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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陆辰儿觉得奇怪,连跟着坐在马车里的云锦玉翠几个都觉得奇怪。
陆辰儿重新倚靠坐在大迎枕上,微微阖上眼,马车重新徐徐启动,轱辘的声响传来,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走着,都不是很快。
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马车从侧门驶进了陆府,当马车停当时,陆辰儿出车厢时,觉得还多了顶轿子,和他们是一前一后进来的,下了马车后,正好看见程常棣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你来了。”陆辰儿轻声道了一句,这些天,程常棣隔一天就下衙来陆府,对于是他,陆辰儿倒也不觉得奇怪。
程常棣微微点了下头,看到后面那辆马车出来的李璟时,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不仔细看都察觉不到,程常棣看了眼陆辰儿,便往李璟那边走去。
“隐璄,你这是送表妹从安定公府回来?”程常棣这话看似带着疑问,却是笃定。
李璟已下了马车,也看到程常棣,“陆姑娘今日去了趟安定公府,因天色晚了,我正好要来探望先生,就顺道一起送她回来,一起进去吧。”
程常棣道了声好,两人目光同时望向陆辰儿。
陆辰儿勉强笑了笑,“我要先回自己屋子,让婆子领着你们去上院吧。”刚才进门时,早有人去上院通报了。
李璟想起陆辰儿有些折褶的衣裙,遂道:“那你先回房。”
说着,就和程常棣并肩往里走,三人一起进了仪门。
分开后,陆辰儿往漪兰堂的方向去,想着,这会子父亲怕是依旧昏睡了,于是终究又打发了丫鬟去请谦哥儿去上房,尔后,回漪兰堂换身衣裳,又仔细照了照铜镜,瞧着眼睛看不出异样,才放心地去上院。
上房里,父亲果然没有醒过来,由着谦哥儿陪着程常棣和李璟用了晚饭,因安定公府离北三街这边比较远,因而,用完饭后,李璟没做停留,便急急离去了,程常棣也跟着告了辞。
待人走后,程夫人看了眼陆辰儿,轻声问道:“今日怎么去了这么久?”
陆辰儿忙道:“在琳姐儿屋子里睡了一觉,直睡到天黑才回来。”
程夫人有些不信,“你没去见隐璄?”
“去了。”陆辰儿没想过隐瞒,况且,这事上,父亲也和娘亲说过了。
程夫人握着陆辰儿的手紧了紧,“现在也没多少心思顾你,你自己把握分寸吧,但我还是相信你父亲,他既然是个有心,你好好考虑,成章现在已进了轩辕书院,你无心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强求的。”
“我知道,娘亲不用担心我。”陆辰儿靠在程夫人的肩头,又问道:“父亲今日下午都没醒过来吗?”
“没有,吃药带着丫鬟用筷子灌进去的。”提起陆老爷,程夫人的脸色就十分的凝重,整个人精神登时就颓废许多。
陆辰儿忙劝道:“只要能喝药就好。”说着伸手抚着程夫人蹙着的眉头,“娘亲别这么沉着脸,父亲曾和女儿说过,他最喜欢看娘亲笑了,所以娘亲应该多笑笑,等父亲醒来,看到娘亲的笑容,心里也高兴。”
“你呀。”程夫人轻戳了下陆辰儿的额头,脸上多了几分强作的笑意,“倒打趣起我和你父亲来了,好了,你今日在外面待了一天了,早些回屋子里睡着,我也该休息了。”
陆辰儿抱了下程夫人的肩头,颔了下下巴,“那我先回去了,明儿早上再来看娘亲。”
程夫人要起身,却让陆辰儿给按住了,“让刘妈妈送送我就好了,娘亲就别动了,让秋影她们服侍娘亲梳洗。”说着,陆辰儿看了秋影一眼,才出了上房。
刘妈妈就守在外面,陆辰儿让她跟着她回漪兰堂,出了上院的路上,陆辰儿望向刘妈妈淡淡道:“妈妈和我说说今日上房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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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回 为什么是他?
第三百七十三回为什么是他?
每逢休沐日,来陆府探病的人很多,可谓称得上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当然,除了像高家龚家这样和陆家极相熟的来访,陆老爷清醒的时候,会引着他们去上院,至于别家,大部分是由着接谦哥儿在花厅接待,或是直接让林平接帖子。
因谦哥儿到底年纪不大,故而让几位先生和程常棣在了一旁帮衬。
除了访客外,公孙梁和史修是必来的。
只是陆辰儿没料到,这一日休沐日,李璟也来了。
“你这会子来做什么?”陆辰儿听到婆子的通报,走到上院门口就碰上了李璟。
李璟止住了步子,望向陆辰儿,苍白的脸,在阳光下照射下越发地显得白晳,“我不能来?”
陆辰儿忙否认,“这倒不是,只是今日是休沐日,家里来的人比较多。”
“不是都交给谦哥儿和映棠在花厅那边招待?”李璟心中疑惑,又道:“我来时,瞧着花厅那边人比较多,难不成今日凑巧,几位尚书大人又在。”
“不是几位尚书,是公孙大人和史大人两人在,你既然来了,要不我让婆子领你去取我轩坐一会儿,等他们俩走来,你再过来。”陆辰儿目光望着李璟带着几分征询。
李璟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一时松泛了许多,笑道:“如果只有他们俩,你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先生会很乐意见我的。”
陆辰儿看了李璟一眼,似在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不过只片刻,“你进来吧。”说着,人就往前走去。
李璟在后面跟上。“这两位大人是先生的得意门生,我还没有正面和他们认识过,你放心,先生会愿意让我和他们认识的。”
陆辰儿嗯了一声,行到廊庑下,便让李璟在外面候着,她先进去了。
李璟站在台阶下,打量着这院落,一排五间正房,两边厢房。抬头迎面就是一个大匾,匾上写着三个斗大的三个大字,是“来兮堂”。一条大道直通院子门口,中庭种植有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婆子丫鬟来往穿梭,井井有条。
一会儿,就见陆辰儿出来了。请他进去。
瞧见陆辰儿站在廊庑下,没有要进屋的意思,李璟刚迈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望向陆辰儿道:“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你现在待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还是回去歇个午觉,养足精神再过来。”
“我无事,你快进去吧。父亲他们在里面等你。”陆辰儿摇头催促道。
李璟眉头皱了皱,犹疑了一下,道:“我会去看你的。”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人就走进去了。
一旁婆子丫鬟听得糊涂,唯有漪兰堂的人听得清楚。
这些天陆辰儿晚上睡不着。偶尔李璟会过去敲昏陆辰儿,唯有这样。昏了过去,陆辰儿才不至于睁眼至天明。
待湘帘放了下来,湘帘晃动了几下,云锦不由劝道:“姑娘在这儿也是干等着,不如回漪兰堂躺一会儿。”
“父亲的精神有限,他们不可能待多久,我就在这外面坐坐。”陆辰儿说着,走向廊庑下右边的美人靠,待婆子拿好褥子垫好,方坐下。
云锦见劝不动,便也不再劝,这些日子以来,凡是姑娘说了的事,很少有能听得进去劝的。
陆辰儿坐着的位置,正对着西稍间的门口,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程夫人和柳夫人的说话声,隐隐约约的,听得不是十分的真彻。
上午的时候,柳夫人过来了,程夫人这些天情绪都不是很好,陆辰儿希望,有柳夫人陪着程夫人说说话,能使程夫人的情绪稳定一点。
没出意外,李璟在屋子里并没有待多久,没有超过一刻钟,就让端恭给送了出来。
李璟一出来,就看到坐在廊庑下的陆辰儿,原是要走过去的,不过,在看到周遭的丫鬟婆子时,止住了脚,却是坐着的陆辰儿起了身,“我让婆子送你出去。”
“等先生歇息后,你早些回漪兰堂,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先去花厅见见映棠。”
陆辰儿听懂这话里的意思,李璟这是说他等会儿会去漪兰堂,摇了摇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如今白天还不长,不歇午觉也没什么事。”说着,送李璟出了上院的门,再吩咐一个婆子领着他去花厅那边。
送走了李璟,陆辰儿回转身,就直接进了屋子,才刚到外间,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史修沉稳的声音,“……休阳知县要不要换了?”
紧接着就听到父亲低沉带着几分孱弱的声音,相比于史修,声音小了许多,“不必,休阳有匡正业在,就不会有虞,将来遇上正常调迁,也不用考虑我们的人。”
微微歇了一下,似在喘气,好一会儿,才又听到父亲的声音,“我已经向圣上举荐了,我的位置由卢祥接替,你在少卿的位置上待了有十年了……升上去没有什么问题,慧明年底前会进京,不出意外,大约会去礼部……”
陆辰儿没有再听下去,转头就出了屋子,站在廊庑下,望着外面的艳阳天,长长地吁了几口气。
她现在最怕也最不想听的,就是父亲这样安排后事的言辞。
明明外面是阳光明媚,她却觉得浑身发凉。
公孙梁和史修没待多久就出来,陆辰儿转身行了礼,就听到史修道:“世妹进去吧,先生大约要歇着了。”
陆辰儿应了一声,让端恭亲自送他们俩出去,尔后转身进了屋子,掀起里间的帷幔,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秋影和秋痕站在床边,父亲侧身靠在月白色的大迎枕上,眼睛已经闭上了,大约是听到了动静,又强睁了下眼。见到是陆辰儿,微微动了动身子,陆辰儿忙地三步并作两作走了过去,“父亲先歇息吧,娘亲还在西稍间和龚伯母说话。”
父亲大约是真疲了,这回连头都没抬,陆辰儿让一旁秋影和秋痕帮忙,扶起父亲把迎枕抽掉,尔后扶着父亲躺好,盖好被子。整个过程。父亲都没有睁开眼,只是拽着她手,待她把父亲的手放进被子里时。才发觉,父亲的手,青筋暴出,瘦得只剩下骨头和皮。
外面的阳光透过碧纱窗帘照了进来,陆辰儿觉得屋子里的药味太浓了。便吩咐着秋痕把窗户移开一小扇,使屋子透透气。
陆辰儿没让丫鬟在搬来绣墩,直接就在床榻边上坐下,守在一旁。
——*——*——
天空黑漆漆的,无月无星,只能就着手中的明瓦灯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整个下午。陆辰儿都没出上房,后来听玉娆来上房说李璟过去了,依照李璟的性子。没见到人是不会轻易离去的,此刻,陆辰儿心里记挂着这事,脚下的步子不免快了些。
突然,听到一旁的程常棣出声道:“你走慢些。天这样黑走得太快,一个看不清。容易跌倒。”
话音一落,只瞧陆辰儿身体就猛地往前倾倒,程常棣忙地喊了声小心,正要去拉,已让围在陆辰儿身边的云锦和玉翠给扶稳了。
陆辰儿站稳后,不由回头望了程常棣一眼,乌鸦嘴大抵就是这样,若不是他突然开口说话,她都没在意,旁边还有程常棣,和他一起从上房出来的。
程常棣摊了摊手,带着几分无奈,“我原是想提醒你的,不想你自己走平地都能摔倒,就这样,你还走这么快,连我都得加快脚步才能赶上。”
“不用你管。”陆辰儿没好气地说了句话,拿过云锦手中的明瓦灯,自己提着往前走。
程常棣听了这话,神情一敛,瞧着陆辰儿气冲冲地后背,又忙地赶上去。
走过一段大通道,直接往前走通往仪门,往右拐,却是去陆辰儿所住的漪兰堂,正待陆辰儿要往右走时,忽然听到程常棣低声道:“你这么急,他还没走吧。”
声间不高不低,陆辰儿正好听见,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知道李璟会去漪兰堂,是李璟告诉和他说的,看了眼周遭,今日她没让娘亲派人送他,跟着的都是漪兰堂的人,吊起的一颗心登时放下,望向程常棣,眉宇间尽是不耐烦,她只是停了下来,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知道,程常棣的话没说完。
果然,只听程常棣道:“你单独送送我吧。”
程常棣说完这话,目光已经从陆辰儿身上移开了,望向了仪门方向,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看不出情绪。
陆辰儿犹疑了一下,说了声好,便让云锦她们在这儿等着她,跟着程常棣往外走去。
说来也好笑,曾经,只要程常棣在她身边,她的情绪神思必受其牵滞影响,而如今,他就在她旁边,她却没有察觉到。
上一世,至死,她都不曾想过,她能够做到和程常棣这样泾渭分明,不相干系。
因程常棣的步子有点慢,陆辰儿自是跟着他的步子,跟在后面。
陆辰儿知晓程常棣这是有话要说,当然不会主动开口。
直到快到仪门时,程常棣才停下来,目光深深盯着陆辰儿,嘴角微抿,神色凝重,一时间,陆辰儿觉得有些不自在,程常棣很少生气,脸上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因为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他心里十分不高兴,而且也没有多少耐烦心了。
陆辰儿在心里默念着,数到十,如果他还没开口,她就先开口。
只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