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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严惊傲英眉微敛,语气却非常平静:“此事乃你们擅闯校场禁地所致,皇上明察秋毫,自有分晓。难道二公主是要皇上背负昏君的恶名,被后世唾骂吗?”
声音虽然若玉石掷地,温文有礼,却暗含威胁,其意不言自明。慕容嫣无可辩驳,恨恨地掏出原准备给严惊傲拭汗的丝帕摔在地上,捂住嘴呜呜地哭着跑了。
丝帕如蝴蝶一般翩然坠地,严惊傲看到上面的鸳鸯戏水图,认出正是那日慕容沁所绣之物,不声不响地走过去捡起丝帕叠好放进怀里。
“皇妹!”慕容沁眼看慕容嫣哭着跑远,急得要跳下马去追,严惊傲叹了一口气:“公主,你就是心地过于善良。”说着扬手把她扶下马来:“二公主虽然任性,但此事错不在你,她断然不敢去皇上那儿告状的,你就放心吧。”
转身又对李承泽严肃地命令下去:“立刻查明让二公主上马的马夫,阻拦不力,未尽其职,以军法论处,不得有误!”
、十、长亭别
杏花小镇,乌衣青巷,如雾般的细雨似烟笼蒙蒙。
方婷儿闷闷不乐地低头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一路走一路踢着小石子。转弯时在巷口看到一个摊贩,面前放了个木头瓶子,里边装了很多竹棍。方婷儿想到最近的种种烦心事,心情不佳,于是上前问摊贩:“算命的,几文钱一卦?”摊贩面露难色,对方婷儿说道:“俺是卖筷子的。”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苏见信在后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还夸张地捂着肚子。
方婷儿面带茄色,苏见信看看翻着白眼,嘟着小嘴的方婷儿,极力把滚在喉头的笑声咽了下去:“哈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是深不可测、大智若愚的人,唉,原来是我多虑了……”
“嗷———”话未说完,苏见信已经捧起被方婷儿猛踩的左脚扯着嗓子边嚎边蹦,差点撞到一个过路的男子身上,那人“啊”地惊叫一声,还吓得一个劲地往后退,苏见信慌忙解释道:“别害怕,我也是男的!”那人又退了几步才停下来:“不怪你不怪你,下雨地上湿,我刚才是滑倒了。”
这次,轮到方婷儿咯咯笑弯了腰,苏见信揉着脚,幽幽地说:“好啦,方大小姐,我们扯平了。”
“忘掉刚才的事!!听到没有?”两个人同时指着对方的鼻子异口同声。
愣了片刻,两个人又同时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
方婷儿抬头看了看如织的扑面细雨,转回身往寄住的姨娘家里走去。苏见信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献计献策:“婷儿,我带你去城隍庙那边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不要!”
“那,带你去看捏面人的。”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见信抓抓脑袋:“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真难伺候,干脆我带你回京城去,这几天我爹一直催我回去呢……对了,我们还可以去找傲喝酒!”
“什么?”方婷儿眼睛瞬间亮起来,片刻又黯淡了:“不要,他都是驸马了,我们去了不太好。”
说着顺手揪下一尾竹叶,有一下没一下地撕着:“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苏见信一跃跳到方婷儿前面:“这有什么好不好的?难道他成了驸马就把我们忘了?我敢保证,傲绝对不是那种人!”
方婷儿从苏见信右侧绕过去加快了脚步:“说不去就不去,你别老跟着我,讨厌鬼……”
“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哎,婷儿,别跑那么快啊!等等我…………”
京城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天庆国的皇宫楼阁高耸,遮天蔽日。
红墙绿瓦,轩窗掩映,气势恢弘。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阳光下闪耀着碎金般的光芒,高低错落的殿宇鳞次栉比,相依而列。
绕过假山,穿过有雕栏的白玉小桥,循着塘边,沿着鹅卵石镶嵌的小路一直走过去,便是天庆王宽大的南书房。
南书房里一片寂然,谢聚峰胆战心惊地偷偷观察着天庆王的脸色,努力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情:“皇上,您看,要不是微臣派去的细作查获了这封密函,咱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严戡这个老贼投敌叛国,与燕国里应外合,欲把我天庆国的白鹭岛拱手让出以换取荣华富贵,实在罪不可恕啊!”
天庆王把反复看过的密函放在桌上,抬头看着谢聚峰若有所思,却不开口,谢聚峰心虚地低下头,正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想着接下来如何取得天庆王信任的时候,太子慕容辰应召而来:“儿臣参见父皇!”
天庆王指一指铺有墨青色翠毛锦袱褡的四方扶手椅:“坐。辰儿,你先看一下这个。”
说着拿起密函,身旁的太监心领神会地接过去转呈给了慕容辰。慕容辰刚看完折起密函,天庆王就问道:“辰儿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慕容辰略一思索,开口道:“依儿臣之见,此事事关重大,严将军是开国老臣,德高望重,若是仅凭一封密函就妄下论断,实在难服悠悠众口。”
“嗯”天庆王紧盯着慕容辰的眼睛,欣慰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父王,儿臣倒有一个主意,不如把严惊傲派去锦州夺回我白鹭岛,不但可以代替其父将功折罪,还可以证明严家是否投敌叛国,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是,辰儿你有没有想过,严惊傲是驸马,若是出征时有所不测,你皇姐岂不是成了孀居之人?”
“父王,若要成就大事,如何顾及儿女情长?白鹭岛虽不甚富饶,却是兵家要地,不可小视。严惊傲虽是驸马,但更是一国之将!此次派严惊傲出征,既可保全我天庆国的疆土,又可证其清白,我想皇姐会理解的。”
“看来辰儿对治国之道颇有见地了啊!”天庆王对莫容辰的回答还算满意,夸奖了两句。
慕容辰微笑着说:“儿臣愚笨,是父皇教导有方。”
谢聚峰暗吁一口气,背过身用袖子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幸亏事先跟慕容辰商量好了,要不然凭天庆王这多疑的性格,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很有可能。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天清门,点将台。狂风大作,旌旗猎猎。
严惊傲身着明光铠甲,饯袍上密缀铜星,足蹬重漆银网牛皮战靴,端坐在乌骓马上,威严地扫视着点将台下浩浩荡荡的将士,副将李承泽清点完八万大军,前来请示严惊傲是否启程。
微微点头,严惊傲翻身下马,几步走至天庆王跟前以军礼相拜。
“禀告皇上,八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末将就此别过,率兵前往锦州!”
“嗯,安康王少年持重,骁勇善战,此番前去锦州,还须复我失地,拓我江山,方不负天庆子民的众望所归啊!”
“谨遵皇上圣谕!末将定当勇往直前,不破楼兰终不还!”
“若非平定王老将军已经归隐,也不会让安康王去那么远的边塞征战了。安康王好气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众多将士集结完毕,真乃雷厉风行,想来安康王这一去,必将使燕国闻风丧胆!等到安康王凯旋而归,我们请父王摆上庆功宴与你大贺,哈哈……”
听了太子慕容辰的话,严惊傲的眉不易为人觉察地微皱一下:“为皇上出力是为人臣者应尽之职,末将只为江山一统,不求封赏。借太子吉言,末将先谢过太子!”
天庆王仿佛这会儿才想起严惊傲是驸马,脸上换了一副温和的神情:“安康王,你去那边与你父帅和沁儿拜别吧。”
“是!”
先来到严戡跟前,严惊傲凝视着父亲星星点点的白发,鼻翼一酸,赶紧上前倒头便拜:“儿子此次前去锦州不知几时能还,不能承欢膝下,尽心尽孝。望父帅珍重身体,加衣添饭,勿让孩儿挂念!”
严戡手指微颤,扶起严惊傲,为她正了正头上的缨冠,满眼的舐犊情深:“孩子,苦了你了!皇上重托,是我严家荣耀,燕国奸诈,行事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傲儿,你作为军中主帅,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着,又从身边的侍卫手里接过一个卷轴递给严惊傲。
严惊傲双手接了,打开看时,却是父亲写的一幅字,字迹遒劲,气势如虹:宝剑欲出鞘,将断佞人头,岂为报小怨,夜半刺私仇。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严惊傲明白父亲话中深意,郑重地跪道:“儿子记下了!”
慕容沁站在送别人群的后面,默默仰望着这个眉宇间昂藏着凛冽之气的少年,感觉像是有满腹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两人对站许久,慕容沁才轻声说:“不要怨我父皇。”
话一出口,又暗恨自己怎么偏偏以这么一句话来作告别之语。
严惊傲淡然一笑:“我身为将军,疆土被夺,理应出征,何来怨恨皇上之说?”
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对新婚别离的小夫妻,慕容沁此时纵然心中百感交集,却只能按着礼仪,拣些没用的说:“勇者无惧,仁者无敌,驸马深知用兵之道,定能旗开得胜,凯旋回朝!”
想了想,又低低加上一句礼仪外的话:“我等你,平安归家。”
严惊傲一愣,又笑了,拉过慕容沁纤柔的小手,留恋地看着她含烟似的双眸:“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没人照顾你、保护你。”
慕容沁抽出手掩上严惊傲的唇:“出征在即,不许说‘死’。”
指尖传来的淡香与微凉让严惊傲心醉又心碎,先行官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大军出发!”
霎时,锣鼓震天,号角齐鸣。
风萧萧兮易水寒。
慕容沁迷离地看着那个顶天立地般地背影健步而去,心底好似“哗”地坍塌下一角,眼中竟渗出点点泪花,云澈悄悄问她怎么了,她急忙擦掉泪,敷衍道:“没什么,风大,有沙子迷了眼。”
走下点将台,严惊傲回过头,深深看了父亲和慕容沁一眼,又叫过任凌和梁然,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跨上乌骓马,策马而行,率大军南去。
、十一、夺白鹭
五日后,大队人马如期到达锦州。
严惊傲传令下去:大军就地安营扎寨,按兵不动,听令而行。
锦州东南方,正是天庆国与燕国争夺不休的白鹭岛。
背着弓箭,跨上“风影”,严惊傲带着几个副将随从,先行巡视地形,制定军事布防图。
荒凉的沙滩戈壁,只有小片的马鞍藤匍匐其中。白鹭岛正位于天庆国和燕国的相交之处,因其属于兵家要地,历来两国相争不下,现在两国交恶,燕国更是派出十万大军驻扎其中。只见近海处有燕国的数十艘高达数丈的楼船,每艘楼船携舰艇若干,以铁索交横,赫然连成铜墙铁壁一般。岛上更有乌压压的营帐遍布各处,看来燕军阵势也非常强大。
李承泽举目而望,言谈颇有些担忧:“严将军,燕军一向擅长海攻,看来不太好办啊!”
严惊傲略一沉吟,旋即对身边几个副将吩咐:“徐景山,你负责画出敌我兵力布防图;高亮,你去清点我军粮草,若有缺失,带上我的令牌去锦州府衙及时补给;刘鸿桢、李承泽,你二人随我去帐中详议攻坚阵势!”
大家齐声应是,各自散去。
燕国世子燕琛兼任护国大将军,接到探子来报,抚着络腮胡轻蔑地一笑:“天庆国也只能派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儿来战,何况我有天庆丞相做内应,对付严家军就如同碾死一只蝼蚁那般容易!”
旁边的侍卫忙献媚道:“世子所言极是!我们燕国人多势众,定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就像……就像……”本想说句诗词在世子面前显摆显摆,无奈大字不识几个,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急得抓耳挠腮半天突然迸出一句:“就像‘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哈哈哈哈。”燕琛听了侍卫乱七八糟的诗句,忍不住喷出一口茶,踹了他一脚:“小兔崽子,不会说话就别逞强,滚吧!”
一连三日,燕军在船头擂鼓叫骂,声震云霄。天庆军倒是个个作息如常,对战鼓声叫骂声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燕琛只当是严惊傲是缩头乌龟,放心搂着姬妾吃喝睡觉,却不妨忽听副将急报:“禀世子,严惊傲率数万大军前来攻船。”
燕琛推开怀中美人,拉正了军袍:“我们占尽天时地利,又有十万大军,怕他作甚?随我去甲板看那严家小儿如何战败被俘吧!”
船上架起弓箭,只是经过三日准备而未战,士气有些低迷。
燕琛一路呵斥着那些明显有所懒散的小兵,登上甲板。
望着为首的船头探出的络腮大脸,严惊傲轻声一笑,传令左右两翼,截断登岸大军,夺船反攻。又令三千弓弩手伏击在侧,专杀楼船上操舵控桨的兵士。
八万大军立刻娴熟地变换阵型,分成“品”字,前后左右呼应,在遍地的驱瘴烟雾中时隐时现,所有将士都在燕军弓箭的射程之外,一丝不乱,静待攻船令下。
燕琛一看暗道不好,立时挥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