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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看话本打发日子,如今是有空闲就做钱线,还有每天腾出一个时辰来练字。”
李璟听了不置一言,等马车到了菩提寺,两人一起用了斋饭,等陆辰儿再出菩提寺的时候,李璟也出菩提寺,他这回是回安定公府。
第二百九十七回:程陈氏上京
瞧着红袖端了一瓶插好的杜鹃花进来,摆到了屋中间的圆桌上。
赵雅南望向陆辰儿道:“我以为你中午前会从白云观出来,所以在家吃完中饭就回来,没想到你挨了这个时候才过来。”
“我也以为你说的下回再见,至少得过一段时间,没想到,一回到就能看到你。”
中午没睡午觉的缘故,这会子,陆辰儿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听说桃夭要嫁给尚知玄作妾室,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你还不知道。”陆辰儿抬头望了赵雅南一眼,“你进府,就先去了西跨院,见了桃夭,还来问我做什么?”
“那就是真的咯。”
瞧着赵雅南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陆辰儿心头忙地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你动歪心思之前,先想想,你和桃夭在地窖里一起待过七天,后来又一起逃出。”
赵雅南表情凝了一瞬间,“不用你提醒,我记性很好。”
陆辰儿没有留意到赵雅雅脸上的变化,听了她这话,便压下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
又听赵雅南说起陆菁儿的事,当听到陆菁儿的已经大归了,陆辰儿有一点惊讶,也只是一点点。在宣城的那回,程常棣和她说起,会另外安置陆菁儿,或许那时,她就已经想到了,今生陆菁儿的结局便已经定了。
难怪今儿赵雅南心情这么好。
只听赵雅南道:“这一回陆菁儿大归前,也选择了自缢,自可惜,她比较惜命,没有成功。前世你自缢而亡,你说是不是因果循环。”
陆辰儿只觉得呼吸一滞,脸色沉了起来。撇开了眼,望向桌子上那瓶红艳艳的的杜鹃花,没有立即说话,好久才冷笑道:“若是因果循环,陆菁儿已遭了报应,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也自缢寻死一回。”
“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一天。”赵雅南望向陆辰儿,十分开心,“我比陆菁儿更惜命。”
“但愿如此。”陆辰儿的声音有着淡漠。伸手端着茶碗,没再开口说话。
赵雅南也并没有再留下来的打算,临走时。望向陆辰儿道:“我是昨儿得到的消息,今儿过来,是专程过来好好谢谢你的。”
“谢就不必了,以后你少来府里,我就念阿弥陀佛了。”陆辰儿起身把她送到院门外。才回身。
程陈氏于四月初十赶到京师,给程家找的宅子在北七街,早在三月三十日,程常棣就搬了过去,家什仆从该添置的在此前都已经添置了。
故而,程陈氏一行人直接去了北七街的程府。并没有来北三街的陆府。
程常棣亲去了南门口迎接程陈氏。
初十这一天,陆老爷和程夫人带着一家子都去了北七街给程陈氏接风。
程陈氏只带了程常林上京,桐姐儿因和诚哥儿已于一月前成了亲。便留在了宣城,这回没来京中。
下了垂花门,程夫人拉着程陈氏往内院去,陆辰儿跟在后面,刻意落后了好几步。正低头瞧着形状各异的鹅卵石,突然听到程常林的声音窜入耳中。“你什么时候嫁进门做我嫂子?”
“你胡说什么?”陆辰儿脚步突然一停,倏地抬头瞪大眼睛望向程常林,眼中尽是骇人,又忙地转头四周看了一下,程陈氏和娘亲在前面有十来步远的距离,丫头婆子跟在后面,有四五步脚的距离,又想起方才程常林说话时,有意近前几分,声音很低,一时间,伸手拍了下胸口,心才放下。
再瞧向程常林,脸上的笑意明晃晃的,不由气恼起来,低声喝斥:“你作死呀,这样也能随便说。”
程常林浑然不在意,脸上的笑意未褪,双手环抱胸前,跟上陆辰儿的步子,斜乜眼看向陆辰儿,“这就是作死,那晚你们在女墙下面幽会,若是被人发现,就不是作死了。”
“你看到了?”陆辰儿心火直往上窜,“你既然看清楚了,怎么不上前帮我一把?”
“我可不想去惹我大哥。”程常林慢慢说话,整个人优哉游哉地睇视着陆辰儿。
陆辰儿怕自己等会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今儿是给程陈氏来接风的,若等会儿沉着一脸就不好了,遂不再说程常林说话,再快了步子。
只是程常林没有死心,又抢着问了一句,“你不会这么容易哄,就真答应了吧?”
“放心,你嫂子永远不会是我的。”
“那就好。”
这话听在陆辰儿耳中,只觉得程常林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缓了几步,转头望向跟前的程常林,程常林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几分,弄得陆辰儿不由一脸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看我大哥不如意的样子。”程常林说着,又附了一句,“你不觉得我大哥做什么事都太过顺畅了,难得见到他不如意的样子,我都想放鞭炮庆祝庆祝。”
“刚才门口不是有放鞭炮,你还可去跑去放几串,这样,惊动这四坊街邻,今儿上门的人就更多了,府里就更热闹了。”陆辰儿撇了撇嘴。
只瞧着程常林嗯了一声,轻拍了下自己的胳膊肘,“这个主意不错,再说我是进不了轩辕书院的,如今来了京,从前的那些朋友都没过来,要再认识些朋友才行,要不往后日子就难过了。”
话一说完,还真就转头往二门去,连后面的婆子要询问一句怎么了,都没来得及。
性子还一点都没变。
上一世,他们住在十二街那边,程常林一来京,没多长时间,就结识了一堆狐朋狗友,打人闯祸逛窑子,什么都干,每每京中出现坏事件,程常林总能在里面参一脚,程常棣因忙于公务,也没有多少功夫管他,再加上,他从来不在家里拿一分钱,而且每回都能全身而出,后来,程常棣也就听之任之了。
果然进了内院,到了上房没一会儿,就听外门又传来的鞭炮声,程陈氏和程夫人一愣,还以为旁边又有谁家有喜事,坐一旁边的陆辰儿不由抿了抿嘴,那家伙还真是幼稚。
他得有多不待见他大哥程常棣。
只是那晚的事,就让程常林给鬼使神差的撞见了。
陆辰儿甩了甩头,不愿再想。
上回曲江边上,俩人的说话,程常棣应该已经想清楚了。
在这用了晚饭,陆老爷和程夫人才带着陆辰儿和谦哥儿回府。
上了马车,陆辰儿瞧着程夫人的一脸的欢愉,“如今只差他们俩兄弟娶媳妇了,常林还好,找个性子模样好的就行了,映棠的媳妇却要好好挑挑,我在旁瞧着这几年,舅太太是个不善理家的,等映棠娶了个好媳妇回来,舅太太也就能想清福了。”
娘亲倒是看得清,可程陈氏却是个自己拎不清,她可不舍不得把管家权交给儿媳妇,上一世,来京后,她就吃了亏,只是她本不喜理庶务,看出程陈氏的心思,便直接遂了她的心,这一世,倒是要看看赵雅南要怎么应付。
陆辰儿瞧着程氏是一脸羡慕,心里暗叹一声,趴到程氏的怀里,“男子十六就能娶亲,谦哥儿今年已是十三岁,看十四,再过两三年功夫,就能娶亲,等琳姐儿一过门,娘亲也能享清福了。”
程氏伸手抱住陆辰儿,低头看了她一眼,直摇头,“有你这丫头在,我哪里还敢惦记着享清福?”
陆辰儿焉有不明白娘亲话里的意思,不由娇喊了一声娘亲,“瞧您说的,我这样天天陪着您和父亲,一家人不弃天伦之乐,比前两三年不常见面可好上许多。”
“你呀,”程氏轻拍了下陆辰儿手背,“又是这样歪理,我和你父亲是有得愁了。”说完又叹息了一声。
陆辰儿听着,只觉得叹息声像一把锤子似的,重重地捶在胸口,心里有些难受得慌,只好转开眼,不敢去看娘亲的脸。
回了陆府,陆老爷今儿没喝什么酒,直接一起回了内院,陆辰儿陪着父母回了正房后,再回了漪兰堂。
今儿早上临出门的时,桃夭身子有些不舒服,便留在了屋子,没有一起去北七街程府。
天色已黑,屋子里早已点上了灯,陆辰儿踏进小跨院,进了屋子,只瞧着桃夭还躺在床上,脸色腊黄腊黄的,眼睛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恐慌与惊惧。
一见陆辰儿进来了,忙地起了身。
陆辰儿行至床头坐下,“你这是怎么了,早上我瞧着还好,怎么这会子脸色这么差。”说着,伸手摸了摸桃夭的脸。
只瞧着桃夭死死拽住陆辰儿的一只,轻喊了一声,“姐姐救我。”
“这是怎么了?”陆辰儿一头雾水。
桃夭抿着嘴,望向边上跟着陆辰儿进来的几个丫头婆子。
陆辰儿会意,看了一旁的云锦一眼,“我和桃夭说说话,你领着她们去外面候着吧。”
云锦只狐疑地看了桃夭一眼,忙地应了一声,把屋子里人都带着下去,唯余下春纤一人。
只是陆辰儿刚转头,要问桃夭究竟什么事时,桃夭撇开了头,尔后,春纤突然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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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回:雷劈
听了春纤的话,陆辰儿半晌没回过神来,待回来神来时,只觉得整个人身子都摇摇晃晃的,支撑不住,一只手撑扶在床上。
再抬头望向抱着被子,一脸惶恐的桃夭,这会子倒知道怕了。
桃夭竟然怀孕了,怀的是尚知玄的孩子。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未婚先孕,陆辰儿脑袋似让雷劈了一般。
桃夭不可能不懂,尚知玄更不可能不懂,两人竟能做出这种事,听大夫说起脉相,快两个月的,不多不少,正好是那回桃夭去菩提寺见尚知玄的时候有的。
瞧着桃夭一脸的惶恐,整个人脸上都没有血色,陆辰儿喉咙里责备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电光火石间,陆辰儿只知道这事绝不能让娘亲知道,一旦娘亲知道了,一怒之下,指不定会直接把桃夭给赶出门去。
许久,才问道:“这事除了春纤,还有谁知道?”
“这屋子里只有奴婢知道和桃姑娘知道,诊脉时,丫头婆子都在,大夫留了个心眼,只说是胀食,后来,奴婢送大夫出去的时候,大夫才告诉奴婢,奴婢便又给了大夫十两银子,让他别说出去。”
“这样很好。”陆辰儿微微点了点头,“旁人问起只说是胀食。”
又望向桃夭,只觉得心头火气难平,刚压下去的怒意似又要冒了上来,陆辰儿只好忙地移开眼,“尚知玄有说什么时候来提亲吗?这回是真不能再耽搁了,还有你怀孕的事,除了春纤,你和我,在你出嫁前,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尚知玄那边,我会打发人给尚知玄递个消息,总不能两人做错了事,你一个人承担着。”
“上回他说等浴佛节一过就来提亲。”
浴佛节?
今儿都初十了,都已经过了两天,怎么还没动静。
“消息这两天我就让人递过去,再等几日,如果没动静,再去问问。”
桃夭早已失了身魂,从今日上午看了大夫后。心就没安过,如今得了陆辰儿这话,哪有不允的。
陆辰儿看着桃夭战战兢兢的模样。心头不忍,又嘱咐道:“这些日子你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屋子里养身体。”不说别的,就桃夭现在这模样,只要一出这屋子。就会引起人起疑。
况且刚才跟她进来的丫头婆子,哪个不是精明伶俐的,只怕已看出端倪来了,等会儿出去,还得想个借口打发她们才好,免得他们嚼舌根。让娘亲发现就不好了。
站起身,拍了拍桃夭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吧。记住我的话,我先回去了。”
桃夭嗯了一声。
陆辰儿回房后,坐在榻上,只觉得头痛不已,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都成了什么事?
尚知玄就不能干一回靠谱的事。
只是陆辰儿没想。第二日晚上的时候,更有她恼火的事。
且说次日。陆辰儿和程氏说一声,去安定公府找琳姐儿。
程氏诧异,“不是前两天她刚来见过你,这才过了两天,你又要去找她,你们还真焦不离孟称不离砣了。”
“娘亲,她前两玩的那条马鞭留在我这里,我这不给她送过去,正好去瞧瞧她。”
“行了行了,要去就去吧,别找这么烂的借品,我也不拦你。”琳姐儿那丫头爱玩,马鞭都不只一条,肯定也不差这一条,程氏心知肚明,不过,因她是谦哥儿将来的媳妇,心里是十二分的乐意陆辰儿和琳姐儿感情好。
只瞧着程氏唤了声秋影,“把昨日从舅太太那拿来的敬亭绿雪和涌溪火青绿茶准备五份,让姐儿带去安定公府。”
秋影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陆辰儿心中一喜。
程氏拉着陆辰儿道:“既然过去一趟,总不能空跑着去,你把茶叶送去,我让刘伴家的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