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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一世丞相府的姨娘何氏变得老实多了,不像上一世,何氏和陈氏斗法,斗得天翻地覆,甚至于何氏后来私底下还掌握着丞相府里的中馈,但上一世,赵丞相一直没有儿子,陆辰儿不相信,这一世能生出丞相府里唯一庶子的何氏,真就那么老实。
程氏和陆辰儿去了安泰堂,远远地听到屋里欢快地笑声传了出来,高夫人正和一众夫人坐在里面说话,一瞧着程氏过来,只听高夫人道:“紫卿来了,我刚才还和倾之说起你,你便过来。”
在坐的都是和程氏相熟的,有的年轻时便认识,有的甚至是程氏小时候的闺蜜,紫卿是程氏的字,倾之是吏部尚书龚顺明夫人的字,全名柳倾之。
陆辰儿上前一一见了礼,近段时间,陆辰儿时常在陪着程氏在宴席上出现,因而,在坐的夫人都认识得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每回都是这些人。
待程氏在高夫人旁边坐下,已年过六旬、一身福态的龚夫人爽朗地开了口:“刚才我还和众人提起,说是我们这一辈人之中,你算是最有福气的。”伸手指了指高夫人,又道:“五娘如今已娶孙子媳妇了,四世同堂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但说句大实话,也不怕五娘恼,我并不羡慕五娘,五娘是这些年才好了起来,年轻时候遭的罪可不少。”
陆辰儿站在程氏后面,听了这话看到高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怀,在座的夫人眼中,更有不少嘘唏。
大约是她们所知道的往事吧。
程氏拍了拍高夫人的手背,望向龚夫人笑道:“倾之,你也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提这些做什么,四世同堂福气可不浅,现如今我只要能看到孙子,便知足了,儿孙福上可赶不上五娘的福气。”
“紫卿,你先听我说完。”程氏身旁的龚夫人拉着程氏继续道:“我听我们家老爷说起,前几日,河洛巡抚马大人来京公干,好意要送一名女子给陆老爷做妾,陆老爷当面便严辞拒绝了,还把马大人给训了一顿,那女子我们家老爷也见过,十分标致,回来和我说起,还直叹陆老爷古板呢,这可不是你的福气,除了你,我们在座的,如今老了不论,年轻时候,谁没受过妻妾相争的气。”
龚夫人说完把目光一一扫向众位夫人,在座的夫人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大约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人人都变了色,高夫人尤为厉害,眼眶几不可察地红了。
程氏忙拉住龚夫人,“倾之,还没上席,还没喝上酒,你倒说起了胡话来,如今都这么一把年纪,还翻什么古。”
“这话也就咱们几个一起说说,别处我也不会说的。”龚夫人拉着程氏又语重深长地道:“今天既然说到这儿来了,我索性一次性说完,听说陈昕芸最近总带着庶子在你面前显摆,你也不用太在意,当年她府上的那些事,和五娘有一拼,只不过五娘比她有福气多了,你如今也有嗣子,没必要和她去较劲。”
龚夫人这话,不知道程氏听进去多少,陆辰儿却是全部听进去了,直说到陆辰儿心坎上去了。
没一会儿,只瞧着陈氏进来了,大家又说些话,外面喊着开席了,都出了安泰堂。
宴散后,程氏和陆辰儿没有久留。
回府后,陆老爷还没有回来了,陆辰儿陪着程氏回了正房,瞧着程氏一脸倦色,陆辰儿便服侍着程氏先安歇,临出正房门时,陆辰儿对程氏道:“我觉得今天龚夫人的话极明白。”
见程氏微微一怔,陆辰儿又道:“父亲和娘亲有九年患难与共的恩情,而父亲没有忘记这份恩情,不管世人怎么看,但过日子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因为父亲,娘亲便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妻妾相斗,她经历过,知道其中的辛酸与心乏力竭,而娘亲没有经过,所以不知道。
ps: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一小时,十分抱歉!!!
第九十六回:淳姐儿
这日晚饭后,陆辰儿不由感叹了一句:天气越来越冷了。
“大约这几日要下雪了。”程氏握住陆辰儿的手腕,“屋里烧着地龙,你只要不到外面去吹冷风,就冻不到了。”
“娘亲,我记得烧地龙的屋子不多,这正房屋子,谦哥儿的取我轩,我的漪兰堂,只有这三处吧?”
陆辰儿抬头笑望向程氏,程氏初一愣,后转开脸,没好气道:“你这死丫头,越来越放肆,前两回看我没追究,愈发壮了胆管起我的事来。”
伸手推开陆辰儿,“去去去,回你屋里去,别在我跟前磨牙。”
“娘,你还没想明白?”陆辰儿笑得有些夸张。
程氏脸蓦地飞上一抹红晕,眼望了一旁的玉翡她们几个,伸手指了指陆辰儿,气急败坏道:“这丫头疯魔了,你们把她给我推出去了。”又唤了一声云锦,“快点把你主子给带回漪兰堂。”
“嗯,我就不在娘亲跟前碍眼了。”陆辰儿似没看到程氏的尴尬与怒火,起了身,带都会云锦出去,扔下一句话,“娘亲别忘记了书房没有烧地龙。”
飞也似的溜开。
后面传来程氏的一声无奈的呻吟,“这该死的丫头。
次日起来,听罗绮说起,老爷昨晚搬回了正房。
陆辰儿心头一喜,虽然这几天察觉到程氏的变化,昨天拿话试探,也瞧出程氏的心思,不想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这算是雨过天晴了。
——*——*——
十一月十七是阿弥陀佛诞,这一日程氏带着陆辰儿去菩提寺祈福,又约好高夫人和龚夫人一起去菩提寺听禅吃斋饭。
陆辰儿一向不信佛也不信道的,秉乘敬鬼神而远之,只是重生后。不由迷茫,若无鬼神,那么她如今站在这里,算是什么?刚开始两年,她都不敢进寺庙,后来才好些,进了普渡寺几次,没什么异样,才完全放下戒心。
大雄宝殿,金碧辉煌。供着几丈高的佛释迦牟尼佛坐莲雕塑,右有文殊菩萨,左立普贤菩萨。香火鼎盛烟雾缭绕,香客络绎不绝,跟着程氏上完香,由着小沙弥领着去的后院禅房,有寺里的高僧在讲经。高夫人和龚夫人都已经到了。
陆辰儿挨着程氏屈膝跪下,却是不感兴趣,听得云里雾里,程氏瞧着她无精打采的,便吩咐刘妈妈陪着她出去逛逛。
出了后院禅房,小沙弥领着陆辰儿等人在各殿里转悠。四大金刚、五方佛、八菩萨、十大弟子、十八罗汉、十八伽蓝、二十诸天等等,一个多时辰才看完,陆辰儿已是眼花缭乱。
一出殿。外面寒风嗖嗖地灌进脖子里,陆辰儿紧了紧身上的粉红色云锦斗篷,抬头望去,天空阴沉,开始飘起了小雪。四周的柏树依旧常青,白桦树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寺前马车轿子川流不息。
平日,常来菩提寺上香祈福或是听禅吃斋饭的京中女眷不知凡几,何况今天又逢上节日,人就更多了。
不知眼花,还是怎么,站在台阶上,看着人流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陆辰儿禁不住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让刘妈妈和云锦拦住了,“姑娘这是要去哪,这儿是风口,我们还是回殿里去。”
“我想去前院。”
陆辰儿推开刘妈妈的手,刘妈妈不让,急忙道:“姑娘别去,前院人又多又杂,有什么事姑娘可以吩咐老奴替姑娘去办。”
婆子们就是多事。
陆辰儿嘀咕了一句,望向云锦道:“你帮我去前院转转,我好像看到淳姐儿了。”
“啊,淳姐儿什么时候来京中了?”云锦听了吃惊不已,“姑娘会不会看错了?”
陆辰儿迟疑了一下,然后不确定道:“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前几日匡夫人给娘亲的信,也没提到是淳姐儿来京了,但方才我又似乎看到了淳姐儿的身影,你过去帮我找找。”
云锦嗯地应了一声,陆辰儿上前又在云锦的耳畔小声嘀咕了一句,云锦满脸错愕地转身而去。
待云锦再走远几步,刘妈妈笑着问道:“刚才姑娘和云锦说了什么,怎么云锦姑娘那副模样。”
“等会儿再告诉你。”陆辰儿明显不想说。
刘妈妈只好撇了撇嘴,不再多问。
陆辰儿垫起脚尖,目光在前院的人群中扫来扫去,当然也看到云锦,只是再也寻到淳姐儿的影子。
大约是看错了吧。
陆辰儿想着,愈让身边的刘妈妈去唤云锦回来,却忽然瞧见一个人影冲到了云锦身前,仔细望去,可不正是女扮男装的淳姐儿。
俩人说了几句,云锦便拉着淳姐儿往这边来。
只是到了门口,却让守门的小沙弥拦住了,原来今日来寺里的女眷极多,因而男子不允许入内。
云锦和淳姐儿的目光望了过来,陆辰儿瞧见淳姐中目光中的欣喜明亮耀眼,云锦使了无奈的眼神,拉着淳姐儿去了先前停轿的地方。
没过多久,只瞧着云锦领着换了女装的淳姐儿进来了,刘妈妈一见,张大着嘴半晌才合拢,淳姐儿上前一把搂住陆辰儿,十分亲密,“辰姐姐,可让我找到你了,没想到你真在这儿。”
“姑娘,这,这姑娘是谁?”刘妈妈忙问道,她在宣城时没在陆辰儿身边见过这位姑娘。
陆辰儿刚要说是匡夫人的孙女,不料淳姐儿好似生怕陆辰儿说一般,忙道:“我是辰姐姐的朋友,我姓尚,你叫我尚姑娘就好。”说完对着陆辰儿使了使眼色,云锦大约是曾受过淳姐儿的嘱咐,这会子在一旁也轻轻拉了拉陆辰儿一把。
陆辰儿会意,不清楚淳姐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也不清楚淳姐儿在搞什么鬼,好好的换姓改名做什么。
刘妈妈是个眼尖的,但瞧着陆辰儿不愿意多说,她虽疑心,也不敢多问,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告诉程氏,好好审审这位尚姑娘。
又闻后院禅房上午的讲经结束了,已开始布斋饭了,于是由小沙弥领着,忙忙地去了后院。
第九十七回:离家出走
漪兰堂内室,屋里烧着地龙,热气扑面而来暖乎乎的,遣退了所有丫头,陆辰儿和淳姐儿坐在美人榻上,相对而坐。
淳姐儿一一道来,陆辰儿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极其震惊,简直是不敢相信,一手托着脑袋,一手紧握着案几一角,歪着头眼晴睃望向淳姐儿,似要找出破绽,一定是淳姐儿在撒谎。
要不,怎么可能。
逃婚,两世为人,陆辰儿还是第一回听人说起。
这不是荒谬吗?
离家出走,淳姐儿,她怎么敢。
但瞧着坐在陆辰儿对面的淳姐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又由不得陆辰儿不信。
淳姐儿胆子也太大了点。
半晌,陆辰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是问了口,“你怎么会想到逃婚?”
“我又不认识江峰,我才不要嫁给他,祖母和母亲不顾我的反对定下婚事,我只好趁早女扮男装从家里溜出来。”
淳姐儿抱怨完,又接着道:“柳姐姐和我说过,女子嫁人关乎一辈子的幸福,一定要找一个和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良人,不能在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下,随便嫁人,江峰我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他能给我幸福,我才不要嫁给他。”
陆辰儿记得,柳束兮是曾说过:要找一个真心待她也值得她真心以待的良人,不想在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下,随便嫁人。
只是没想到柳束兮也对淳姐儿说过这话,淳姐儿十四岁,还未及笄,她也敢说。
偏淳姐儿还全部听进去了。
还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离家出走。
一时间只觉得脑袋涨得厉害,柳束兮的想法。陆辰儿从心底里赞同,同样也敬佩,却也知道过于理想,与世俗礼教相违背,实难以容于现实之中,最后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淳姐儿这一路从休阳经过河东,转至京中,这一路至少有两千里,她还真敢走这么远,去河东。没有见到柳束兮,还把丫头绿云留在柳府做婢女,因江峰是她四伯母的内侄子。如今在京中,她就一个人直接往京中来寻她四伯母,偏还让她一路平安到了京中。
一个人单枪匹马出来,想想都害怕,还真是无知者无所谓。
陆辰儿直摇头。“这么远,你还想真敢走?”
“柳姐姐说过,出门在外,只要带足银钱想去哪也没问题。”
“柳姑娘还和你说过什么?”
“在外面财不露白,天未黑先住店,实在不知道怎么走。便到镖局雇人,由镖局的人保送上路,其实。也不怕告诉你,除了刚出休阳那会子,怕让家里发现我的行踪,我不敢去镖局,后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是找上镖局的人一城一城地送我。”
难怪这么平安到达京中了。
瞧着淳姐儿得意洋洋的样子。陆辰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这样吧,我送你去你四伯父家,你这么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家里那边找人只怕已找得天翻地覆了,让你四伯父早些写封信回去,早日让你祖母和母亲放心。”
淳姐儿摇了摇头,“不好,来京后我改主意的,我要在京中先玩一阵子,等过一阵子我腻了,你再带我回四伯父家去,