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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妃浅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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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碰到宿管老师锁门,苏慕染好说歹说,谎称自己钱包丢了,没钱坐车才会晚归。幸好,宿管老师认识她,又知道她在外面打工的情况,这才放她进去。

躺在床上,苏慕染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司家译那可掬的笑容,那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手指,那温温热热吻都让她几欲崩溃。她这是遇上了什么人?

她一直觉得帮助她的男人很优秀,却从来不曾把他和司家译结合在一起,直到今天看见他,才觉得犹被雷击,特别是他的的所作所为和那些连叶青青都未必知道的过去,都让她惊讶和震撼。而这种惊讶与震撼,绝不是用一、两个词就可以形容的。

让她想象不到的是,司家译居然还有那样“远大”的理想,“十条花船”,足以看出他对女人的理解,所以,他为了要挟她而做出强吻的事,倒真是不足为奇了。

苏慕染没有初吻情结,但是,却很在意接吻的对象,特别是司家译这种尴尬的身份,比上次那个王东还让她难以接受。

恍恍惚惚中,她看见了叶青青,那个和自己好到同睡一条被的姐妹,正用一种忧怨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她。

“苏慕染,亏我拿你当姐妹,你竟然和司家译合起伙来骗我?告诉我,周媛媛和司家译是怎么回事儿?告诉我,司家译为什么要吻你?”

苏慕染惊慌失措地张开嘴,想要向她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就像是吃了哑药,嘴长的再大,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青青绝望哀伤地向远处跑。

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而叶青青却故意往车上撞,虽然每次都有惊无险,但苏慕染在一旁看得心跳加速,顾不得大喊,急忙追了上去。

终于,她拉着了叶青青的衣服,她看着叶青青那疾愤的表情,眼睛一下子就滚了出来:“青青,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解释?”瞬间,叶青青的表情变得狰狞,她看着她冷冷地笑,“现在你才想到要解释?对不起,晚了。”

说完,叶青青一个用力,苏慕染就被狠狠地推了出去,她一时找不到平衡,整个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心被蹭破了,鲜血滴在柏油马路上,触目惊心。

这时,一辆卡车从远处全速而来,苏慕染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车轮从自己的身上碾过。

没有疼痛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她下意识地抬头,却正好看见叶青青站在马路的对面,冷冷地看着她,弯起了嘴角。

“青青!”

苏慕染猛地睁开眼,叶青青正好俯下身子来看她,她想起了刚刚的梦,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陆小蔓拿了毛巾替她擦汗,笑着问:“梦到鬼了,至于吓成这样?”

苏慕染定了定神,四下一看,才发现,原来天已经亮了。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叶青青一眼,叶青青也正一脸无害地看着她,语带关切地问:“是不是我们俩晚上没回来,自己一个人害怕呀?”

苏慕染咬紧了嘴唇,心虚不已,无力地摇摇头,指甲暗暗地抓牢了被角。

叶青青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陆小蔓陪着苏慕染坐了一会儿,见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常态,才像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三瓶香水,并排放在桌上,喜滋滋地说:“染子,你快看,司家译真大方,给我们三个一人一瓶。青青,这是什么牌子来着,比香奈儿第五大道还要贵。”

苏慕染抬头,悄悄地往桌上扫了一眼,不禁怔住,司家译到底是有钱,竟然送给她们三瓶JeanPatou的JOY。

Chapter  6

自从见过了司家译之后,再也听不到陆小蔓谈论某班某位帅哥有多帅,打篮球的姿势有多标准,好像流川枫之类的话了。她自己都说,以前觉得还不错的男孩子,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长此以往,她都能清心寡欲地接任峨眉派掌门了。

叶青青还是老样子,在幸福与危机中沉沉浮浮,有的时候甜的像蜜,嘴角眉梢都是笑,有的时候一回来,就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司家译属于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也开盖的极品男,少不了惹人注目。

他久经商场,头脑活络,处事圆滑,或者他从来不屑同人虚以委蛇,但在一些场合,也难免随俗应酬、逢场作戏。再加上他本性使然,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总是怀着一颗怜香惜玉之心。

如此一来,叶青青心里自然不会舒服。饶是如此,她敢捏着老余的短处将其数落嘲讽一顿,却从不敢因为吃醋而跟司家译起争执。

苏慕染还记得,司家译曾经对她说过“叶青青善妒”,可见,他什么都了解,什么都看的透,却从来不肯在这方面对叶青青多加牵就,看来,他盘子里的菜果然不是叶青青。

有几次,她真的想给叶青青分析分析局面,劝她想开一点,但未知的后果让她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而叶青青不管心情多糟,在接到司家译的电话之后就会变得笑逐颜开,苏慕染不想泼她的冷水,只好将在脑子里过了N遍的话烂在肚子里。

对于柯磊,苏慕染还是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想让他误会,也不愿失去这个朋友。

有的时候,连叶青青和陆小蔓都看不过去,觉得苏慕染太过贪心,不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而柯磊非但一个怨字都没有,在得知苏慕染失去工作之后,还主动帮她联系了一份家教。

苏慕染的工作是给一个女孩子辅导德语,每星期两节课,一节课一个半小时,收50块钱。她本身是德语专业,女孩子又是初学,所以一路下来,她做的得心应手,女孩子的家长也对她非常满意。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漆黑的夜空中,不见星月,但见乌云滚滚,低低地压了下来,引得人胸中闷得憋气。

明亮的台灯下,小女孩正艰难地背单词,苏慕染看看窗外,再看看手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她走神之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慕染赶紧拿起来,跑到外面去接。一个喂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舅妈在另一头,抽抽嗒嗒地说:“染染,出事了,你妈妈砍人了!”

苏慕染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轰然一塌,所有清醒的意识登时被埋了起来。她靠在墙上稳了稳,总算找回一点儿理智:“舅妈,您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妈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抢了水果摊上切西瓜用的刀,把一个年轻时髦的女人给砍了。本来你妈是无行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但是被砍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局长的二奶的亲戚,现在,人家死活咬定你妈砍人的时候意识完全清醒,做了相关的测试,结果也说你妈不是发病状态,应该视为正常人,所以,不但要赔偿,还得负刑事责任。”

舅妈边说边哭,苏慕染只听了个大概,好多事情还闹不明白。但她也知道,若非事情紧急,舅妈也绝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徒增她的负担。她忧心忡忡地低头一想,连忙说:“舅妈,您先别急,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苏慕染立即往学校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把所有的钱都带在身上,然后,给叶青青和陆小蔓留了张字条,说自己有事回E市,叫她们不要担心。

从A市到E市,坐火车只要40分钟。下了火车,苏慕染来不及停留,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舅妈家。

舅妈知道苏慕染要来,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到了。打开门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抱着她哭了起来:“染染,你可来了,都怪我,没有看住她。”

自从爸爸出事以来,妈妈就一直疯疯癫癫,连人都认不清,多亏一直有舅舅、舅妈帮她照看,她才可以去上大学。距上次见面才一年多,舅妈就瘦了一大圈,双鬓斑白,老态尽显,可见她平时照看妈妈,照看这个家花了多少心力,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忍心责怪她?

苏慕染一边拍着舅妈的肩膀,加以安慰,一边向舅妈问明了具体的情况。

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苏慕染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妈妈,心里一阵阵泛酸。她轻轻地趴在妈妈的身边,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已然想到了办法。

第二天天一亮,苏慕染就跑到超市里,买了两瓶五粮液,然后打了个车,直奔张夕年的家。

张夕年是她爸爸的老战友,现任市委副书记之职。当年爸爸出事的时候,她去求见张夕年,他硬是借口到外地开会,躲在家里闭门谢客。直到爸爸的案子落了,他才和几个人跑到她的家里来,假惺惺地殷殷关切,嘘寒问暖,临走的时候,还拿出一沓钱来。

自始至终,苏慕染都对他们保持着微笑,倒茶、让座的礼数无一不全,只是这钱,她一口回绝,坚决不肯要。他们没办法,只得把钱收起来,关照她说,以后遇到困难,尽管开口,只要能帮的,他们义不容辞。

苏慕染没说什么,直到他们走了,她才咧开了嘴角,看着一辆辆绝尘而去的汽车冷笑。

这么多年,她和妈妈再苦,她也从来不曾向他们张过一回口,因为她不想再同这些戴着虚伪面具的人打交道,她也受够了他们那副俨然救世主一般,桀骜不驯的姿态。然而,这一次,不得不委屈自己,低三下四地去求他。

站在门口,苏慕染迟疑了一下,终于按响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脚步声逐渐往门口的方向靠近。

开门的是张夕年的大儿子张佑林,看见苏慕染,他先是一愣,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喜出望外地低喊:“染染,是你?”

苏慕染点点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找张伯伯有点儿事。”

张佑林和苏慕染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甚笃,此刻一见着她,格外热情:“快,进来再说,我爸在楼上呢,一会儿就下来。”

苏慕染跟着张佑林进去,才走了几步便猛地停了下来,因为客厅里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正在谈笑风声。

苏慕染放眼看过去,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穿浅驼色的衬衣,吊儿郎当地半靠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不是司家译,还能是谁?

由于多年未见,张佑林兴奋无比,张罗着去给苏慕染倒茶、切水果。他一走,客厅里只剩苏慕染、司家译和老余三个人。

司家译平静地在她的脸上扫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老余倒是显得有些意外,奇怪地盯了她一会儿,也把头转了回去,继续跟司家译在一处有说有笑地谈着什么。

苏慕染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在这里无拘无束,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不由暗暗地猜测起他们和张夕年的关系来。

张夕年缓缓下楼,分明看着了苏慕染,却问:“佑林,是谁来了?”

“张伯伯,是我。”

张夕年停住脚步,把苏慕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顿了几秒,这才弯着嘴角说:“你来了。”

苏慕染并没有因为张夕年不冷不热的态度而感到沮丧,相反,她倒是长吁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至少,没有被拒之门外,还见着了他本人。

张夕年不缓不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司家译和老余却站了起来,笑着说:“既然您有客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夕年也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司家译的肩膀,指着苏慕染呵呵地轻笑:“这是我的一个世侄女,不算是外人。你们俩个不要走,过一会儿,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司家译点点头,点了一根烟,歪着叼在嘴里,又斜眼看了苏慕染一眼,目光变得深沉而又复杂。

张夕年既不让她坐,也没有让她喝茶,而是戴上眼镜,随意拿了张报纸翻了几页,漫不经心地与她东拉西扯了几句闲话,才淡淡地问:“你今天来,有事吧?”

苏慕染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见张夕年主动问起来,她便顾不得司家译和老余在场,将这次来的目的和盘托出。

张夕年听了苏慕染的话,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这件事,我倒是没听说。”

接着,他又扭头去问司家译和老余:“你们两个听说过吗?”

老余笑笑说:“我们俩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去听什么暴力事件?”

张佑林在一旁坐不住了,怒冲冲地说:“爸,这事儿您可得管管,这摆明了是趁火打劫,是敲诈!”

张夕年却说:“小孩子,别乱插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妄下定论?”

苏慕染急切地辩解:“张伯伯,我妈的情况您从一开始就是了解的。这些年,她一直疯疯巅巅,连我都不认识,砍人更是无意识的呀。”

张夕年摇头,脸上略微露出一丝为难:“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专家测试的结果摆在那儿,那可是具有权威性的的证据呀。染染,你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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