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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当年的事。”李璟打断龙庄主的话,手中端着茶碗,目光带中透着几分坚毅,“义父,那些只是朝堂上的政见不同,这些我不想去计较,我只知道,如果没有陆先生,或许我不能存活在这世上,而如果没有义父,我活不到现在,所以,陆先生和义父一样,于我都有活命之恩。”
只听龙庄主冷哼了一声,“他那是投机取巧。”
李璟抿嘴苦笑,轻声道:“哪怕是投机取巧又如何,朝堂上满朝济济。也只有陆先生上了折子,我相信白云观观主的话,谭家人的尸骨,也有赖于陆先生。”
龙庄主听了,有些急了起来,“可你瞧瞧,他给你取的表字,隐璄,隐璄,这不是让你彻底消失是什么。他这是要告诫你,让你从此隐避起来。”
“我觉得观主的话说得有道理,我父亲只是想着我能一生安乐。并不求其他,而如今,陆先生给我取这个表字,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罢了。”说到这。李璟顿了顿,望向龙庄主,“这次出来,陆先生已经答应我,会帮我列入宗籍,从此我不用顶着别人名字活了。”
听了后面的话。龙庄主明显的有些惊讶,“这个他同意的?”至少他觉得,这个哪怕是如今的陆令凯。也有些难,毕竟不是在先帝时,今上还是有些忌讳这件事的。
“答应了。”
龙庄主心里多了几分高兴,连把那取字引起的心头不快都给抛开了,遂和李璟又说起庄园里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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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云卷云舒。静听雪花轻盈。
十月的时候,琳姐儿回了京师。
半年不见。陆辰儿在安定公府见到琳姐儿时,只觉得琳姐儿长高了不少,引得陆辰儿不由打趣,“先时谦哥儿比你高一个头顶,如今你可比谦哥儿高一个耳朵了,这半年在你外祖家吃了什么好东西,一下子窜了这么高了。”
“哪有吃什么好东西。”琳姐儿瞪了陆辰儿一眼,“母亲和祖母都说我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倒是你,我才去了一趟河东,就哄我六哥哥把两个好丫头给你了,从前我央求了好久,才得了一个紫葵,如今你倒好,一张口,得到两个功夫厉害的丫头,我一定得让我六哥哥再送我两个。”
早就料到会这样了,陆辰儿不由一笑,望向琳姐儿,乜眼问道:“如果你喜欢,我用玉英和玉娆两姐妹和你换一个紫葵,如何?”
琳姐儿撅了撅嘴,“我才不稀罕呢,我求一求六哥哥,自会有好的送过来,再说我也舍不得紫葵,她跟了我也有好几年了。”
“那你还提这个做什么。”陆辰儿伸手揉了揉琳姐儿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只瞧着琳姐儿趴在案几上,带着几分沮丧道:“这还不是一回来,六哥哥不在了,所以有些失望。”
说完,琳姐儿自然是少不了问起桃夭的事来,陆辰儿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桃夭和尚知玄的事笼统地说了一遍,只把桃夭怀孕的事隐去不提。
琳姐儿既然来了京,又常去宁国公府,和宁国公府的几位姑娘关系也很好,闲言碎语大约总会听到一些,与其瞒着,还不如直接告诉琳姐儿,再说撒谎的事,她陆辰儿也着实做不来。
听了陆辰儿的话,琳姐儿很是吃惊,许久才道:“但愿尚哥哥能对桃夭姐姐好点。”
陆辰儿听了话,只附和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如今这半年功夫,自桃夭走后,她就没有桃夭的任何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只盼着好才行。
时光荏苒,岁月悠长。
陆辰儿的日子过得很是洽意,时常和琳姐儿以及娟姐儿串门子,或是约一起聚聚说说话,中间,除了有一个月没有接到李璟的信,其余时候,都是每隔上半个月就能收到李璟的信,信中提到,都是日常的一些琐事,而陆辰儿写信过去,除了问桃夭的事外,写的也不过是一些日常的碎事,就这样一来一往的书信往来,倒比从前又熟稔了几分。
再次得到桃夭的消息,却是日历又翻过了一年,已是大半年以后的事了。
那日,陆辰儿和琳姐儿在安定公府琳姐儿的园子里说着话时,突然听到琳姐儿提了一句:尚哥哥回京了。
说完,琳姐儿却又是忙地捂住嘴,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吐了吐舌头,“我什么都没说。”
“我都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你装不过去了。”陆辰儿伸手拉下琳姐儿的手,满是欣喜,“我知道前两天你去过一趟承恩侯府,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承恩侯府接纳的尚知玄,大约也接纳的桃夭吧,你瞧着桃夭如何?”
琳姐儿知道瞒不过去了,垂下头,低声嘟囔道:“辰姐姐,我没有见到桃夭姐姐。”
陆辰儿听了不信,看着琳姐儿又带着几分焦急,“怎么回事,什么叫没见到桃夭,桃夭怎么样,他们如今不好吗?”
“我听说,听说尚哥哥是一个人回京的,桃夭姐姐没有跟着回来,我也不知道桃夭姐姐怎么样了?”琳姐儿有些局促,她前日见到尚哥哥时,尚哥哥就叮嘱过她,不要对外说他回来了。
听到这话,陆辰儿不由苦笑不已,“我早该猜到,桃夭没有回京,她若是回了京,不可能不去找我的。”只是尚知玄回了尚家,桃夭没有跟着回来,那桃夭去了哪里,陆辰儿一想到这,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拉着琳姐儿忙道:“那你有没有问他,桃夭姑娘到底现在在哪里,她过得怎么样?”
琳姐儿犹豫道:“我没有问,我和尚哥哥是无意间撞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他就急急走了。”
陆辰儿一听,忙地起了身,“不行,我要去承恩侯府找尚知玄问清楚,怎么能他回来了,桃夭却没有跟着回来。”他不能就这么抛弃桃夭。
才刚起身,就让琳姐儿给抱住了,“不行,琳姐儿,你不能去找尚哥哥,尚哥哥不会见你的,他是不会见你的。”
“不管怎么样,我得问清楚桃夭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不过是一年时间,他单独回来了,桃夭却不见了,我总得问清楚。”说着掰开琳姐儿的手,“你放开我,你知道,若不问清楚,我心里总会不安的。”毕竟当初,桃夭和尚知玄私奔的事,她也曾同意过的,原是为了求能有个好结果的。
琳姐儿瞧着陆辰儿神情坚定,只好松开了手。
陆辰儿出了安定公府,急急回了陆府,听到婆子说程氏正和柳夫人在正房说话,就直接过去了,也没等柳夫人离去,一进去,就和程氏提起,尚知玄回京了的事,程氏听了,心里暗道了声不好,只是面上不显,“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了,进来瞧见你龚伯母在,怎么连礼也不行。”
柳夫人听了这话,忙道了声不必客气了,不过,陆辰儿听了程氏的话,还是乖巧地行了礼。
柳夫人拉住陆辰儿的手,笑道:“尚家小公子回来的事,我也有耳闻,姐儿这么急是为了什么事?”
因柳夫人不是外人,陆辰儿遂说道:“我是想知道桃夭的事,听说这次他回来,没有带桃夭回来。”
陆辰儿话一说话,因满心着急,遂没留意到程氏和柳夫人之间打的眼色,只听到柳夫人笑道:“这个我前两天倒是听你高伯母提起,她前两天去参加了承恩侯的宴会,听侯夫人说起,桃夭姑娘难产时去逝了,生下来的孩子也没了,尚家小公子孑然一身,这才回了京。”
“什么?”陆辰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是惊讶地望向柳夫人,又转头望向程氏,唤了声娘亲,程氏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因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起这事,得了消息,才没及时和你说。”
第三百三十一回:大哭
第三百三十一回:大哭
大热天的,午后的院子里,静得一丝风都没有,树上蝉鸣声不绝,听起来很是聒噪,陆辰儿抱膝坐在廊庑下的美人靠上,茫然的目光有些随意,不知道在瞧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入眼中。
云锦拿着大蒲扇替陆辰儿扇着风,瞧着陆辰儿呆滞的神情,心里担心不已,自从昨天下午,从柳夫人口中得知桃夭难产而亡的消息后,姑娘经历了最初的惊骇之后,是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消息,晚上的时候,陆老爷请了尚家小公子过来,姑娘听了尚公子的亲口确认后,情绪曾一度失控,幸而陆老爷和程夫人在一旁劝住了,之后,整个人情绪就低落了起来,从昨晚到此刻,坐着就是坐着,站着就是站着,很少开口说话。
最多的就是发呆,神情不知游离到何方了?
刚才午睡时,陆辰儿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似还有哭过的痕迹,尔后就不言不语地出了屋子,坐到了廊庑下。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怎么劝都不愿意回屋子里,云锦和玉翠红袖几个轮流给她打扇,后背还是湿漉漉的一片,更别提云锦她们几个,额头上汗粒渗出。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斜阳隐去,华灯初上,繁星从天际冒出了头。
“姑娘,天黑了,别在这儿坐了,回屋吧。”云锦和陆辰儿说完这话,又动手拉了一下陆辰儿,陆辰儿才给予一点回应,目光转过来,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云锦和玉翠几个。
云锦扶着陆辰儿起身,“进屋吧,换身衣裳。去正房那边陪老爷和夫人用晚饭。”
“不去了,我晚上不想吃。”陆辰儿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回屋子的时候,云锦赶紧端了碗白开水,递给陆辰儿润喉。
陆辰儿喝完水后,把茶碗递给云锦,去了趟净室,红袖和绿衫替她换了衣裳,再出来时。人就仰躺到大迎枕上了。
云锦见了,上前道:“姑娘,您多少吃点。免得老爷和夫人担心,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
陆辰儿没有说话,直接转了一下身体,用后背对着云锦。
云锦无法,只招呼着春雨进来给陆辰儿打扇。
到了外间。玉翠看了眼云锦,“夫人见姑娘还没过去,打发的人婆子在廊下候着呢。”
云锦一脸苦笑,“你跟着婆子去一趟,向夫人禀明一下吧。”
听了云锦这话,玉翠遂应着出了门。
没过多久。玉翠回来,同来的还有程氏,一脸的着急。进了屋子,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榻前。
大约是觉察到软榻突然下沉,陆辰儿转过了身,瞧着坐在榻边的程氏,不由忙出了声。“娘亲,您怎么来了?”
“我能不能来吗?你都要不吃东西了。我怎么能不来,今儿上午劝你的那些话全白劝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回了趟屋子又这样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这是存心想让我和你父亲着急是不是?”
“我没有……”陆辰儿突然哇的一声,趴在程氏怀里,就大声哭了起来。
程氏登时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起来,伸手轻轻拍着陆辰儿的后背,“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哭了起来……是不是为娘话说重了,为娘不说就是了,不说了,快别哭了。”
只听程氏越劝,陆辰儿的哭声没有收敛,反而更大了些,眼泪如水一般倾注而出,程氏心里着急,伸手掰过陆辰儿的脸,哄道:“姐儿到底怎么了?你和为娘说说好不好?别闷在心里。”
陆辰儿却是抱住程氏怎么也不愿意露出脸,一边哭,还一边抽气道:“我就是……就是想哭。”
程氏听着陆辰儿的哭声,只觉得心都碎了, “好,好,你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抱着陆辰儿,手不停地摸着陆辰儿的头。
陆辰儿中午午睡的时候,迷糊中又梦到了前世的事,这已好久不曾有过了,后来,又看到桃夭了,之后,又换了画面,却是上一世父亲的葬礼,她瞧着父亲走进了棺材里,望着她笑,说他要走了,她眼睁睁看着父亲躺好后,接着旁边就有仆从要盖棺盖,她明明看着父亲还睁着眼对她笑,可仆从还是把棺盖给盖,她阻拦,周围全是参加葬礼的陌生面孔,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她怎么也无法靠近棺材去揭盖子……惊急之下,一下子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陆辰儿正哭声慢慢小了下来,听到丫头们一声通报,说是老爷过来,人还未进屋,声音就先进来了,“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我一进院子,远远就听到了。”
陆辰儿从娘亲怀里抬起了头,两眼已经有些微红,只瞧着陆老爷一脸笑意走了进来,脸上的笑与梦中一模一样,瞬息之间,陆辰儿只觉得一颗心似让什么东西给紧紧掐住了,密密麻麻的透不过气了。
陆老爷行至榻前,在榻沿边上坐下,瞧着陆辰儿笑道:“都多大的人,还哭鼻子,也不嫌害臊……”
陆辰儿哽咽地唤了声父亲,瞧着陆老爷,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就往下掉,尔后却抱住陆老爷又号啕大哭了起来,陆老爷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除了陆辰儿十三岁那年,生了场大病的缘故,自从陆辰儿满十周岁后,陆老爷就没有再抱过她了,何况陆辰儿如今都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