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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莫恒注意到凌袁弘看向小小的目光，当下便有些不乐。小小也是皱了皱眉，这人好生没礼貌。
“凌大人？”黎莫恒叫了一声。
凌袁弘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至极。再次用眼光偷瞄小小时，发现她梳得是妇人头，心下便有些失落。紧接着看向黎莫恒，这才彻底的反应过来了。这个女子，和黎大人一起来的，恐怕交情匪浅。穿着粉红衣裙，又梳着妇人头，莫非这就是大司农新娶的媳妇吗？
那圣旨上不是说是一个农家女吗？什么时候农家女也有这么漂亮的？那气势可是一点都不输大家闺秀，据说还是兰太后公认的第一才女。
凌袁弘想到小小可能是黎莫恒的新媳妇之时，有些害怕了。刚才他失礼了，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看着黎夫人，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有。
“黎大人只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凌大人收起心思，低头这，一脸的恭敬。
“这次的灾难来了多久，几次了。损失情况如何？另外上游的形式如何了，这下游的人，打算如何安排，又或者说，凌大人准备采取什么法子，解决此次事件？”
凌大人听到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便有些蒙圈了。黎大人这是问他怎么解决问题呢，他要是知道了，哪里还能把希望寄托在黎大人身上啊。
“回大人，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情况并不严重，是在四月底的时候。第二次是距离现在有十天的功夫了，那次风雨特别大，树倒了不说，很多连房子都塌了。这些人的房子，正在重建中。可偏生这段时间又三不五时的下雨。你瞧，现在外头的雨又开始大了。”
黎莫恒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凌大人苦哈着一张脸：“下官实在束手无策，只望大人能够指点百姓一条生路。”
黎莫恒听到这话，不是很满意。这个地方父母官做的，一点主见都没有，看起来反倒是知道享受的人。刚才一路过来，看到的是百姓绝望哭泣的脸，而作为一个镇的县官，他却关在屋内。
“大人！”门外响起黄桥的声音，他在知道黎莫恒过来之时，便第一时间赶到衙门内。
“你来了？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还有那上游怎么样了？”这个该死的凌袁弘，看来得撤了他的官。刚才还问他这个问题，明显他是答不上来的，表明他根本没有去看过情况。
“上游现在溃坝是迟早的事情，下游地势太低了，一旦上游溃坝，这下游就要遭殃。不过河边那块的百姓，大部分都让我转移到上游去住了，只有个别两户，不愿意走，说就是死，也得死在那，实在无法子了。
至于上游，想要一点一点往外泄洪是不可能了。今天一早，还爆发了山洪。”
黄桥的话还没说完，黎莫恒就讶异的问道：“山洪？怎么没有其他人知道吗？现在那边情况如何了。带一个御医过去看看吧，小小你留在这，我过去看一看。”
小小显然不会同意，明知道那边情况那么危险，她怎么可能让阿恒一个人去。便拉着黎莫恒的手说道：“一起去！”
由于情况紧急，黎莫恒根本没有时间劝说小小，便点头答应了。待到了曲水河的上游，看到远处不断从山上滚下的洪水，以及已经涨满的堤坝，心里隐隐闪过一丝的不安。
黎莫恒让黄桥带御医过去看那两个伤员，自己便往堤坝下走，想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泄洪的事情，千万不能溃坝。
然而有时候不幸的事，就是那么巧合的发生了。小小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猛然间一阵摇晃，小小心道不好，大叫一声：“阿恒，小心。”
同时她自己冲向黎莫恒，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他，往上推去，而她自己被急冲而下的水，卷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了？
小小想要呼叫，想要开口叫黎莫恒，情急之下，张开了嘴，猛的洪水灌进嘴里，被浪涛一打，整个人瞬间沉默在下去。
昏昏沉沉之际，她听到了黎莫恒的悲吼声，心里很是着急。有些心酸，有些难过，更多的是不舍。她还没来得及说那三个字，尽管彼此都知道了心意，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带着种种的不甘心，在昏迷之际，越飘越远。
黎莫恒疯了，跳进浪涛里，到处寻找小小。他都忘了，小小不会泅水，他的小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浪涛打入水底下，什么都看不见。
黄桥听到了黎莫恒的悲伤的吼声，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令人心碎。黄桥一看情况不对，跟着跳入进去，将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黎莫恒拉上岸。
“放开我，小小还等着我去救！放开我！”黎莫恒红着双眼，眼睛通红，紧紧的盯着水面，期待小小能在下一刻间，跳起来说，其实她还在，其实她是开玩笑的，其实她会泅水。
“大人，我去救，我派人去找。你等等，下游也会派人找的，你放心吧。”黄桥根本没有多大的把握，堤坝溃了，下游的百姓要遭殃，那边还有几户人家还未来得及迁移。
小小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可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他怕自己说了之后，大人会崩溃。他是一路见证小小和大人之间是怎么走过来的。
“好，你派人去，越多人越好，我一定要找到小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四个字，黎莫恒咬着牙说出来的。
“大人放心吧，一定会找到人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现在还有下游的事情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
黎莫恒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我会找到小小的。就算是游泳，一路游到下游去，我也要找到小小。你再派一些人来，帮我打捞。”
黄桥看到黎莫恒坚持的态度，顿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那好吧，只是大人你得先保住自己。还有小小家那边，是不是要通知一声？”
“不用了，我会找到小小的，一定会。等我找到了再说！”黎莫恒坚信小小还活着，即便他自己都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多么的渺茫。
黄桥走了，黎莫恒跳入水里，一路往下游而去。不管这条江是到哪，总归都是小小经过的。他的小小，一定还活着，等着他去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游了多久，又到哪里了。此时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只能随着水一起漂流。
“快，大人在那，先把大人捞上来再说！”就在他想要昏睡之际，耳旁传来岸边上的声音。
黎莫恒睁开眼睛，看向岸边，居然是凌袁弘等人在那。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下游了。
可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小小，小小到底在哪？此时他心莫大于哀伤，浑身冰凉，就连心，都彻底的寒了。
在被救上岸之际，整个人沉底的晕了过去。
黄桥派着人在打捞，一直未有结果。整个下游一直到入海口，都让他派人找过了。都未见到小小的踪影。
渐渐的，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始终未有消息。而黎莫恒只要睁开眼睛，便开始跟着找，就和疯了似的，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之前和他一起来的，长得如何如何。
要不就是来到下游，继续跳入河里，沿着海得方向游去。他根本不相信，小小已经死了。也不相信，小小会不见。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见到，他是不会罢休的。
他们的幸福还没开始，他怎么能够允许有这个的情况出现。
五天，八天，十天，过去了。台风此次只是轻轻地带过临海城，往海的另一面卷去了。临海城和曲水镇此次有惊无险，百姓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日常的生活，也开始重建家园。而朝廷的赈灾物资也都下来了。
只有黎莫恒，一天比一天憔悴，脸颊凹陷，下巴青须拉长。整个人和原来相差太大，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他和疯了似的，每天来到下游，盯着水面，喃喃自语。
黎莫恒的变化，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奈何没有人有法子，也没有人能够拉得动他。
黄桥每次都陪在他的身边，深怕一转身，他就跳入水里，再也找不回来。
“大人，走吧。只要没找到小小，就一定会有希望的。有时候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说不定她被人救了，只是咱们不知道在哪里。也许她在其他的地方，等着咱们去带她回来。”
显然黄桥的这句话起作用了。只见黎莫恒猛然睁开眼睛，看着他道：“真的吗？小小被人救了，等着我去带她回来？可是她明明知道，我在等着她回来，你说她为何不来找我呢？”
说道最后，黎莫恒没有信心了，又开始悲伤起来。
“大人，你别忘了，小小也许受伤了呢？她要是被人救了，那个地方她又不知道在哪，不知道怎么走，那还怎么回来？这万一要是离这里很远很远，她找不到路呢？”
黄桥的话，给了黎莫恒希望。只见他慎重的点点头：“恩，你说的有道理，小小一定还在等着我。我要见她，我要去把她带回来。我还没有给她幸福的生活，我们只是刚刚拜了堂，她还没有陪着我一起慢慢的变老，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黎莫恒回到府衙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他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找小小，黄桥说的对，小小一定还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
看到黎莫恒的变化，黄桥总算是送了一口气。那些只是他瞎扯的话罢了，对于小小现在是否还活着，他真的没有把握。
天意弄人，好端端的一对有情人，怎么就弄得这样。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才成了亲，一天好日子都还没过，就变成了这样，哎！
话说当初远在京城的李氏，在小小掉入水里的那一刻，心猛的痛了起来，在那一瞬间痛的难以呼吸。抚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被救
“娘，你这是怎么了？”二丫看到娘的动作，担忧的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间胸口好痛。二丫，你说不会是小小出什么事了吧？你们姐妹只要一出事，娘这胸口就疼。”
李氏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
“娘，你别瞎想。有我姐夫在，我姐姐好的很的。放心吧，会没事的。”二丫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李氏，安抚道。
“真的会没事吗？可我这心跳的厉害，又发疼。总有不好的预感，不行。我得让云轩帮我去查探一下情况，小小千万不能有事。当初我就不同意她去的，要是她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姐夫。”
李氏说着，就叫了小秋，让她出去找里杜云轩，让他帮忙问问小小的情况如何了，好让她安心。
本来都准备要回肖家村了，现在想了想就给李文华捎了一个口信，她们娘俩准备在这京城待一段时间，等着那西瓜熟了以后在回去。
滨水镇的临水村，王氏这日雨后天晴，端着一盆衣衫在河边清洗。由于她生了个傻子儿子，村里的人都排斥她，加上她年纪轻轻的时候，又死了丈夫，是个寡妇，被村里人视为不吉利。因此她连洗衣裳都在与村里人不通的上游阶段清洗。
只是她的衣衫盆子刚放下，还未来得及打湿衣服，就见前面柳树边好像趴着一个人。吓的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水里去。
这几天发大水，她是知道的。想来一定是飘来了一个死人。她到底要不要去报案？可要是去报案的话，人家说是她杀死的人，那该怎么办？
王氏越想越不对劲，端着盆子，准备回去。可不知为何，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一看，那‘女尸’身上穿的衣衫，质量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看到那衣服，王氏眼睛转了一圈，开始大着胆子上前了。反正人都死了，那衣衫看起来值不少的银子，要不剥下来去卖掉。家里都没有什么吃的了，有了银子，好给儿子买些吃食。
王氏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人翻了过来，看到脸庞时，还大吃一惊。这姑娘生的好生漂亮，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些浮肿。这是死了吗？
衣衫刚拨到一半，发现胸口处有微微的起伏，王氏吓得双腿一抖，再次坐到水里。
“额”女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王氏一看人还活着，穿着不错，心想要是救下来了，以后定然好不了给她好处。想到这，便将女子掺扶回家。
这个女子看起来很是年轻，虽然有些浮肿，但看起来花容月貌，穿着不错，想来出生一定很好。这样的人，一定是生在富贵之家，只是不知道为何落到了这里。
不管如何，为了以后的好处，先救了。王氏检查了小小上上下下，头发散了，头上的饰品都没有了。如今就剩下手腕上有一个玉镯子，仅此而已。
王氏虽然不懂什么玉，但一看这东西就是个好的，想来也值不少的银子。便对着昏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