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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只好缩回手,回头,正看到李璟对着那碗汤药蹙眉头,也就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陆辰儿才发觉,李璟这么讨厌喝药,原想着,他从小喝药长大,喝药应该像喝水一样才是。
从前,李璟只有发病的时候才喝汤药,未发病时,基本上都是吃药丸,只是如今进了这里面,余丙秋无法制作药丸,所以每日里依旧喝汤药,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陆辰儿望向余丙秋道:“下回等我们用完饭,等药凉了再端过来吧。”任凭是谁,只怕对着这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都没了味口。
余丙秋回之一笑,又看了李璟一眼,忙低头应了声知道了,昨夜里,李璟就嘱咐过他,不用再熬药了,只是他却不认为李璟的药能停,遂今早还是熬了汤药,他想着,只要是陆辰儿在一旁,李璟再不想喝,这药最后也会喝下去,不去看李璟的目光,余丙秋席地在矮几旁坐了下来。
陆辰儿也注意到李璟瞪向余丙秋的目光有些凶恶,忙伸手伸手拉了拉李璟的衣袖,李璟转头看了她一眼,才道:“其实,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不用再吃这汤药了。”
只见陆辰儿拿着勺子摇了摇头,“我来时,听白眉道长嘱咐过,说你的病,不能停药,我可不想你又像我刚进来那会子似的,天天躺在床上,我每天只好坐在台阶前晒太阳,无聊地找蚂蚁。”
听了这话,李璟遂不再说话了。低头先吃了面前的那碗稀粥,吃完粥后,再吃药。
尔后,余丙秋收拾碗勺。李璟拉着陆辰儿去院子打转,其实,这时节,陆辰儿是不愿意出去的,院子里桂花的香气太浓郁了,她不喜欢。但坐在屋子里也无事,况且多晒晒太阳,对李璟的身体有好处。
李璟依旧找到一棵棕树,折了两片棕叶扇下来,然后,两人就坐到了台阶上,用棕叶条折各种小玩意,譬如篮子,马蜂窝,螳螂之类的。
这还是陆辰儿来这儿之后。寻到的乐子。
程常棣一向手巧,会动手做各种各样的东西,前世的时候,陆辰儿跟着学了不少,大抵她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用这个来打发时间,更没想到,学的这些奇异手艺,还为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色乐趣。
陆辰儿原就不善长动手,只是没料到,李璟更拙于此,上回,就用四根棕条编制一个简单的马蜂窝,李璟都学了一上午,浪费了半扇棕叶才学会。至于小篮子,更是学了几天,她原就觉得她编制的这些东西就够丑了,不想,李璟编出来的更是歪歪斜斜。相比而言,她的反而显得精致有余。
当然,做这些小玩意的时候,余丙秋是不能在场的,他一在场,他做出来的绝对是最好的。
待他们在台阶上撕棕条的硬梗时,余丙秋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把劈材的刀,按说,这地方是不会有刀之类的东西,后来,才知道是余丙秋特意央求白眉道长给他带来的,院子里的许多树,都让他劈了当材烧。
在这地方,是不能练武的,所以,每日里余丙秋都把砍树当作练功,不是砍树,就是拨杂草,整个院子里,干干净净的,这都是余丙秋的功劳,她曾问过李璟,余丙秋是每天都给自己找活干,那他做什么?
李璟直接说,他每天都是躺在床上睡觉,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坐在廊下睡,天气冷的时候,他便直接不起来了。
陆辰儿当时听了,不由想起,从前李璟去找她出来时,她说在家睡觉,他笑话她是猪的事来。从前,李璟是到处走,而如今,就困在这方院子,一困就是四年,以后还不知道要困多久,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出去。
想到这,陆辰儿抬头望向李璟,李璟正好也回过头来,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陆辰儿摇头。
李璟伸手揉了揉陆辰儿的后脑勺,对余丙秋道:“这些天,你先把院子里的几株桂花树都砍了吧。”
“如今正是桂树花开时,满院子飘香,砍了岂不可惜?”余丙秋回转头,看了眼陆辰儿,又重新看了眼李璟,他可不记得,李璟什么时候不喜欢桂花香了。
只听李璟道:“就是太香了,有点冲鼻。”
余丙秋应了一声,走开了。
陆辰儿微微怔了一下,望向李璟,只瞧着李璟笑了笑,收回手,又开始拨棕条的硬梗,陆辰儿缓过神来,却是把手中棕扇放下,“这个你帮我撕。”
“好。”李璟放下手中的棕扇叶,接过陆辰儿的那柄棕扇叶。
阳光照射过来,打在李璟的脸上,侧身望去,只瞧眉目清隽,轮廓分明,苍白的脸庞添了几分颜色,多了抹神采,陆辰儿抱住李璟的手臂,靠在李璟肩头,微微眯着眼,望向天际上白云朵朵,良久,方道:“隐璄,我觉得如今这样,我们就在这住一辈子也不错。”
李璟侧头望了眼陆辰儿,只笑了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这话不是陆辰儿第一回说,头一回说起时,他以为陆辰儿是为了宽他的心,后来次数多了,他才发现,陆辰儿是真想长久地待在这里,特别知道缘由后,又让他觉得哭笑不得。
只是不论这些,他的心里却想起,白眉道长曾说过的话,不会让他囚禁于西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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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还有一更。。。。。
第四百一十五回 病儿
第四百一十五回病儿
太阳东升西落,四季从春到秋。
岁月匆匆,一年又一年。
及至元旦,余丙秋在廊下的大木头柱子上,又刻划下了道痕迹,这已经是第八道刻痕了,随着一声婴孩的啼哭声从屋子里面传出来,和他一起站在廊下的李璟,激动得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这是生了……这是生了……辰儿一定没事,一定没事……”说话时舌头都直打哆嗦,
余丙秋手中的刀应声落地,忙不迭地点头,“是小主子出生了。”
片刻间,门开了,只瞧着一个圆脸妇人,用襁褓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满脸带笑,“恭喜,是位哥儿。”
李璟颤抖着手,从妇人手中接过孩子,笨拙地抱起了孩子,又抬头望向那妇人,忙问道:“辰儿没事吧?”
那妇人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孩子是顺产,太太很好。”
“好,好就好。”李璟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低声呢喃了一句,低头望向怀子里的孩子。
除了这位妇人外,屋子里还有位医婆,外面还站着位太医,这是这么多年来,这院子里唯一人多的一次了,这四年间,白眉道长只来过一次,还是知道陆辰儿怀孕的时候来过,来过之后,院子里就添了位医婆和稳婆,昨天早上发作时,又给外面的护卫长传个消息,后来上面又派了位太医了。
忽然,却听李璟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哭声怎么小。”他见过延平王的三儿子出生时的模样,啼哭声很是洪亮。
那位妇人心头一跳,不是说是囚禁在这儿的宗室子孙,怎么还这么凶神恶煞的。忙嗫嚅道:“听医婆说,这孩子身体有些弱。”
听了这话,一旁的余丙秋忙地从李璟怀里抱过孩子,“让我瞧瞧。”又想着廊庑这儿风大,遂转身进了隔壁厢的屋子,除了最开始的那声婴孩的啼哭。后面发出来的声音都似猫叫般。
李璟想跟着进去,又想着屋子里的陆辰儿,他对余丙秋是放心,于是转身就见了正屋,那位妇人原是想拦的,只是念头一闪过,就放弃了。
屋子里的那位医婆正在给陆辰儿清理,一见到李璟进来,是很惊讶。
然而进屋的李璟却没有注意到医婆的神情,而是望向躺在床榻上。闭着眼,发丝凌乱,一脸苍白的陆辰儿,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太太只是累了,睡过去了。”李璟嗯了一声,行至床边。坐在床头,伸手替陆辰儿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当初,知道陆辰儿怀孕时,他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害怕,他曾在这个屋子里出生,他母亲却难产而亡,他害怕会重蹈覆,只是陆辰儿坚持。余丙秋虽不善长妇科,却说陆辰儿的身体很好,当时胎相也很好,所以他才答应留了下来,也幸好。陆辰儿没有重蹈母亲的覆辙。
李璟低头,瞧着陆辰儿眼睛一张一翕的,不由忙道:“你醒了。”
陆辰儿强睁开眼,看到了李璟的身影,微凉的手指,替她把额头的鬓发挠到一边,陆辰儿阖了下眼,迷糊道:“你怎么进了,孩子呢?”
“孩子在余丙秋那儿,由余丙秋抱着。”李璟说着,抱住陆辰儿的头,“你安心休息,我在一旁守着你。”
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那位医婆见这样,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却见陆辰儿突然睁开了眼,似挣扎着要起来,李璟最先发觉,忙搂住陆辰儿,着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医婆。”只听陆辰儿轻声唤了一声。
那位正要离去的医婆,脸颊有些干瘪,长得高高瘦瘦,正准备离去,听了叫唤,诧异地转过身来,但还是很快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床榻边,李璟把陆辰儿伸出来的手放进被里,陆辰儿不愿意依旧伸了出来,强撑着精神,伸手握住医婆的手,“你给我扶扶脉,帮我看看,以后我还能不能再生孩子?”说话时,似特别耗力气。
那位医婆瞬间愣了一下,这还是她接生以来,头一回产妇问这个问题,“太太放心,太太身体很好,以后再生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这话于陆辰儿来说,无异于佛语纶音,又好似所有的魔障都瞬间消失了一般,“好,还能生就好,多谢了,再也不用喝药了……”呢喃似的说完这些话,抓了抓那位医婆的手,昏睡了过去。
陆辰儿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李璟就在她身边,因而,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心头有些困惑,不过,也没多想,便让医婆出去了,重新扶着陆辰儿躺好。
这一守,便是一上午,中午的时候,陆辰儿还没有睡过来,李璟也就没打算出屋子,还是外面余丙秋叫他,他才出去。
一出来,到了隔间,才发现,医婆和稳婆都离开了,但那位太医却仍旧在,遂有些不解地望向余丙秋,却见余丙秋神色十分的凝重,“哥儿身体有些不好,我便让这位太医留了下来了。”
“什么叫身体不好。”李璟忙伸手抱起孩子,先前没多留意,这会子仔细看了一下,只瞧着孩子脸色苍白,过于瘦小,紧闭着眼气息很微弱,不由蹙眉望向余丙秋,“当初,你不是说,胎相很好。”
“我给太太诊脉时,脉相是很好。”余丙秋说到这,那位一直不曾开口的白发太医却开了口,“我瞧着哥儿这脉相,和三十年前,我刚进太医院,主子刚出生那会子的脉相一样,只怕哥儿的身体和主子的身体一样。”
“不可能。”李璟满眼震惊道,“当时我母亲是中了毒,所以我生下来,身上才带有这种寒*毒,但辰儿身体很好。”
“应该是从主子身上遗传到哥儿身体上的。”
李璟听了这话,满脸骇然,他受过的苦,他绝不想他的孩子再经历过一遭,突然听到怀里响起低微的呜咽,忙低头,瞧着孩子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察觉到是自己方才一失神,抱得太紧的缘故,忙地放松了两只手臂。
屋子里的气氛登时有些过于静寂,半晌,才听到李璟道:“这么说来,我身上的寒*毒有遗传的话,那是不是以后每个孩子都会带上这种寒*毒?”他想起,先前陆辰儿还特意问过医婆,她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的事来,如果因他身体的缘故,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那以后只怕是再也不能生了。
那位白发老太医斟酌道:“这个老夫却不好说,当年给主子瞧病的几位太医,有几位现在还在太医院,老夫要回去和他们商议一下。”
“那你先去吧。”李璟挥了挥手。
待那位老太医告退后,李璟把孩子放到屋子里的榻上,伸手摸了摸孩子过于苍白的脸颊,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事实如此,这会子,他总觉得这孩子特别脆弱,仿佛一碰就碎,看了许久,小孩子脸虽还是一团,但他还是看了出来,这孩子眉眼像他,鼻子和唇巴却像极了辰儿。
“余丙秋,你来说。”过了好一会儿,李璟抬头望向余丙秋。
“我也从来不曾想过,主子身上的这种寒*毒有遗传。”余丙秋顿了顿,又道:“不过当时主子出生时身上带有这种寒*毒,的确是老主子身上的毒*素移到了主子身上,主子身上才会有这种病,如今传到哥儿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李璟听了,把孩子抱到怀里,又问道:“我当年被断定活不过十岁,那这孩子呢?”
“我方才心里琢磨着,主子平常喝的药,也给哥儿喂一些,至于好不好,只能等过一个月,我才敢断定,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喝药,怕是比较困难。”
“等会儿药好了,我来喂。”李璟说着,又重新把孩子放到榻上,孩子大约是体弱,倒是不哭不闹,很是安静,若不是余丙秋和那位太医的诊脉,他或许不会察觉到这孩子的异样,他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