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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你可以带公主去那里躲一躲。”
云澈接过钥匙,点点头:“嗯,我记下了。那你呢?以后怎么办?”
眉心凄然一笑:“我本就无父无母,原是打算跟着公主伺候一辈子的,如今也只得走一步说一步,哪里敢去想以后的事呢?”
暮色四合,昏鸦归巢,晗梦宫里房门紧闭。
慕容嫣用白色宽绫用力地缠着肚子,气都喘不过来了,终于绝望地发现,腹部还是挺得那么显眼。
回宫已有四月,先是葵水不来,呕吐不止,肚子又吹气一般悄然隆起,慕容嫣不敢跟任何人说,更不敢宣太医,只能尽量深居简出,偷偷地把肚子裹了又裹,以防别人看出端倪。
索性扯下白绫扔在一边,慕容嫣呆呆地坐了半晌,青荷和怜儿敲门问可否送晚膳进来,慕容嫣才应了一句:“先放在外面吧,我不饿。你们先下去,我累了,想睡一觉,谁都不许来打扰我!”
听到怜儿回了声“是!”然后退出去的声音,慕容嫣叹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自己的闺房,又慢慢走到梳妆镜前,把自己长长的乌发理顺,梳着梳着,慕容嫣猛然间发现,短短四个多月时间,自己眼角竟然已经有了皱纹,头上竟然已经生了白发。
慕容嫣伸手拔下一根白发细细端详,冰凉的泪水一粒一粒地砸落下来。天色越来越暗了,屋子里一片昏沉,慕容嫣没有点灯,关紧房门,轻轻抚了抚肚子,拿起缠腰的白绫,抛到了梁上。
从窗户边吹进的风把白绫吹得飘飘荡荡,一如慕容嫣此时的心境。拉起裙角,抿了抿头发,慕容嫣郑重地踏上方凳,郑重地将白绫打了一个死结,郑重地把头伸进绫环内。
“咣当”————
乌木方凳被踢翻倒地的声音空旷地回响起来。
慕容嫣平静地闭上眼睛,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徐徐滚下。
不去想那个曾让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孔;
不去想那夜自己是怎样欣喜地奔到营里;
不去想那刺痛传来时傻傻的幸福心情;
不去想发现真相后的惊愕和痛苦;
不去想将来别人异样的眼光;
不去想母亲知道此事后会怎样处置肚子里的那个小小的生命;
不去想以后会被指定嫁给谁…………
“嫣儿,嫣儿!”
是谁在呼唤自己?慕容嫣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一双温柔的玉手握住了她的手,那手的主人已经带了些许哭腔:“嫣儿,你不要吓姐姐,快醒过来啊!”
轻咳了几声,慕容嫣微微睁开眼,气若游丝:“姐姐,你不该救我的。”
云澈端过水,喂到慕容嫣嘴里:“二公主,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寻短见啊!要不是长公主和奴婢背柴恰好经过这里,二公主可真的就危险了。”
慕容沁看着慕容嫣总算醒来,才稍稍放心:“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姐姐好吗?”
慕容嫣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肯开口了。
慕容沁抚着慕容嫣脖子上红红的勒痕:“嫣儿,许久没见到你的影子了,你消瘦了许多,要不要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一听见“太医”二字,慕容嫣挣扎着要坐起来:“不!不要啊姐姐!”
“好好,不叫太医不叫太医,你赶快躺下,别这么激动。”
谁知道慕容嫣不但没有躺下,反而死命地挣扎下床,“扑通”一声跪在慕容沁面前。
慕容沁和云澈都大惊失色,云澈暗自纳罕,这二公主是嫡出,一向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什么好东西都和长公主争上一争,从不低头的,今个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慕容沁慌得赶快去扶慕容嫣,慕容嫣不起,泪流满面:“姐姐,嫣儿对不起你!”
“嫣儿,你先起来,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这话是怎么说的?”
“姐姐,我,我有身孕了。”
“什么??”
夜初静,人已寐,只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网。
晗梦宫里,无人合眼。
慕容嫣由抽泣变为了呜咽,慕容沁心里如同一片乱麻,虽然妹妹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她却不知道该去责骂她还是可怜她。
良久,慕容沁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嫣儿,别乱想了,孩子是无辜的。”
“不!”慕容嫣摇着头,依旧以泪洗面:“这是皇宫里的丑闻,母后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留下他的,我干脆带着他一起去了,倒落得清净。”
“嫣儿,不许说傻话。”说着慕容沁又转头朝向身边的云澈:“云澈,你身上带着眉心给你的紫薇小院钥匙吗?”
云澈点头,慕容沁沉声道:“你帮着二公主收拾一下东西,暂时搬到那里去住,现在就走!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慕容嫣一听,又跪倒下来:“多谢姐姐救我母子一命!姐姐,若是有朝一日妹妹有所不测,求姐姐能代妹妹把我儿养大,妹妹来生也当衔环结草,以报姐姐大恩大德!”
“傻妹妹,不要再去想寻死的事了,好好活着,过了这个关口,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云澈将慕容嫣的衣物放进包袱内系紧,走过来对慕容嫣道:“二公主,请跟奴婢走吧。”
、二十一、登皇位
兵力已经集齐,局势已经布好,只等太子耐不住性子先动手落人口实了。严惊傲长吁一口气,坐在房顶上望着如水的月色,擎起坛中的酒仰天喝了一口。这会儿,她也该睡下了吧?本以为繁忙的事务会让自己少牵挂她一些,没想到思念如蚁噬骨般无孔不入,教人无处逃避。沁儿,等我,很快,我就会去找你……想着想着,手又往怀里的丝帕摸去。
“傲哥哥!”
方婷儿不知何时坐到了严惊傲身边,嘟嘴道:“经常教训我不让我喝酒,你还喝?想公主了吧?”
严惊傲看了一眼方婷儿,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婷儿,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方婷儿用力夺下严惊傲手中的酒坛:“那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啊?!哎呀,傲哥哥,不要再喝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说呢!”
严惊傲无奈:“好,好,你说吧。”
方婷儿却突然又不好意思起来,小指绕着发梢,一副羞赧的神色:“我,我………我快要和苏见信定亲了!”
“噢?什么时候的事?难得这小子这么保密,都没有和我提起。”严惊傲真诚地说,“婷儿,你早就该看出他的心意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一定会待你很好很好的,我祝福你们!”
“哼,”方婷儿瞪起眼睛嗔道,“他待我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又气人又花心,我………”
“这是谁在说我坏话呢?”苏见信也悄悄爬了上来,趴在二人身后,“亏我爬得快呀!要不喷嚏打了几十个还不知道谁在背后骂我呢!”
方婷儿一见苏见信在背后偷听,更来气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是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怎么我就这么背时,到哪儿都能被你跟上啊?”
苏见信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反抗,只好用眼神向严惊傲发出求救信号,严惊傲庆灾乐祸地袖手旁观道:“你就认了吧,我听说,怕老婆的人发大财!”
“我怕她?呸!”
“他怕我?呸!”
苏见信和方婷儿不约而同的反驳让三个人笑成了一团,震得天上的明月都跟着晃了几晃。
哗,哗————
云澈从紫薇园回来,看到慕容沁还在用力搓着一大堆未洗好的衣服,云澈心疼地按住慕容沁的手道:“公主,夜都深了,这衣服那些人也不急着穿的,明天再洗吧!”
“明天还有明天的活儿呢,”慕容沁又拿过一件脏衣服泡进水盆里,“你去看嫣儿没人发现吧?”
“我注意看了周围,没人发现我!”一提起慕容嫣,云澈多了些喜色,“二公主说,肚子里的孩子会踢她了,很有力气呢,一定是个男孩!”
说着又笑道:“奴婢当时就在想,要是公主和驸马以后生个儿子,肯定比他还要调皮呢!”
慕容沁笑了笑,停下洗衣的手,望着昏暗的远处没有做声。
云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道:“对不起,公主,奴婢是有口无心…………”
慕容沁看到云澈惶恐,赶紧安慰道:“不怪你,云澈,是我走神了。嫣儿她现在是双身人,吃的用的会不会短少?”
云澈摇头道:“多亏着眉心在暗中多有照顾,什么东西都现成。二公主现在心情倒似开朗了些,只是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发现二公主失踪,正派人寻找呢。”
“让她尽管去找好了,”慕容沁淡淡地说,“嫣儿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要尽全力保住她和她的孩子。你以后出去的时候,要更加小心,记住了吗?”
“是,公主!奴婢知道了!”
虽然天庆王已身染重疾多日,但是当皇上驾崩的消息传来时,还是着实令人不安了一番。
太子慕容辰身着丧服,立在殿东楹间,望着被召来的王公大臣,装出一副悲伤神色。
谢聚峰按住满心笑意,上前奏道:“皇上突然驾崩,令人痛心!但群不可一日无首,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一国之相,我拥立太子为我天庆新君!”
众大臣对慕容辰和谢聚峰的勾当早已隐有耳闻,现在一听谢聚峰要立太子为王,一时不知道该附和还是反对,只有几个和谢家有交情的大臣明确表示赞同,其他的人都在观望着交头接耳,窃窃议论。
慕容辰一看大臣们居然不跪地俯首,一时大怒,彻底撕掉了伪装的面目,冷冷一笑,举起双手在右耳处连续击掌三次,听到暗号的锦衣卫从藏身处蜂拥而出,列成两排,拉弓上弦,对着殿内大臣蓄势待发。
众大臣本来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热闹,一看这阵势,顿时你看我,我看你,一片鸦雀无声。
慕容辰闲闲地望着直冒冷汗的大臣们:“怎么样,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苏腾义站出来,指着慕容辰的鼻尖愤愤道:“太子,若是你心中没鬼,怎么会用如此手段来逼大家拥你为帝?自先皇病重,太子摄政以来,百姓苛捐杂税越来越多,民间怨声载道之身不绝于耳。而且,先皇到底是怎么驾崩的,希望太子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对!希望太子给我们一个说法!”反对的大臣们一看有了带头的人出现,也都敢出声了。
慕容辰急了,脸色铁青:“苏丞相,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树大招风你不知道吗?如果你想第一个来试试我的厉害,那我可得好好成全你一回!”
说完头一摆,对身旁的弓箭手使了个眼色,“嗖”地一声异响。羽箭离弦之声破空疾来,直奔苏见信的面门。
在大家都以为右丞相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朦胧的身影仿佛晴天霹雳般,瞬间以骇人的速度迎面飞向了苏见信,大臣们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那个朦胧的身影已返回原处,手里赫然拿着一支弩箭。
“严惊傲!”太子的声音既怒且惧,“你果然没死!!”
严惊傲看了看手中那箭,微微笑道:“怎么,太子三番五次都没能暗杀得了我,害怕了是吗?还是太子想效仿先帝,以此计来试探我的武功?只是太子爷可比先帝心狠手辣多了,这箭头上的剧毒可是一沾即死啊!”
人群中嘤嘤嗡嗡地响起了惊叹之声。
慕容辰神色有些慌张,额上青筋爆出:“严惊傲,你阴魂不散,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见信挤过来,抱着双臂闲闲地道:“做什么?当然是趁众大臣都在场,替太子爷宣扬一下如何弑君夺位,保住自己不可告人的身份的方法!”
眼看慕容辰就要暴怒,喝令弓箭手出击。严惊傲正色道:“太子爷先不要急于动手,您看———”
说着伸手往南一指————
慕容辰的冷汗彻底流下来了:不知何时已经有黑压压的大军进了城门,盔甲锃亮,剑戟齐备,正对自己的锦衣卫虎视眈眈,如果此时硬拼,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慕容辰挥舞着双手,脸色青白不定:“守城门的护卫呢?为何不来通报?都是吃干饭的吗?严惊傲,你们带兵进城,是想谋反不成?”
“错,”苏见信好心地纠正他,“不是我们想谋反,是太子想谋反才对!试问,不是慕容家的血脉,没有皇上圣谕,而登上帝位,不是谋反是什么?”
“你!”慕容辰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快走,快呀!”伴着一声接一声的催促,谢君恩和谢君昊拽着一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
看到稳立殿内的严惊傲,谢君恩冷笑道:“到底是谁有不可告人的身份还不一定呢!”
说着一拉那个中年男子:“快说啊!把你知道的都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大家!”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大殿里乌泱泱的人群,吓得吞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谢君昊飞出一掌击在中年男子身后,那男子一痛,什么都不管了,指向严惊傲,大声道:“这个驸马,她,她是个女子!”
“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