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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目光看向玉翠的目光突然间冷洌起来,“这事我和父亲自会斟酌,我不希望娘亲从旁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陆辰儿这模样,去年在龚府撷芳园时,玉翠见过一回,这是她第二次见了,还是止不住地打个寒颤,忙地道声不敢。
一旁的云锦忙道:“姑娘,端砚在隔壁煎汤药,姑娘不如过去瞧瞧吧。”
陆辰儿听了,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天上无月无星,廊庑上大红的灯笼照在陆辰儿脸上,映衬得陆辰儿的一张脸愈发地煞白,已咬破的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走进西稍间,一股药味就迎面而来,屋子里放着一个火炉,炉上放着药罐,药罐冒着热气,不停地往外逸出,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火红火红的,端砚正拿着大蒲扇在扇炭火。
近前,才听到药罐里发出咕咕地声音,陆辰儿蹲下身。
端砚看见陆辰儿,遂道:“再过一会儿就好了,这儿烟熏火燎的,姐儿请先出去吧,等药煎好了,小的端过去就好了。”
“我没事。”陆辰儿伸手从端砚手中拿过大蒲扇,端砚只迟疑了一下,就松了手,就瞧见陆辰儿朝着炉火轻轻扇了起来。
端砚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最后还是道:“这种粗活还是小的来吧,姐儿熏着了就不好了。”
陆辰儿并没有把蒲扇还给端砚,蹲在火炉边,炉火的热气扑面而来,烧着身子都灼热了起来,然而,她都丝毫感觉不到,手摇着大蒲扇没有停下来,目光盯着炉火中的炭火。
良久,维持着这个动作良久。
端砚瞧着陆辰儿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掉了下来,遂又开口劝道:“姐儿,您还是先回书房去陪老爷吧……”
只听陆辰儿语气恳求道:“我心里难受,你让我做点什么吧。”今儿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昏过去的情形,若说从前,她对父亲的病还停留在一个模糊的印象中,那么这次,却是亲眼所见,先前那会子的惶然与害怕,满满地据着她整个心。
甚至更甚于上一世,父亲世逝时对她的影响。
上一世,那时,至少,她身边还有程常棣陪着……
端砚听了陆辰儿的话,便也不再劝了,起身用银筷箸拌了一下药罐中的药草。
忽然却听陆辰儿道:“每天早上,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煎药。”
“老爷卯时三刻前会出门,通常是寅时末刻,小的就要起来准备。”
陆辰儿听了没说话,又听端砚道:“姑娘不用扇了,药好了。”
抬头,就瞧端砚端开了药罐。
PS:
今天只有一更。
第三百四十九回:转变
第三百四十九回:转变
陆辰儿从西稍间端了药再进书房时,神情明显平和了许多。
陆老爷接过药,一口气就喝完了,尔后,让端砚和端恭服侍着他漱了口,又含了片鸡舌香,陆辰儿知道,这是父亲怕留下药味,回内院时惹娘亲起疑,她在一旁瞧着,心中满满是感动,眼中微微有湿意。
陆老爷收拾完后,才带着陆辰儿出了屋子。
刚迈进垂花门,却听陆老爷叮嘱道:“丫头,要不你别去上房的,直接回自己屋子,你娘亲跟前我说一声就行了。”这回丫头虽没像前两次那般大哭起来,而且情绪也稳定许多,但他还是不放心,毕竟丫头自小就未经事,怕等会儿去了上房,紫卿问一两句,就能从丫头脸上看出端倪来。
陆辰儿听了这话,何尝不明白父亲的担忧,然而摇了摇头,“父亲放心,我不会让娘亲看出来。”脸上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坚毅。
陆老爷平生第一次见到陆辰儿这样的神情,怔忡了一下,心中有欣慰,更多是心疼,这个女儿,他和紫卿捧在手心里娇养了二十余年,原盼着她能一生安乐,不想临到头来,还是让她担惊受怕,又落得个终身无依,这叫他如何能放心?可惜年寿不永,若老天能再借他几年寿,等他把谦哥儿扶起来,劝丫头回心转意,他再替丫头好好寻个夫婿,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放心不下。
好一会儿才道:“好,你想去就去,你在西稍间待了一会儿,大约是那儿熏的,身上这股草药味重了些,你先回屋换身衣裳再去上房吧。”
陆辰儿听了这话。还真抬手仔细嗅了嗅两个衣袖,倒真有股子淡淡的草药味,遂笑着应了一声。
和陆老爷分开后,转头,回了漪兰堂,陆辰儿脸上的笑意也跟着隐去了。
换了身衣裳,对着铜镜收拾着脸上的表情,许久才起身,往外走去上房,因为府上人少。通常情况下,每晚的晚膳她和谦哥儿都会去上房陪着父亲和娘亲一起用。
这会子她到的时候,谦哥儿早就到了。
一见她进来。程氏便先嗔怪了一句,“家里就你一个闲人,整日无所事事的,不想,连吃顿饭都还得让我们大家等你。”
“在外书房不小心打翻了父亲的砚台。沾了一身的墨,只好回漪兰堂换身衣裳再过来。”
陆辰儿心头有些忐忑,但望着程氏嘴角微弯笑了笑,这个笑容,她刚才对着铜镜做了好几遍, 上前走到程氏身边。扶着程氏起身,“娘亲若嫌我无所事事,整日吃闲饭。明儿开始教我看账册可好,以后我给娘亲分担一二。”
程氏听了这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而像看稀奇似的看着陆辰儿,“这可奇了。你不是最厌这些庶务,往日里你避之不及。这会子怎么开始揽活了。”说着话,还刻意伸手摸了摸陆辰儿的脑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烧糊涂了。
这倒弄了陆辰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地避开,“好了,好了,先吃饭。”她刚进来时,瞧见稍间婆子丫鬟捧着饭菜进去,晚饭早已摆到了稍间。
一旁的陆老爷只深深地看了陆辰儿一眼,倒没开口说话。
陆辰儿挽着程氏,和陆老爷谦哥儿一起去了西稍间。
陆辰儿知道自己不善于撒谎,为了不让情绪外泄,遂秉承着少说话的心思。
好在家里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因而,用饭的时候,是最轻松的。
晚饭后,陆辰儿直打哈欠,说是困了,程夫人就放她回去了。
谦哥儿见陆辰儿要走,遂也起身告退了。
两姐弟一起出了屋子。
路上的时候,陆辰儿少不得问两句谦哥儿功课的事,谦哥儿回了几句,出了上房院子的门,陆辰儿要往西,谦哥儿要往东,互道了声早些歇息,陆辰儿又叮嘱着谦哥儿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她是院子里的婆子说起,谦哥儿的取我轩,很晚才歇灯,早上卯初就起。
刚要转身,忽然听谦哥儿道:“我觉得今晚上阿姐有些不一样。”
“是吗?”陆辰儿回头望了谦哥儿一眼,笑了笑,“那你觉得今晚上我这样好不好呢?”
只瞧着谦哥儿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到底好不好。”
“既然说不上,就别多想,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陆辰儿说完,便举步离去,连谦哥儿都觉察到她的异样,更何况对她了如指掌的娘亲,不过,父亲在上房,她倒也不用担心,定会帮她圆过去,伸手拍了拍脸颊,又揉搓了一下,慢慢来吧,总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回到漪兰堂,陆辰儿只看了几张绣谱,想着明儿要早起,就让丫鬟们服侍着梳洗。
云锦服侍着她洗脸洗手时,突然注意到陆辰儿掌心有很深的淤痕,忙吃惊道:“姑娘这手上是怎么了,怎么让指甲抠成这样?”
陆辰儿听了,忙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左右手手心都有指甲留下来的淤痕,是在书房时,等候端砚请李大夫的那会子抠的,只是当时没什么感觉,后来心思不在这上头,也不觉得痛,听云锦这么一提醒,方发觉当时用了力道有些大,只笑道:“也没弄破皮,没事的,过两日就会好的。”
一旁的玉翠忙说道:“奴婢记得去年夫人给了瓶散淤膏,前次没有用完,还留有一点,奴婢去找找,等会儿姑娘躺床上去了,奴婢给姑娘揉揉吧。”
“不用这么麻烦,早就不痛了,在手心的位置,旁人也瞧不见了,何必小题大做,况且我明儿还得早起,今儿想早些睡。”
听了这话,玉翠犹疑了一下,望了云锦一眼,却见云锦问着陆辰儿,“姑娘明儿真打算寅末起来?”
“这是当然。”
玉翠记着先前在外书房的廊庑下,陆辰儿还说过,老爷的病暂时不会告诉夫人,因而,不由提醒道:“可姑娘一大清早就去外书房,夫人那边铁定瞒不住,到时候,只怕会发现老爷的最近在喝药的事。”
“娘亲跟前我会找个妥当的说辞。”陆辰儿说到这,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感伤,低声呢喃道:“我心里难受,不做点什么,总觉得空荡荡的……”
PS:
1、感谢热恋^^打赏的平安符。。。2、最近写女生的性子开始发生变化,因而,有点卡……希望情节不会太过勉强…………
第三百五十回:早起
夜里,陆辰儿睡得极其不安稳,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湿湿粘粘的,云锦和红袖服侍她换了身中衣,重新躺到床上,就怎么也睡不着了,睁着双眼睛,顶着白纱帐顶出神。
屋里的灯火明亮,云锦守在床边,忽然听陆辰儿问道:“什么时候?”
“刚过四更天,姑娘还是先睡会子,仪门要寅正才开,如果是睡不着,闭上眼养养精神才好了。”
陆辰儿对云锦摆了摆手,“下去吧,你先去歇息,屋子里的灯火不要熄。”
瞧着陆辰儿是想想独自静静,遂道:“奴婢唤个小丫鬟在外面守着,姑娘有事就唤一声,奴婢和红袖也就守在帷幔后面。”
陆辰儿嗯了一声,云锦把陆辰儿的手放进被窝,只觉得手上冰凉得厉害, “姑娘的手太凉了,奴婢拿过暖炉进来,姑娘渥渥吧。”说着,替陆辰儿掖好被角,便先出去了。
经云锦这么一提醒,陆辰儿才意识到,不但是放在外面的右手,哪怕是搁在被窝里的左手,十指冰凉。
那个噩梦,刚惊醒那会儿还记得清楚,这会子却已忘记了一大半,只记得,她要抓什么东西,却总是抓不住,最后只眼睁睁看着掉下去。
没过一会儿,云锦就拿了暖炉进来,拉了拉锦被,放到陆辰儿手中,却没有离去,这是在床榻在边坐了下来,“姑娘睡不着,奴婢还是在旁边守着,姑娘不想说话,奴婢就安静陪姑娘坐着。”
听了这话,陆辰儿抬头望向云锦。眼中带着几分感激,前世今生,最了解她性子的还是云锦,只可惜这丫头上一世的良缘……不知怎么回事,这一世,云锦和端木竟然没看对眼,云锦比她还大一岁,这事,她有心把云锦和端木他们俩凑成堆,然而。每每和云锦提起,云锦就生恼意,只说姑娘没嫁。她就陪姑娘。
罗绮如今都已经怀上孩子了。
陆辰儿心里,更是希望云锦这一世能和端木结成良缘,而是像上一世一般,因端木离去,而一直跟在她身边做老姑婆。
当然。前提是云锦心里乐意,所以前两年,林妈妈来为端木求婚配时,陆辰儿特意叮嘱过端木的林妈妈,让端木迟几年成亲。
屋子里很安静,陆辰儿索性坐起了身。云锦拿了葱绿色的大迎枕垫在陆辰儿身后,陆辰儿捧着暖炉,半躺靠大迎枕上。
忽然只听陆辰儿开了口。“云锦,从前我和你提过的,你年纪也大了,林妈妈家的内侄端木,模样出众。品性不错,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
“不要。奴婢还是陪着……”
陆辰儿听着云锦的话,知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辞,忙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别说陪着我的话,你嫁了人还是可以在我身边服侍,就如同罗绮一样,她如今都怀了孩子,还不是常来我院子,这没有什么区别。”顿了顿又道:“你和罗绮是从小就跟着我的,你服侍我的时间更长,我自是希望你和罗绮一样,能有个好归宿,早日生儿育女。”
“姑娘这话说得很在理,请恕奴婢说句大胆的话,”云锦苦笑地望了陆辰儿一眼,瞧见陆辰儿示意她说下去,才又继续道:“姑娘既然觉得奴婢都该寻个好归宿,怎么到姑娘自己身上,姑娘偏就想不明白呢,于这事上,老爷和夫人的心思,同姑娘和奴婢说的是一样,姑娘若真想让老爷放心,让夫人安心,顺着老爷和夫人的意,寻个合适的人家出嫁,好好过日子,才是最管用的,这些姑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怎么偏偏都执拗于不愿意。”
陆辰儿心里不禁暗自自嘲,还是那句老话,道理谁都明白。
摇头刚想说她不一样,却又不由自主地晒笑,说她心境不一样,说上一世的事,只是这些都不是能说的,遂望向云锦道:“原是我要劝你的,不想倒让你劝起我来了。”
“端木如今在外院跟着林叔当差,家里又没有母亲,只有他一个人,你一进门就能当家作主,和你年纪又相当,这门婚事是极好的。”上一世,他们俩能情投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