你就稍微将就一下。等风声过了,我就放你走。”
看到政怀瑾这么费心安排,白真真想起这几日狱卒送来的都是美食,便将语气降了下来:“那还多谢政公子好意了,不过还是请你放我出去,我还有许多要做的事……”
“是关于那个渣男的事吧?”政怀瑾抢答,继而一阵嘲笑“哼,呵呵,又是为了他?我告诉你,那渣男不值得你这么对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全心全意保护自己女人安全,那还算得上是什么男人?我要是他,我宁愿在监狱里冤死也不会让你去割血;更不会奋不顾身去推翻什么奴隶制度,然后将妻子置入危险之中。那天我去探他,让他把罪行全担了,保你安全,他竟然不同意。在他的心里,你根本不如他的愣头青妄想重要,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够了,别再说了。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评论。”白真真皱眉咬牙,将目光侧了过去。
“本公子就是要说。本公子知道你是独立自傲的人,所以才一直尊重你的选择,你喜欢那个贱奴,你要和他夫妻恩爱,本公子也不打扰你们。但是,我政怀瑾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渣男,看到你受苦,我没办法袖手旁观不管。正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才要费尽心思保护你。而那个贱奴,他根本不爱你,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一起受苦,从头到尾,他对你不过是利用。”
白真真忽然高声道:“你懂什么?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次虐阿正了,我保证
、爱到深处不是爱
白真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但既然说出口了,也不想撤回去了。
她一直不敢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夫妻三年,旁人看来他们两个你情我浓,她和阿正心底深处却很清楚,爱情这种东西,已经远离他们而去了。
爱是自私的,想占有,想拥有对方全部,只想让对方幸福。
可是阿正不一样,他是有着如此崇高理想的人。爱情,只会束缚了他。所以,白真真愿意当一个妻子,抛弃自己的存在,只愿永远支持他。
爱到深处,爱便不是爱了。
白真真缓缓和政怀瑾道:“从我嫁给他开始,我就想和他一起完成他的理想。我把这种沉重,和他一起担在身上,我才觉得我的生命有了重量。这种重量,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我的人生慢慢充满意义。和我和他之间的联系相比,生和死,爱和恨,都太渺小了……我和他之间,不是靠自私的爱情来联系的,是真和正两个字,只有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肯说真话,只要人间还有正义,我和他阿正的关系就永远不会断!天荒地老,即使到了世界和时间的尽头,也不会有一丝褪色。”
“疯子!”政怀瑾咽了一口气,“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知不知道?”
“我和他之间的境界,你不会懂的。”
政怀瑾看着白真真气鼓鼓的样子,忽而觉得好笑,继而放肆苦笑了几声:“罢罢罢,你要去跟着一个瞎子加瘸子,我也不阻止你。”
白真真心中涌出一股寒意,颤抖着问:“你刚刚说什么?瞎子加瘸子?”
政怀瑾有些沉重地点点头:“本来相瞒你……但是……”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竟然说不下去,千言万语,只是用有些哽咽的腔调传达,“他现在被王爷罚当街扫雪……他这样子,还不如死了干净……”
白真真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双手颤抖起来,牙咬着下嘴唇,低下头,把额头靠在监狱的栏杆上强忍住抽泣:“我去见他……你让我见他……”
“你别去了,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凄惨的样子……”
“你让我去见他……”白真真坚持道。
“我想,他也不想连累你,让你受苦……”
“我和他说好同甘共苦,你让我去见他……”
“你跟着他,没有任何好处。”
“你让我去见他!”白真真的话掷地有声,像是居高临下的命令一般强硬。她的眼眶泛红,像是一滩盛开的彼岸花,带着赤红的美瞳直直地看着政怀瑾。
过了半晌,政怀瑾看着眼前女子的坚毅,觉得劝不了了。白真真是什么角色?为了救丈夫可以把自己的血割干,可以为了坚持一句话不改嫁去喝毒药,看丈夫游街可以冲上去拉马车,现在又绝食抗议。如此贞烈的女子,如果此时不让她去,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傻事来。政怀瑾咬牙:“你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继而打开了监狱的门,白真真便像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政怀瑾没让人拦着,白真真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外面雪下得很大,路人很少,寒风刺骨,卷裹着几分萧条。
白真真一路上打听,才知道阿正才城门口扫雪。她便往那个方向过去,远远地,前面一个瘦弱的身影,颤颤悠悠地杵着一根扫把,艰难地扫雪,再往前走几步,远远看着一个人,穿着一件棉衣,肩骨被刺穿一个洞,洞里穿着带血的锁链,锁链链接着一个沉重的铁球,铁球拖在地上。他一边扫雪,一边扶着流血的右腿,右腿的膝盖一片血肉,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压在扫帚上。每走一步路,就艰难地拉着锁链把铁球往前面拽一拽,才能走下一步路。
他的眼睛被蒙上一条布,布被黑色的血浸透,几乎看不出本色来。
他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地扫着大雪。天寒地冻,他一步一趋,艰难地拖着已经废掉的右腿,像是草扎的人一般,脆弱得似乎随时都可以倒下。
旁边两个侍卫,站在一旁看着检刑。他们看着阿正走得慢,并没有催促,甚至帮忙拽着铁球,见他摇摇欲坠的时候,会走上去扶上一把。
白真真没有出声,流着泪默默走过去。冰冷的雪花,模糊了泪眼,冻花了视线。不知该说什么,就算说出来,也会被澎湃的哭泣所淹没。
阿正发现前面有人,停止了扫雪,愣了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双手颤抖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柔软的手环抱住了自己冰冷的身体,他的头伏在她温暖的胸脯,他能感觉到上面一滴滴温软清透的泪水点点落下。
这久违的温暖,这熟悉的气味,就像那天他毁容的时候,她抱着他哭一般的温暖。好干净,好澄澈,驱赶了冬日的寒冷与冰凉。
贴着白真真的身体,阿正的嘴淡出一丝微笑:“老婆,这几天我好乖的,没有哭,没有痛,每一天都过得好开心。老婆说得对,只要我不想不开心,没有人能让我不开心,”他的头稍稍往上抬了抬,“老婆,你也不要哭了,开心一点。”
白真真从抽泣中挤出两个字来,“老公……”她心中抽搐起来,泪水依旧忍不住更汹涌流下。阿正啊阿正,你怎么可以这么听话,这么坚强?
“老婆,我这几天一点不痛,一点不苦。你无需为我伤心。那两个侍卫对我很好,他们不打我,也会给我热腾腾的食物。花叶和政怀瑾一起来看过我,送了棉衣和食物,帮我包扎了伤口,还让侍卫好好照顾我。现在下雪,没有什么路人,但是有很多路人的时候,会有人来帮我扫雪……这几天,我很开心,大家都有了同情心,当街骂起王爷来……”
阿正缓了缓继续道:“倒是阿星,我很担心,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不用担心我,你去找找他……”
白真真缓了缓气道:“你放心,阿星没事,郑大人说他很安全。”
“那就好。”阿正缓了一口气。
说了些转移注意力的话,白真真的泪有些止住了。阿正趁机说道:“你看,我生活得很好不是?你放心,回家去吧,不用担心我。”
“没关系的老公,”白真真苦笑着道,“和你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是很幸福的。和你在一起的酸甜苦辣,都是甜的……这一次,请让我陪你。我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实现你的理想,便是最大的快乐。”
阿正怎能不知自己老婆刚烈的脾气,如果拒绝,她也会不依不饶。他干脆答应,道:“这一次,我们同甘共苦。”这一次,王爷已经败下阵来,当日他剜了阿正的眼睛和右腿膝盖骨,当时王爷没事,便高兴地宣布,说鬼神是不存在的。又马上要喝酒庆祝。一杯酒下去,便立刻七窍流血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即使如此,他还是模模糊糊命令,要穿了阿正锁骨去扫雪。
这是他能口齿清楚下的最后一个命令了。后来阿正听政怀瑾说,赵责整个人痛得糊里糊涂,眼泪流血失明,又得了羊癫疯,连路也走不动,日夜撕心裂肺惨叫。太医来诊治,说只剩下一口气了,活不过一个月,要求准备后事。
王爷已经没有办法管阿正了,剩下的,只是下面一些固执的人硬要执行王爷的命令,让阿正扫雪。
但是,王爷的势力,的确已经削弱了不少。手下的人已经没有如此听他命令,做的尽是阳奉阴违之事。京城的空气,似乎比以往清新干净了不少……
或许,世道真的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结文了,感谢所有的读者,谢谢谢谢!
、冷风冷雪冷笑话
两个检刑的侍卫其实不错,对两人客客气气。阿正说,他们的家人被王爷绑架,所以才不得不做这事。两人从来不为难阿正,总是想办法帮着。
白真真仔细看了看阿正眼睛和膝盖的伤口,表示要用血控术要为他疗伤,阿正摇摇头拒绝了。阿正记得,昨天政怀瑾来时威胁过他:“渣男,你瞎了瘸了我很同情你,我也知道你那个不要命的老婆可以用血控术帮你治好。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她上次为了筹钱给你打官司把血流尽,几乎丢了小命。这血控术是折寿损命之事,她已然为你割过一次,再割一次不知是何后果。你要再让她给你治,你根本就不配做个男人。”
阿正当时立刻表明态度,他说就算自己体无完肤,耳聋舌断,四肢被削去,做成人彘,放进瓮里泡着,也不会让老婆再用血控术。
白真真不知道此事,她以为阿正是硬脾气,便瘪瘪嘴道:“你别傻了,我就是流点血而已,你的眼睛和膝盖是一辈子的事。”
阿正用着强硬的口气回答:“这伤就留着,我的伤就是罪证,我要让天下人看看,王爷是怎么虐待奴隶的。”
“阿正!”白真真握住阿正的手心,心疼责怪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郑大人不是说,那些罪人,需要公开表态,站在奴隶这一边,做出自己的选择,才能消去罪业保得他们平安吗?如果我可以用自己做例子,劝服众人,瘸一下,瞎一下,也没关系。”
看着阿正全身被飘雪覆盖,有些瑟瑟发抖,又消瘦了不少。现在走路也走不稳,眼上蒙着的布似乎还有血色渗出,她心疼到极致:“什么叫瘸一下,瞎一下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啊?阿正你到底怎么想的?”白真真激动地摇着阿正的单薄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你不心疼你自己,我还心疼呢。”
阿正一脸宠溺的温柔表情,笑容若是盛开的红梅,用对一个孩子般轻柔话语安慰道:“没事啊,老婆,我真的没关系,你不要担心啊。我想我不能劝服王爷,但是我可以劝其他人。我一点都不苦,能劝服世人,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能让人有正义心,站出来说话,是天大的好事。我突然发现我的存在如此有价值,我从来没觉得如此幸福过……”
幸福吗?白真真看着阿正淡雅得像一幅手工画中潺潺流水般干净的笑容,心疼到流泪。一时间,泪花溅起,繁星若点,红泪落在阿正骨感手背上,泛起杳然的光色。
阿正忽而长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