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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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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啸“呃”都“呃”不出来了。
墨子昂喝了一口茶,只道:“吴七,仇六正在到处找你打麻将,你快去罢。”
马啸啸心中的眼泪流成了小瀑布,嘤嘤嘤,跑走了。
武城一时无战事,而皇城那边却是诚如肖陆之言,打起来了。
东王周田素来是个火爆的莽夫,见到战事一起,皇城幼帝只余三万兵卒,于是再顾不得纲常伦理,率领八万大军风风火火地上皇城叫板,而北王周静离皇都最近,见周田率众而来,怕他一举夺位,也率领八万大军到了皇城,打得不可开交。
消息传到武城的时候,肖陆面露忧色,墨子昂面露忧色,李彦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围着火盆,给马啸啸烤了一只鸡吃。
马啸啸一面啃鸡腿,一面想肖陆是个忠君爱国的典范,是为皇帝发愁,墨子昂只怕是担心墨夫人身在皇城,怕战火四起,扰她清静,而李彦却是真真的不在乎。
她心想,其实谁做皇帝,她也不在乎,可无论东王周田还是北王周静听着都不像是明君啊……
想了一阵,马啸啸也不再想了。
万万没有想到皇城这一把战火,竟然会七拐八歪地烧到了自己面前。
三日之后,武城向南开的大门外又停了一辆车碾,四马拉车,皆照金笼头,车前马夫半面刀疤,持剑而立。
武城府尹兴许是没见到大批兵马,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再屁滚尿流地奔出城门去大哭一场,只是恭敬地在车前坐了一个揖,道:“平阳公主大驾武城,微臣有失远迎。”
彼时,马啸啸正在帐篷里同吴七、仇六和绿荷打牌,听闻平阳借皇城内乱之名,跑到武城时,心中大乱,冷不丁地打出了一张七条,便见绿荷推牌,大喜道:“龙七对,胡了。”
马啸啸欲哭无泪。
平阳早听说有人领了墨子剑作保为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知那人竟是墨衍,又听说他去了武城大营,一面喜不自禁一面忧心如焚,找了皇城战乱的由头,跑来了这个更加战乱的武城。
李彦坐在大帐中,看一身华服的平阳立在面前,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当日昆仑山上一别,再没见过这个公主。今日她为何而来,他想都不用想,墨衍在此,马啸啸在此,只希望不要再出乱子。
若是出,难保他这次不会再要举剑杀她。
朱破进得大帐,见那小王爷面色冷然,一双眼隐含恨意,便先一步挡在平阳面前。心中涩然,当年昆仑山上,马啸啸坠崖之后,这个小王爷久久回过神来,双目赤红,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车中平阳,幸而人多势众,他举剑连刺他三剑,才见他长枪脱手。如今,仇人相见,只怕分外眼红,不过依仗公主地位,那小王爷一时也无可奈何。
李彦打量了朱破许久,终于出声道:“大敌当前,此处武城大营,以我为帅,军规森严,殊无贵贱,望公主与侠士遵守,若违军规,依律处置。”
平阳浅笑而立,柔柔弱弱地答了一声:“一切听凭大帅。”
待到朱破和平阳走后,墨子昂和马啸啸才进得帐来,面上倒是没有料想中的焦急。
马啸啸拿了桌上一个苹果吃,听墨子昂和李彦,肖陆探讨军情。
谁也没有提平阳半个字。
半夜,马啸啸正睡得暖暖和和,迷迷瞪瞪,同顶帐篷的舍友绿荷却来晃了晃她的手臂,指着帐篷上摇曳的人影,低声道:“是不是你的仇家寻来了?”
今日打牌之时,马啸啸因平阳突来,心绪大乱,连输五把,绿荷等人问她缘由,她便敷衍了一句,仇家来了,没料到绿荷竟然端端记住了。
马啸啸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帐篷上的剪影,头顶上仿佛是有珠钗轻摇,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绿荷见状,立即仗义地问:“要不要我同你一道出去打跑她?”
马啸啸摊了手道:“她又不会武功,不用你去打跑她。”
绿荷一听,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道:“她连武功都没有,竟然还做了你的仇家,马啸啸,你忒窝囊了。”
马啸啸翻了一个白眼,披上斗篷,掀开帘子,出了帐篷。
帐篷外,平阳站得笔直,一身长裙拖在地上,脸上却是泫然欲泣,开口道:“今夜,我是来求你把阿衍还我。”
马啸啸怒极反笑,“你这人好奇怪,从来就不是你的,何来还你,再说人又不是什么东西,说什么还来还去。”
平阳一双眼落在马啸啸身上,神色忽而由悲转怒,尖声喊道:“当日昆仑山上为何不摔死你?”说着,扑身而来,作势要掐马啸啸。
如今的马啸啸哪里怕她,手势一翻,一掌便将平阳推翻在地。
平阳跌坐地上,咬牙切齿道:“我哪里不如你,我对阿衍的真心比你多一万倍,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你呢?”
马啸啸听罢,更觉恼怒,轻蔑一笑道:“你说你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当日坠崖昆仑山峰,你何不一同跳了下去。”
平阳霎时白了脸孔,手指着马啸啸,“都是你这个妖女,才害阿衍坠崖!”
马啸啸“荷”得笑出了声,“我还没见过有人像你这般颠倒黑白!口口声声说爱,其实做得全是逼死人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平阳面目铁青,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要不死心地来扑马啸啸。
马啸啸旋身闭过,一掌落在她背后,打得平阳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马啸啸胸中浊气尽去,看平阳楚楚可怜伏在地上,想着,朱破今日怎么不来,莫非这个平阳今夜是偷跑出来。
看了两眼,便不再想看,撩起帘子,回了帐篷。
绿荷一脸仰慕地看着马啸啸,赞道:“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曾经跳过崖啊。”
马啸啸没有答话,径直回到床铺,翻身蒙过被子就睡了。
隔日醒来才听到平阳莫名失踪了的消息。
她嘴角一撇,只对面前急急追问的朱破,说了一句:“不知道。”
午时刚过,武城门下便策马来了一个鲜卑小兵,喊话道:“我军挟持了大穆平阳公主,若要人归,便要弃城不战,退让五城。”
话音刚落,李彦站在城门上一箭射出,来人落马而亡。
摆明了的态度是不愿弃城不战。
马啸啸十分欣赏他这种深明大义的态度。
墨子昂立在一旁,默然不语。
肖陆却问:“那鲜卑小儿是如何进得城来,掳走平阳公主的?”
这倒委实让人忧心,若是鲜卑人在这武城来去自如,不被兵士发现,断不是一件好事。
好生盘查了守城军士一番,众人仍旧毫无所获,百思不得其解。
黄昏刚过,朱破便到了城楼之上,单膝跪在李彦面前,一字一句说道:“我知大帅心系大穆,不肯以城池换取公主,如今惟愿大帅许我前去营救,打开城门放我出去。”
李彦默然了一会儿,见他面目诚恳,终究应了。
两扇铁门开了一道缝隙,朱破一人一马奔将而出,铁门便复又合拢了。
残阳如血,投照大地。
朱破的背影一点一点北去,渐渐消失在雁来山密密林麓之中。
整整三日之后,日暮之时,马啸啸站在城楼上遥遥相望,目光瞥见朱破一人一马,马背上驮着平阳往武城驶来。
待到行得近些,马啸啸才看见他的肩背上赫然插着数支白羽箭。
李彦正欲发号开城门,却见朱破马后紧紧相随跟着十数骑鲜卑追兵。
城门不可开。
只见朱破回身,射出手中弓弩三箭,手中长剑拼尽全力与人相搏,堪堪行到两军驻营中间地带,才算摆脱了追兵。
马啸啸见他满身伤痕,嘴唇正要动了动,却见天边飞来道道黑箭,如成百黑瘦蚊蝇一般齐齐下坠,陡然之间,数百支长箭落在一人一马之上。
马身瞬时扑地,朱破抱住平阳落地,以身掩住平阳,匍匐在地上,身受百箭。
远望去,触目惊心,悄然而悲肃。
待到箭矢尽去,武城门开,两个小卒飞快地拖回了两人。
朱破早已气绝,而平阳一身血污,衣襟残破,状似疯了一般,发髻凌乱散开,口中一会儿叫着“阿衍”,一会儿又叫着“朱破”,任谁唤她也没有反应。
李彦终究差人将平阳送走了,皇城眼下还是乱着,不可去,便叫人把她安置在马车里,送回了南苑旧地。
马啸啸立在南门城墙上,看那红顶黑色布幔马车渐行渐远,心中却是殊无欢喜。
战争太过可怕,什么旧日怨啊什么往日恨啊,在此时此刻都不再重要了。
朱破身死,给武城军营蒙上了忧愁的阴影,目睹他身中百箭而亡的几个年轻军士,仿佛被捏了胆子,畏畏缩缩,不敢再登城楼。
这一日,夜里,马啸啸随墨子昂走到新招募的军士营帐附近,听到好几声低低的啼哭。
马啸啸先是愣了一会儿,抬头却见墨子昂也是皱了眉头,隔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抬步走了。
回到军中大营里,马啸啸心中越想越气闷,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排遣之法。便叫墨子昂提笔,她一面念,墨子昂一面写。
马啸啸想到的能够拍遣军士忧伤之法,便是素来行军打仗之人最为讲求的提升士气。
她苦苦搜索脑中记忆,一字一句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墨子昂挥墨而就,笔力浑厚,与这首满江红倒是颇为辉映。
搁笔之后,他才问道:“这是何处来的?”
马啸啸见帐中没有旁的人,便照实将岳飞的故事说给墨子昂听了。
末了,墨子昂叹了一句:“这岳飞倒是真英雄。”
另拿出好长一轴白卷,将词中贺兰山,匈奴,靖康几处改了改,誊抄一遍。隔日便挂上了武城墙头,引得城中军士好一番热血沸腾,连在城门上投石子,泼水到城楼外结冰都起劲了些。
马啸啸看着卷轴却想,没想到墨子昂版权意识这么强,卷轴最末处竟然还落款了岳飞二字。
然而,不久之后,蓟州发生了一桩更令人热血沸腾的大事。
乞伏军队与大穆军队交战之时,分拨了一个五千人的小队往西又进了几个村落,屠杀了好些人,却万万没有料到其中一门大户,竟然是段氏一族的远方亲戚,那段氏寻着这个缘由,便拨了两万人将那个乞伏小队杀个片甲不留。
这桩事件便成了段氏参战的转折点。
十万段氏精锐军,势不可挡地注入了蓟州战场,乞伏一部一退再退,生生退出了大穆地界。
这一日,段子敬亲身先领了三万军士来到武城门外的时候,圆滚滚的武城府尹又是一番屁滚尿流地奔出城门哭哭啼啼了一番,求爹喊娘地让段子敬保住齐州,保住武城。
马啸啸站在府尹身后,终于没憋住,笑了出声。
段子敬却是下了马,亲手扶起了府尹,还递给了他一张好大的白帕子。
武城府尹立时更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李彦在营帐中见到段子敬时,段子敬非常恭敬地朝他拜了一拜,口中说道:“拜见大帅。”
李彦凝眉端端看了他一会儿,才叫他起来,复又说了好一会儿蓟州战事。
待到晚上吃过饭,算是为新到的段氏军接风洗尘以后,段子敬终于按捺不住,进入了正题。
马啸啸坐在饭桌边,只听他徐徐说道:“前些时日,大帅托付子昂兄修书与我谈及借兵西域和匈奴一事,我同族中宗亲细细商议了一番,念着族中与西域、匈奴的交情,前去游说了一番,倒也有了一些眉目,不过,有个条件,要说与大帅听听,待大帅听后再作定夺。”
李彦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段子敬又道:“西域诸国可集结兵力十万,匈奴虽不发兵,却可让如今鲜卑军中的十万匈奴旧部不战,亦算作十万兵马,我们段氏自当也是十万兵马,统共三十万兵马,加之大帅现有的兵力,足以与鲜卑抗衡。”
说到这里,段子敬仿佛笑了一下,顿了一顿,继续道:“足可与六王抗衡。”
李彦还未说话,肖陆却先扛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何意?”
段子敬呷了一口茶,缓缓道:“今日午时北王周静已擒获东王周田,攻进皇城,杀了幼帝,自拥为王,实属乱臣贼子,加之先前外敌入侵,久不发兵,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皆是听得胸中一落。
李彦心中惊讶,这午时皇都才发生的事情,他都尚没有得到消息,段子敬又是如何得知,可见他眉目坦然,却也不似作伪,当下却是正色厉声,道:“你的意思便是,若要借兵于我,便要借我之手,除去六王,大穆亲族自残,给以匈奴,西域,甚至鲜卑这些外族可乘之机?”
段子敬摇了摇头,“大帅,何苦将借兵一事想得如此不堪,此番西域、匈奴,乃至段氏肯借兵,无非是不愿看鲜卑一朝势大,将周边诸国尽数拔除,便要提前联手将之扼杀于未成势之时。这个条件说来简单,便是要大帅自立为王,往后大胜鲜卑,除去周静,登上皇座。到时其余诸王兵力不济自不来战,如今东王周田已灭,西王周政只有残兵四万,南地三王统共二十四万兵力,大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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