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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妃浅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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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捡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香辣辣的水煮鱼端了上来,红红的汤汁表面浮了一层油,辣子炸的似糊非糊,似焦非焦,那味道飘出来,让人一下子就食欲大增。

苏慕染早上没吃东西,中午也只啃了一个面包,早就饿的不行,顾不得什么,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

司家译不急着吃,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逗她:“慢点儿吃,可别像上回似的。上次跟你吃了一顿饭,回家之后,我连着做了几天的梦,都是你那副饿鬼投胎的吃相。我现在算是落下了后遗症,你可别再害我了。”

苏慕染一窘,耳根子腾地热了起来。她瞪着他,想找些词儿反唇相讥,却笨嘴拙舌地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得闷头吃鱼。

吃水煮鱼,苏慕染是最有感触。以前,她一点辣的也不能吃,吃一小口鱼香肉丝,都得喝上大半罐的水才行。她上初中的时候,脸上长了青春痘,可她有个同学,一个都没有,脸上又白又滑。她跑去问秘诀,那同学说吃辣椒美容。当时,她并不是完全信,但看了一些书,的确有吃辣椒美容的说法,于是,她开始吃辣,从水煮鱼开始,吃了一年多,辣倒是练出来了,青春痘却不见好,最后还是喝了一些中药汤子才治好的。

后来,一想到当初吃辣的时候,毛巾、凉水摆在桌子上随时侍候的阵势,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菜上齐了,总共六盘,荤素搭配的很好,司家译怕她不习惯,还特别要了两个没有一点辣味儿的家常菜。他替她倒了水,放在手边,说要是嫌辣,可以在水里涮一下再吃。

苏慕染的心里有些发飘,明知这个男人对任何女人都是如此,细心、周到,可那种异样的感觉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司家译看她怔忡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才点了六个菜就心疼了?”

“那可不,我站一天也赚不上这一桌子菜。”

“开什么玩笑?我今天花了那么多钱,你怎么也得赚个万八的提成吧?至于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提成还没发呢,要不你先垫着,我回头还你?”

“我收的利息贵,你还得起?”顿了顿,他忽然又瞪起了眼,惊恐万状地看着她:“唉,你别是真没钱付帐吧?我可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把你叫出来的。”

苏慕染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心里没了底,迅速在脑子里拢了拢钱包里的零钞,盈弱地问:“四百块钱,应该够了吧?”

“谁说的,我要的烟和酒还没上呢。光那一瓶泸州老窖就得二百块钱。。。。。。”

苏慕染一下子就蔫儿了:“那。。。。。。那怎么办?刚才不是看见老余的车了吗,要不你打电话,让他过来救救急?”

司家译摇头:“不行,不行,那多没面子。”

“你没钱结帐,不是更没面子?”

司家译耐着性子瞥了她一眼:“不是还有你呢吗?押这儿干几天苦力,估计也能把债抵了,何必去求老余?”

苏慕染登时明白过来,再看他忍俊不禁的样子,着实可气,伸筷子去敲他的头,结果手腕被他死死地握住。

他的掌心很热,手指捏的地方有些疼,苏慕染料想自己讨不到便宜,刚想撤退,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一抬头,看见老余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端着酒杯走进来。

老余看见他们这副样子,露出一口白牙,笑的跟捉了奸似的:“这是干嘛呢?不怕这屋里有摄像头?”

苏慕染脸一红,尴尬地收回胳膊,缩在椅子上不敢抬头,心想,老余肯定是误会了。她斜眼看看司家译,他不仅像没事儿人一样,反倒一脸奇怪地问:“你们俩怎么凑到一起了?”

那个陌生男人扫了苏慕染一眼,哈哈大笑着说:“说来话长。那个啥,咱们叙旧有的是时间,你们先忙,回头给我打电话就得了。”

临走的时候,老余意味深长地在她身上瞟了几眼,这才笑呵呵地把门关上。

苏慕染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好像是调色板,一阵红一阵白。司家译却心无旁骛,不停地和她套瓷儿,他说话幽默风趣,语出惊人,逗得她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就把适才的尴尬抛到了脑后。

吃完饭,两个人去结帐,司家译果然不动声色,眼看着苏慕染低头去翻钱包。

“多少钱?”

服务员扫了扫司家译,很奇怪地朝她笑笑说:“我们经理交待过,司先生是贵宾,吃饭是完全免单的。”

苏慕染又闹了个大红脸,这才想起来他和这家饭店老板的关系,不由暗气自己怎么就这么笨,竟然还真的为了没钱结帐而苦恼了一回。

回去的路上,司家译把暖风开的很足,苏慕染靠在椅背上,歪头去看司家译的侧脸。五颜六色的幻灯浮影在车窗上急速掠过,他的脸忽明忽暗,那硬朗的线条、紧抿的嘴唇、沉静的目光总让她少了几分真实感。

苏慕染有些恍惚,好像有什么靠近了,却无力抓住,那种感觉让她心烦意乱,她急于摆脱,只好说:“放些音乐吧。”

司家译似乎也觉得车里的气氛过于沉闷,顺手打开了收音机,音乐缓缓响起,是张信哲和范文芳的一首老歌。

霓虹灯又点亮,夜色渐张狂,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莫非天不许人痴狂,幸福由身边流川,

心好乱,谁把梦锁上。

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

渐渐觉得有点沧桑,

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像。。。。。。

张信哲的声音有一种苍凉感,苏慕染听得心生感慨,忽然问:“司家译,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跟你出来吃了两回饭,你的事我却一概不知。”

司家译看她一眼:“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就随便说说呗。”

“司家译,男,31岁,本科毕业,未婚。。。。。。”

“停停停。。。。。。”苏慕染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谁问你这些了,你说点有深度的行不行?”

司家译皱眉:“有深度的?”

“像是最难忘的事,比如说,考试的成绩啊,第一次被女孩子拒绝啊什么的。”

司家译愣了一下,嘴角高高地扬起来:“明白了,就是想听我的糗事是吧?”

苏慕染睁大了眼睛点点头,暗含期待。

“我想想啊。。。。。。”司家译故意拖长了尾音,笑笑说,“我们那时候,女同学都特别事儿,三八线画的那叫一个精准,用尺一量,不差分毫,要是胳膊肘儿稍稍过了一点儿,那眼神儿就能把你给夹死。不过,有人例外,那就是班长。其实那班长长的也不咋的,一感冒就流着两条鼻涕,多了就吸一吸,脏死了,可总有女生给他送糖吃,我们想要一颗,门儿都没有。有一回,班长好心分我点儿,结果一个女生跑过来全都抢回去,唉。。。。。。”

苏慕染忍着笑,继续追问:“有没有小女生暗恋你?”

“我们那会儿,老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做学生操,拉拉手什么的很正常。小学生思想很纯洁,你当跟现在的孩子似的早熟?”

“那后来呢,你初恋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分开?”

司家译歪头想了想:“初中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哥们儿介绍的,那个时候也不懂,就知道得把女孩子叫出来约会。有一回,我带着她去公园,走着走着,就把手搭人肩膀上了。她没说什么,也没躲,我一看有门儿,心里正高兴,哪知道,心眼儿最毒的就是她。”

苏慕染越听越新鲜,眸光一闪,直起身子问:“怎么呢?”

“公园两边不都种着柏树吗,平时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挺好看的。我当时搂着她,她就死命地靠边儿走,我那手就在树里蹭来蹭去,疼又舍不得松手,就那么忍着,原以为走到头儿了,痛苦结束了,结果她又带着我原地走了一圈儿。晚上躺在床上,我就琢磨,这算怎么回事儿,一约会就跟上刑似的,时间长了手都得废了,别说搂女人,就是吃饭都费劲。于是,我赶紧爬起来给哥们打了一个电话,我说这个女的有病,你别让我再见着她。”

苏慕染捂着肚子,笑的差点背过气去,司家译却不以为然:“这个女的是真的把我给刺激了,有好一阵子我都是谈虎色变,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一本易经,翻了几页觉得有点意思,就转移注意力,潜心研究算命去了。”

“你还会算命?”

司家译把着方向盘,笑的有些漫不经心:“你想不想算算?”

苏慕染明知道他也许只是随口乱说,却还是有点动心,她也跟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急于想知道那未知的前程。

再往前走,就进入绿化带,那里人少车少,司家译找了个偏僻的路段,随意把车往路边上一停,一把抓过她的手,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掌纹,每一下都能让她心痒,她想,他是故意的,可抬头看他的脸,总能看见他专注的神情。

“你最大的优点是爱恨分明,重友情,但容易感情用事,往往拖泥带水,行事不够果断。而且,你又是一个意志坚强的理想主义者,敌人虽不少,但朋友也颇多。。。。。。”

司家译说的头头是道,苏慕染也频频点头。算完之后,苏慕染突然问他:“这么会算,你怎么不给自己算算?”

司家译低笑:“你怎么知道我没算过?”

“算过?那结局呢,是什么?”

“牡丹花下死。。。。。。”

苏慕染扑嗤一下笑出声来,猛一抬头,彼此的目光交错在一起,这才意识到当下的动作有多暧昧。她的脸上闪过一缕霞绯,想要抽回手,司家译却紧紧地抓着不肯放。

他的眸光极亮,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浅浅的呼吸声就响在耳畔,他特有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脸颊。某根神经在蠢蠢欲动,苏慕染全身一颤,整个人差点从座椅上滑下去。

他靠过来,一手抱起她的腰,腻腻地在她耳边低喃:“你的手真软,弹琴的吧?”

“弹过古筝。。。。。。。”

司家译抓着她的手,轻吻了几下,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难怪,撩人心弦。。。。。。”

说完,他整个人压了下来,椅背也跟着缓缓下降。他深深地吻着她,纠缠不休,她笨拙地回应着,心中像是生出无数触角,柔柔地抚在她最寂寥、最渴望的伤处。

她被他吻的丢盔解甲,残留的意识如潮水般一点点消退,脑中一片空白,任凭他把她腰间的衣服翻开,用灼人的手心抚着她滑嫩的皮肤,一寸一寸地向上侵略。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蔡琴低回委婉的歌声依旧在唱: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

不时地回想过去。。。。。。

Chapter  14

车外寒风簌簌,车内暖室生烟,车窗上聚满了水珠,慢慢地集结成一流,一注一注地顺着玻璃往下滑。

两个人整理好衣服,都有些尴尬。司家译翻翻口袋,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回头看看苏慕染,歪歪地靠在椅背上,一脸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司家译率先开口:“你还回去?”

苏慕染点点头:“嗯,宿管老师总会晚些锁门,你快点开,应该赶的及。”

司家译只好发动车子,继续往老城的方向开。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藏着心事。车里的音乐还在响,不知是谁点的英文歌,乱糟糟的惹人心烦,司家译顺手把收音机关掉,嘴唇抿的更紧了。

到了学校门口,苏慕染从车上下来,司家译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走进去,又把车子掉了个头,开走了。

苏慕染的心情很复杂,又无人可诉,溜进寝室里草草洗漱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眼睁睁地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

她不知道司家译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他压上来的时候,她竟然丝毫没有把他推开的念头。他冰冷的嘴唇像是染了魔力,曾经的理智与矜持,在他的吻烙上肌肤的眨眼之间便灰飞烟灭。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小小的空间里,他们曾那样投入,彼此的亲吻、喘息,都能把彼此烧透。那种支离破碎的美和破茧重生的痛,让她永生难忘。

她不敢奢望司家译会怎么样,只是,他最后的冷漠让她有点接受不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喝多了一时没有控制住,所以后悔、自责?可仔细一想,似乎吃饭、讲笑话、看手相这一套暧昧戏码和氛围,都存在着一定的刻意性。

她想的头痛欲裂,却还是想不明白,索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数绵羊。

天亮的时候,她睁开眼,全身又酸又疼,像是被重型坦克活生生地碾过一遍。陆小蔓早就爬了起来,还替她买了粥,见她坐起来,十分好奇地问:“染子,昨天你干嘛去了,回来那么晚?”

苏慕染心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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