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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波斯猫一向是由玲珑看着,怎么这会子会跑出来,而且从梨香园跑到清辉园门前的这片竹林。
一阵风吹来,凉嗖嗖的,直窜入心头,不由令人打了个寒颤。
“程常棣,你快放开我。”
陆辰儿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却是气咻咻的,两眼怒火中烧地瞪望着近在咫尺的程常棣,恨不得咬上他一口。
刚才送了桐姐儿进去后,陆辰儿正要转身离去,突然一个丫头追着那只波斯猫进了竹林,随着那个小丫头吆喝一声,跟着陆辰儿的丫头婆子知道是程氏的养的那只猫跑了出来后,都跟着进去寻找了。
陆辰儿正想着跟过去,程常棣突然窜了出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这个墙角,先时不能叫唤,后来,程常棣把他堵在墙角,用身体捸住了她的出路,不让她走开。离得如此的近,气息近在咫尺,不容人忽视,陆辰儿却突然害怕丫头婆子发现,因而也不敢叫人过来。
“程常棣,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几个字,陆辰儿说得咬牙切齿,偏偏程常棣充耳不闻,两眼望着陆辰儿许久,一言不发。
那目光似要把人看透,陆辰儿突然庆幸,这是黑夜,若是白天,那天心中再恼怒,她也不敢这么瞪着他吧。
“你不是一向叫我大表兄了。怎么突然喊起了我的名字。”
夜风中,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气凉凉的,吐出来的气息却是无比灼热。
“大夜上的,表兄会把表妹强行堵到墙角吗?”陆辰儿冷笑一声,“就冲你这行为,我也唤不出口。”
“唤不出口就别唤,我也不喜欢你唤我表兄,”程常棣望向陆辰儿,“不过。除了刚才没经你同意,把你拖到这儿,在此之前。我相信,我没得罪过你吧。”
陆辰儿一怔,却是转开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你该是最清楚的那个。我自认为我从来没得罪过你,可每次一见到我,你就避之不及,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用这个时候。把你拖到这儿到来说话。”
“那猫是你放出来?”
这几乎没有疑问,陆辰儿就觉得奇怪,而且这么凑巧。抬头望向程常棣,“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几句话,说完就让你回去。”程常棣转头望向那边的竹林,“想来,这么多人。那只猫也该寻到了。”
“你有什么就快说,我听着。”陆辰儿咬了咬牙。只怕她若不让他,他就能把他困在这一晚上,她太了解他了。
程常棣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陆辰儿这回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还以为要磨上几句,抬头望向眼前陆辰儿的,虽夜里漆黑一片,但近在眼前,他还是能看清陆辰儿的脸上的表情,那是十分的不耐烦,白晳的脸庞,一片娇红,大约是方才一番挣扎,她又气急了的缘故,眼中怒火直窜,瞪视着,手挡着身前,防范他再进一步。
再抬头瞧着她恼怒的模样,程常棣不由觉得好笑,他若真想做点什么,就凭着她这身手,挡得住吗?于是他还是退了两步。
“你放心,我就是想说几句,若是平时,你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我也不至于想和你好好说话都得费这番心思。”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的。”陆辰儿低声冷哼一声。
程常棣听了这语气,心头忽地一涩,不由添了三分犹豫,到底要不要和陆辰儿说了?
她竟然这么讨厌他,纵使他能说动陆老爷和程夫人,可是如果陆辰儿不同意,一切都是白搭,况且,既然想娶妻,除了妻族能给他添些助力外,他也还是盼望着夫妻间能举案齐眉,琴瑟在御,一念至此,赵雅南的倩影从他脑海中闪过,赵雅南是很好,只是赵相和陆老爷向来不对付,他又在陆府待了几年,是程夫人的远亲,纵然……赵相也不可能十分信任他,反而还会失了陆老爷的信任。
一时,刚升起的念头又让他推翻了。
还有,这一回他也想顺着自己的心意。
说他不可理喻也好,说他稀里糊涂也好,陆辰儿这般讨厌他,他竟然还会对她上了心。
从前,她是李皓白的妻子,他自是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可后来,他第一回听李皓白说起,他们俩要和离时,他心头竟是欣喜,瞧着李皓白当时的惆账与苦闷,他都觉得自己太过不道德了点。
那年,那场烟火,烟花照射下,乍然的惊艳与心动。
他原以为,一切不过是年纪轻时的一时冲动,一个男人在某个时刻,突然对一个好看点的姑娘有点的好感,怦然心动,仅仅如此而已,不想过了这些年,他不仅不曾放下,还越陷越深了。
最后,连迷途知返都忘记了,而是一路往前。
她是陆老爷和程夫人的女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服他勇往直前的。
程常棣抬头望着陆辰儿的脸庞,语气轻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避之不及,将来你若愿意告诉我,我还是想知道,但现在,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追问,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放下这些成见,能用平和的心态来看我这个人,或许你会发现其实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也不会那么令人讨厌。”
陆辰儿听到这儿时,满是狐疑,不明白程常棣为什么说这么一段长篇大论,“你既然都一清二楚,还和我说这么多话做什么。讨厌就是讨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虽早已心里准备,程常棣听了这话,脸色一下还是变得灰白许多,眉头皱了一下,只觉得胸口被人紧扣住,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陆辰儿没有听到程常棣的声音,转过头。正对上程常棣转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有些慑人,心头不由打个颤。
这样的目光。上一世的时候,她只曾见过一回,听到陆菁儿怀孕,程陈氏把陆菁儿藏了起来,程常棣逼问程陈氏时。就是是这样的目光。
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很显然,此刻,他正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果然,许久未曾说话。
“辰儿,我喜欢你,明年春闺。我金榜题名之时,我会向姑父提亲。”说到这,程常棣顿了一下。移开了眼,“我知道你不喜欢妾室,你放心,陆姨娘我会处理好,同样。我也能够答应你,今生定不纳妾。一生只你一人……”
突然之间,陆辰儿似乎觉得天塌地陷一般,望着程常棣的目光两眼发直,完全被程常棣说出来的话给震惊到了,怎么会这样,不该的。
思绪纷乱,乱了清明。
‘我程常棣能娶你为妻,此生于愿足矣,必当爱之惜之,一生再无旁人。’
‘辰儿,我喜欢你……今生定不纳妾,一生只你一人。’
两世重叠, 脑海中嗡嗡直作响,不知那是真实,那是幻觉,漆夜的黑,让她看不表周围的一切,风吹来,不知是从那来方向飘来的,一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蹲到了地上,倦缩一团,双手捧着脑袋,揉着太阳穴,好似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什么也都不愿意知道。
“辰儿,你怎么了?”
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似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
陆辰儿抬起头来,望着面前那张焦急的的脸庞,带着几分茫然。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唤你的丫头过来,送你回梨香园,再派人去请大夫给你瞧瞧。”
程常棣说完,便急忙地起了身。
只是才刚走两步,却听到陆辰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没事。”
程常棣的脚步一停,回过身来,却瞧着陆辰儿已经缓慢地站起身来,程常棣忙地想上前去扶,陆辰儿连着退后两步,程常棣只好顿住。
“别去提亲,我不会再嫁给你的,永远不会了,你说的那些动听的话,去说给赵雅南听吧,或许她会很喜欢听的。”
“是因为赵雅南的缘故?”程常棣突然逼近两步,上下打量着陆辰儿,带着几分了然,自顾自地道:“你若是不喜欢她,以后我离她远点就好了,其实,她不过是个还未长大小丫头,一时的执着,你不必太过在意。”
“我有什么好在意?”陆辰儿突然笑了,“不要去提亲,我希望你把这句话听进去。”
此刻,别的她什么都不想说的,说了其他的,程常棣只能会想到是借口,因而,只强调这一句。
程常棣心头一滞,他是听明白,但他想忽略掉,哪怕陆辰儿又重述了一遍,于是上前拦住要离去的陆辰儿,“女人终究要嫁人的,你不可能在陆家待在辈子,何况姑父和姑母已经年近花甲,难不成你希望他们为了你的事,此后余生都不安心吗?”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你不要急着给我回复,我告诉你,只想着你能仔细想想,明年春闱结束后,你再给我回复,但我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至少我说的这些都是诚心的。”
诚心。
陆辰儿抬头看向程常棣,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几乎想大声笑起来,“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着,从程常棣身边走过,这一回程常棣竟然没有再拦住他,仿佛一时陷入沉思中。
第二百四十四回:怏及池鱼
大红嫁衣,大红的帏缦,大红的喜烛,大红的喜字……大红大红一片,到处都是,仿佛被一片红光包围着,怎么也跑不出,也跑不出去……
忽然,能瞧见程常棣欢喜的脸,能瞧见娘亲冷冰冰的脸,还陆菁儿柔顺的脸,赵雅南讥讽的脸,明明在眼前,她一走近,却又看不见了,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心头却是急切不已……
大红的一片,忽然又化身为一段长而宽的红绸,卷成波浪形,把她团团围住,她想逃,怎么也逃不开,却是越卷越紧。
“不要,不要……救我……”
“姐儿,辰儿,快醒醒,快醒醒……”
耳畔急促的呼唤,让陆辰儿如同浮在水中,抓住了一根木棍,突然,脸上一阵巨痛,似挨了一巴掌,睁开眼,瞧着程氏那张万分焦虑的脸庞,就在眼前。
程氏抱着她的头,瞧着她睁开眼,醒了过来,一时高兴不已,带着几分庆幸,“可算是好了,唤了许久,却不见你醒来,都快吓死娘亲了……可算是醒了……”
屋子里灯火通明,帘帐已经撩起,外间,三间通房灯火通胆,帏缦已拉开,丫头婆子站着两排,都翘首望向床榻,瞧见陆辰儿醒过来,都松了口气,离得最近的刘妈妈忙地上前道:“姑娘可算是醒来,夫人也能放心了。”
“可不是,可算是没事了。”程氏抱着陆辰儿犹带着几分庆幸。
又听刘妈妈道:“阿平已带着人去竹林那边招魂了,想来姑娘会没事的。”
“你们也是的,怎么能让姐儿落了单,明明知道姐儿八字弱,大晚上的竟然身边一个人都不留。”程氏已然是动了怒火,冲着外面站着的丫头婆子就是一顿训,“我素日信任你们。才把姐儿交给你们,不想你们这么不用心,今儿跟着姐儿的人都到院子里去跪着,明天一早找了牙婆,全部给发卖了,刘伴家的,你给我去好好盯着,阿平回来后,让阿平再挑一批服侍姐儿的人,这些人都不必再用了。”
因着程氏满脸怒容。又是在气头上,从刘妈妈到外头小丫头,一个人都不敢出声。又听程氏道:“既然那只畜牲不安分,就不必养着,立即给我处死掉,没得让你们一个个真把它当成了祖宗,竟然为了寻一只猫。把姐儿给落在一边。”
刘妈妈忙地应了一声,陆辰儿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都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吱声,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玉翠她们几个时,陆辰儿伸手轻轻拉了拉程氏的衣袖,“不许为那起人求情。”
听着程氏的斥责。陆辰儿嘴唇嚅嗫了一下,唤了声娘亲,程氏低头瞧着陆辰儿怯懦茫然的样子。又想着她刚从噩梦中醒来,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替陆辰儿掖了掖被子,“你什么都不要想,娘亲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上醒来就没事了。”
陆辰儿先时醒过来时。还沉浸在那个梦,神思恍惚间,又想着在清辉园前的那一幕幕,最后了,连那一幕是梦还是真实,她都有些分不清了,浑浑噩噩好一会儿,瞧着云锦和林妈妈他们低着头出去,陆辰儿才恍神来,完全清醒过来。
那些不是梦,程常棣的确说了那样的话。
想到这儿时,陆辰儿不由紧紧地闭上的眼睛,想把一切都驱逐掉,想把一切都赶出去。
次日醒过来,无论是程氏还是陆辰儿,都带着一脸倦容,陆辰儿伸手按住程氏,“娘亲昨晚为女儿担心了一夜,还是别忙着起来,先醒一觉,女儿去和刘妈妈说一声,咱们明儿再出发,今儿就不起程了。”
“那怎么行,今儿是出行的吉日,好不容易选好的日子,哪能改?”
“初五并不是什么好日子,月忌日,并不适合出行。”陆辰儿说到这,又带着几分娇气,“女儿昨晚没睡好,想今儿休息一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