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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声中,听到滋滋声响,没一会儿,屋子里燃起了蜡烛,李璟放下火石,拿了件外裳披在身上,再抬头时,陆辰儿已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坐起了身,李璟见了,不由忙地走向床榻,拿起锦被裹在她身上,如今还刚二月初,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生怕她冻着。
这回陆辰儿倒是没有再推开了,就着烛火,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屋子里已有了陈设家具,中间还摆起两盆炭火,才想起,他们已不是在西苑,今日已经从西苑出来了,住在圣上从前赐给李璟的宅子,在北城金水桥这边,因今儿刚进来,他们身边除了余丙秋,再没有别的人了,好在这么些年,他们也习惯凡事自己动手了,因而,下午的时候,在西市采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只把上院这边几间房收拾了出来,供晚上临时住。整个宅子别的地方,都没有再收拾了。
李璟寻了块干布,替陆辰儿擦去身上的湿汗,然后再替陆辰儿换了身上的寝衣,扶着陆辰儿躺进被窝后,方起身欲吹灭烛火上床,却突然听陆辰儿道:“别灭了,让它亮着吧。”
李璟听了,应了声好,便回身上了床榻,掀起被窝躺下,伸手把陆辰儿搂进怀里。
陆辰儿头枕在李璟肩侧,手却伸到李璟的胸口,在李璟的胸膛上比划,只是刚划了两下,就让李璟给抓住了,“睡吧。”紧了紧怀里的人。
这原是他们俩在床上的暗示,先前那个吻,李璟原就已经意动了,刚才给陆辰儿换寝衣时,好几次,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可如今,却不是时候,一来,陆辰儿刚出月子,二来,他现在还没找到避孕的法子,他怕陆辰儿再怀孕,生出来的孩子的又像哥儿那般,遗传到他身上的寒*毒。
陆辰儿有些不甘,又让李璟给抱得紧紧的,不由动了动,李璟已经闭上了眼,见此不由睁开望向陆辰儿道:“怎么了?”
“不舒服。”陆辰儿推了推李璟。
李璟手上的劲不由松了些,抱着陆辰儿拍了拍陆辰儿后背,“快些睡吧,明儿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孩子的事,他在西苑待了八年,仁方堂铺子那边的事,还要去白云观找白眉道长,这回怎么突然他们就被放出来了,自接到圣旨,心里就一起存着这个疑团,还有添丫鬟婆子,虽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西苑,都习惯身边没有人服侍了,但是如今既然已经出来了,有这个条件,该置办的,还是得置办,等等……
瞧着李璟又重新阖上了眼,陆辰儿却怎么也睡不着,睁大眼睛,望着青纱帐顶,想着方才那个梦,心头就隐隐担心,她和李璟没有举办过世俗的婚礼,没有亲友参与,没有拜祭祖先,按世俗之礼来讲,他们并不能算正式的夫妻,还有,当初是十二分的决绝,可如今想到史修和太夫人,临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了,还有以后……
良久,转头望着阖着的眼的李璟,陆辰儿轻声唤了声隐璄,却听到李璟应了一声,见他没睡着,陆辰儿微微侧了身子,“隐璄,以后我们住在哪里,是回休阳,宣城,还是京师?”
“等我向观主弄清楚为什么会放我们出来的缘故再说,我估摸着过些日子,圣上应该会召见我,这个侯爵也有些莫名其妙,看能不能辞了。”说到这,却是睁开了眼,伸手摸着陆辰儿的脸颊,认真道:“你这睡不着,就在想这些,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回休阳的好。”
“既是临时住,那明儿就别再找人牙子买人了,明儿我们回一趟陆府吧,当初离开的时候,京都留了两房人,把端佑家的和耿青家的叫来就行了,我也不想屋子里陡然添些陌生人,何况又没有经事的老妈妈管教,反而用不习惯。”提及习惯,陆辰儿想起云锦和罗绮她们几个来,“若回休阳,到时候去宣城,我从陆府带些熟人过去。”她今日原是想回陆府的,只是李璟说不好,圣上既然说了这座宅子解封了,他们就回这座宅子,免得又遭上面疑心。
“这些依你就是了,况且,我也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身边。”李璟淡淡道。
到了次日,先去了趟陆府,陆辰儿带了端佑一家和耿青一家子来了这宅子里,由着他们帮衬着余丙秋,又临时雇了车夫,李璟带着陆辰儿去了趟安定公府,进府后,见到柳夫人时,柳夫人满是吃惊地望着他们俩,他们俩得到另外一个消息,两年前,太夫人已经出世了,不过柳夫人却说,当初,太夫人知道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道了句好。
一番寒喧之后,李璟和陆辰儿只略坐了坐,便由一位管事领着,去城外萧家祖坟祭拜了太夫人。
下午去白云观,李璟和陆辰儿先去南麓,祭拜了陆老爷和程氏的墓,以及谭家人的墓地,陆老爷和程氏的墓,一看就是有人常打扫的。
两人在墓前,和陆老爷程氏说了会子话,待了好一会儿,才去白云观。
见到白眉道长时,白眉道长依旧笑呵呵的,只是后来,白眉道长和李璟单独在静室说了会话,陆辰儿没在场,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在马车上,陆辰儿问了李璟,李璟有些含糊,伸手抱着陆辰儿道:“这些年,外面人事变化了许多,观主说,过两天我就能进一趟宫,等进了宫回来,我再和你说吧。”
陆辰儿点点头,进城时,李璟看天色还早,原想着去一趟仁方堂,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过去,便带着陆辰儿回了府,由着余丙秋带人收拾了一天,府里的面貌已焕然一新,进了上房,李璟让余丙秋准备了字墨,写了好三封,一封是去休阳龙家庄园,一封是给休阳的匡山长,一封给谦哥儿。
信写好后,李璟没有让余丙秋送去仁方堂,陆辰儿听了李璟的顾忌后,让耿青家的送去趁着天色还早,送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八回 缘由
第四百一十八回缘由
年年岁岁,人事渐更,总逃不脱这个常理。
陆辰儿听余丙秋打听来的消息,这三四年间,两年前安定公府的太夫人寿终正寝,一年前,赵相病逝,享年七十有四,接替丞相之位的,并不是赵相临终时所推荐的人,刑部尚书应勤,而是圣上属意的吏部尚书公孙梁,但是赵相逝后是文正,这是文臣的最高谥号,可算是位居相位十八年,真真是深得帝宠,放眼整个明帝朝,无人能比,位居相位的时间更是无人能及。
而公孙梁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五年后,提为丞相,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料到这一日。
陆辰儿手中抱着孩子,耳边听着余丙秋说的这些话,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每回抱着孩子,孩子都是睡着了,闭着眼,陆辰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孩子睁开眼的模样,伸手摸着孩子的脸颊,突然笑道:“这孩子太像他父亲了,按说,小孩子身上该热乎乎的才是,偏这么些天,我摸着,他和父亲一样,太过凉了些。”
听了这话,余丙秋当即心头一惊,脸上便有些慌乱,而陆辰儿正好抬起头,望向他,不由诧异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没什么。”余丙秋移开眼,忙地摇头。
听余丙秋这么说,陆辰儿也没太过在意,只是到了这日晚上,李璟刚从宫里回来,却见余丙秋急急地赶了过来。说是哥儿不好了。
当时余丙秋满是有些惊慌失措,李璟正和陆辰儿坐在榻上说话,忙地下了榻,先急了起了。却听到陆辰儿急切问道:“怎么了,方才我抱着他的时候还好好的?”
李璟看到陆辰儿慌地下榻,身子不稳地往下滚,忙地伸手扶住,一时从最初的惊慌中镇定下来,却是蹙眉望向余丙秋。孩子自出生,就一起喂着药,满月那日并没有发病,这些年余丙秋的扶脉,孩子身体也很平稳,李璟想着或者孩子能躲过生死攸关的这一节,心中一直忐忑着,因而才没有及时和陆辰儿说的事,心里抱着一线希望,想等孩子挺过去再和陆辰儿提起。这会子,没想到孩子病发了,更没想到,一向有分寸的余丙秋,会这么直接嚷出来。
既然陆辰儿知道了,自是不能不让她过去。遂道:“你先别急,一起过去瞧瞧吧,小孩子家生病,也是常有的,余丙秋也太过紧张了。”
说着也顾不上去瞪余丙秋了。
陆辰儿却已完全听不到李璟说什么了,一颗心已全飞到孩子那儿去了,一切思绪都凝聚在余丙秋那句,哥儿不好上面了,刚穿好鞋,甚至来不及披件披风。就往隔壁去,李璟拉都拉不住,只得忙跟上。
进屋子里的时候,奶娘把孩子抱在怀里,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这间屋子,已临时烧上了地龙,格外地暖和,进前时,孩子依旧闭着眼,却浑身抽搐,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成这样?”陆辰儿忙地伸手要从奶娘怀里接过孩子,却让李璟一把接过,抱到一旁的炕上,伸手摸向孩子的手脚,却是一片冰凉,登时间,李璟的心也跟着冰凉起来,望向余丙秋道:“你去煎药,一份是服用的,一份是擦身体的。”
这些余丙秋都知道,因而,李璟却没有详细说。
余丙秋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主子,要不要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毕竟他们有经验。”
“我去请吧。”李璟说着,望向榻间襁褓中的那个孩子一眼,又对一边的奶娘说:“你好好守着孩子,我和太太出去一趟,去请太医。”
话音一落,却见陆辰儿抱起孩子忙道:“你去请太医,我守着孩子。”听着余丙秋说要请太医,陆辰儿只觉得孩子只怕不好,于是不愿意离开孩子。
只是李璟不放心陆辰儿留下,他怕万一孩子突然不好,她又不在陆辰儿身边,这屋子里没有能劝着住陆辰儿,遂道:“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怎么了,跟我一起出去请太医,路上我慢慢说你说。”说着,李璟趁着陆辰儿分神的时候,伸手强行从陆辰儿手中抱走孩子,递给一边的奶娘,“一切你听余丙秋就行了。”
奶娘接过孩子,忙地应一声。
陆辰儿不愿意,伸手要去抱孩子,却让李璟强行给拉了出来,“没事的,这边有余丙秋,不会有事的。”说这话时,李璟声音都有些打颤,而且,与其是说服陆辰儿,不如说在说服他自己。
由李璟拖拉着陆辰儿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虽李璟面上瞧不出什么,但是李璟的手却是冰凉一片,相处这么些年,陆辰儿自是知道,李璟的情绪一向不显示在脸上,而是显在这双手上,除去发病,只有慌乱紧张恼怒的时候,李璟的双手才会这般冰凉,彻骨寒病。
而陆辰儿抬眼望向李璟,排除一些情况,自然能猜到李璟这是慌乱紧张了。
见李璟都这样,陆辰儿心里更是担心,行到外院,马车旁时,都不愿意上马车,“到底怎么了,哥儿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放心,我不能离去。”
说着,就要挣开李璟的手,也让她挣脱了,只是刚走两步,李璟也顾不上旁边立着的耿青,一把抱起陆辰儿,直了马车,对耿青吩咐,“去北城,望城街内城那边的太医署。”
“让我下去,我不去了……”陆辰儿嚷着这话,却是没有人当回事耿青只犹豫了一下,马车就徐徐启动,李璟把陆辰儿抱在怀里,紧紧抱住,不放松,任由陆辰儿捶打,伸手揽了揽陆辰儿的脑袋,头枕在陆辰儿颈侧。
登时间,陆辰儿不由僵了一下,终于意识回笼,意识到李璟格外的不对劲起来,伸手摸了摸李璟的脸颊,“隐璄,这是怎么了?”触手就是冰寒。
不见吱声,一时间,陆辰儿不由担心李璟来,犹疑了一下,还是道:“隐璄,你方才不是说,要路上和我说,哥儿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告诉我好不好?”
这回李璟却没有再让陆辰儿等,而动了动,把陆辰儿揽在怀里,轻声道:“孩子得了我一样的病,今日第一次病发。”顿了顿,又道:“出生的时候,余丙秋就诊断了出来。”
话一说完,陆辰儿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瞬间就定住了心神,目光陡然间也变得呆滞起来,望向李璟,犹带三分不信, “不会的,我又没中那种毒,哥儿怎么会身上带着寒毒,你别吓我,隐璄,这不是真的。” 伸手抓住李璟的前襟,嘴角动了动。
李璟移开眼,不敢看陆辰儿惨淡的神情,没有直接回陆辰儿的话,而是问道:“辰儿,你知道,这回我们怎么能出来吗?”
说着,目光带着茫然与惆怅,也没有等陆辰儿开口接话询问,而是自问自答,继续道:“就是因为哥儿生下来身上带上寒*毒,几乎太医院的所有大夫过来给我诊过脉,白眉道长也给我诊过脉,说我身上的寒毒有可能遗传给子女,很难再生出身体健康的孩子。”
陆辰儿听了不由一怔,呆呆地望着李璟,瞧见李璟眼中闪过痛苦神情,摇着脑袋,“不会的,这些都是庸医,这些年当年还断定你活不过十岁,如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